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炫耀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邱北像往常保持着极高的注意力，而周熠楠的精神状态则十分不忍直视。他往眼里不断地滴眼药水以达到耳清目明的效果，但是十分不尽人意。
“周熠楠，起来回答问题。”语文老师小张喊道。
他们做的是专项训练，小张发下题目以后给足了他们做题的时间。周熠楠十分高效率地将这一刻钟完美利用——全用来补觉了。
周熠楠瞬间惊醒，前后翻着题目，“讲到哪题了？”
邱北提醒道：“第十三题，答案是d。”
周熠楠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两手撑着桌子，自信地说：“d。”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选其他选项？”
周熠楠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混沌的大脑还无法支持思考，他沉默了两秒，说：“猜的。”
小张刚才对周熠楠回答出答案的满意烟消云散：“这么简单的题，班上随便找一个人都能说得出来。语病是基础题，不能扣分的，你这个样子高考怎么考？”
周熠楠挠挠头，尴尬地笑了一下。
小张随手一指，“褚泽，你刚才笑得最大声，你来说。”
褚泽和赵江瀚推搡着站起来，开口先不忘为自己正名：“老师，刚才是赵江瀚在笑，我的笑声可不像鹅叫。”
赵江瀚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老师叫你回答你就回答，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老师。”褚泽把题目拿起来，煞有介事地抖了抖，又咳了一声清清嗓，“我认为，a选项的句子读不通，b选项看上去就不对，而c选项也显然不正确，因此选d。赵江瀚鼓掌。”
赵江瀚十分捧场，立刻啪啪啪地为他那机灵同桌鼓起掌来，振臂高呼“牛逼！”
有些皮学生已经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矜持的也捂着嘴笑，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也没人再上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都神情振奋地等着看热闹。
“坐下，都坐下。”小张气得跺脚，三两步回到她的讲台上，“你们真是存心来给我捣乱的。”
“其实站会也不错，清醒不少。”周熠楠揉揉眼睛，“刚才褚泽真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邱北敷衍地点着头表示自己在听。
“要我说，这种题都是看感觉，男人的第六感。”周熠楠自己一个人也说得起劲，“而且我语病题几乎没怎么出错过，我觉得我的语感非常棒……我去，她讲完了？abc怎么错的？”
邱北拿过他的试题，煞有介事地在上面勾画着，“a选项的句子读不通，b选项看上去就不对，而c选项也显然不正确，听懂了吗？”
“你别和褚泽不学好。”周熠楠认真教育道，“你可是清北预备生。”
邱北把试题还给他，“过奖了。”
“坏邱北。”周熠楠赌气道，拿着题在空中挥着，生怕小张注意不到他，“老师，刚才那道题我没听懂！”
邱北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不忍直视地扶额。
小张成功地被他引起了注意，“哪题？”
周熠楠中气十足地说：“十三题！”
小张把试题翻回前一页，屏息片刻，爆发道：“后面站着去！”
“哦。”周熠楠乖乖地收拾东西站到了教室后面。
“纯属捣乱。”小张评价道。
周熠楠靠在墙上，也不害臊，还对小张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小张命令道：“好好站着！”
周熠楠立刻站得笔直。
“老师。”邱北举起手，“我有些犯困，能站会吗？”
小张对于好学生一向是宽容的，“可以。其他同学要是觉得困了也可以站起来，清醒了再坐下去。”
邱北拿着纸笔站到周熠楠旁边，看了一眼笑开花的周熠楠，自觉和他拉开距离。
周熠楠趁小张不注意，侧着身坏笑道：“乖宝，困啦？”
邱北往旁边挪了一步，用卷子挡住周熠楠的视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哦，原来你骗小张的啊。”周熠楠恍然大悟，“我懂了，你这叫舍身为夫。”
邱北直到小张讲完下一题，才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自作多情。”
“这怎么能叫自作多情呢？”周熠楠纠正道，“这叫恃宠而骄。”
邱北把嘴抿成一条直线，不想接话。
周熠楠还想再逗逗邱北，见他目光牢牢地盯着题目，怕真把人逗跑，也就作罢了。
下课后周熠楠刚要回座位补觉，小张在讲台上喊他：“周熠楠，拿着题过来！”
周熠楠看了看气势汹汹的小张，又看了看自己的试题，“完了，我这题上涂得花花绿绿的，怎么拿给她啊。”
邱北一看，周熠楠的纸上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和标注，所有字里面的闭合部分都被涂黑了，abcd一通乱写——全不在该在的地方。
