第211章 第211章
老蔡跌跌撞撞的终于爬出了下水道。
这下水道哪里是什么好地儿,他全身上下粘的满满都是黑不溜秋儿泥垢,滑不溜秋,他能上来,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老蔡趴在马葫芦盖儿边儿,泪流满面的干呕。
这要是仔细一看,还以为这是个非洲大兄弟呢。
他愤恨的骂:“此仇不报非君子!”
老蔡气极了,牢牢的把这笔账算到了那两个老太太身上,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老虔婆,竟然还敢打他,他忿忿的捶地,正准备起身,就听吵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声音有点耳熟,不是旁人,正是先头儿那个酒蒙子。
他哭哭啼啼的叫:“我就说有鬼,真的有鬼,是下水道鬼,呜呜呜……”
老蔡仓皇的抬头,这一看,好么,酒蒙子竟然还叫来不少人,其中竟然有几个眼熟的,似乎是追过他的大小伙子。老蔡心里一慌,只觉得不能让他们抓到。二话不说,直接跳进下水道,那麻溜儿的一瞬间还拽过了马葫芦盖儿。
他咣当一下跳下去,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屁股都要摔成四瓣儿了。
“啊啊啊啊!你们看,你们看那个黑不溜秋的鬼一下子就没了。”酒蒙子嗷嗷叫,他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他承受的实在太多,这杏花里周围的鬼,都让他见了个遍。
“什么鬼!我看是偷井盖的贼。”
“对,刚才分明在搬井盖儿,那是偷井盖儿的贼。”
酒蒙子迟疑:“可是刚才,刚才呼啦一下子就不见了……”
“那是跳下去了。我们快追。”
大家急匆匆的过来,老蔡听着若隐若现的声音,自然也晓得自己被人看见了,这要是不跑,被抓住就当成贼了。他可没受过这个委屈,他二话不说,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下水道是啥样儿,摸索着往前走,虽然一团漆黑,但是这时也顾不得其他了。
城市下水道四通八达,他钻在下水道里一直往前走,只觉得地上又湿又黏,老蔡听到有人搬动马葫芦盖儿的声音,吓的赶紧往前跑。这个时候不跑不行了,要是被人抓住,一辈子的英明就没有了。他抹黑往前逃窜,咣当一下子,摔倒了地上,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
可是别人说话的声音好像近在咫尺。
“这老小子就是个贼,你看,这跑的多快。”
“听到跑的动静儿了吧,这是往里跑了。”
“咱们追不追?”
“这咋追啊,追不了啊。下面四通八达的谁知道这老小子往哪儿跑了。下面乌漆嘛黑的,再说还是天黑,下去之后没有他熟悉地形儿,着了道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
他们的声音很近,仿佛是很快就能追下来,老蔡吓了一跳,强撑着爬起来继续跑,他用力向前跑,根本不敢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个时候已经听不清楚任何声音了。
他喘着气,周围黑暗空旷的环境里只能听到他一个人呼哧带喘的声音,老蔡缩了缩肩膀,只觉得怕极了。
呜呜呜。
他害怕。
可是这前前后后就是一条小路,好像也没有什么光亮,他攥紧拳头,强撑着忐忑的心,继续往前走。这个时候不往前走往,往回走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老蔡走了很久,越走越是心慌,他接连摔了好几下又挨了揍,这下子是真的有点扛不住了,四下无人,他终于忍无可忍,哭了出来:“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啊,我姓蔡的多好的人啊,你为什么就要这样对我。”
他摸着眼泪,边走边是委屈的哭诉:“我也是劳动人民出身,这些年我也没干啥坏事儿,杀人放火坑蒙拐骗,我一个也没干啊。我就是做副主任的时候借机整了几个仇人,我也没给他们害死啊;我也就是趁着抄家的功夫贪污了一些钱,我也没自己花啊;我也就是趴一趴女厕所的小窗户,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了吗?我根本就没干啊!呜呜呜,你干啥这么欺负我!我委屈我不甘我难受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他的哭诉在下水道里带着一点点回音,他更是难过,这样摸黑往前走,感觉前路漫漫没有个头儿啊,他揉着鼻子,比鼻涕抹在了墙壁上,嘟囔:“我正值壮年就人家打成太监,我连个女人都找不了,我偷看一下怎么了。我偷看一下怎么了啊。我又不能把他们怎么地,呜呜呜。哪次被抓到,我没赔钱啊,我每次都赔好多钱的。你这么还能这么针对我,呜呜呜!”
他越走越害怕索性就地一坐,这下子倒好,一下子坐在了水坑里,“卧槽!”
他赶紧爬起来,这下子可不仅仅是害怕了,还冷飕飕的,是的啊,竟然起风了,这下水道里怎么这么冷啊。他抱着手臂,觉得自己必须赶紧找个出口了,再不出去,人在这里还不得冻死?
他强撑着站起来,继续走。
老蔡这摸黑儿走走走呢,上头的人可不知道他在下面这个惨样儿,一个个都在议论:“这小偷都是熟悉地形的,咱们下去估计也好找不到他。”
“那就这么不管?”
