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云雾
她一连三个反问，哭的更是泣不成声。
柳云峥怔怔的看着姜梦瑶，起初还以为是幻觉。
这些日子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受尽折磨。
原本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斩首，但是却不想，一直没等来那一天。
反而是牢中的狱卒应该是受到了指示，每日都会将他拉出来拷打询问。
无非是逼问他，那朵雪莲花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他拿了雪莲花……
他几次求死，但都被救了过来。
其实到现在，他隐约明白，他落到这个下场是大小姐所为，但这其中一定有二小姐的事儿。
二小姐应该是做了什么惹怒大小姐的事情。
那日在乾坤殿便已显现出来。
他不是个傻子，相反是有些聪慧的。
在牢中被折磨的这日夜中，他似乎分析出了一条线索……
乾坤殿上。
二姑娘那般笃定，大姑娘失了清白，因此点名大小姐与四殿下有染。
却不想，被大姑娘反杀，大姑娘是清白的。
从这一件事上可以猜测一下，二姑娘为何会那般笃定？是不是因为二姑娘暗地里派人毁大小姐清白，以至于触怒了大小姐，所以才有了大小姐布局和反杀。
不得不说，柳云峥猜的基本接近事实。
他其实有机会说出这一切。
但在他几乎濒死的时候，看到姜梦瑶哭成这般模样，眼中的自责和愧疚还有疼惜，他便觉得做这一切都值了。
当年，他一个被世家子弟欺辱的穷困书生，是大小姐停下的马车给了他一条谋生之路，但却是二小姐开的口，而在姜家这么多年，二小姐也一直对他关爱有加。
他感念二姑娘，甚至爱慕二姑娘。
“柳云峥，雪莲花究竟是不是你所盗？”
萧祁沉声问。
柳云峥趴在地上，费力的转头看向萧祁，“殿下，草民已说过很多次，雪莲花的失窃跟草民无关，草民是被冤枉的。”
“既是冤枉，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婳婳的事情，她会大费周章的冤枉你？”
萧祁又问。
这是最后一个点。
姜梦瑶心跳的有些快。
只要柳云峥说好了，在给姜知婳泼一盆脏水，那么她说的那些话便都能成立，姜知婳的真面目算是被彻底的呈到了面上，而她也能洗刷冤屈。
她眸光凄楚中带着恳求，泪水盈盈让人心生怜惜。
柳云峥干裂的唇瓣张合，他听到自己昧着良心的声音想起，“草民曾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才会遭大小姐厌弃吧。”
“三殿下，草民已是将死之人，自是没有说谎的必要，草民却是看到大小姐曾与四殿下有过接触。”
他缓缓出声道。
萧祁的手紧紧的握拳，想到昨晚婳婳入府的那一幕。
萧云翎就护在她的身侧，那样的姿态绝不是初识。
可是婳婳又是何时与萧云翎熟悉的？
“殿下，四殿下一直嫉恨于殿下，是不是姜大小姐早已经与四殿下……”
“不会。”
此时，孔楠凑到萧祁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却被萧祁冷声打断。
他相信婳婳，不会背叛他。
可是为何心口处空落落一片？被婳婳用剑刺透的地方却抽疼抽疼的。
“殿下，柳管家也是被冤枉的，您能不能饶过柳管家一命，柳管家亦是有才华之人，日后也可为殿下效力，只求殿下给柳管家一个机会。”
这时，姜梦瑶拖着伤重未愈的身体给萧祁跪下，哀求出声。
柳云峥看在眼里，红了眼眶。
他不后悔为二姑娘做到这个份上。
“拖下去。”
萧祁只冷声吩咐道，柳云峥当即又被拖了下去。
此时的萧祁头似要炸开一般。
这些消息似利剑一样刺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无比的烦乱。
“殿下，属下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事情基本上已经清晰了。
姜大姑娘跟四皇子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所以姜大姑娘才会借口不将雪莲花给您，还策划了秋日宴之事。
甚至因为那个小丫鬟的事情，直接带着四皇子上门。”
孔楠上前说道。
“殿下，四皇子的为人您应该很清楚，他什么时候身边有过女人？可昨个晚上他不仅给姜大姑娘撑了腰，更是将人给带走了。”
萧祁的脸色愈加的难看，唇瓣紧抿。
孔楠又看了一眼姜梦瑶，“殿下，若不是姜二姑娘突然觉醒，所有人都还没被蒙在鼓里，不仅是殿下，还有姜二姑娘可都被钉在了耻辱架上。
这些日子上，殿下在朝堂上被弹劾的还少吗？
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是毒辣至极，任是谁也想不到背后竟是姜大姑娘做的。”
萧祁的心沉沉下坠，“别说了。”
他止住孔楠的话。
孔楠知道自己话多了，现在就需要殿下自己消化。
姜梦瑶在一旁不敢出声，但心里已经得意至极。
姜知婳终于是被撕下了伪装。
“去查一下，婳婳跟萧云翎是何时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还有，婳婳如今在什么地方，本殿要跟她单独见一面。”
孔楠知道他说的差不多了，当即便应了下来。
“是，属下先行告退，殿下且好生休憩。”
萧祁挥了挥手，不想说话。
孔楠这才退了下去。
“殿下，那梦瑶……”
“在这里等着，本殿要你与婳婳当面对质，本殿不会听信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姜梦瑶面色一变。
**
四皇子府。
当第一缕打进屋子里的时候，姜知婳终于睁开了眼。
她像是睡了好久好久，在一场噩梦中反复煎熬，终于在破晓时分清醒了过来。
“姜姑娘，你可是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温詹是第一个发现她睁开眼的人，忙出声问道。
姜知婳转了转眼睛，看清楚温詹，她道，“我怎么了？”
“你昨晚生了高热，一直反复，折腾了一宿。”
温詹道，打了个哈欠，可困死他了。
姜知婳眨眨眼，昨晚上的记忆汹涌的窜入脑海。
青竹失踪，萧祁府邸的暗牢……
最后冲进记忆的是青竹面目全非的容貌还有那一身的伤痕。
青竹死了。
她想起来了。
她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因为速度过快，脑袋一个晕眩，让她险些摔倒。
“唉唉唉，你干什么，才退了高热，身上没力气，你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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