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被金钱绑架的人生
找了个机会，张烟云给赵成良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
“是我，烟云。”
“怎么是你？”赵成良的语气中除了惊奇，还有些几分埋怨的意思。
张烟云不高兴了，自从赵成良离开滨海，这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我怎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能，能，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小龙好吗？”
“他挺好的，秋季开学就升三年级了。”
“哦，那么，你还好吗？”其实，张烟云对她和赵成良的关系，早就释然了，问候只是礼节性的。
“我……也还好吧，成刚这一病，让你受累了。”赵成良的这句话算是实话。
“应该的，只是你弟弟的脾气你比我了解，倔强得很，不光不听我的话，连大夫的也不听。”
“那就随他吧，有些事越勉强他，事情会越糟糕。”
“我知道。”
“找我有别的事吗？”赵成良知道，张烟云无缘无故不会给他打电话。
“嗯，有，……你什么时候回滨海？爸爸和成刚都很想你和小龙。”
“我这里忙得很，本来春节想回去全家团圆，郭敏的父母搬到省城第一个年头，我们也不好扔下他们回去。”
“放暑假的时候，小龙能回来看看爷爷吗？”
“我尽量安排吧。”
“谢谢，我也很想他。”
“我理解，但是，烟云，你也得理解理解我，事已至此，我也是没有办法。当年这事都是由我母亲一手操控的，我们都没想到你和成刚结婚后没生孩子，现在木已成舟，为了小龙好，你也得放下，不要总惦记着他了。”
“赵成良，你误会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想要回小龙，我是想找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
“我朋友的孩子想上明英中学，但是家庭住址不在明英学区，你能不能帮忙找人说说？”
“什么朋友，值得你来求我？”赵成良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一个同事，平时挺照顾我的。”张烟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和。
“烟云，以后你少揽这种事，你以为我在上面当个小官，下面的人就会买我的帐？县官不如现管，我也得求爷爷告奶奶。”
“我知道了，你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不勉强。”
“嗯，我找找人看吧，告诉人家，该找别人继续找，我这里并没有什么把握。”
“知道了，不管怎么说，先谢谢你。”
挂断电话，张烟云陷入了沉思。
时间过得真快，小龙已经9岁了，到秋季就上三年级了。
9年前，他刚生出来的样子依旧清晰地烙在张烟云的记忆里，终生难以抹去。
小龙满三个月的时候，公婆突然向张烟云提出一个要求，把张烟云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外表冠冕堂皇的赵家竟然还有这种骚操作？
郭敏婚后5年，一直未孕，到医院一检查，发现她先天无子宫，这真是天大的打击，赵母的第一反应便是让赵成良离婚。
但是，赵父摇摇头，不无担忧地说，“郭敏的父亲郭宇晟如今已经升为滨海市的第二把手，如果成良跟郭敏离婚，必将影响他的仕途。”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儿子无后吧？”
赵父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成刚愿不愿意？”
赵母不解，“是郭敏不生育，不是烟云，关成刚什么事儿？”
赵父诡秘地一笑，“不如咱们这么……这么做，反正成刚两口子还可以再生嘛。”
赵母一听，满面的愁云顿时散去，急不可耐地来到张烟云的卧室。
张烟云正在逗儿子玩耍，三个月的小龙又白又胖，一双大眼睛与张烟云的眼睛一模一样，特别是一笑起来，两个小小的酒窝在脸上若隐若现，简直就是张烟云的复制黏贴。
当赵母将他们老夫妻俩的意思说出来时，张烟云象被雷击中了一半，差点晕过去。
“妈，小龙是我的孩子，我谁都不给。”
“你和成刚还可以再生嘛，养好了明年又是一个大胖小子。”
“我不生了，有小龙就知足了。”
“为了这个家的和睦，为了你哥嫂的幸福，你们就做一点牺牲有什么？再说小龙过继给你哥嫂，不还是赵家的孩子？”
“妈，我坚决不同意，实在不行，我和成刚离婚，带着小龙走。”张烟云以为拿出杀手锏，婆婆就会妥协。
赵母是什么人，是叱咤于滨海海产品市场的大老板，毅然决然扔掉优厚待遇，白手起家的女强人，随便什么人就能吓退她？
她冷笑一声，“别忘了你当初可是拿了赵家一百万的彩礼，你的工作又是谁给你安排的？赵家既然能把钱给你，就能让你吐出来，既然能给你安排工作，也能让你失业，你信不信？”
“我信，钱我可以慢慢还给你们，工作我也可以另找。”
“张烟云，你准备带着我的孙子到夜总会去当舞女吗？”
张烟云没吭声，心想你管我干什么职业，只要我能养活自己的孩子就行。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烟云正在休产假，根本不用上班，她抱起孩子在赌气回了娘家。
母亲刚陪着父亲到医院复查回来，看到女儿急匆匆回家，便唠叨起自己的难处，“这趟医院又花了近千数块钱，烟云，你手里还有钱吗？进口的抗排异药贵得要死，还不报销，国产的你爸爸吃了还过敏。”
张烟云没等说话，眼泪扑簌簌先流了下来。
她将婆婆让她过继小龙给大伯嫂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转告了父母。
张母一听，气得七窍冒烟，“你婆婆真不是东西，大儿媳不生孩子，逼着小儿媳把孩子过继给大儿媳，凭什么？这不是欺负人吗？”
“妈说的对，我坚决不同意，婆婆就威胁我，我说要跟他小儿子离婚，自己带孩子。”
“你说什么？哎呀，你这个傻丫头，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生活？”
“不是还有你们嘛，你们帮我带孩子，我出去打工赚钱。”
“你说的轻巧，你爸爸有病，只能算半个人，我除了照顾他，还得偷偷跑到街角去卖水果，如今滨海创卫生城市，马路和街角都不让摆摊了，我们以为你嫁了好人家，后半生有靠了，现在又要替你拉套，你想过我们吗？”
张母一边唠叨，一边哭泣，唾沫星子喷了张烟云一脸。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张父，深深地叹了口气，“烟云，过的不幸福就回来吧，爸爸出去打工帮你养孩子。”
“大话谁不会说？你出去打工？你先说谁敢用你？”
张父一下子耷拉了脑袋，不说话了。
张烟云一时头脑发热跑回娘家，才发现父母真的老了，乌鸦尚能反哺，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又想回来给他们添麻烦，真是不孝。
“你以为养大一个孩子容易吗？需要钱不说，没有父亲的孩子，性格有缺陷，你该知道吧？”
“妈，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不离婚，坚决不离。”
“不离婚，他们就让我让出孩子的抚养权。”
“唉！烟云，妈想通了，你还年轻，要不就把孩子给你大伯嫂子，明天你再生一个，你大伯嫂子家条件比你家好，小龙到了她家享福着呢。”
张烟云看看父亲，父亲正在偷偷拭泪，“烟云，对不起，我得了这个病，拖累你了，咱们人穷志短呀。”
张烟云知道，她所有的挣扎都是无用的，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除非她不想在此地混了，否则，她只能服从赵家的安排。
暗地里，她只能偷偷找赵成良诉苦。
赵成良也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急忙找老岳父出面，将他调到了省城。
半个月后，赵成良带着郭敏和小龙，一家三口搬到了省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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