几个人都在议论。但是要说下去找人,他们还真是不想干,不是不肯见义勇为,要是真是遇见坏人,那责无旁贷,但是这偷井盖的贼,想必是十分熟悉环境的,他们这不好追啊,而且他们对下面不熟悉也没个手电筒,真心不行的。
为首的说:“要不我们还是撤了吧,不过这个事儿我去一趟派出所,咱们还是要说一下的,这偷井盖儿的贼保准是为了卖废铁。”
“真是缺了大德了,他们是卖钱了,这破坏城市设施啊。这要是谁走过来不小心掉下去,你说可咋整,真是缺德冒烟儿。”
“谁说不是。”
大家议论了几句,为首的去派出所,其他人倒是各自回家。
其中就有大强,这一次庄志希他们倒是没来,大强也是出来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事儿的,他就跟大家一起过来了。眼看没抓到贼,大家安抚了一下可怜的酒蒙子,各自离开。
酒蒙子:“我一个人真是承受了太多。”
他可真是太难太难了,这怎么就能遇见这样的事儿啊。
大家各自散伙儿,大强回家的时候就见媳妇儿正在算账,三个孩子还在写完了作业已经躺下睡觉了。他凑上前,说:“怎么样?”
王自珍笑着说:“挺好的。”
她说:“你看,咱们今年的收入比去年好呢。”
两个人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她整个人都有奔头儿了,她说:“年底如果可以,咱们家也买一台电视吧。”
大强点头:“都听你的。”
他这个人不怎么管家里这些事儿,都是交给自家媳妇儿当家。
他说笑着说:“要是买个电视,倒也是个好事儿,咱家三个孩子一直都盼着呢。”
王自珍点头:“我晓得的。”
她正是看出了孩子的期待,才想着要不买个一台电视机,虽然这东西贵,但是这可是一个大件儿,也不亏。她起身到了热水洗脚,大强也把脚凑过去,两个人一起洗。
王自珍这才想到:“你刚才出去上厕所怎么那么久啊。”
大强:“刚才酒蒙子说闹鬼,我跟着抓鬼去了,什么鬼啊,有个偷井盖的贼,最近这些小人是越发的猖狂了,前头有勇闯厕所的,后头有偷井盖儿的,你说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啊。”
王自珍:“偷井盖儿?”
她十分嫌弃:“真是小人。”
“谁说不是呢,这种不劳而获的狗东西。”
两人洗完了脚,大强出门倒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虽然大强这个人不善言辞傻大胆儿,但是还真是个疼媳妇儿的,他倒了睡又回来发了面团儿,说:“明早我给你擀面吃。”
王自珍:“好。”
两人很快的拉灯休息。
抓贼的人都已经散了,这贼还在下水道里寻寻觅觅的寻找出路呢。
而此时的蔡家,姜保红眼看已经十点了人还没回来。急的团团转,说:“你爸这么晚还没回来,要不你出去找一找吧?”
小蔡倒是无所谓,他已经昏昏欲睡了,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爸是个大人,又不是个小孩儿,他没回来也丢不了。”
“可是你爸也没吃饭。”
姜保红很担心她男人,虽然两人离过婚,但是那是权宜之计啊。
她说:“你爸没有地方去的,他都离开四九城十几年了,会不会是迷路了啊。”
这话一出,小蔡都笑了出来,说:“你脑子有病啊,他也不是三岁孩子,还能迷路?我看他是找了哪个半掩门儿睡觉了吧。你也别管那么多了。”
这话让姜保红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睡不知道半掩门儿是干什么的,那种脏女人,姜保红是嫌弃的。
不过她虽然脸色难看,但是也仍是为他家老头子说话,她说:“你别胡说败坏你爸的名声。”
小蔡冷笑一声,说:“我败坏他的名声?如果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睡了王香秀,哪里至于被人仙人跳?现在倒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白莲花了?我爸很早半掩门,一点也不意外。”
小蔡是不客气的。
他觉得现在失去了二代的身份,不能像京城那些顽主儿那样嚣张,就是因为他爸中了仙人跳,不然的话,那捞的钱还不海了去了?可惜啊,当年他爸捞的钱为了平事儿,送出去不少,倒是现在一穷二白。
他越想越生气,厌恶的看着他妈,说:“要不是你,哪里至于有后面的事儿。”
这也是埋怨姜保红。
姜保红期期艾艾:“我也是无辜的,谁曾想那女人那么贱呢。儿子啊,要不你还是出去找找你爸吧。你爸真的不能去半掩门的,他当年被姓白的打的,已经失去那个功能了啊。”
这才是她坚信老蔡不能去半掩门的缘故。
小蔡:“不去,他没去半掩门也能去别的地方,找什么找!你给我滚,再烦我睡觉,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翻身,咋么一下,觉得深夜有点寂寞难熬。
他索性坐了起来。
姜保红眼睛一亮,说:“你准备去找你爸了?”
小蔡没言语,起身披了衣服出门,既然老不死的不行了,他倒是可以去找半掩门,他可是知道有几个女同志私底下干着这样的买卖。这张兰花不在,他正好出去快乐一下。
姜保红:“我跟你一起去吧。”
小蔡:“滚!”
