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好啦师姐，我们去拍卖会玩吧”，戚曈朝着景封笑了笑，然后马上挽着闵烟雪的手臂，和她一起跟在左施谕后面。
她就知道，林家肆无忌惮是因为不知道他们是剑宗弟子。
左施谕不一样，他是少城主，剑宗弟子在西境出事，牵涉到两个宗门。
而且……笑死，西境又不知道她师尊不待见她。
戚曈狐狸一样的笑弯了眼，路上还分出心神来听左施谕讲拍卖会里的宝贝。
“今日拍卖会有妖界拿出来的千年妖丹，除此之外，也很有炼器大师欧阳青冶炼的碎琼剑。”
路上，左施谕和戚曈他们解释拍卖会的事宜，说完，他勾起一个笑，温润的道：“或许几位道友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枉来西境这一趟。”
戚曈跟着听他说，然而或许是解灵羽比起其他的东西来并不重要，左施谕并没有介绍到它。
拍卖会埋在集市深处，因为林家家丁的事情，戚曈被堵在外面，没能看清集市的全貌。
等进来了才发现西境的集市的确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兴许周围毗邻妖界，其中很多摊主身上都带有或多或少的兽形特征。
穿过一行行摆放着妖丹和丹药符篆的地方，路边有一处小矮门。
左施谕推门进来，戚曈看见内里的装饰。
小矮门里面只是一个小铺面，就摆放着一个柜台，头上有一根犀牛角还没收回去的掌柜低着头拨动算盘。
左施谕将自己的通行令放上去，掌柜贴着算珠的指尖一顿，马上鞠躬：“少城主大驾！”
“拍卖会开始了么？”左施谕微微颔首，收回令牌。
“还有一柱香的功夫，少城主请”，掌柜在柜台上鼓捣了一番，身后的货架从中间打开，露出一条长长的巷道。
戚曈跟着走进去，巷道的墙壁上刻着一些壁画，在摇晃幽微的烛火下只能依稀分辨。
戚曈目光被它吸引，左施谕见状，同她解释：“这上面画的是西境历来的几位大族。”
“西境位于人妖两界，由人族修士和妖族同治，当年剑尊大人收服妖界，便定下规矩，每一任西境主人，都必须在墙壁上刻下家族象征，以求公正。”
左施谕微微一笑，“这几十年，西境由人修治理，因此刻下的便是我左家的族徽。”
戚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确实在墙壁上看见了代表左家的标志，不过她目光错开，看见了所谓的林家族徽。
和家丁身上的令牌一模一样。
“林家人也担任过西境城主吗？”
左施谕愣了一秒，随后点头，但是他似乎不欲多言，并没有和戚曈解释。
反而是景封，他后知后觉想起来，先前在客栈和师姐了解西境情况时，戚曈并不在，所以也不知道西境目前盘根错节的世家力量。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纠结，不肯出手救人的原因。
景封在心里安慰自己，戚曈不过是无知者无畏。
若是她知道林家的地位，恐怕也会犹豫。
“到了。”
左施谕清润的声音响起。
拍卖会现场热闹非常，巷道在最顶上开了一扇门，周围的小童见有人从巷道出来，马上迎上来招呼：“各位道友，是看台还是……”
“订了包间”，左施谕将令牌晃了晃，小童弯着腰，恭敬的退一步，“好的，各位这边请。”
戚曈行走间还不忘打量拍卖会场，她处于看台最上方，小门上面就是一个个的包间，包间和看台围城一个圆弧，包围着中央的展示台。
左施谕订下两个包间，景封顺理成章的带着闵烟雪去了另一个。
闵烟雪心里惴惴，生怕戚曈跑了，转头劝她一起：“师妹，我们同左城主也不相熟，不如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吧。”
