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由一条龙引发的二三事
斯内普的心情似乎一年中都不会有几次晴朗的时候，特别是批改那些狗屁不通的作业时。在过了一个假期时，几乎大部分学生都定不下心来，甚至还忘了之前学过的内容，他们的心还停留在圣诞节的快乐时光。
于是乎，课堂上斯内普的暴躁指数直线上涨了几个点，毕竟任是哪个老师看到学生连基础题都不会做了也是这个反应。他不得不用更多的时间来帮他们回顾之前内容，这该死的教师职责。
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学生倒也还好，前者有着苛刻的家教补习，后者则是因为对知识的追求。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就难过了，不过斯内普不会太针对赫奇帕奇，反而是格兰芬多被他骂的像个巨怪，那些个勇气早飞十万八千里了。
卡修算是比较好的，但对于他，斯内普有着更高的要求，做的偏差了一点不行，制出来的魔药不够完美不行。如果做错了步骤，那更糟，你将会享受斯内普全方面的毒液喷射。
地窖成了最可怕的地方，卡修不得不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怕出错，一点旖旎的心思都生不出来了。
如果让熟知的人看见他这副模样，定会笑他还会有如此狼狈的情况。
我当初为什么要请他帮忙啊！绝对脑袋进水了！
卡修欲哭无泪。
他在魔药上的天赋对比魔咒简直可以说是一般了，比平常人好一点的原因只在于手稳和耐心。
虽然，更深层次的内心，他其实还满享受的。
起码，斯内普对卡修逐渐收起了满身的刺，假以时日，总会对他卸下心防。
除去通读那本《高级魔药制作》，卡修还要忙着准备期末考试，这关系着是否能升二年级。
魔咒和变形这方面卡修是不虚的，魔药课有斯内普的辅导也不用担心，草药课花点时间记记就能过，天文学不太会考太难的。
唯一的难题就是魔法史，卡修对此一向不感冒，上辈子的历史课直到最后他都没分清历史上的谁和谁，也许也和老师上课讲的枯燥有关。其他原因就是他一向漠视历史，比起回顾过去卡修认为实力最重要，历史无法帮助一个人脱离苦海，无法让人起死回生，比起文学作品更少了一份精神上的鼓舞。
赫敏对此非常有意见：“它会有所帮助的，我们应该什么都要学，从前辈的经历里汲取经验。”
她这几天逮着人复习，作为朋友，她不能漠视哈利他们有所偏科。
一开始，哈利他们并不想这么快复习。
“考试离我们还有好几百年呢。”
“十个星期，一眨眼的功夫。”赫敏反驳。
在赫敏的不容质疑下，哈利和罗恩只能苦兮兮的开始了复习。作业也开始增多了，复活节假期远没有圣诞节那时候快乐了。
他们不得不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完成繁重的功课上。
卡修就更忙了，他还要去给魔药教授当助手。
眼看着作业多到写不完，他也不太想就此鸽掉于斯内普的约定。
“我心善的魔药教授啊，求您答应您的信徒一个小小的请求吧。”卡修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向着斯内普做了一个祈祷动作。
他半个身体趴在了办公桌上，离魔药教授距离很近。
斯内普悄悄往后靠了一下，半笑不笑地看着他，声音像天鹅绒一样丝滑：“说，还有我想你们私下不是经常叫我油腻腻的老蝙蝠吗。”
那又宽又薄、枯黄如同老化的落叶一样的手掌纹络清晰可见，让卡修不禁想着对方用这手握着羽毛笔的时候，那死物是不是同样感到粗糙。现在，他在用有着厚厚茧子的指尖轻敲桌面，又让卡修觉得对方是在弹奏一曲优雅的旋律。
如果那手……卡修脸都红了。
斯内普疑惑地看着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促狭的小混蛋，加入让他知道卡修现在的想法，那估计是一百个阿瓦达都不够吃的。
“我我我……希望能在课后来这里补作业！”脑子里混乱成一片，热气烧得卡修感觉自己都快熟了，还没等人回话，就先一步跑出地窖了。
留下地窖里的年长的魔药教授一头雾水，根本不理解现在年轻人都在想什么了。
卡修回到寝室，一把扑倒在自己的床上，心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一定是自己单身单太久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但假如……如果他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作为原住民的话。