他是一点也不待见他妈的,倒是没说自己是去半掩门儿,他径自离开。
姜保红感动的眼泪汪汪,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对你爸是有心的。”
他家的孩子,哪里可能不好呢。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最知道了,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其实人可好了。
她终于安心下来,回房睡觉,嗯,他可以放心的睡觉了。
秋天的晚上格外的冷,大清早的气温也没有回升,反倒是风更大,大院儿凉飕飕的,不过大家已经早起开始忙活起来了,各家各户锅碗瓢盆的声音不停。
明美一大早的出门买了豆浆油条,回来就看到姜芦也奔着这边来。
现在大院儿里的人都很少自己做早饭,以前吃个豆浆油条那是很奢侈的,但是现在倒是没什么,他们这一片儿肯定是家家户户都吃得起的。
姜芦:“今天油条好不?”
明美:“挺好的。”
她一路回家,看着孩子叮嘱说:“你们上学放学到处疯跑看着点路啊,最近可是有偷井盖的贼,这要是一不小心掉到马葫芦里,不仅受到惊吓,也保准得受伤,小心着啊。”
团团圆圆纷纷点头:“知道了妈妈。”
两个孩子已经开始洗手吃饭了,庄志希也凑过来,问:“什么偷井盖的贼?”
明美:“我刚才出去买油条听说的,说是昨晚发现的,就在附近呢,好悬被人看见,不然这井盖儿就要被偷了。”
庄志希:“附近,该不会是隔壁胡同儿吧?”
明美点头:“是啊,怎么了?”
庄志希摸摸下巴,说:“我们昨天抓那个在厕所里偷窥的,就是跑到隔壁胡同儿不见了的,我本来以为他是躲到哪个大院儿了,但是现在突然想到,那边就有一个下水道,他该不会是躲到那下面了吧?保不齐啊,这个偷井盖儿的贼就是昨天那个偷窥狂。”
明美:“嚯!”
她说:“这要是这个人,那他可落不得好,我是听说了,他是在下水道逃走的。那下面黑灯瞎火的,下去可遭罪了。”
庄志希:“不至于吧,他这种干脏事儿的,还能不随手带着手电筒?昨天他在厕所偷看的时候都已经擦黑了。他应该会备着的。这种小人干坏事儿,家伙事儿还能不准备齐了?”
“那倒也是。”明美:“都说祸害遗千年,这种小人保不齐早逃了。你说老天爷要是真的开眼,就该把他困在下水道里,遭罪才活该呢。”
庄志希失笑:“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啊。”
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饭,庄志希也提醒孩子,你们回来再巷子里上厕所互相前后看看,最近变态多,悠着点。”
团团圆圆纷纷点头:“知道了。”
早起依旧是小孩子们一起上学的时间,大家一起背着小书包上学,今天的话题自然也是最近十分热门的话题,厕所狂徒。
这男变态女变态的,说起来总归不那么好听,但是他们在今天早上就有了一个统称,叫做——厕所狂徒。
团团说:“最近你们女孩子出来上厕所,叫上我们,我们互相放风,这样安全一些。”
圆圆慎重的点头,其他的孩子也是如此,不管是男娃儿还是女娃儿,真是人人自危,毕竟,谁也不想遇到厕所狂徒啊。李珍珍愤怒的攥紧了拳头,说:“如果让我抓到这个狗东西,我一定要教训他,我哥哥昨天回家哭的可惨可惨了,我哥哥还丢了一条五毛钱的裤衩子呢。”
关于这个话题,圆圆也有话说:“我哥哥也是啊。”
她气哄哄的说:“我虎头哥哥气的回家还在骂呢,他说自己清清白白的大小伙子,竟然被一个老太太看了,活了这么大没受过这个委屈!”
小孩子们一个个很严肃,杏儿说:“我姥姥也说坏人罪该万死,那个厕所狂徒还偷看我姥姥,不过我姥姥可凶,把那个人暴揍了一顿。我爸爸说,他也要参加巡逻队,要早日把这种害群之马抓到,免得大家提心吊胆。”
“就是呢。”
“我爸爸说,最近还有偷井盖的贼,最近的坏人好像格外多,都冒泡儿了。”叶思远开了口。
圆圆立刻嚷嚷:“这个我知道,我爸爸说,厕所狂徒和偷井盖的贼很可能是一个人,因为昨天厕所狂徒就是在哪里消失不见的。”
“啊!原来厕所狂徒还偷井盖。”
“坏人嘛,总是什么都干的。”
“是咧。”
“咦?”圆圆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她指着远处一个不断的活动的井盖儿说:“你们看,那个井盖儿好像再动。”
“咦咦?好像是哎。”
几个小孩儿飞快的过去。
此时老蔡已经冻了一宿,又冷又难受,只觉得人生都没有什么指望了,只有冷冷的风和无尽的潮湿。他骂过了打人的老太太,又骂过了追赶他的壮汉们,最后骂上了一直不出来寻找自己的老婆儿子,丧良心了啊,竟然不管他。
这一宿,他是又饿又冷,只觉得人生都细碎,他自己只能往前走,也找不到一个出口,精疲力尽的人都要没了,终于看到了一点点光亮,这是松动马葫芦盖儿带来的光亮。
他喜极而泣,终于冲过去,伸手推着马葫芦盖儿。
好在,这个位置竟然不是很高,他挑一挑就能推动,他用力推动,他终于能出来了!
