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前情
在太宰治的15岁这年，他得到了世界基石——书。
于是，平行世界的秘密向他展开。
同年，b81043世界被轮回空间吞噬，无数猎食者如闻到腥味的秃鹫蜂拥而至。
“明明是个e级世界，怎么这么多玩家来开荒？”
少女提着把剑，绘着金纹的眼尾上勾，懒懒散散地挑飞一只奇形怪状的鬼物，声音慵懒，
“喂，你没事吧？”
彼时太宰正看着手臂的血液往地上流，汇成一滩水洼。
听见她的声音后，便很自然地转向她。
装模作样，是他初见时给她贴下的标签。
“你打扰了我的自杀。”
“嗯？你是指这滩血吗？”
她凑到他面前，好奇地眨了眨眼，又拉起他的手臂，戳了戳他的伤口。
“嘶——”
太宰治皱眉，他的绷带全被血液浸湿，她这一戳，直接让本就裂开的地方更加血肉模糊。
蠢，是他给她下的第二个标签。
“这种程度的伤口只会痛，根本死不了。”
少女认真地说着，
“如果要死的话，首选撞车噢。”
“撞车也很痛吧。”
太宰治眯了眯眼，将手臂收回，同时，一柄小小的匕首被他扣在自己的手腕处。
“不不不，如果是这个角度，再用头部直朝车头，能最大减轻疼痛，而且死的超快。”
少女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看起来还有几分专业。
太宰第一次碰到这么一本正经和他讨论自杀方式的人，手一时间倒是松了松。
如果没有得到书前，也许他会立刻去尝试一番，可是现在…
太宰治敛下眸，再重新抬起时，里面已经是纯粹的十五岁少年的单纯与好奇，
“说起来，你的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这是回应她之前叫他小鬼的话。
“唔…”
她手指搭在唇上，似在思考，半秒过后，倏地笑了出来，仿佛春日之花，艳的惊人，
“告诉你哦，以后可千万别相信一个人的外表。”
“比如——”
她神神秘秘地靠近他，声音拉长，眼睛半阖，纤细的睫毛振翅欲飞，
“我其实已经很老了，而且最喜欢吃的，就是你这种鲜嫩的小孩。”
“…”
太宰治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啧，怎么没被吓到，无聊。”
她嘟囔了一声，直起身子，淡香离去。
太宰并不在意，他歪着头，仿似不经意询问，
“你说的e级世界是什么意思？”
刚得知平行世界的一切的他还没有预料到本世界发生了足以天崩地裂的变化。
“诶，你还不知道？”
她绕着他走了一圈，极为奇怪的上下看着，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你们的世界，快要被吃了噢。”
“看到那团怪物没有？”
她的手指指向一旁的空气，太宰摇了摇头。
又过了三秒，一个漆黑的长着无数獠牙的生物便出现在他的眼中。
“现在可以了。”
她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轻松地说道，
“那个呢，就是毁灭你们世界的前锋，等到这里的规则彻底混乱，就是世界凐灭的时候。”
“那你呢？”
太宰治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惊慌模样，他看着形容妖异的少女，冷静地问道，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
她顿了一秒，眼睛飞速地转了转，最后灿然一笑，
“为了你这个能创造奇迹的主角咯。”
“好啦，我走了，有缘再见。”
她去的很快，就像来时一般，无影无踪，不可捉摸。
“主角？”
太宰治嗤笑一声。
这是他们的初遇。
-
18岁。
太宰治压着zf的特殊部门和港口mafia联合，共同铲除那些来自域外的生物，与此同时，他也终于具备了进入空间的力量。
偶尔他会想到那个神秘的少女。
也许，他真的是个主角吧。
-
20岁。
他组成了一支还算强的队伍，他们都是以寻找世界脱离空间的方法为目标的人。
虽然武力值依旧垫底，可他的确是队伍的灵魂人物。
简称大脑。
所以当某个偷偷摸摸想要试探他们的人到来时，第一时间便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漆发墨瞳、眼尾金纹、雪白长剑。
一如初见。
对方完全没有认出他来。
还伪装成一个新人试图加入他的队伍。
当然，他同意了。
获取人类的信任对于太宰治来说本来就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更别说她一个笨蛋。
——即使初见面的她看起来的确是像模像样，可那套长久不接触人类而自我搭建的奇怪逻辑足以让她成为普世意义的笨蛋。
而且，想要杀掉主神的boss啊，唔，还算有利用的价值。
-
“又要出单人任务？
“嗯…嗯，毕竟这个不能预料嘛。”
她的耳根红透了，一看就是很少说谎。
尤其当对方狐疑地眼神钉在她身上时，她更是浑身僵硬。
“怎么还不走？不是快来不及了吗？”
太宰治欣赏了一会儿，施施然走了出去，帮她挡住了质疑。
获得少女感激的眼神时，他挑了挑眉。
也不好逼得太紧，要是人直接离开队伍，那就玩脱了。
-
“谢谢你呀。”
她提着剑，抿唇笑着。
“道谢是最没有诚意的方式之一。”
太宰摇了摇头，负手在身后。
“诶？”
少女瞪圆了眼睛，不明所以。
“如果你受到了一个人的帮助，自然也要帮助回去，这才是公平的吧。”
“是这样吗？”
她半信半疑，在太宰清浅的笑中还是接受了这个逻辑。