可是，他迟早要回去，最多不过七年，一切都无法持久，所有的感情付出都会在回去那一刻化为乌有。
再去地窖的时候，斯内普教授果然给他准备了一个空闲的桌子让他完成当日作业，卡修面色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天，卡修刚到图书馆，就听哈利他们嘀嘀咕咕地跟他谈论起来：“海格藏了一只火龙。”
“这是犯法的，如果魔法部知道，海格根本逃不开干系。”
三小只在为海格操心，他们迫切地希望对方放弃这个想法，最多把它孵出来然后放走，放到哪里都行。
草药课上，罗恩想去看小火龙出壳，赫敏争论无果后才终于答应在上午课间休息时，一起去看。
卡修用余光瞟到了德拉科一直在悄悄看向这个位置，叹了口气，他还是跟着去吧。
海格小屋里，那个蛋躺在桌上，上面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缝。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动着，穿出一种咔嗒咔嗒的声音。
海格明显兴奋极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蛋，酷似一个男妈妈。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是一只挪威脊背龙，一种长得很快、又凶狠好斗的龙类。
卡修打量着这条龙，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龙这种生物，印象里只有壁画上雕刻的人们想象中的五爪金龙。
他曾经渴望过像龙一样能翱翔于天空。
闲聊中，海格脸色刷地变白了——他一跃而起，奔向窗口。
“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透过窗帘缝偷看——是个男孩——正往学校里跑呢。”
是德拉科，哈利也是那么想的。
要让海格下定决心把诺伯——那只挪威脊背龙放走实在很难，海格爱这种生物像是刻入了灵魂。
实在没办法，哈利提出把诺伯送给查理，罗恩的哥哥来照料。
海格才总算答应。
一个星期之后，他们收到了回信，要在星期六的午夜，把脊背龙带到最高的塔楼上。在这期间，罗恩被那只龙咬伤了。
“去吧，小心一点。”一切准备好的时候，卡修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塔楼，反而是慢悠悠地用魔咒跟在他们后面夜游，感觉上来讲他认为这也是主线剧情的一环，那么他就要做好最低的保险。
如果知道剧情就好了，某些地方就不用担心主角的安危。
卡修从不相信什么主角不死论，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么一切将会有所变化，原剧情也仅仅是作为参考罢了。
哈利和赫敏绕过德拉科，把诺伯送到了查理的朋友手上，然后卡修就看见他们抛下了隐形衣，然后被费尔奇发现。
无语地，卡修解除了魔咒，主动把自己卖了出去。
费尔奇把他们领到二楼麦格教授的书房，赫敏浑身发抖，哈利飞快地设想出许多为自己辩解的借口和理由，然后发现一个比一个都糊弄不住麦格教授。就只有卡修最淡定，毕竟都主动暴露了，还能咋办。
就是没法去斯内普那帮忙了，下次再去直面一波毒液就行了。
麦格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纳威。
“哈利！”纳威一看见他们俩个，就脱口而出，“我一直在找你们，想给你们提个醒儿，我听见马尔福要来抓你，说你有一条火龙——”
哈利拼命摆手，不让纳威再说下去，可被麦格教授看见了。
平时就比较严肃的麦格猫猫这次气的不行，如果是在阿尼玛格斯状态下估计是要炸毛了吧。
她狠狠地训了四个人：“我是真不敢相信！一晚上五个同学不睡觉……格兰芬多因为你们扣掉五十分，每个人！”
一下子俩百分，卡修心里想，这是真要格兰芬少了。
哈利觉得喘不过气了来了，他只觉得心头被重重敲击了一下，这要如何才能弥补啊！
“教授——求求您——”
“您不能——”
“不用你告诉我说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波特。好了，你们都上床去吧。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为格兰芬多的学生感到脸红！”麦格把他们赶了回去。