呜呜。
“你们看,这个马葫芦盖儿在动哎。”
“是不是下面有人啊?”白晴晴开了口。
这话一出,所有小孩儿都愣住了,随即很快的盯着马葫芦盖儿,杏儿说:“难道、难道、难道下面是偷马葫芦盖儿的贼?”
大家齐刷刷的后退一步,这个时候就听团团火速的叫:“叔叔,叔叔,马葫芦盖儿一直动,你看看是不是有贼。”
团团抓住了一个路过大叔,这位大叔一身工人的服装,他楞了一下,说:“有贼?”
团团也不确定,但是还是说:“昨天我们那一片儿都闹贼了。”
工人大叔笑了说:“小朋友,这贼没有大白天就敢这么干的,我估计你们是看花了,我看看,保不齐是一只大老鼠,我……”他边说边靠近,一下子掀开了马葫芦盖儿——“啊啊啊!”
他尖叫出来。
谁曾想,马葫芦盖儿下面真的有一个人,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已经看不见长相了,就能看见一双眼睛,怪吓人的。
他这一尖叫,可是吓坏了老蔡。
他也吓了一跳,嗷了一声,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上来了,先逃命要紧。
“卧槽,这里真的有个人!”
“怎么回事儿,这里怎么回事儿?”
“刚才有人在下面,我的天啊,我这一开吓我一跳……”
团团:“下面真的有人啊。”
“可不是!”
小孩子们:“我的妈妈呀。”
这可真是有点子恐怖哦。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瞪大眼,有热心群众说:“你们小孩子别凑在这里了,赶紧上学,别耽误上学,这抓坏人的事儿交给我们大人。”
小孩子们纷纷严肃点头。
这好些个热心群众说:“这人又跑了?”
“可不是,就跟那老鼠一样,窜的可快了,仿佛下水道是他家。”
“我在这里堵着,你去叫派出所,我看啊,这老小子就在下面到处窜,肯定是想着乘人不备就透马葫芦盖儿。”
“对。”
“叫公安。”
大家商量好了,看到孩子们还在围观,说:“小朋友赶紧上学。”
小孩儿们一个个哦了一声,这才终于绷着嘴角离开。
这坏人,无处不在啊!
小孩子们并没有在这里久留,上学更重要,但是一个个倒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这是他们发现的坏人,虽然最后也没有抓到,但是可见,这人就在这里乱窜呢。
保不齐下一次就被抓到了。
“老师讲故事都描述坏人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现在看果然是如此的啊。”小七斤有感而发。
其他的孩子心有戚戚焉的点头,真是大老鼠啊。
果然一点也没错啊,真真儿的。
而此时他们口中的大老鼠又继续在下水道里逃窜,老蔡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叫,更是觉得身上又冷又疼,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要被困死在下水道里了。
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下水道这么复杂呢。
谁来救救他!
他愿意以身相许!
他盲目的往前走,依旧黑漆漆,他忍不住唱出来:“小白菜儿啊,蔫蔫黄啊,你的名字,就叫老蔡……”
他委屈的不行,但是人生无尽的苦楚,只觉得没有办法诉说,他现在觉得,老天爷一定是在考验他,不然怎么只有他能遇到这么多的事儿呢?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老蔡揉着眼睛边哭边唱边走,只盼着赶紧再找到一个出路。
而此时赵桂花还有王大妈他们这些老同志倒是都去了居委会,最近这个事情有点多,坏人都开始冒头儿了,他们纷纷过来的商量成立巡逻队,好在,居委会还是很赞同大家这个看法的,不过也是提点他们说:“你们想要私下里成立巡逻队抓贼可以,但是现在大家都上班。可别勉强人啊,一定要采取自愿,不然就不好了。”
这个事儿不管是哪个大妈都纷纷点头,赵桂花最先开口:“我们也不一定非要让这些老爷们巡逻,我们老太太差哪儿了?当年我们老太太参加巡逻队的时候,也是一样能抓到小偷的,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这个事儿您不会不记得了吧?当年抓小偷的时候,他们那帮年轻人可不一定有我们更行。”
王大妈:“就是,当年我们可是一把好手儿,现在也是英雄不减当年。”
“谁说不是呢,作为新时代的老太太,我们是能文能武。”
居委会主任看大家很是自信,都笑了出来,说:“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也信得过你们,毕竟大家都是老同志了,那可比年轻人更有分寸也更有观察力。”
“这肯定是的。”
居委会主任也是纳闷儿:“你说这也怪了哈,这小毛贼去你们那边做坏事儿,怎么就盯着厕所不放呢,也不知道这厕所到底有什么魔力。”
赵桂花:“大概他们都对厕所爱的深沉吧。”
居委会主任无语,随即倒是默默点头。
还别说,她也觉是这样,不然怎么就但凡是个毛贼就要栽在上面一拨呢。
不过她也说:“你们成立巡逻队还有平时都要注意安全,我知道你们都是能人,但是多少也要小心的,毕竟咱们不能为了抓贼伤了自己。”
“这个我们晓得,我们也不傻。”
“那就行。”
大家商量好了,这才一起回去,他们大人遇见厕所狂徒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吓到孩子们啊。
“这个人,得早日抓到。”
“必须的!”
