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恐怖的黄昏已至,来自皿永的雾气向上升腾,整个村庄被吞噬,矮小的房屋看起来更加矮小,这片土地仿佛沉入了无尽的深渊。
“千枝实,起雾了,你到底要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巨大的首吊松旁,室匠眉头紧皱,如果不是因为信任千枝实,恐怕这时他已经扭头就走了。
“是我让她带你们来的。”
清朗的男声响起,巨大古朴的狼面具扣在他的脸上,长达半身的披风上是尖锐的鬃毛,他就静静地站在黄昏与黑夜的交界处,仿若来自黄泉的神明降临此世。
“狼、狼神大人?”
最为虔诚的多惠嘴唇颤抖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信仰的神明双手合十,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落。
休水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那股威势,不需要说话也无需证明,他们生于休水的身体与生俱来的认识自己的神明。
面对众人的下跪,房石赶紧侧身避开。
好一通“人神交流”之后,他说起了我们约好的改编的传说。
无非是狼神从不想举办宴会,现在的都是人类操控的,他们感到痛心,而且现在的休水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守护了,他已决定将权柄还给成功复活的山神等等。
“他也学会了电音?”
在孟秋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房石已经和村民们约好从皿永一起离开。
聚齐在一起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收拾行李,只留下了狼爷爷。
“速战速决?”
“啊,嗯。”
房石应了一声,孟秋点点头,拉上修治,朝集会堂走去。
“他是…?”
“一个穷凶极恶的躲在休水的杀人犯。”
“你看,他虽然老的头发都没了,但还是要接受应有的惩罚,这告诉了我们,做人一定要善良!”
孩子的教育得时时刻刻,任何素材都不能放过。
她觉得她已经悟了。
不过不知为何,修治的兴致不高,他淡淡点头,和她一起走进集会堂。
“晚好,回末李花子。”
“你们…是谁?”
她的目光转向刚推门进来的房石阳明身上,他带着一切尘埃落定般的感叹,
“不必这样了,李花子。”
“你知道这一切吧,这全部的一切。”
李花子的嘴角微微翘起,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神情已全然不同,圣洁之感在她身上全然消失,此时的她仿若媚视烟行、颠倒众生的妖精。
“房石阳明先生,我一直在等你。”
“…荣幸至极。”
“不过,从未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我宁愿你一无所知的在梦境里嬉戏。”
她的目光专注,带着扭曲的深情,我咋舌,果然房石阳明对得起他那副看起来就像渣男的面孔。
这么多的轮回次数里,要是说他攻略过回末李花子,我也毫不意外呢。
“你并没有否认自己就是幕后黑手。”
“哼呵呵”
她轻声地笑了起来,与那天被吊死时发出的笑声一模一样。
“虽然我说过不希望,但其实我意外的高兴呢。”
“房石阳明先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了解我,不惜花费成千上万个夜晚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实话说,我也没想到漫漫宴会的终点竟会是这个场景。”
“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确定我是编织罗网的人?”
她承认了,但她并不紧张,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惬意。
“因为只有你的死亡才会造成真正的回溯。”
其实房石阳明做了诸多假设,也进行了多方面的思考,比如蜘蛛这个守护兽的异常,回末家遭到不同寻常的歧视等等。
除此之外,他曾怀疑过幕后黑手是三车家,但这并不合理,因为全程监视休水的人应该早就发现他的异常,正是幕后黑手过于天真这点,他就彻底放下了对三车家的怀疑。
尽管还有些无法解释的问题,但有时候开挂的人才是最离谱的,所以他选择了相信焉岛众二和焉岛秋——也许这也不是他们的真名,但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原来是…这样吗?呵呵,虽然不知道你和芹泽为什么可以改变梦境的剧情,但当我发现你可以保留记忆时,对我来说,已经十分美好了。”
她缓慢地闭上眼,睫毛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在无尽的宴会□□享记忆,你说对吗?”
“…女人还真是喜欢这套。”
女人?还有其他人也这样吗?他是在说千枝实吧。
“呵呵,当然,毕竟我们可是会为爱而死的生物。”
孟秋觉得自己被地图炮了,不管是房石还是李花子,他们说的她都不赞同。
尤其是为爱而死。
“特别是我们回末家的女孩。”
…
回末家一直掌握着伏良的私娼产业,在以往的伏良,有外地猎人来此时,一直是她们负责招待。
她们在还没有懂事的年纪就被教导着服侍男人,出卖爱情的她们自然希望得到真正的爱。
“爱,从你口中说出还真是奇妙,回末家的神明是怨念之神吧。”
“你连这都知道吗?”
