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私宅后院
进了房间后,内里又与外面大不相同,甚至与上次来见的房间毫不相同,奢靡繁华程度让人难以想象。整间屋子都铺着波斯地毯,用金线绣着牡丹,寸尺寸金的香云纱被垂挂在房间四角,鎏金貔貅的香座里焚着清淡悠远的香,小树一样高的珊瑚上挂着夜明珠照亮。房间内有些昏暗,暧昧不明的氛围在流转的光影里来回,文仲还未落座,就有丝竹声起,一群披着纱衣的舞娘赤着双足,踩着乐声鼓点缓步轻摇进来,各个都身姿曼妙,腰肢柔软,雪白的双足上系着小小的铃铛,轻移莲步的时候有阵阵脆响。
何管事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看似低眉顺目,实则暗中观察着文仲的神情。
文仲自不是傻的,这次进来的是宅子的后园,与上次大相径庭,其中原因另文仲不得不慎之又慎。察觉到何管事若有似无的打量,文仲不敢显露,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斜倚在靠垫上,文仲摆出一副风流男子的做派,眼睛在舞娘的腰肢上来回流连,时不时的喝彩鼓掌,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舞跳了一支又一支,何管事看文仲已经有些沉迷,这才招呼了两位陪酒娘子过来,又屏退了舞妓们,小声询问,“文大人,今晚,可要歇在此处?”
“不慌,先将人带上来看看,对了,刚刚有个跳舞的不错,也带上来给我瞧瞧。”文仲歪着身子,枕靠在陪酒娘子怀里,另一只手还牵着旁边娘子的纱袖,带着几分醉意和不羁。
何管事这才算差不多放下心来,吩咐去将那女子带上来。
文仲也不着急,将自己的官宦作风贯彻到底,自顾自的与陪酒娘子调笑嬉闹。
何管事带人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场景,就是文仲几乎整个人都躺在陪酒娘子身上,衣领也有些散开了,正就着娘子的手饮下一杯酒,看着倒是十足十的风流多情。
文仲见人带来了,略整了整衣襟,稍微坐直了身子,看起来一副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人的样子。
堂下站着的女子倒确实有几分不同,眉眼清澈,面若桃李,肤如凝脂,着月白蝶纹束衣,下配芙蓉色曳地望仙裙,再用妃色软烟罗掐出杨柳细腰。眉目神情间并没有烟花女子的媚色,倒似是谁家养在深闺中的小姐。
只见那女子盈盈一拜,不卑不亢的自说道,“小女名唤曼雨,贵人可以唤我曼娘。”
文仲不禁有些吃惊,之前只听说过江南一带有人养瘦马,专供富贵人家,说是女子个个都为绝色,且颇有才情,并非是一般的烟花女子。没想到自己今日竟也见识到了,这女子声音婉转,仿若黄鹂,一颦一笑间都有收放自如的风情,既可清纯可人,也可在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魄。
文仲心中暗叹一句可惜。
“曼娘,你可知我要你做什么?”既然人来了,文仲就挥退了身旁的陪酒娘子,总算是觉得身边轻松些了。
“曼娘略知一二。”
两人你来我往的,问了几句闲话,又装模作样的对了几句诗,文仲就先让何管事出去,说是想单独交代两句,何管事有些迟疑,但是禁不住文仲的官威,还是退下了。
等房间中只剩两人,曼娘突然走上前,用极小的声音说,“文大人,良大人问您安。”
文仲神色大变,不敢相信这人竟是良言褚准备的?