跟之前一样，给学院扣了俩百分的他们成为了众矢之的，特别是哈利。哈利因此变得非常难受且羞愧，甚至魁地奇对他都没了乐趣。
没人再愿意理他们了，除了罗恩和卡修的室友阿莱。
卡修虽然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却不想让这种情况维持太久。
“好教授～就给我们加点分吧！”当晚，不顾魔药教授的毒舌，卡修拉着他的手臂撒娇，硬生生地磨了很长时间，并签署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对方才终于僵硬地答应了，大有总算摆脱了的感觉。
于是，除了魔咒课和变形课，在魔药课上卡修也有了加分的机会，虽然只有一俩分，但起码不是负进帐了。
在卡修和赫敏的努力下，情况才逐渐好转。
几天之后，卡修收到了字条，和哈利他们收到的一摸一样。
——禁闭从十一点开始，在门厅找费尔奇先生。
当天夜里十一点，他们来到门厅，与他们一起关禁闭的还有德拉科。
他们跟着费尔奇大步穿过漆黑的场地，来到海格小屋，禁闭内容是和海格去禁林巡查。
德拉科无法听到这个消息无法保持冷静了：“禁林？我们不能在半夜里进去，那里面什么都有，我听说有狼人。”
“那只能怪你自己，是不是？”费尔奇心情愉悦，像是想到了什么美事，“你在惹麻烦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些狼人的，是不是？”
德拉科脸色煞白。
黑暗中，海格提着灯，后面跟着牙牙，带着他的巨弩走来，他冰冷地训了费尔奇一顿，理由是迟到。
“我天亮的时候回来。”费尔奇恶狠狠地说道，“收拾他们的残骸。”然后转身朝城堡走去。
德拉科沉默地看着地面，声音带着恐惧：“我不想进那个禁林。”
眼看着海格对德拉科露出厌恶的目光，卡修知道对方迁怒于德拉科打小报告的行为，但是……
他对着海格摇了摇头，然后转身低头看向德拉科。
一只手出现在了德拉科看向地面的视野当中，顺着这只手一路往上，他看到了在微弱的灯光下卡修温和的笑容。
在蛊惑下，德拉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人的手。
卡修的手有些微凉，传来一种淡淡的像是某种花的香气，没有他送来的玫瑰那样浓郁，反而是更加清新的那种。
在哈利和赫敏复杂的眼光下，德拉科垂下目光跟在卡修身后。。
海格领着他们来到禁林边缘，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
“你们往那么敲，看见地上那个闪光的东西了吗？银白色的？那就是独角兽的血。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这已经是一个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只可怜的独角兽，使它摆脱痛苦。”
卡修感觉到德拉科瑟缩了一下，但没有出声。
“那么，我、哈利和赫敏走一条路，马尔福、卡修、纳威和牙牙走一条路。谁找到了独角兽，就发射绿色火花，明白吗？如果遇到了麻烦，就发射红色火花，我们会来找你——大家多加小心，行了，我们走吧。”
卡修提着灯走在最前面，后面是越往禁林深处走越害怕的德拉科和纳威，还有一只胆小的牙牙。他感觉德拉科的手抓着他越来越紧，纳威几乎屏住了呼吸。
一路上血迹越来越密，在走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在一棵树下看见了死去的独角兽。
卡修看了纳威一眼，让他发射绿色火花，并让他们等在原地，自己慢慢接近准备看下情况。
美丽的生物死亡总是令人痛惜的，何况是这么纯洁的独角兽，它让卡修想起以前曾经见过的濒死挣扎的麋鹿。
突然，空地边缘的一丛灌木在抖动，卡修攥紧了魔杖。
从阴影里闪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在地上缓缓爬行，像一头渐渐逼近的野兽。他来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竟是在喝独角兽的血。
“速速禁锢！”卡修快速地发出了一发魔咒，禁接其后的是昏迷咒。
那个人比他想象的反应还要迅速，他躲掉了俩发魔咒，在月光下能看见那人的手从干枯得只剩下骨头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手，独角兽的血滴落在他身上。