房石阳明略过了这个问题,他直接进入主题,
“土蜘蛛是太古原罪的象征,也就是隐藏在这个国家的国民内心深处最原始的罪恶感,现在的繁荣建立在远古的屠杀之上,这种感情尽管微弱,却覆盖了整个国家,一旦具现化,足以引发毁灭这个国家的,惊天动地的异变。”
沉默持续了大约三秒。
回末李花子忽的笑出声,一边鼓掌一边说着,
“精彩。”
“没错,我们就是梦之土蜘蛛的宿主,代代相传的怨念一族,我们的夙愿就是消灭大和子民。”
她笑的十分艳丽,不知传承了几代的怨念全部聚集在她的身上,强大的怨念同时带来了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不过…
“等等,你刚才说,你的夙愿是什么?”
她赏赐般地将眼神放在孟秋身上,抬了抬下巴,
“消灭大和子民。”
她不想阻止这个姐姐了。
“好——有”
【志向】还没吐出来,她忽然想起自己还肩负着教育孩子的众人,嘴里的话生生拐了个弯,
“好残忍啊。”
她并不在意孟秋说了什么,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房石阳明身上。
“我已经要达成夙愿了,如果没有你和那只绵羊捣鬼的话。”
她对着房石阳明的耳朵吐出一口气,
“不过不要紧,她已经不能再干预梦境了,啊,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的快受不了了——现在就是我在最爱的你面前,赤|裸裸地将一切暴露给你的最好时机,此刻,我的身心都徜徉在至高的喜悦中。”
她的眼神迷离,双颊红润,前所未有的美丽令人迷醉。
房石却像个石头,冷冰冰地开口,
“你只是爱能实现你野心的人。”
“不,我是真的爱你,这就是土蜘蛛的贪婪,爱着能为自己吞噬的一切。这是真正的爱,我虽然憎恨大和民族,但也真的爱他们,待我将他们吞吃入腹后…”
她陶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眼神越发朦胧,
“来吧,就让在无尽肉|欲中不断哭喊的一亿生灵永远融化在我的慈爱中,永远的为我所玩弄吧!”
“不明白,不理解。”
“你会理解的。”
回末的指尖轻轻在房石的脸上滑动,他额头上流下了难耐的汗水。
“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土蜘蛛,但为什么要杀了除你以外的所有休水人?为什么要让上藤良的能里清之介参加这个自相残杀的宴会,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太扭曲了、太奇怪了、太诡异了、太违和了、太不可思议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恐怖的让人受不了了!”
“最后的谜团,你为什么要杀了大家!”
房石拨开她的手,连用了数不清的太,他在她的压迫下,精神已经接近崩溃。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回末李花子嘴角几乎勾到耳边,她的瞳孔缩至针尖般大小,看起来仿若女鬼,妖异而恐怖。
“因为我曾经爱过大家!”
爱过…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
孟秋默默遮住了修治的耳朵,
“这你不能听。”
说出这一切的回末李花子已经彻底疯狂,她的一头银发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向外延伸,并且从根部开始寸寸变紫,一缕一缕的分散,看起来就像蜘蛛的腿一般,长长的僧服拖在冰冷的黑色地板上,她狂笑着,
“回末家是法外之家,我们的怨念极深,不过为了活下去,我们利用先祖的怨念获得法外的权能,名为净化的晋级秘术,历代家主身上都寄宿着我们的怨念、我们的神明、梦之土蜘蛛,为了成就这一怨念,我们不断掠夺、吞噬、积累这世上的一切邪恶、罪业和污秽,而且为了欺瞒伟大的污秽之蜘蛛,掠夺厄病后,我们必须通过泄血排除污秽,以防止土蜘蛛的复活。”
也就是说,因为净化的能力,回末家被强行并入申奈明神的掌管,并且被压迫着廉价的出卖自己的净化秘术,因此,她们的怨念越来越深,她们通过持久地在暗中保留污秽,并且一点一滴的积累,直到这代,终于有了复活土蜘蛛的希望。
果然,回末笑的愈发癫狂,
“回末家主就这么成为了被滥用的万能驱邪装置,在这个国家苟且偷生,回末家就是这么堕落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回末家主一点点收集病厄,孕育种子,然后释放,再重新回收,反复如此…”
“在回末家即将断绝的当代,积累的污秽终于足够复活土蜘蛛,现在只要回收种子就好了!”
“你说你爱过大家…意思是?”
房石紧咬牙根,不愿相信自己脑中的推理,但回末无情地将他的幻想撕碎。
“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且他还在他们的体内都种下了种子!”
“据说村子曾经爆发过霍乱,是那时吗?你应该还十分年幼才对。”
“哼哼哈哈哈,对,村子里的长者又怎么会在意这种事呢!”