大家一起往回走,商量起来,说:“咱们都出去摆摊儿,其实白天这边人也不是很多,主要还是晚上。”
“对。”
赵桂花:“你们家都能出人把?”
“能,我家人多,一人轮一天巡逻不算什么。”王大妈自然是不担心什么,一旁的周大妈也不觉得有啥,她说:“我家周群屁事儿没有,让他也去。”
老太太边说边是往回走,赵桂花嘟囔:“你说咱们这条巷子都远近驰名,怎么还有人敢来这边做坏事儿,真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谁说不是,作死的玩意儿。”
“赵大妈!”
巷子里一个年轻小伙子匆匆过来,叫:“赵大妈哎。”
赵桂花停下脚步:“怎么的了?”
小伙子:“你们大院儿的小孩儿刚才上学的时候发现贼了,就是昨晚偷马葫芦盖儿那个,可惜啊,我们没抓到,这人一发现动静儿呼啦一下就又逃窜了。”
赵桂花:“!!!”
她震惊:“这货还在下面?”
“可不是呢。”
赵桂花:“……”
王大妈:“没抓到可惜了啊!”
赵桂花:“哎不是,这货一宿都在下面,不会是迷路了吧?”
“这……”大家还真是说不好了,但是想一想很有可能啊。不然谁大晚上在下面窜一宿啊,一时间对这个贼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果然蠢贼注定没有什么能耐。
周大妈:“没见过这么蠢的。”
赵桂花:“这不就见到了。”
大家都笑了出来。
“对了,你们今天出摊儿吗?”周大妈问了起来。
虽然抓贼很重要,但是赚钱也很重要,他们现在可是资深练摊儿的摊主了,且能耐呢。
赵桂花:“我今天上午不行,我那边的房子到期,我要过去收房租的。”
周大妈:“你这个真不错。”
她是真的很羡慕了,这虽然钱不多,但是很稳定啊,而且房子还是自己的。她也越发坚定了买房的信念,这岁数大了不能摆摊儿了,这就是个好营生啊。比手心向上跟儿子儿媳要钱更舒心多了。
她说:“我这也得多看了。”
他们很快就把马葫芦盖儿贼抛诸脑后。
而此时,作死的玩意儿还在下水道里逃窜,泪都要流干了,只觉得前路无望,他还在继续走,,摸黑前进。上午的阳光还是不错的,可是下水道里哪里看得到呢。
小蔡昨晚快乐完了,一个人哼着小曲儿往回走。回家就见他妈还没起来,他一下子就来了火气,咣咣的砸着房门,说:“妈,你给我起来,这都几点了,你怎么就懒成这样,快起来!”
他抬眼看了一下时间,说:“这都已经九点多了,你竟然还在睡觉,我就没见过比你还懒的女同志。”
姜保红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觉得有几分头疼,她站起来四肢无力的走到门口,说:“妈可能是病了,有点不舒服。”
昨天狂奔耗尽了力气,惊吓加上回来挨揍,感觉这一下子就病来如山倒。
她说:“你爸呢?”
小蔡翻白眼:“我怎么知道?他的花样儿多了去了,我难道还知道他去哪儿了?我饿了,你做饭吧。”
姜保红扶住了门,说:“我有点不舒服。”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让你不舒服的吗?不是我说你,整天瞎嘚瑟,这下子好了,病了吧?我可告诉你,我没有钱给你看病。”小蔡刻薄的说了出来。
姜保红难受的很,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我知道你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
“好了好了。你做不做饭,不做饭我出去吃了。”
姜保红一点也不埋怨儿子,反而是为自己这个拖累儿子的身体而不高兴,她说:“你出去吧,我这实在没精神,对了,你昨晚不是去找你爸了?”
小蔡:“鬼知道他跑哪儿风流快活去了。”
虽然知道他爸不能,没那个功能,但是不妨碍小蔡这么说,他不耐烦的说:“我走了。”
小蔡刚回来就出门,丝毫不关心他爹,姜保红追出来,说:“你还是打听打听你爸……”
还没说完又被打断:“我爸是大人了,难道还用得着我管?不会有事儿的,就是你,没事儿瞎操心,我等一下还要去找范德彪。不跟你说了。”
姜保红:“好吧,你去。”
小蔡去找范德彪,自然是为了拉拢他,这两天他也打听了一下范德彪的情况,当时在各种情况下,任谁都看得出范德彪是无妄之灾,加上郑家确实也有错在先,所以最后他判的很轻。
不过再轻,他人进去了也损失了钱,这是肯定的,小蔡就不相信范德彪没有恨意,只要有恨意,咱们就能一起干。
他是无所谓什么仇恨不仇恨的,他就想要钱。
但是不妨碍他利用仇恨拉拢人,这个可是必然的。
小蔡一个人找了一个铺子吃包子,终于在家不舒服的老娘,不好意思,他压根没想起来,反正人少吃一顿也饿不死。他吃过早饭直接来到范德彪的住处,范德彪才刚回来没几天,人有些一蹶不振,他进了院子,被人拦住:“你找谁啊?”
