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白龙鱼服
“哦,老了,不中用了。”
被称为季师的中年人气势散掉,随即抬手,一股真气流出,将倒地的东方苏拖起。
“季师如此厉害,为何不能收我为徒,我定能好生习之,不给师傅丢脸。”
原本摔伤的东方苏,随着那股真气入体,已无半点疼痛,心中不由向往,对着中年人诚恳求道。
“这叫厉害?只不过小道而已,真正的大能拥有移山填海之法,还有,道门早有宗旨,不在世俗传道,你是想让我灰飞烟灭不成?此亦是为了你皇家与百姓的平安。”
中年人摇头,面色严肃,全然不似先前那般神色。
他并非搪塞推脱,若修道之人在世俗泛滥成灾,没了约束,那势必造成法令成为空谈,最先受到冲击的便是百姓。
修士随意一招便会对百姓有着生命之忧,如此一来,身为皇家又如何自处?
“这还只是小道,移山填海?那般定是仙人手段。”知道拜师无望,东方苏心中低落,却也被季师所言震撼到。
“仙?人人都言仙,可谁又曾见过,我师常言,与夏虫的短暂生命想比,人又何尝不是仙,仙究竟是否存在谁又知晓,不谈这个。
你是块璞玉,即便没有道门约束,我也不会收你为徒,你可知为何?”季师悠悠感慨,随即打住,看着东方苏问道。
“这…为什么,莫非是我做的不好,惹了季师生气?”东方苏惊异。
“非也,良才需得良师教导,老夫只是道门的无用之人,修道此生无望,这才混迹世俗,蹉跎岁月呗!”
季师有些失神,可能想到了自己的经历,眼中落寞。
“何谓良师,我又该去何处寻找?”
东方苏立马来了精神,不只是为了社稷考虑,亦对那些神通广大的修道之人产生浓厚兴趣。
“你舍得这大好河山?修道之人不渉凡俗之事,一旦踏出,你这皇子身份就此止步,再无半分机会做这九五之位。”季师恢复玩世不恭,调笑道。
“有何不舍,我之所以入驻东宫,无非是大夏需要储君在侧,安定人心罢了,如今只要我成为修道之人,那文太宰他们施加的压力自然迎刃而解。”
“果真?”季师收起笑容。
“千真万确。”像是在宣誓,东方苏稍显稚嫩的脸颊郑重道。
“好吧,以往听师门所言,大夏边陲之地的庆州,似乎有一位大能隐居,据说正是由他守护,庆州的贵族才不敢做的过分。”
提到那位大能,季师眼中狂热,想来也知道那般人物,一身修为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大能?好霸气的称呼,不知道是他的修为到了那般地步,还是身份所为?”东方苏好奇问道。
“这个待你日后踏入其中,成为修道者的一员,你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含义,记住,似这般人物,一切都讲缘法,能碰到便是你的机缘,不必太过苛求。”季师认真告诫道。
“我知道了。”
话毕,东方苏退出了房间,向着后宫走去。
“何必呢,都是儿子,哪一个有何分别,将来若是被其知晓,父子之间又该如何自处?”
见东方苏身影消失,季师一脸惆怅,随即露出愧疚之色,却不知是否亦有所指?
……
“陛下,二皇子求见!”
书房内,正在批阅奏章的夏皇,听见身前的太监所言,神色一顿,随即恢复如常,说道:“让他进来吧,你去守在殿外,莫要让任何人打扰。”
“是!”
太监躬身,随即倒退出去,时间不长,英气逼人的少年便走了进来。
“别行礼了,你我父子独处,便少些那些繁文缛节吧!”见儿子准备行礼,夏皇摆摆手,拦了下来。
“是,父皇!”东方苏躬身道。
夏皇摇头失笑,皇家礼仪早已深入人心,非是一招一夕所能改变,本想与儿子多亲近一下,见此只能作罢。
“不知苏儿去而复返,可是有事?”亲近不成,夏皇索性直奔主题。
“父皇,儿臣想去庆州一趟。”
“庆州?那里地处偏僻,乃是边陲之地,距离京都甚远,以往加急文书也许一月才至,苏儿为何要去那里?”夏皇皱眉。
“儿臣听说那里有位修道大能隐居,是以想去拜见,看能否拜入其门下。”东方苏如实回答。
“这…苏儿已是储君身份,何必去那等险地,莫非又是季师的主意?”