“你拿我的去。”邱北把自己的题塞到他手里，“祝你好运。”
周熠楠颤颤巍巍走向小张，过了会轻轻松松走回来。
邱北把自己的题收好，问道：“骂你了？”
“没啊，我表现这么好，怎么可能。”周熠楠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怂样，仿佛刚才那个预想了一百种死法的人不是他，“她就把那题给我讲了，就让我回来了。”
邱北说：“那还不错。”
周熠楠捏着邱北的脸，让他转向自己，“你看起来很失望啊。”
邱北的脸颊肉被揪起来一块，莫名多了几分可爱和滑稽，瞪眼的动作也像是在撒娇，毫无威慑力。
“还瞪我，嗯？”周熠楠又加了一只手，左右□□着邱北那张不容他人侵犯的脸，“啧，小脸保养得真不错。”
邱北找准时机，狠狠地掐了一把周熠楠的脸。周熠楠吃痛得叫起来，手上动作也停了。
邱北收手，捻了捻刚才掐周熠楠的两根手指，“你也不错，再接再厉。”
周熠楠看着邱北重新给他的侧脸，回味着刚才的触感，嘀咕道：“手感真好。”
晚上一定要趁邱北睡着了多揉几下。
但他转念一想，邱北每天睡得比他晚醒得比他早，他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于是到了次日凌晨，他又坐在桌边和邱北干瞪眼。
“你怎么还不睡？”邱北奇道，“你忘记昨天早上你困成什么样了？”
周熠楠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在等着时机做白天不敢做的事情，找了个借口道：“没事，夜都是熬出来的嘛，熬个几天我就不会困了。”
邱北打了个哈欠，放下笔，“那你熬着吧，我先睡了。”
周熠楠巴不得他赶紧去睡，嘴上却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睡？”
“困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周熠楠推着邱北上了床。
邱北用饱含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周熠楠吃错了什么药。
周熠楠把自己的书本和邱北的书本收好装进书包里，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是否关好，回房间的时候邱北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缓了。
周熠楠半撑着身子含情脉脉地看了半天邱北，终于激动地伸手狠狠地揉了一把他的脸。
邱北的睫毛闪了闪，没醒。
周熠楠在心里狂欢着，庆祝自己的偷袭。迈出第一步后他就再也停不下来，不断把邱北的脸揉圆搓扁。
他又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打开手机，给夏傲发了条消息：你知道你邱哥的脸有多软吗？
他发完夏傲，又去找陈浩博：班长，你知道我们家邱北的脸有多嫩吗？
过了不久，夏傲和陈浩博的回复不约而同地砸了过来：大晚上发什么春？
周熠楠得意洋洋地打下：我们小北的脸从外观看完美无瑕，白净光滑，从厚度看厚度适中，吹弹可破，从手感看比豆腐还嫩，综上所述，是一张绝佳的完美的脸。只可惜你们只能远观不能近看，可惜，可惜啊。
陈浩博发了一连串咒骂的表情以表达自己对周熠楠无耻行为地谴责，而夏傲的做法则直接很多——直接把他拉黑了。
周熠楠感叹一声不懂欣赏，又重振旗鼓活蹦乱跳地去找下一个祸害对象。
他暂时还不敢让全班都知道自己和邱北的关系，在联系人里翻了一圈，最终确定了一个再安全不过的幸运儿。
［张明琛，你长这么大捏过我家小北的脸吗？］
张明琛骂骂咧咧地回道：废话，我不仅捏他的脸，我还亲他。别以为自己和邱北在一起就有多厉害，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周熠楠立刻沉不住气了，抱着邱北的脸就上去啃了一口。
［我不仅亲他的脸，我还亲他的嘴，就是比你牛逼，嘻嘻。］
“你干什么呢？”邱北的声音幽幽传来，“折腾这么久，有完没完了？”
周熠楠被抓了个正着，故作镇静地说：“我在和张明琛争论呢，他居然怀疑我们的爱情，我把他教育了一顿。”
“教育他需要捏我吗？需要亲我吗？”
“这不是为了证明我们的爱情坚不可摧嘛。”周熠楠谄笑，“睡吧睡吧，我不乱动了。”
邱北半眯着眼睛，把周熠楠的手机拿过来，给张明琛发了条语音：“周熠楠有病，别和他一般见识，睡了。”
周熠楠赶紧补了一句：“我们两个同床共枕哦。”
邱北把他手机关机，说：“你不炫耀会死吗？”
周熠楠点点头，“会呀。”
邱北闭着眼睛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这么晚了，就不要去扰民了。”
周熠楠“哦”了一声，“可是只有我有老婆哎。”
邱北忍无可忍，又把身体转了回来，一手捂上周熠楠的眼睛，然后把自己的唇迎了上去。
周熠楠锢住邱北的背，迅速调换了两人的体位，邱北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
“今晚他们不用睡了，我们也不用睡了。”周熠楠痞笑道，“是你先招惹我的，可别恶人先告状。”
邱北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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