小蔡心道这些老大妈真是乐意多管闲事儿,他找谁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说:“我找范德彪。”
老太太微妙的上下打量他一眼,努了努嘴,说:“找他啊。”
小蔡没再搭话儿,反倒是直接敲门:“范德彪,范德彪你在家吗?”
此时范德彪正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听到动静,他立刻起身,这一看,倒是不怎么熟悉:“你是……”
“我是小蔡啊,还记得不?”
范德彪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想起了这个人,说:“啊,是你啊,咱们可好久没见了。”自从进去,以前的朋友都没有来往了。虽然大家都是小混混,但是进去过的和没进去过的还不一样。
他问:“你找我有事儿?”
小蔡:“不如我们进去说?”
范德彪点头,他们一起进了门,这一进来小蔡就觉得这家真是没眼看,家里倒是不算小,不过除了一张床,啥也没有。这个屋子空旷的老鼠进来看了都觉得可怜。
范德彪:“你坐床上吧,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可坐的地儿。”
他可真是不管不顾了,随意的往床上一躺,说:“有事儿就说吧。”
小蔡看他这个颓废的样子,忍不住说:“范大哥,你就打算这么颓废下去?”
范德彪微妙的看了一眼小蔡,说:“不然呢?”
他微微眯眼,等着小蔡的话,他跟小蔡可没有什么交情,甚至算不上有来往,但是现在这个人跑到自己这里说这种话,摆明了有事情的,不过范德彪也是干过黑市儿,做过生意的。
他哪里不晓得这个时候就是要绷住了,他得占据这个主动权,绷住了看看这个老小子想说什么。
小蔡:“范大哥当然要报仇,要东山再起,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一年来遭的罪?”
这个时候范德彪倒是听懂了,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报仇?我有什么仇可报的,郑雨丰都死了,郑家也算是厚道了,当时都没有死命的追究我,我现在找谁报仇?找关桂玲?关桂玲都疯了。”
他心里不是不恨的,但是如果说让他给人当枪使,他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而且这人好端端的上门说这种话,他可信不过他。谁知道这个姓蔡的是怎么回事儿。
范德彪装作改过自新,好似浑不在意的说:“当初我也有错,不然也并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虽然心里委屈,但是郑家也算是家破人亡了,我又何必死追着不放。”
小蔡心里骂娘,面上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范大哥你糊涂啊。这些事情,怎么就能轻易算了?他们今天对你做了这么多,你自然该是好好的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如果就这样算了,是不是以后别人也能骑在你头上拉屎?再说这年头谁赚钱容易了?你看看你家现在这个家徒四壁的样子,真是耗子都不来你家。这一切都是拜郑家所赐,现在郑家虽然家破人亡,但是还有郑慧旻在四九城啊。她可不吃亏的,捡了他妈的工作,接班在客运站上班,还在外面摆摊儿,日子过得且是不错了。这是踩着你上位啊,你就这么忍了?你如果真是就能这么忍了,当我没说话,但是恕我直言,你这样真是一点也不男人,没血性。”
范德彪这个时候已经确定这人是想让自己对付郑慧旻了,可是,为什么?
他们应该不认识的吧?
范德彪装作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随便你这么说把,我倒是不想对付郑慧旻。”
其实他恨郑慧旻恨得要死,如果当初郑慧旻乖乖嫁给他,哪里至于有这么多事儿?虽然郑慧旻写了谅解书,但是他自认为是因为自己当机立断舍得了钱,要不然,郑家可未必愿意原谅他。
至于说什么郑慧旻也晓得事情的起因是她父母,这个范德彪都当做放屁,郑慧旻还能这么深明大义?那就是个蠢女人。他坚信是自己的钞能力。可是自己恨不恨郑家的人,关他小蔡什么事。
范德彪不上套儿,小蔡心里急得很了,他就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废物。
他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是对她余情未了吗?我可知道,她以前追求那个苏金来,现在追求那个李军军,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你守妇道,而且,当初如果不是你被拘留,你家哪里至于被搬空?这些是谁的错?还是他们那些送你进去的人,你就能这么原谅他们?”
范德彪:“你是希望我对付那个大院儿的人?”
他笑了:“小蔡啊,咱们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整什么聊斋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不用在这里挑拨我,我也不是那么好挑拨的,有什么该说的你就说。这认可还是不认可,我自己来决定,但是我可不会轻易的去给人当枪使。”
他试探了一会儿也开门见山了,小蔡一听,自然晓得自己是瞒不住范德彪的,只好说:“其实我跟他们大院儿也是有点愁的,我家跟关桂玲更是有仇。关桂玲当年讹过好几次我妈。”
范德彪微微眯眼。
“这一次我爸妈从外地回来,就是想报仇的。”
范德彪:“关桂玲已经在精神病院了,你还想怎么样?且不说你能不能报仇,人家精神病院也不会让你们一个陌生人随便见关桂玲的。”
小蔡:“关桂玲这样已经是遭了报应了,我倒是没想在对他们做什么,不过吧……”
他拉长了话音,笑了笑:“他们总是要补偿一些我们经济上的损失吧,我是晓得的,关桂玲女儿现在住的那个大院儿好多人练摊儿,条件可是很不错的。那个院子除了关桂玲的女儿,还有我家的几个仇人,如果不是他们,我现在可不会混成这样,既然他们那么有钱,我们就拿点来花花喽。”
范德彪没说话。
其实他还看不出来?
