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取舍之间
突如其来的圣旨,不但行文措辞怪异,甚至就连云飞扬的名字都不知道,便直接让云飞扬到白玉京去就任国师。若非在这圣旨之上确有强大的气运,云飞扬绝不会相信这样的东西,竟然会是仙朝的圣旨!
虽然云飞扬此时尚不知道白玉京里的勾心斗角,但他却敢肯定,这绝对是传旭在作妖。国师?他堂堂的阴界冥王,难不成还要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国师?
“你们是奉了谁的旨意来此?这圣旨又是怎么一回事!”众目睽睽之下,云飞扬丝毫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欢喜,甚至还沉了脸。
宣旨这人,乃是仙朝专司礼仪的主官,见云飞扬这般无礼,纵然知道他是仙师,却也是心生不悦:
“仙师!我等奉监国太子殿下之命,来请仙师……啊,不对,该当是国师。来请国师上进京,护佑我人族仙朝!此乃是殿下隆恩,国师还是快快接旨动身吧!否则这抗旨的罪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云飞扬见他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样,登时鄙夷道:“仙朝国师?了不起吗?且不说你人界仙朝与我无关,便是孤这一方王上,区区一个国师便想说动我,简直荒唐!”
宣旨官见状勃然大怒,斥道:“国师慎言!你既已在我人界,那便是我人界之人!即便你身有神通,眼下妖魔乱世,已然尽屠五城,难道便不敢以我人族兴亡为念?
况且国师大位,乃是殿下亲自为你而设!无数年来从不曾听说过有什么国师,更别说还是一等气运加身!须知,便是天师府的天师,也不过是二品上的气运!”
大义凛然,义正言辞!只云飞扬前次在白玉京丞相府,对于仙朝大元帅徐伯达的忠义之说便是嗤之以鼻,眼下这所谓的圣旨,再他眼中更是一文不值!
“人族兴亡?人族兴亡与你仙朝有何干系?禹皇以无上神通威压一界,创下仙朝护佑人族,孤是敬佩的。
只是现在呢?说什么人族仙朝,怎么不见百姓遭难之时你们这些仙朝大员拯救黎民苍生啊?莫非你们还真把仙朝凌驾于人族之上了?
行了!孤不想再与你废话,赶紧滚!将这狗屁圣旨带回去,告诉传旭,想要孤帮忙可以商量,偷奸耍滑,卖弄聪明,徒惹人发笑!”
“你……你放肆!”宣旨官被云飞扬的‘大逆不道’气得浑身直抖,脸上更是一片涨红!
“放肆?这里是宁州百姓给孤建的神庙,是孤的地盘!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宣旨官,就算是张思正、徐伯达来了这里,也得恭恭敬敬的话!就算是传旭亲来,孤不愿,他也只能滚蛋!”
云飞扬最是厌恶这些人的官僚做派。面上说的好听,驱除妖魔,护佑人族。真到了时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妖魔尽屠五城?若非是云飞扬出手,若非是宁州城毗邻白玉京,商山鬼王只敢在原地装象,只怕这宁州城都已经被屠了!
宣旨官何曾见过云飞扬这样肆无忌惮的人物,就连四位天师在朝堂之上都只能老老实实,眼前这个青年人,竟然敢如此放肆,当真是该杀!该杀!
云飞扬的呵斥,不但是言辞如刀,就连话语本身,也是直入人心神。心神摇动不定,再加上急火攻心,宣旨官大人一个没站稳,登时便被云飞扬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与他同行的官员,见主官都被眼前这人气运了,自然不敢上前挑仙师的刺儿。架起宣旨官,便往宁州城府衙而去——没完成任务,自然不能回返。
敲锣打鼓的也已经停了下来,虽然这些官员走了,但周围民众却是心乱了。
“冥王大人!方才那位大人说妖魔屠了五城,您看咱们这宁州……”城内绝大多数人都是云飞扬信徒,是以现在听到妖魔屠城,自然而然就找云飞扬要定心丸。
云飞扬也很配合,朗声便道:“尔等放心!只要阴司香火不断,则绝无妖魔敢来这里放肆!谁敢来,孤与两个兄弟,便叫他有来无回!”
云飞扬的表态,立时获得了一片的叫好声。凡人虽然没有神通,但可不是傻的。若云飞扬什么都不要,便许诺保护宁州城,那可信度自然不高。
但现在云飞扬却是有要求的,只有阴司的香火不断,他才会保护宁州。这样虽然看起来有些像是在谈生意,可唯独这样,方才能让民众们安心。
至于什么叫香火不断,若只以为是香火不会断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云飞扬所说的香火不断,乃是指信徒们在阴司上的香火,绝不能中断,最好是一炷香不曾烧完,新的一炷香便又来了!
别说云飞扬贪心,不管是这气运还是香火愿力,对云飞扬而言,都是日后跳出棋局的积累,绝不能有半点的放松!
而城内民众也是相当给力,自那天之后,直到妖魔彻底消亡,阴司内的七尊大香炉,就不曾凉下来过!
