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坊市
一整夜，莫凡都在研究着这几门功法。
天蒙蒙亮，他就洗漱一番，下楼去吃早饭。
此时的老掌柜才刚刚开门，屋外的小贩也才开始行动，店里除了莫凡和老掌柜，就再没有旁人。
一上午, 店家生意寥寥无几，莫凡倒没再出去，就坐在店里要了几壶酒，一桌菜，自饮自酌。
“莫道长，昨夜睡得如何？”
午时刚过, 身披大红袈裟的不戒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掌柜的准备一桌好菜, 再来一壶好酒。”
不戒自来熟一般, 抽出桌子下的凳子，自莫凡对面坐下。
而此时，莫凡的目光则落在了不戒身后两个唇红齿白的小童。
他原以为这小鬼只能在夜间出没，没想到白日里居然也被不戒带在了身边。
看到莫凡好奇的眼神，不戒和尚有些奇怪：“莫道长没见过灵童？”
“我佛门灵童，都是寻一些早夭的小鬼，通过愿力洗涤鬼身，洗去他们一身污秽，是以，他们不仅神智清明，在外表上看起来也与活人无异。”
“这鬼童也不需要吃什么东西，一日三餐耗费不过几炷香罢了，你道门中人，可还有不少人养着鬼童呢。”不戒和尚笑着解释道。
这鬼童，做事可比活人方便多了。
他们有类似于虚化的能力。
这能力就如同昨夜给莫凡送书一般, 他们是虚体，而他们所带的书册也成了虚体。
“敢问大师，若我需要一些资源，该去什么地方获得？”
莫凡点点头，也没有在此事上多问，而是直接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方世界，普通人虽然知道鬼魅邪崇的存在，可他们和修士终究还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就好比，你带着一只小鬼，想要贩卖，总不能与这路边摊贩一般，呼喊着：“刚抓的小鬼，物美价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我焦县的确有一处仙道坊市，就在焦县之外，不过里面的东西可不便宜，道长可带够钱了？”不戒和尚放下筷子，笑着道。
也不怪他有此疑问，莫凡孑然一身，吃饭住店的钱还是章云台给的。
“没有，不过想去见见世面罢了。”莫凡端起一杯酒，慢慢悠悠的说道：“顺便买一些修炼所需资源。”
“看来莫道长是打算修行和尚带来的功法了。”
不戒和尚眉头微皱，却也并未有所隐瞒：“倒是有一地, 就在我焦县之内。”
“不过里面骗子极多，凶人也有不少，还存在着不少鬼魅妖魔，虽有秩序，但也极其凶险……”
说到这里，不戒和尚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一红：“老衲真是多虑了，以道长的修为，寻常人又岂会是你的对手。”
“多谢大师了。”莫凡端起酒杯，同不戒碰了碰，一饮而尽。
“莫道长客气了。”
不戒和尚眉开眼笑，声音极其高昂，引得酒楼内三三两两的客人纷纷怒目而向。
不过在看到不戒和尚魁梧的身子后，一个个又安静下来，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知莫道长打算什么时候如？”
不戒和尚眸光闪了闪，不等莫凡开口，就继续道：“左右无事，老衲就陪道长走一遭吧，莫道长若看上什么，尽管开口，老衲还是有些积蓄的。”
莫凡则玩味的看着不戒，他从来都不相信天下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若说此人为了报他在吴家村援手之恩，昨夜送来的秘籍已经足够了。
况且，即使他不出手，他相信不戒和尚既然敢入那埋骨林，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这位不戒和尚恐怕也是另有算计。
……
坊市并不在焦县城内，而是在距离焦县不远之处一个名为焦龙山的地方。
莫凡在酒楼之内，也听人说起过。
并不是那焦龙山有多么雄奇。而是因为那里太不正常了。
焦龙山常年白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按理说山里有些山雾是很正常的事，可像这焦龙山，一年四季都有山雾笼罩，就太不正常了。
因此，不少人觉得那里可能有仙家洞府，平日里，不知有多少人壮着胆子，冒险进去寻求仙缘。
有人安然无恙出来了，也有无声无息消失在里面了，但却从未熄灭人们心中的火热。
莫凡倒也能理解他们，面对长生，没人能等闲视之。
虽说现在修行界诡谲非常，可万年前，这方世界可是一个真正的仙道大世。
仙，从来不是传说。
莫凡跟着不戒和尚出了城，二人脚程极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这焦龙山。
果然，眼前是一片朦朦胧胧的白雾，即使以莫凡的眼力，也受到了限制，很难穿透浓雾，看到里面真正的山峰。
“莫道长，请！”
不戒和尚取出一盏古铜色油灯，单手一指，绿色火焰一下燃烧起来，他们面前浓雾好似被劈开了一般，清晰的出现一条可供两人并肩而行的小路。
小路另一端一眼望不到边，似乎很遥远。
“这云雾大阵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也就糊弄一下普通人。”
两人一边向前，不戒一边解释道。
这条路看上去很漫长，可仅走了片刻，两人就到了尽头。
映入眼帘的是个山谷，山谷三面环山，唯一的进口就是他与不戒所走的那条路。
同一时刻，莫凡也看到了大量修士自他们左右两边而来。
除了人类，还有一些形态各异的存在。
但他们之中，大多数都保持着人的特性。
比如，莫凡面前刚刚经过的那个手长脚长，浑身长满黑毛的人，虽然外表像个大猩猩，但面容却极为清秀。
而他身上的粗壮四肢，就像是被人临时安装上的。
还有顶着猪头，袒胸露乳，手持巨斧的大汉。
留着蛇尾，甩着尾巴爬行，身穿白裙的貌美女子。
莫凡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修炼了特殊功法的人类，还是一些化形了的妖魔。
这些还算是正常的了，还有一部分，一眼望过去就不是人的怪异。
浑身肤色森白如骨，脑袋大的夸张，看起来几乎都要压垮了身子。
或是全身长满肉瘤，四肢着地，脑袋上光秃秃，只留一只白色眼睛的怪异存在。
……
当然，如莫凡与不戒这等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人也有不少。
但既然能进到这里，也没人敢把他们当成正常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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