这人说这些什么报仇的话都是屁话,归根结底就是想要钱而已。
“你打算怎么做?”
小蔡:“我想对他们大院儿下手,咱们先踩点,然后趁着他们人都不在的机会,洗劫了他们的大院儿。”
他带着几分兴奋,说:“除了这个下手对象,我还有一个,只要我们一起,保准发大财。”
范德彪:“……你知道洗劫这个罪多大吗?”
小蔡:“呵呵,拿了钱就走,我们难道还等着人抓?而且你真的不想报仇?”
他认真说:“你想想,你这一次损失了多少钱,如今一下子找补回来,我们直接去外地,干什么不行?我实话跟你说,我也想往外跑。你看看人家机械厂的一个娘们都能跑,我们有什么不能吗?”
范德彪睁大眼。
小蔡:“你这一年在里面不晓得,他们这买卖干的可真是风声水起,就连郑慧旻都会挣钱了。你难道就像看着他们过的好?别说你跟郑慧旻本来就有仇,跟他们大院儿也有龌蹉。就算是没有,他们这么有钱,我们弄一笔,不也是一个好事儿?”
别看别的事情范德彪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但是这个话是听进去了的。
他也确实想搞一笔钱。
小蔡:“我实话跟你说,我盯着他们大院儿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大院儿几乎家家户户都在摆摊儿,你自己原来也是做买卖的,但是该是晓得摆摊儿多挣钱,咱们就不说旧仇的事儿,难道就不能下手了?除了他们,我还有一个好人选,那是以前革委会的主任,他家以前就没少捞油水儿,现在还在干那掮客的活儿。我们把两个目标都搞定,这钱还用说了?”
范德彪:“我想一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现在摆摊儿有本钱吗?就算是有本钱,你要干多久才能攒下来钱?但是如果我们动手,那一下子可能就能赚好几年的钱,最起码我们能吃香的喝辣的很久。”
范德彪:“可是洗劫,哪里有那么容易?”
小蔡:“我们也不用完全等他们大院儿没人,如果有个一个半个的,大不了就绑了,只要不杀人,其实不算什么大罪的。”
法盲一号很淡定:“你看你这边死了个人,也才一年的时间,我们不过就是抢点钱,问题不大。”
范德彪:“……”
说真的,他看着这个小子就不靠谱。
但是这不得不说,还真是有几分心动。
小蔡有句话说在他的心里了,他现在想干什么都没有太多的本钱。如果可以……他抿抿嘴,说:“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小蔡:“行,我给你时间,但是你也别太久,你如果不同意,我这边也要找别人的。这赚钱的事儿,我相信肯定很多人都想加入,我之所以找你,也是因为我们都跟他们有仇,这样的关系更牢靠一些。”
范德彪:“这个我懂的。”
他说:“我会认真考虑。”
小蔡语重心长:“你想好了来我家找我。”
“行。”
小蔡倒是没在这边久留,眼看都要中午了,难道还要跟这个人一起吃午饭吗?那谁请谁啊!所以他倒是很坚定的离开了。这个钱,他是不能花的。
而且他也相信,范德彪这种人应该是识时务的,他抄着手出门,心下放松几分,不禁畅想起美好的未来。
只要有钱了,他干什么不行。
他手抄兜,悠哉悠哉的往前走,突然间,他的面色一变,冷不丁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不好,这是赵桂花!
他因为时常关注杏花里那边的事情,对这个大院儿的各位都有几分眼熟,像是眼前这个他就认得出来。这位是堪称西单大妈的练摊儿高手赵桂花。
就是他妈最妒忌的那个明美的婆婆。
他一眼看到老太太,瞬间额头就生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儿,不好,不好啊!这个赵桂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不是……跟踪他?
难道赵桂花已经盯上他了?
怎么会盯上他?
是不是他妈昨天露出了马脚?
还是他爸?
他爸一直没有回来,莫不是被抓了之后供出了他?
有可能,是真的很有可能啊。
毕竟,他可不指望亲爹有多么靠得住,他爸妈如果靠得住,真是老母猪都能上树。
他信不过!
明明很冷的天,他却已经汗如雨下。
他生出无尽的忐忑,再看这个老太太慧眼如炬的看过来。这是个狡诈的老太太!
不行,得逃!
这个老太太跟踪他来,他必须甩掉老太太!
他拔腿就跑。
赵桂花:“啊?”
她过来是收房租的,但是刚走进这边巷子,就看到一个小子神头鬼脸的盯着她,这货脸色都发白了,更是一副惊悚见鬼的样子,她心下迷茫,自然要多看两眼。
大白天,不至于撞鬼吧?
