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陈笙搬出两箱啤酒，在在仓库大着嗓门说：“明天还我啊。”
许宴点了下头，抱起啤酒，正要走，就看到门口保安跑过来，跟陈笙凑一起说着什么，陈笙奇怪，“她怎么又来了？我们酒吧不找这种离家出走的小鬼。”
保安又说了句什么，陈笙露出一个奇怪的眼神，看向许宴，许宴已经在往外面走了。
南大宿舍里，姜星芫将机器猫饭盒里的粥倒出来，踩着楼梯去上铺，看到躺在床上的余菲菲，纸巾攒了一个枕头，余菲菲不是打喷嚏就是流鼻涕，整个人奄奄一息，起身接过姜星芫手上的粥，喝了一口，呜咽一声：“好难喝。”
不出所料，绝对是百门街那唯一一家粥铺的，他家的饼子小吃都不错，就是粥难喝，本来早餐小摊就多，所以老板也没精心打理的意思。
姜星芫吃惊，她这重感冒味觉倒是挺灵的，不像她当时发烧感冒都尝不出什么味，不过许宴那个烧鸡味道确实挺香。
看着余菲菲怎么都不肯吃，纸巾用了一包又一包，苏茶在下面说：“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一天没吃了，明天感冒加重了怎么办？”
姜星芫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余菲菲扶着胸口，作势要呕吐，姜星芫连忙道：“我知道有家粥不错，砂锅粥，我让许宴给你买一份。”
“还要麻烦你男朋友啊？”余菲菲打了个喷嚏，姜星芫不忘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但是上次我吊水，他给我买的，味道还不错。”
说完，苏茶和余菲菲耷拉眼皮，看着她下楼梯，去找手机，苏茶啧啧叹气：“死者全身都是软的，嘴最硬。”
“啊？”姜星芫没听清，戳着手机在给许宴发消息。
【你上次给我买的粥是哪家？我想给我室友点一份，可以外送吗？送我们学校？】
一连串发完，许宴没回，姜星芫有些急，如果今天晚上给余菲菲点不上，她就不该打扰许宴的。
余菲菲继续喷嚏和吸纸巾，姜星芫拿着手机，听到声音，立马拿起来看，是大姨的视频通话。
她犹豫一瞬，最近大姨找她，不是廖乐就是廖乐，她不想搭理这个表妹，便关掉声音，无视通话。
过了会，许宴回了：【要什么粥？】
【有什么？】
姜星芫没想到他回的挺快，直起身子，手捧手机，不自觉笑起来，苏茶侧身看眼，忍不住失笑。
许宴拍了张单子过来，姜星芫点开放大，看到这家店的名字：陈记砂锅粥。
她先打开地图，搜了下，附近的陈记砂锅粥没有，最近的十公里……
好远啊。
姜星芫不确定问：【真的可以外送吗？】
【可以，不过要晚点，十点之前？】许宴回复的快，似乎在等她回复。
姜星芫便没含糊，想起那天晚上的烧鸡，【帮我拿陈记烧鸡，还有两碗蟹肉粥，以及一碗小米粥。】
【好。】
【多少钱？】
【现结。】
姜星芫只好放下手机，又想起什么，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发过去，【你跟小哥写我的电话哈，送到北门，正门有点远。】
过了会，许宴发了个‘ok’的表情包。
等她再次放下手机，苏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给她吓一哆嗦，“你干嘛呢？”
“我看你笑的挺开心的，以为你忘了给菲菲点粥了，跟男朋友腻歪的啊。”苏茶搓了搓胳膊，姜星芫没好气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一直都在正经点粥。”
“好吧好吧，正经点粥，没说你们不正经。”苏茶暧昧笑着，顶了下她，姜星芫无语翻白眼。
十公里还是挺远的，姜星芫火速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头发都不敢吹，生怕错过了电话，家族群里聊天框一直往上面跑，几个长辈不知道聊什么，姜星芫早就屏蔽了消息，托腮看着手机，有些无聊。
