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韩晓发话，众人迅速行动。大厅里搬上一个类似马球会上表演用的台子，只不过皓星阁的更大，用的木料更好。
几位平时为舞姬伴奏的乐师那好乐器坐在台子边，皓星阁的舞姬站成一排，等待着江晚晚的挑选。
“皓星阁一共十二位舞姬，今日在场一共九位，你随意挑选一位，一人一曲如何？”韩晓询问江晚晚。
“小娘子尽可挑你熟悉的曲子，皓星阁没有不会的曲子。”场边的乐师也开口，无不会之曲，这就是皓星阁的实力。
“可以，”怎么比都一样，江晚晚对古代的曲子本就不熟悉，所以早就想好应对之招，选人的话，“就选这位姐姐吧。”
江晚晚扫视几位舞姬一遍，选中她觉得最厉害的一位，在所有舞姬中隐隐有领头之势，刚刚站队时也是等这位先站定，后面的舞姬才一次跟上的。
“选她？她可是皓星阁最厉害的舞姬桑红林啊……”韩晓皱眉，对上桑红林这小娃可没有获胜的机会。
“那真是太好了！踢馆怎能不找最厉害的比试呢？”江晚晚已经跃跃欲试了。
韩晓摇摇头，对江晚晚的感觉渐渐不看好起来，不再多说，示意桑红林接下这次的比试。
“江小娘，”桑红林朝江晚晚行礼，“那我就舞三年前在太后寿宴上的一曲‘富贵蝶’，不知江小娘舞哪曲？”
“桑姐姐先请，等桑姐姐舞完，我再说。”
“好，如此我就先来了。”
桑红林登上台，跟乐师点头示意后，随着悦耳的丝竹之声，桑红林起舞。
“什么嘛，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娘……”同为舞姬的董圆圆小声跟旁边人吐槽，比试都开始了，为什么不说要跳哪曲，偏偏还卖关子。
“总归是要吃败仗的，桑姐姐的‘富贵蝶’可是得到过太后的褒奖，她输定了，可惜了。”徐敏彤担忧起江晚晚的结局。
坊主说上报给皇帝应是玩笑，但书信给江家可跑不掉。再说教坊人多眼杂，又都是官家小姐，踢馆事件必会传播出去，江家小娘的日子不好过了！
他人的悄声议论江晚晚并没有关注，此时江晚晚眼中只有台上舞蹈的桑红林。
怎么说，到目前为止江晚晚还是失望的。
‘富贵蝶’应该是群舞，桑红林有不少类似的亮相动作，有伴舞的衬托才好看。现在没有伴舞，桑红林依旧没有改变动作，亮相动作上半身很好看，但腿上的动作却不符合。
乐曲喜庆活泼，尤其是曲名有‘蝶’字，更要注重灵动轻快的表达，可桑红林的舞姿还是以柔美为主，跟乐曲并没有完全匹配。
至于桑红林最强的名头，江晚晚也大概看出来了，有一定的柔软度，毕竟能把柔表现的很好。而且桑红林很擅长转圈，裙摆衣袖飞旋，视觉上的确华丽精彩。
不过……这局她赢了！
江晚晚猜测‘富贵蝶’这曲舞，在桑红林c位转圈时，周围的伴舞应该也在转圈，蹲着转，走着转，层层叠叠的转让舞台丰富起来。
不然此时桑红林这边定点转很久，那边又定点转起来是为什么？没有队形走位的衬托，桑红林的表演越到后期越会让人感到审美疲劳。
而皓星阁的人觉得桑红林跳的好，无非是看过原版的演出，把桑红林现在的独舞代入到群舞的印象中，才会觉得桑红林依旧厉害。
一曲完毕，四周一片叫好之声，桑红林满意擦擦额头的汗，许久没有完整跳过‘富贵蝶’这曲舞了，自从给太后跳过后，再无人敢欣赏这曲舞，毕竟谁敢跟太后相比呢？
“……江小娘，到你了。”稍微平复了呼吸，桑红林走到江晚晚面前。
“嗯！”
江晚晚走到台上朝乐师扔下三个字：“富贵蝶。”
“啊？”
“啊？”
一声是乐师发出的疑惑，另一声是舞姬们发出的惊呼，桑红林站在台下，也被江晚晚的行为震惊到。
“我说，我也跳‘富贵蝶’。”
不是江晚晚自夸，古典乐给她即兴完全没有问题，尤其桑红林给她示范过一遍，跳同一曲反而更容易。
况且江晚晚在家里，没人给江晚晚配乐，她都不知道常用的舞曲有哪些。