孟秋听着她诉说着自己怎么用身体给那些人祛除病毒,怎么一口一口吸出因为难产差点死亡的香织夫人的污血,忽然感觉心脏有一点闷闷的。
虽然她以现在的状态,很难与人共情,但身不由己的感触对于她来说太深了,只需要一点点理解,她就能被长者和那些恩将仇报的休水人恶心到。
她甚至说不出来她铸造这个梦境空间是错误的话来。
只是冤有头,债有主,回末将怨恨发泄整个霓虹上还是过了。
“回末李花子。”
“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目光流转,在孟秋和修治的脸上逡巡,娇艳的红唇仿若盛开的桃花,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我本来还想把你选做回末家的下一代家主呢,毕竟,你是这么漂亮,就算我此生无法完成世代的遗愿,你也一定可以的。”
“而你旁边的男孩,正好可以作为你的第一个练习对象。”
“…你在说什么?”
房石张了张唇,呆滞地问道。
“呵呵,呵呵呵,”
回末妖媚地眨了眨眼,她没有回答房石的问题,眼波中的勾子一点一点拉扯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你今年5岁对吧,再过2年就差不多了。”
她笑着,朝孟秋的方向走了一步,那双玉白的手微微抬起,放在她的面前,即将抚摸上她的脸时,被避开了。
“可惜,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回末家家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伟大的梦之土蜘蛛即将复活!”
无尽的力量从她的身躯中向外涌出,汩汩不断的黑泥吞噬着空间,蜘蛛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不,不应该说是蜘蛛,应该是由无数惨白的手脚皮肉铸造成的怪物,它不断的向上延伸着,啃食着周围的一切。
怨恨,无尽的怨恨。
“好恶心。”
孟秋看了一眼受到影响而眼珠通红的修治,设下屏障将自己和回末李花子与他人隔开。
“回末李花子。”
癫狂大笑的回末李花子只听到一声清越的风鸣,女人手中执剑,如瀑墨发由一根银白色的丝带高高束起,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面无表情时更显得五官清冷精致,天上白玉京,斯人世无双。
可惜皎皎明月坠入凡尘,绯红眼尾金丝勾勒,蜿蜒至额角形成一朵艳丽至极又荼蘼至极的花,极致的黑、极致的白、极致的红,强烈的对比让她看起来竟比现在的自己更加妖异,
“你是谁?!”
孟秋手中长剑一颤,直直指向回末的面孔,死亡的威胁让她下意识想要闪避,却被庞大的气机锁定,无法动弹。
一缕鲜血自她脸颊往下流。
“我可以轻易杀了你,包括你的那只蜘蛛。”
美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因为她明白她说的是真的。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瞬息之间自己从猎人转变为猎物,更多的,是不甘,不愿。
“大人,既然大人也是女人,怎么不理解我呢?”
“我该理解你吗?”
对方平静的语气让回末立刻反应过来,她马上跪在地上,声音放柔,
“是我逾越了。”
回末身体匍匐在地,娇躯颤颤,她在不断思考着脱身的对策,良久,她咬了咬牙,下了决心。
盖因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既然没有一剑斩了自己,那么就无法对她无动于衷,鲜红的瞳孔中流光一闪而逝,她慢慢抬眸,勾缠绵绵,媚眼如丝。
伸出手,秀指一抬,如同挑逗一般解开自己身上的裙带,
“你在做什么?”
美人苍白的脸勾出诱惑的笑,端的是艳色无边。
“大人,您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杀了梦之土蜘蛛。”
她雪白圆润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瓷白的牙齿轻轻咬在绯红的下唇上,魅惑的姿态浑然天成。
在察觉这个梦境是人为的阴谋孟秋没有生气,在得知回末运转梦境上百万次时孟秋没有生气,在听见她是如何被□□压迫时孟秋没有生气,但当看到回末宽衣解带时,孟秋生气了。
她勾起唇角,一步一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女人面前,剑尖抬起她的脸,与她目光对视,然后慢慢俯下身,一字一句说道,
“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回末李花子,你看得起你自己吗?”