点餐的时候是九点，一个小时还要做粥呢，会不会来不及？
眼看着时间到了九点五十，她更紧张了。
下一瞬，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电话，她连忙接起来。
“你好，是送外卖的吗？”
电话那头，人嗤笑一声，有点熟悉，姜星芫诧异，不确定道：“许宴？”
“恩，送外卖的，过来拿。”许宴玩笑说着，姜星芫脸瞬间红了下，看眼苏茶和余菲菲探究的模样，举着手机悄咪咪出门。
十点后不容易进宿舍，姜星芫在门口跟宿管阿姨申请了一下，急匆匆跑去北门。
她以为许宴会帮她点外卖，没想到他是在店里帮她点的。
到了北门，没什么人，两所学校宿舍都管得严，野鸳鸯也不多，姜星芫侧身四处看着，不知道许宴会在那，刚探出头，身后有个人笑了声，格外熟悉，跟刚才电话里的一样。
夜色下，人影稀疏，路灯都没那么亮了，许宴站在门口右侧，手里拎着个大袋子，穿着简单，灰白色的t恤确实容易让人忽视。
“你怎么自己来了？”
姜星芫穿着睡裙，头发微湿，刚才跑的时候干了大半，毛躁披着，看起来凌乱，她的脸本就是清冷的，这么一看氛围感多了不少。
许宴走近些，单手将东西给她，巧的是，他头发也微湿，身上是浓郁的玫瑰香调，像是……刚洗完澡。
“我正好在店附近。”许宴看着她从手机壳背面掏出两百，她问：“够吗？”
“多了，我没零钱找你。”许宴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一天的疲惫在他身上尽显。
姜星芫笑了起来，“剩下就当跑腿费。”
他伸手接过，“也行。”
一时无话，姜星芫拿着袋子，有些沉，许宴失笑：“还有事？”
“没有，那你现在回宿舍？”姜星芫眨巴眼睛，许宴摇头，“回家。”
姜星芫猜到了，能在粥店附近洗澡出门，应该不是在宿舍住。
她有些羡慕，“你家在本市，周末还能回趟家呢。”
“是吗？”他抬眸笑了声，似乎有些自嘲，姜星芫没分清里面的情绪。
“没有，我就是猜的。”姜星芫笑着，“那你先回去吧？你怎么回去？要不我帮你打车。”
许宴摇头，“不用，我开车来的。”
说着手上的钥匙按了下，另一头的大奔叫了两下，她看过去，愣在当场，她居然想着给开大奔的人叫车？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开大奔给她送外卖？
跑腿费给少了，能抵得上油钱吗？
许宴看着她脸上的思绪变换，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小脑袋瓜子。
姜星芫讪笑着，“挺好的，开车，安全最重要，那你先回去吧，不过陈潜也有个大奔，你们是同款吗？”
“不知道。”许宴又意味不明笑了声，姜星芫依旧是没听懂的程度，怎么好像陈潜有个车很不耻？
“不过也不是我的车，是我哥的。”许宴笑着解释一句，姜星芫若有若无点头。
回宿舍的路上，姜星芫突然想：他跟我解释那么多干嘛？
他完全可以开车直接离开的，还顺带秀一下他会开车？
姜星芫承认他按钥匙的时候，是挺帅的，可是……总觉得有点怪，就像是本身很好看的孔雀，突然在开屏。
终于吃上烧鸡了，姜星芫迫不及待撕了个腿子，正吃一口，苏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纸条，眯眼复述上面的字：“下次想吃烧鸡，我会做。”
字体苍穹有劲，收尾锋芒内敛，一看就是个男生写的，还是个成绩估计很不错的男生。
苏茶唏嘘出声，一旁的余菲菲鼻孔塞着纸，也不忘一起唏嘘呼声，姜星芫咬着鸡腿，愣在当场。
“你们误会了。”姜星芫愤恨吃了块肉，苏茶有些恼：“烦死了，藏着掖着，跟我们还搞地下情。”