但是别人不知道江晚晚的理由，在他们眼里江晚晚就是跟桑红林针锋相对，甚至有点算计桑红林的味道。
“莫不是她只练过富贵蝶，今天是专门来找桑姐姐的？”
董圆圆瞪大眼睛，越想越觉得江晚晚恐怖。
“…”徐敏彤没说话，但嘴巴紧抿，看向江晚晚的目光带有敌意。
其实不止舞姬，其余乐姬也因为江晚晚的操作产生反感。
“奏乐！”
乐师迟迟不敢弹奏，韩晓大手一挥，江晚晚究竟是骡子是马，赶快拉出来展示展示。
韩晓发话，乐师们才开始演奏，红鸥缩住身体站在那，可怜巴巴盯住在台上的江晚晚。
江晚晚听见音乐就完全沉浸在其中，再次抬眼的神情，令韩晓一愣，这真的是一位小女娃吗？
蝴蝶是怎样的？轻快，灵动，那富贵的蝴蝶又是如何？
在鲜花丛中，肆意飞舞，沉醉芬芳……
江晚晚眼神流转，面上挂上甜甜的笑容，似乎眼前真有大片艳丽花朵，她欣喜，她满足，她在这花丛中翩翩起舞。
“这真的是小姐吗？”
红鸥呆呆看着江晚晚，她从未看过江晚晚有过如此灵动的表情，此刻的江晚晚即使身着普通素衫，却在发着光！
江晚晚脑中回忆桑红林做亮相动作的节奏点，然后抓住这些节奏点，秀出她设计的难度动作展示。
一个踹燕紧接大跳，如同蝴蝶在丛中翻飞；旁腿转加平转，如同蝴蝶在丛中环绕嬉戏；最后用上练会的最难技巧旋子，凌空而起，然后随着音乐，像是玩耍累了，变速串翻，由快变慢，回到最初开始的位置。
一舞完毕，没有任何人说话，江晚晚在视线的中心站起。
这一曲舞还是太过仓促，很多技巧都有瑕疵，所以江晚晚并没有露出骄傲自满的表情。
“舞蹈还可以这样跳…”
不知是谁冒出一句，这句话正是大家的心声。
原来舞蹈还可以如此有活力，不是只能表演温婉柔美的！
看到众人的表情，江晚晚知道自己吓到他们了，尤其是伴奏乐师，在她跳舞时还有人弹错音，好在影响不大。
“我输了，”桑红林是第一个开口的，“没想到你如此厉害…这些动作都是你自己想的吗？”
“算是吧…”江晚晚挠挠头，编一个世外高人教自己的故事也不现实，总归编舞的确是她想的，也不算说谎。
“你是如何想到这些动作的！”桑红林一个踏步凑到江晚晚跟前，求知的目光跟她高冷的外表完全不搭。
“根据乐曲含义和…自身实力？”
“歌曲的含义…原来如此…”
“好啦，让江小娘休息休息。”韩晓笑着走下来，面对江晚晚有种伯乐遇千里马的惊喜。
虽然韩晓不懂舞蹈，但江晚晚的表演，是不懂也会惊叹的那种，对于天才，韩晓一向是偏爱的。
“坊主，我可以加入皓星阁了吗？”
“当然，皓星阁欢迎你！”
“多谢坊主！”江晚晚开心向韩晓致谢。
对于江晚晚进教坊，在场没有一个人提反对意见，甚至感觉江晚晚有的高不可攀的气场，都远远站在一旁，盯着江晚晚不带挪一下视线。
江晚晚记着江梨梨办完事会来皓星阁接她，得到韩晓的允诺，她便提出不能久留。
“如此…我先帮你把官籍办好。”
“官籍？”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韩晓的小厮匆匆跑走，又匆匆端着一本折子和一块印章来。
入教坊真的给官职啊！
从六品教坊司舞姬江晚晚！
韩晓写了江晚晚的姓名已经家族信息，再盖上印章，江晚晚至此就成为从六品舞姬了。
“给。”
江晚晚欣喜接过，有了这道折子她便是一位女官，能升官有俸禄，可以名正言顺来皓星阁习舞，也不怕因为跳舞受到家里的阻拦。
“这样就好了？”
如此顺利拿到官籍，江晚晚感觉在做梦。
“若是其他教坊是要等一等，不过皓星阁只挑精英，因为各个教坊分的人数是一定的，我这边还多出几张折子，也是正巧。”
“原来如此，小女再谢过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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