回末的手一颤,她吸了口气,僵住的笑意重新恢复柔软,娇笑道,
“大人想必也知道回末家是做什么的,我不过是做回本行罢了。”
她伸出殷红的舌轻轻舔了冰凉的剑尖,僧袍又滑落了一些,她笑地腰肢乱晃,
“贪、食、欲、色、人间极乐。”
“是吗,那你就去死好了。”
孟秋拿出一块方巾,将剑尖细细地擦拭了一遍,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不断勾引她的回末就是路边的蝼蚁。
无动于衷,无心无情。
回末知道自己做了个极其错误的决定,但她并不后悔。
“我是真的喜欢你了,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慢慢站起身,伸手将自己的衣领拉好,一层一层,连颈部的皮肤都未露出一丝,就像是最为贞洁的修女。
“我怎么能要求天上的明月理解腐烂的淤泥呢,这种自不量力的人就该一剑斩杀才对。”
“但是大人呐,请您永远保持这样吧,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俯视众生。”
看着闭上眼主动求死的女人,孟秋轻轻笑了笑,收起剑,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世间至理。我没有权利阻止你,但别糟蹋了自己。”
回末听到她难得柔和下的声线,眼睫微颤,下一刻眼睛变为猩红,血色盈溢,声音凄厉而狠绝,
“您又怎么能知道我回末一族的怨恨!我们世世代代被他们像狗一样使用,不,比狗还不如,像你这样的人,轻飘飘的把别人的痛苦翻过,不过是从没有痛到自己身上罢了!”
呵,谁说她没有经历过?
无尽的死亡,不断流失的感官,身不由己,仿佛一个傀儡,谁知道她是怎么咬着牙把自己的肚子划破,又是怎么将剑刃插进自己的肋骨,怎么看着自己破碎的残躯再次复活走向又一次的毁灭。
一年?两年?不不不,整整百年,她都在不断重复死亡,从恐惧到麻木,从麻木再到怨恨,她怎么会不懂呢?
但破坏规则的人会被世界规则绞杀。
“冤有头债有主,回末,我并不阻止你杀了那些逼你的人。”
“可除了他们,我一个都不能杀是吗?”
回末李花子看着她眼尾的金越发灿烂,重新闭上眼睛,
“我并没有阻止大人的能力。”
孟秋翻手,一本极厚的镶金花边大书出现,书页翻飞,她凝神,一枚巨大的符咒在空中出现,下一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回末李花子的体内。
“土蜘蛛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会吞噬你的情绪你的理智,到最后会吞噬你的肉|体和灵魂,我并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回末李花子这扭曲的模样说不清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还是土蜘蛛的吞噬。
“你仍然可以掌控的梦之力,但土蜘蛛从此消亡,如果等你冷静之后还想灭了大和民族,那就去做,没人能阻止你。”
回末李花子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力量,那个她信仰了半生的神明就此消失,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过了许久,她再也没有任何眼泪,整个人浑浑噩噩,仿佛丢了魂一般。
孟秋叹了口气,她想了想,认为此时自己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虚伪,便也与她一起沉默下来。
又过了许久,仰面躺倒如同尸体一般的回末慢慢起了身,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对着自己的喉咙就是狠狠一扎。
但被孟秋阻止了。
咣当——
匕首落地,冰寒的铁折射出刺眼的光。
“已经为信仰死过一次了人,接下来该为自己而活。”
“另外,永远别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到他人身上。”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末李花子笑的前仰后附,笑着笑着又渗出泪来,她看着孟秋,讥笑道,
“这莫非还是大人你的肺腑之言不成?”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
她的笑容倏地收回,眼角一挑,
“成王败寇,有大人在,我也没有能力能对他们做什么了,不必把我在关在这里面了吧,”
说着,她恶劣一笑,
“莫非大人真想和妾身来一次露水姻缘?”
屏障消融,外面的人全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孟秋发现,原来不止房石和修治,卷岛春、千枝实还有能里清之介也来了。
房石、千枝实:“小秋,你没事吧!”
能里:“你怎么样了李花子!”
不愧是最忠实的追求者能里清之介,即使得知了真相,却仍然保持初心。
不过回末李花子的对于这个追求者倒是不屑一顾,就连原本另眼相待的房石阳明也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看来已经没事了,连土蜘蛛那个蠢货都消失了啊。”
卷岛春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回末,看着她眼眶通红,幸灾乐祸。
她和那只蜘蛛可从不是什么朋友。
回末李花子没有理她,而是一直看着孟秋,看着她无比自然地接过男孩的水,又朝他安抚似的笑了笑,突然嗤笑出声,
“大人,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她微微垂下了脖颈,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如玉石般剔透。
“永远抓住自己的情绪。”
孟秋看着她在灯光下明暗交叠的脸庞,不明所以。
“噗嗤——”
李花子笑了出来,笑的花枝乱颤,
“总有一天,您会明白的。”
孟秋皱了皱眉,就在这时修治蓦地抓住孟秋的衣袖,说道,
“我的身体变淡了。”
“呀,要回去了啊,异界之人。”
卷岛春率先反应了过来,她挥了挥手,笑容灿烂,
“一路顺风。”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祝福。
最后在孟秋即将消失时,一直没有动作的回末李花子跪坐到她的面前,手心贴上孟秋的额头,在手背留下了柔柔一吻,既像祝福,也像诅咒,
“再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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