“好吧，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
“小姐要保护好我噢。”
太宰治柔弱地站着，在那把剑的嗡鸣声中，恶劣地仿佛挑衅一般一点一点将身体靠在少女的身上。
“小红？你怎么了？”
剑身颤抖地越发厉害，少女二丈摸不着头脑，然后又看向他，皱眉，
“…你不舒服吗？你这样我很难走路。”
“嗯，今天忽然感觉胸口有点闷。”
他捂着心脏，面色难看。
少女的脸色顿时变化，她将他放在剑上，口中念念有词，
“你可千万别死了，我还没报完恩。”
然后又以更小的声音自语，
“等还完应该就可以死了吧。”
剑身忽然不抖了。
可太宰治忽然不爽了。
-
雪白的剑和飞扬的墨发交织，少女神情冷冽，仿若天上的神明。
可下一秒，少女便如早春白雪融化，桃花初绽，萦萦笑意与天上的骄阳同艳。
目之所及，正是他处。
太宰治一怔。
接着便敛下眸子，挡住了其中的暗色。
就她吧。
他们的目的没有冲突。
而且，养成什么的，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太宰治想着，带着七分的草率下了这个决定。
-
被抢先了一步。
对面的人胸有成竹地提着剑，昂着头看着他，眼中星河璀璨，
“你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
“想要世界脱离空间的话，我可以帮你。”
太宰治难得愣了一下，并非是惊讶于她能发现，而是…她眼尾的金纹似乎又蜿蜒向上了一些，其中还多了一丝殷红。
-
相同的任务更加频繁了。
大概是第一次任务给她留下的刻板印象，每次少女都一马当先挡在他的前面。
并且总是时时刻刻看着他，仿佛一秒不见他就会死掉一样。
她其实是个很纯粹的人。
太宰治想。
-
单人的任务也不少。
不过她似乎把他当成了什么小朋友，每次出去回来都会给他带一些东西。
木雕、书、糖果、叶子，甚至一根羽毛。
羽毛的来历，据说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抓到的蛮蛮身上最艳丽的那支尾羽。
他把玩着手中的礼物，扬眉轻笑。
-
投喂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尤其当对方来者不拒，甜的咸的酸的辣的都爱时，更是能大大提高饲主的满足感。
“再，再来一串！”
“小姐不是说什么都要适可而止吗？”
比如她刚还没收了他的蟹肉罐头。
“可是…我还是很饿…”
对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就像是明明吃了正餐却还是仗着可爱向主人讨要零食的猫。
“…”
“最后一次。”
“好耶！谢谢太宰！”
少女欢呼着，高兴的直接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心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
“我创造了一个新的魔法！我就是天才！”
少女蹦蹦跳跳地，脸上是全然的喜悦。
“诶？是什么？”
长久养猫的太宰治已经完全学会了如何有效捧场。
即使猫猫只是为了炫耀，饲主的反应其实是次要。
但这不妨碍他的期待。
因为这样的情形已经经历了很多次。
比如上次她创造的让公鸡瞬间变成母鸡的咒语、再上次的用10美元直接得到一瓶超级强力洗涤剂的咒语、再再上次的将充电器有效延长3米八小时的咒语。
它们都虽然没有什么用，但够奇怪。
所以，当漫天星辰出现在眼前时，太宰愣了大概十秒才反应过来。
少女的眼睛在星光中明亮的惊人，她握住一抹光，放在他面前，笑意盎然，
“怎么样？我是不是天才？”
太宰治，她是笨蛋，所以不要想太多。
-
“所以为什么你要帮我啊，明明你应该知道，我…我可能不会成功的吧。”
少女抱着个杯子，鼻尖红红，一股清淡的酒味从她的身上散出。
太宰治看着旁边少了不到10ml的红酒，难得有些无语。
但他还是蹲下身抱起了那个一点酒力没有的醉鬼，
“因为…”
“难道太宰喜欢我吗？”
少女的双眼朦胧，里面细碎的光星星点点，太宰的心猛地一跳。
可还没说什么，少女就又懊恼地垂下了头，
“怎么可能呢？而且，呜呜呜，我根本不能，不能喜欢太宰的。”
“太宰要好好活下去。”
她握着他的衣襟，半是乞求半是焦急地说着。
太宰治没有回答。
“你答应我，太宰，答应我吧，太宰…”
她不停地说着，醉酒的神经几乎要撑不下去了，口齿越发不清。
她的手胡乱抓着，不断垂下又再次抬起，他的衣服已经是一片褶皱。
终于，太宰治握住了她的手，低低地应了一声。
醉鬼这才放心，沉沉睡去。
-
果然，她并不记得任何喝醉时的事情。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听着少女再一次念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珍爱生命手册。
所以…不能喜欢他是什么意思？
-
原来是…这样。
-
拥有强大力量的她杀掉一个主神绰绰有余。
这并没有任何挫折。
不过那天她在送别他的时候，明明手还颤抖着，却笑的大大方方。
会骗人了，也算是个进步。
太宰治想着。
-
打着为他人好的名义做事其实是一种极致的傲慢，将自身的情绪全然寄托到他人身上更是一种强求。
太宰治很清楚这一切，可他想赌一把。
“再见。”
他笑着，目送少女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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