一发绿色的光从他的魔杖上向卡修发射过来，卡修脸色一变，就地一滚，躲避的同时施加了一层统统加护。
纳威吓得抱头缩在地上，不住的颤抖。德拉科惊恐地看着那道黑影，手中的魔杖发出一道道失败的魔咒，他们没有临近危难关头的经验。
“快走！”卡修清晰地知道敌我之间的差距，学会的那些魔咒在强大的黑魔法下不堪一击，刚刚他在紧急关头动用了系统的力量，而现在他难得的感到束手无策了。
对面明显身经百战，各种魔咒接二连三地向他这边发出，卡修只能狼狈的躲避，间歇性地使用各种防御咒。
“空想虚相！”
卡修试图用幻相欺骗对方，但很快的，仅仅几秒，那个人还是发现了他所处的位置。
似乎是觉得这样很有趣，那个人放弃了用杀戮咒，而是像猫戏老鼠一般，用一些让人感到痛苦却不致死的魔咒戏弄他。
魔力严重透支，很快的，卡修就感觉到了疲惫。因为一时的疏忽，他的腿被撕开了一道常常的口子，鲜血从伤口里溅起，然后流淌了一地。
卡修脸色发白，他咬着牙继续闪躲，但渐渐的行动跟不上了。他跪倒在地，紧随其后的魔咒在他的后背、前胸、四肢造成了无数细小的伤口，过强的出血量让他体会到了濒死的感觉。
以往透着无数笑意的碧绿色的眸子暗淡下来，卡修的意识无法再支撑起哪怕一根手指的攥动。
我要死了吗？
也好……
卡修在生与死的边缘中又看到了那名女子，她面色哀愁。在一片寒冷中，模糊地能听到一声尖叫。
真吵啊！
他缓缓闭上了眼。
梦中，卡修感到自己漂浮在海里，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大量的水灌在他的口鼻里，痛苦但是仍然意识清醒。
他的手在海水的浸泡中腐烂掉了，露出发白的肉沫，里面是森森白骨。
自己现在一定像个鬼一样，卡修苦笑着想。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在连意识也逐渐逝去之时，他被人打捞了起来。
一醒来，看见了白色的天花板，卡修无法动弹，只有眼珠能转动。
他被裹了厚厚一层绷带，床边的庞弗雷夫人在和一个格外熟悉的低沉的声音交谈，是斯内普教授。
“太糟糕了，再晚一点就真的救不回来了，麦格怎么能这么做！”
“接下来我会监视他的状况，你先去忙吧。现在他应该醒了。”
脚步声逐渐远离，斯内普靠近了他，原本蜡黄的脸色此时变得有些苍白，眼底浓浓的黑眼圈。他的脸色很不好，深邃的看不出情绪来的眼睛狠狠盯着他，同时拿出一瓶魔药，声音有些沙哑：“喝了它，鲁莽的格兰芬多。”
就着他的手，卡修喝下了魔药。
哈利一行人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德拉科，再后面是沉默的麦格教授。
赫敏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太可怕了，发现你的时候你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你知道吗，就差一点……你就……”
她抖动着肩膀，带着哭音。
哈利心有余悸地站在一边，他想起当时发现卡修的时候，那个人，那个爱笑的像是兄长一样的角色就那么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如若不是还有些许的呼吸几乎同死人无异。德拉科去找了救兵，路上遇见了斯内普教授，这才及时赶到当场做了急救。他的眼圈有一些红，骄傲的小少爷在一起过来的时候小声地和哈利他们道了歉。
“因为卡修，我才和你们道歉的，不要误会。”当时，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要说其中最羞愧的就是麦格教授了，是她让他们去禁林关禁闭的，她安静的垂着眉，像只可怜的猫猫。
“不是你的错，麦格教授。”卡修撑着余力安慰麦格教授，“是我误判了对方的实力，才打草惊蛇的。”
麦格教授看上去更加难过了。
终于没忍住，斯内普带着怒气的对他们吼道：“你们难不成不知道他需要休息吗？！都给我滚出去！格兰芬多扣……算了。”
大家都离开之后，卡修安静地看着斯内普，看得对方渐渐蹙起眉头，一副要骂不骂的样子。
卡修笑了起来，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
“该死的。”斯内普黑着脸给他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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