“并非季师主意,儿臣想过,父皇正当壮年,三弟心思灵活也知变通,年纪与儿臣也只有数月差距,必能担当储君之位。
如今我皇室独缺修士,不如让儿臣试试,或许能够修练有成,为我皇室补上这一节短板。”东方苏一脸坚决,没有丝毫犹豫。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啊!为了大夏,朕已经将克儿送走,如今莫非又要失去我的苏儿?”夏皇眼睛通红,情绪激动,浑身颤动。
“父皇不必如此,身为皇室子弟,享受富贵之时自然也要承担责任,这一点,想必大哥与我一样,即使身死亦无悔。”
想起虽不是一奶同胞,却从小都对自己多有照顾的大哥,东方苏鼻尖也是一酸,却强自忍住。
“罢了,既然苏儿已经下定决心,为父也不多加阻拦了,你带一队御林军去吧,路上要注意安全。”
见儿子铁了心要去庆州,夏皇只好点头,掏出怀中玉质兵符,放在桌上。
东方苏见状,摇摇头,并未取那兵符,说道:“父皇,儿臣久居深宫,还未见过民间之事,不如扮作普通人,也好看看我大夏真正的民生。”
知道儿子是不想有心人知晓,避免朝野震动,毕竟一国储君突然去往边地,势必会引来天下注意,到时引发何种后果却未可知。
尽管知晓个中利害,夏皇还是坚决摇头:“不行,太危险了,白龙鱼服乃是皇室大忌,朕决不允许。”
白龙鱼服,杀之无罪!
以龙身变化为鱼,被渔夫射伤或者杀死,自然不能埋怨渔夫,因为你既然自降身份,游历于群鱼之间,自然不能怪罪于人,将你当做鱼之同类捕捞。
这是皇室用此故事告诫子弟,让他们莫要以潢天贵胄之身,游历与平民之间,失了身份,若因此有了误伤,便不能怪罪他人。
“父皇,儿臣并非独自一人,东宫侍卫战力也不错,带他们前去即可,若是大张旗鼓前去,必会被那大能厌恶。
更何况,若那些人真有贼心,便是带上御林军也于事无补,不如坦然面对,也不损我皇室颜面。”东方苏坚持道。
见儿子如此,夏皇脸上罕见露出苦笑,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四方御令,上首刻着一个“坚”字,将此令递了过去:“唉,你这脾性,比朕年轻之时还要倔,也不知此去结果如何,这是朕的手令,天下州府无人不知,既然你不要御林军护佑,凭这手令,亦能调动当地驻军。”
东方苏这次并未推辞,伸手接过,脸上亦露微笑:“民间常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子随父而盛于父,不正是父亲所期许的吗?”
“哈哈!好儿子,终于长大了。”
见离别之际,东方苏不再以刻板的礼制称呼自己,改为寻常父子间的谈话方式,夏皇不由开怀大笑。一把将之搂入怀中,激动的眼泪流了出来,待父子分开之时,却没了半点痕迹。
“父亲保重,苏儿回去收拾一番便要启程,便在这里向父亲告别了。”说着,东方苏俯下身子,亦如寻常父子间的辞行,叩头两次,这才起身。
“去吧,既然要走,还是趁天亮赶路,夜晚记得宿在驿馆,小心些。”夏皇叮嘱道,此时也只当自己是送别儿子的父亲,言语之间透漏出关切。
东方苏不再停留,转身走向宫外,一点点的变成黑影,最终消失不见。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了儿子在身边,夏皇神色难明,随口说道。
“陛下还有一句话未说,莫为儿孙做马牛!”不知何时,文太宰竟出现在书房,接着话头说道。
“是啊,莫为儿孙做马牛,朕当真错了吗?”对于出现的太师,夏皇并不意外,只是独自反思着。
……
刚出皇宫,东方苏便碰到了守在门口的三弟,与东方苏一脸英气不同,这位三皇子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若是不熟悉之人,只当三皇子是个开朗随和之人,可一起长大的东方苏却知道,他的眼角总是挂着阴郁,很是隐晦。
“二哥,你当真要去庆州?如此危险之地如何去得?”不待东方苏先开口,三皇子已经跑到他的身前,真诚问道。
“为兄要去庆州?何人所言?”东方苏眉头一皱,他一路径直出宫,并无半刻耽搁,三弟是如何知晓的,见他所为,像是专门等候在此。
“哦,我猜的…不,是季师告诉臣弟的。”三皇子略显慌张,转眼恢复如常。
“是吗?为兄的确要去庆州,如今时日不早了,便不与三弟多说了。”东方苏虽然心中起疑,却也只当他是另有所图,并未深想。只是往日与这三弟并无多少来往,时间也确实紧迫,便告别而去。
“二…赶着投胎啊,被压制多年,终得翻身,还是年幼啊,竟有些得意忘形了。”见二哥走远,三皇子收起笑容,脸色阴沉的自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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