“我……”姜星芫拿着鸡腿叹气，许宴留个字条干嘛？不会发微信吗？总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姜星芫伸出油乎乎的手，抢过纸条，攥成一团，塞到自己的某个书本里，余菲菲尝着粥，赞不绝口，“真的不错哎，可惜我不能吃海鲜，小米粥也是咸的，里面还有火腿肉。”
“肯定不错了，许宴星选！”苏茶拿着烧鸡，举着炫耀，姜星芫终于忍不住脸红了，“差不多得了，跟你们还说不清楚了。”
“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最好的澄清方式是你们心里没有鬼。”苏茶意有所指，姜星芫一时无法辩驳。
另一边，许宴将车开到酒吧门口，陈笙慢吞吞下台阶，靠着车一脸酸味道：“见女朋友？还匆匆忙忙回家洗澡，借我车……”
许宴隔着车，直接将车钥匙丢给他，语气晦涩道：“送个外卖而已。”
“那你送外卖，跟你女朋友说那个小鬼的事情没有？”陈笙点了根烟，许久没抽，还有些不大习惯。
许宴看眼酒吧大门，只能看到里面的群魔乱舞，却说：“哥，你怎么知道她是离家出走的？”
“我还用看？成没成年，我就那么一眼分清，你看这小女孩，叛逆不经事，一看就是大学都没上，口音也不像我们这的，肯定离家出走。”陈笙不屑分析，要不是许宴问，他都懒得回答。
许宴绕过车，也在他旁边，靠着车说：“她确实是姜星芫的妹妹，具体什么关系我还真不清楚，明天我问下我室友。”
“不是，你刚送外卖，没跟你女朋友说啊？”陈笙拿下烟，没好气道：“真打算让我雇她？”
许宴垂着头，没吭声，刚才看姜星芫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还能跟他闲聊，要是跟姜星芫说廖乐在他哥这，这个周末姜星芫怕是没办法好好过了。
而且他听说，姜星芫最近在跟教授争取一个项目，许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替她考虑的过于多了些。
陈笙摆手，“行吧，我就当收留她几天，你赶紧跟你女朋友说，不然人家父母找上我这，我店得关门几天了。”
“她成年了吗？”
“成年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这事就算定下了。
抬头望向星空，许宴轻叹一声：“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周教授给姜星芫的回复很快，姜星芫收到周教授的邀请后，便开心一整天签合同，不忘马屁给教授和刘导买奶茶。
只是没想到胡然依旧在项目组，并且不打算退出。
当晚去酒店吃饭，项目组一伙人，胡然看着姜星芫，眼珠子都要滴血，好在周教授控制场面。
吃过饭，教授一走，胡然立马阴阳怪气：“没想到你这么拼命，男朋友不要了？”
“比不上你，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德行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还不如多排挤下别人，真是厉害啊。”姜星芫咬牙切齿回怼。
胡然气得咳嗽几声，捂着胸口走了。
回到宿舍，姜星芫一想起做个项目都要被各种排挤，尤其是绯闻男友是许宴后，仿佛很多人都在看他们之间的落差感。
余菲菲和苏茶察觉她在生气，不敢大喘气，在寝室里倒水都小小声。
一个电话突兀响起，她蹙眉看眼手机，不认识的号码，凉薄的手指划开接通，“哪位？”
“许宴女朋友是吧？你男朋友在我手上……”男人那边的声音嘈杂，差点没听清，还好他声音清亮，格外突出。
余菲菲和苏茶连忙扛过去。
姜星芫面朝灯光，削瘦的脊背被光线盲区笼罩，只看到她的肩膀上的两块突出的骨头，犹如两个触角一般，颤抖两下，深吸口气后怒道：“撕票吧，我打算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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