谁曾想,这小子是撒腿就跑啊!
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停顿啊。
赵桂花也是撒腿就追。
这见人这么害怕,保准是个贼,但凡是个好人,就没有这样的。
赵桂花是二话不说就追,小蔡嗷嗷的跑。
赵桂花:“抓贼啊!”
“哪儿了哪儿了。”
“就前边那个小子……”
赵桂花一看这小子跑的更快,坚定:“这小贼刚才看见我就跑,不是个好人啊……”
这个时间不少人上班,但是也有几个老太太冲了上来,别看他们整天东家长西家短,但是要说是仗义的见义勇为,那也是真的不含糊啊。
大家飞快的追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小蔡无能狂奔,咬牙切齿:“我果然是被赵桂花发现了!”
他又说:“赵桂花果然还是跟踪我。”
他愤愤然:“不知道是我爸还是我妈露了马脚。”
他飞快的逃窜,眼看前边没有多少路,更是急的汗如雨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必须逃啊,这边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外墙,这高的根本不好爬,他急的团团转,眼看老太太小分队就要追上来了,他四下张望,冷不丁看到一个马葫芦盖儿。
要不说,怎么是亲父子呢。
这遇见问题找到的解决方案都是一样的。
他立刻搬来马葫芦盖儿,飞快的钻进去。
赵桂花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卧槽!”
最近的小毛贼怎么都好这一口儿?
赵桂花:“休想跑!”
小蔡可不听这个话,不怕不是傻子?他也不是个笨蛋。他很快的跳下下水道,也摸不清楚方向,撒丫子就跑。赵桂花他们赶到马葫芦盖儿边,就看到空空如也,这小子已经飞快的逃走了。
赵桂花:“这他娘的……”
“这小偷跑的也太快了吧。”
“咱们得去找居委会啊。”
“对对。”
“我怎么觉得,这个小子是去找范德彪的呢?”其中一个老太太觉得这小伙子有点眼熟了。
“范德彪?”
赵桂花抿抿嘴,范德彪,她可是知道的。
“他是来找范德彪的?”赵桂花觉得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这种感觉没有抓住。
“我看着像,不敢肯定,现在这个小贼太猖狂了,大白天的就敢出来偷东西。”
“咱们去找居委会吧。”
赵桂花:“这不是第一个,昨晚我们那一片儿还发现一个,今早还发现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啊!难道还能是团伙?”
“这真是不好说。”
“咱们得上报,得重视起来吖。”
“对。”
这真不是他们不下去追,不管是昨晚还是现在,他们确实就很难下去追,主要是下水道太过复杂,里面四通八达,下去之后不一定能走到同一条线路,而且下去之后十分黑暗,他们有没有趁手的照明工具,下去之后要是遭了埋伏就完了。
这本来就不容易抓到人,还容易遭埋伏,所以大家都没考虑下去追。
赵桂花:“走吧,去居委会。这要真是个团伙儿,确实得重视。”
“这些贼真不是个东西。”
大家商量好了去找派出所,这个时候小蔡布上了亲爹的后尘,在下水道里狂奔。
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被抓,他还有大事业呢。
这要是被抓了,那可怎么办,以后的计划怎么成型儿。
“这两个老不死的,不能给我攒钱也就罢了,就让他们做一点点事情就给我弄得细碎,竟然害我被赵桂花盯上了,混蛋,真是太混蛋了。”
他跑了一会儿,觉得有几分腿软,毕竟昨天晚上才“辛苦”过,正是腿软的时候,他靠在墙壁上,下水道的黏腻脏污,他也感受到了。
小蔡忿忿:“该死的!”
这个赵桂花真是个老不死的,她竟然围堵自己,好在自己是个聪明人了,能够及时跑掉。
他就知道,自己这种老天爷的宠儿一定是会得到老天爷的帮助的,你看,这下水道多么恰如其分的好,他终于可以摆脱了。小蔡得意的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气运在身上的。
想到这里,他冷哼:“想要抓到我?真是门儿都没有!”
他骄傲的扬头:“我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被抓到的。”
他一个人在下水道里往前走,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骂道:“这个该死的,怎么一个个马葫芦盖儿都盖得那么紧,看不出来哪里是啊,这怎么出去。”
叽叽叽叽!
一阵声音传来,小蔡:“什么玩意儿。”
他烦躁的冲着出声方向踹了一脚,突然间,冷不丁反应过来:“啊啊啊!有老鼠啊!”
他自小儿养尊处优惯了,可受不住这个啊,他尖叫着逃窜,觉得自己太悲惨了:“啊啊啊!滚开,滚开啊!”
这种脏东西,最恶心了。
粑粑都没老鼠恶心。
他飞快的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像是终于甩掉了老鼠,又好像是没有,他吓的哆嗦,周围漆黑一片,他开始害怕了:“这该死的地方,这里真是像地狱一样可怕,都怪那个赵桂花,都怪她为什么要追我……”
突然间,他又顿住,几乎是脸色瞬间僵硬。
“不,不对啊,赵桂花不认识我啊……”
那,我为什么要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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