曼娘从怀中摸出一张极小的纸条,简单明了说明自己是如何跟良言褚结识,又是如何顶替了本来要被送来此地的女子,言毕就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给文仲倒酒,做足了该做的事。
文仲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看了看纸条上的字,确实良言褚的字迹没错,纸条上写说,自己已经有些眉目了,现下正在林州城内醉仙楼中,这叫曼娘的曾助自己逃过一劫,也是个聪明人,可信也可用。当时送人时匆忙,只来得及将人送出,未来得及仔细询问那组织详情,望文仲能想方设法将人接走,好生询问,或许能知道些内情。信尾还说自己现在通信不便,请文仲代自己向京中父亲处传信,一月后请父亲带人至林州,或许能将人一网打尽。
文仲看完后心下大惊,不知良言褚在林州到底发现了什么,只觉得当时情景怕是险之又险,这才只能留下这么张字条。
曼娘也不多话,看起来就是个柔弱女子,不知是如何救下良言褚,也不知是何身份。只是现下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文仲只好佯作无事发生。
两人半晌无话,文仲正想问点什么,曼娘突然端起酒杯,细声细语道,“大人放心,小女子虽不才,但愿意为大人成所愿之事。”
文仲闻言有些疑惑,见那曼娘冲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心想怕是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门道,就着曼娘的手将酒喝了,佯装调笑了几句,心中一动,高声唤何管事进来。
“何管事,去,将人的身契给我拿来,我现在就带人走。”
何管事笑眯眯的应好,吩咐人去将东西备齐。一边又将刚刚那舞妓带过来,眼神示意那舞妓好好伺候着,言语间说是休息的雅间已经备好了,待文仲明日起来,曼娘的身契应该也已经备好了,自可以带走。
文仲皱了皱眉,略显的不耐,只说不用了,今日酒喝的多了些,让人明日将人送去府上就是了。临走前特意叮嘱何管事,“那人是我送去京里的,别让人动了,明日给我干干净净的送来,亏不了你的。顺便,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好了,别回头丢了丑。”
何管事连胜称是,恭恭敬敬将人送出门去,直到文仲马车离开视线,这才转身回去了。
文仲晚间确实饮了不少酒,现下有些头疼,想起良言褚字条上的内容,文仲有些理不清头绪。现在对良言褚那处的境况没个了解,不知自己该如何动作,只得先按他交代的,先将人带出来,待回了府上,就着人给京里的良大人传信。
这一夜文仲累的狠了,不仅仅是因着那些灌下去的酒,还有刘氏的拈酸吃醋。
到底是在那宅子里呆了许久,又为了演戏在女子衣物上蹭过,多少沾染了些香粉,闻起来虽不恼人,但却格外让刘氏厌烦。照顾文仲洗漱的时候,刘氏少不得有些摔摔打打的,脾气也不大好。文仲费了不少功夫才将人安抚好,也叮嘱了第二日人会来府上的消息。
刘氏知道关系重大,自是不会说不,但少不得得去文老太太那处报备一声,可又不能将话说的太白,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刘氏去净心院的时候,庄顺和恰巧也在外祖母那侍奉,说是侍奉,其实就是陪着外祖母抄抄佛经,偶尔动动针线,无非是陪着老人家解闷罢了。
见刘氏面色似是有些犹疑,庄顺和本想推脱说自己去小厨房看看外祖母的甜汤好了没,谁知还未开口,刘氏就抬手拦住了她,说“舅母要说的事,也跟你有些关系,你心里有数也好。”
说完,刘氏就屏退了屋里的下人,只留了三人在。
“母亲,老爷现在接手办的案子,就是顺和年初遇害那次,现在兴许有个了不得的人证,刚好借着顺和上次来信说的,老爷就借口说是要往京里送人打点,将人接进府来了。只是,这来头不好明说,少不得得先遮掩一二。现在媳妇心中有些顾虑,不知该怎么办好,来请母亲的意见。”刘氏满面愁容,斟酌再三才将事情详细说了,等文老太太发话。
文老太太眉头紧皱,许久才叹了口气,亲昵地抚着庄顺和的发顶,“既是如此要紧,不如就说是我远房的表亲家的侄女吧。先将人接进来看看,只说是来探亲的,老爷对外也这么说吧。只是既然人是从那样的地方出来的,少不得要跟清渊和晴儿交代一声,莫要太亲近了,可也别让人瞧出来不对。”
刘氏得了话,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婆媳二人又商量了将人放在何处,还有派什么人去跟着的琐事,这才又重新唤人回来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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