……
被云飞扬气晕的宣旨官,在宁州城曾经的巡抚衙门内悠悠醒转,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手下一人日夜兼程赶回白玉京。将宁州城的诸般以及云飞扬的无礼上报给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定夺!
正如云飞扬预料的那样,这封圣旨确实是传旭弄出来的。只不过不止传旭,就连张思正和徐伯达,这两位仙朝重臣,文武领袖,都对册封云飞扬为国师举双手赞成。
毕竟之前商山的妖魔,可就是云飞扬出手镇压的。如今这比之前更加强大了无数倍的妖魔来袭,除却云飞扬之外,难道真的要靠那几位缩头乌龟一样的天师不成?
随着妖魔的并起,皇帝陛下的病情,便已然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反正现在传旭虽然仍以监国太子自居,但实际上却已然与皇帝一般,将朝中上下尽数掌控在手。
甚至于在自身修为一日千里的情况下,传旭这个监国太子手中的权柄,比之之前他的父皇,如今卧病在床的皇帝陛下还要厚重!
人皇母钱之内的神秘传承,使得传旭身上的气运无比强大,更是让他身上的皇威与日俱增!只是暂时还没有人发现,伴随着传旭强大的,乃是白玉京内气运金龙不断削弱……
朝堂之上,传旭正襟危坐在丹樨之上,龙椅之侧,眉头轻皱着在与下首大臣们的不断商议,此次人族为难,该当如何渡过。
从宁州日夜赶回来,风尘仆仆的官员,急忙忙闯进殿来,跪拜于地,朗声便道:
“启奏殿下!臣等奉命前往宁州城册封国师,只那国师不但不肯接旨,更是连连口出狂言,上官更是被他气得一病不起!还请陛下为臣等做主啊!”
说着话,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心里委屈,还是故意要在传旭面前表演一番,竟是直接哭了出来。
传旭却没怎么搭理他,也不曾因为他说云飞扬拒不接旨而如何着恼,只沉声便问:“仙师果然不愿来吗?那你说说,仙师如今在宁州城做些什么?宁州城又是怎么一番景象?”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传旭心里是有准备的。因为若是云飞扬当真如同四个天师一样,想要得到仙朝的册封,那当日就会在丞相府只因一言转身便走。
只是以他现在的力量,以人族现在的力量,想要度过此次的妖魔大难,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以他非常希望能够让云飞扬加入到仙朝的阵营里头来。
正自呜咽啜泣的官员,不曾想过传旭会是这样的态度,一时间也忘记了哭泣,只呆愣地跪在地上。
传旭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恼怒,呵斥道:“干什么!傻了吗!还不快说!”
官员浑身一抖,如梦方醒,赶紧便将自己在宁州城的所见所闻,以及云飞扬是如何在众多百姓面前‘羞辱’大臣,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方一说完,便又想哀嚎,只传旭已然知道他会这般做,直接便叫了守在殿外的武士,将他给叉了出去。
满朝文武大都是像他这样的懦弱匹夫,无怪人族竟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传旭看的很清楚,除却张思正、徐伯达等寥寥几人,满朝文武,近乎全是嘴炮!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真到了时候,一个个只会缩卵,一点用处都没有!
心中发闷,传旭直接便让群臣散去,只留下丞相和大元帅,随他一道返回东宫。
“老师,如今仙师不肯奉诏,却又该如何是好?”
传旭虽然得了人皇传承,懂得了修炼之法,但为一方帝王,却不是光有修为就够的,如何掌控人心,方才是帝王之学。如今的传旭,在这一点上,就连入门都算不上。
张思正沉吟半晌,道:“殿下,这位道友自前番负气离去,按说当不再管我人族之事才对。现在却又将宁州城外作乱的妖魔斩杀,想必心中还是有一颗仁心的。
可现在殿下发明旨召其入朝,却又被他如此强拒。老臣细细想来,估计根子还是在这立神庙,受供奉的事情上。
方才听闻,不但是他,就连天师和之前那几个光头修士都在宁州立庙,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隐秘。难不成,这香火供奉,对他们这样的上界修士,有大用处吗?”
传旭眼前一亮,只觉丞相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脑中一转,张口便道:
“若是如此,那孤便再发一旨,告诉他,不当国师没关系,只要相助我们渡过此难关,孤继位之日,便诏告天下,为其立庙!并且答应他,自孤之后,仙朝永不再册封正神!直让他一人独享!老师,你看如何?”
张思正不曾说话,徐伯达却是皱了眉头,提醒到:
“殿下,仙朝治理人界无数岁月,这神鬼之说,实乃是近百年方才兴起,我等尚不知其中会不会有藏着什么对我仙朝不利的因素。若是就这样将这话许诺出去,日后万一有什么不对,便是后悔,也来不及啊!”
神鬼祭祀之说,确实是在最近几百年方才兴起,也还尚未研究透彻,而他所得传承之中,又根本没有这一说,是以传旭对此也一无所知。
只现在却不是能够迟疑的时候,传旭一咬牙,慨然道:
“无妨!只要他帮着人族渡过此劫,孤愿让他做这人界众神之王!反正他也是上界之人,待度过此难,日后孤自有办法,绝不至于尾大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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