戚曈原本有点开心，闵烟雪和景封被支开，她岂不是就可以肆意妄为。
这样她更不会和闵烟雪一块走了。
左施谕也没让她为难，“闵道友不必担心，我对戚道友今日救人之事颇为感激，说好了要送上薄礼，自然不能怠慢。”
闵烟雪柳眉微拧，戚曈安抚的朝她笑了笑：“没事的师姐，等下拍卖会完了见。”
她高高兴兴的朝闵烟雪挥手。
她要跑也容易，可是在西境，一个传音林端就可能过来。
打发了闵烟雪，她转头跟着左施谕走进包间。
包间隐秘性很强，戚曈在墙壁上感受到了灵力波动，她猜测应该是在周围布下的阵法。
戚曈跟着左施谕坐下，两人之间摆放着一个小方桌，桌上放着一本册子，左施谕朝她这边推了推，“这是拍卖会的名册，记录了拍卖的东西，可以提前看一看。”
戚曈眼神一亮，手指扒拉过来名册，嘴上还推脱：“呵呵呵这怎么好意思呢！”
然后就翻看册子，她要看看到底有没有解灵羽。
左施谕眉一挑，唇角微笑的扬了扬，对她言行不一的举止不做评价。
戚曈翻了翻拍卖会的册子，发现这里面应有尽有，她翻了一半，虽然还没找到解灵羽，但是却有了意外之喜。
她找到了筑基丹。
“拍卖会能出售筑基丹？”戚曈抬头，问左施谕。
对方看了眼画册，点头，“筑基丹虽说少见，但是西境拍卖会手段高明，能弄来也不奇怪。”
戚曈：“这样啊，筑基丹贵吗？”
画册上是不标注价格的。
左施谕思考了几秒贵的标准，最后试探的摇头：“谈不上贵，筑基丹一颗也就三十灵石。”
戚曈顿时有点遗憾，她刚想说怎么这么便宜，转头左施谕缓缓补充两个字。
“上品。”
三十上品灵石。
戚曈神色一顿，马上跑去乾坤袋整理资产，按照灵石汇率一比一百，她可能全身家当加起来……还没有那一颗筑基丹贵。
“筑基丹水平有层次，好的炼丹师炼制的筑基丹能够保证百分百筑基，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次一点品质，也能够有□□成的几率，因而价格一向不低。”
左施谕眼底藏着一丝疑惑，他不解于戚曈对这些事情浅薄的认知。
眼前的这名弟子和他见过的剑宗弟子都不一样。
剑宗弟子一向眼高于顶，或死板迂腐，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戚曈这样少有气性，又不拘礼的。
左施谕思绪飘的好远，直到戚曈颤巍巍的拿出什么，少女嬉笑着：“左少主，拍卖会还收拍卖品嘛？”
左施谕看她：“戚姑娘是有藏品要出手？”
戚曈点头，她挠了挠头，闵烟雪和景封就在隔壁，她面前的这位还是没见过几面的人。
戚曈知道自己走了一步险招。
但是筑基丹能够换钱！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这是钱诶！
她财迷心窍，点头拿出那颗筑基丹，“我想把这玩意卖掉。”
左施谕以为她拿出来的是什么。
那颗筑基丹一出来，他隔的很远都能闻到清淡的丹香。
玉瓶中倒出来一个圆滚滚的丹药，上面刻画着几条纹理清晰的丹纹，昭示着它上品灵丹的地位。
“这是上品筑基丹！”左施谕眉头紧拧，他转头看向戚曈，对方激动的朝他做了个手掌下压的手势。
“小点声小点声”，戚曈眨巴着眼睛，看左施谕正经的样子，心里蠢蠢欲动的装逼之魂又忍不住起来了，“不就是一颗筑基丹？这都是小意思。”
“我师尊担心我，特意给我买的，结果你猜怎么着”，戚曈手肘撑在桌子上，一根手指点啊点，“我一不小心就筑基了，唉，这丹药可不是就浪费了。”
说完，她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似乎自己没有服用丹药筑基试衣间多么遗憾的事。
话里话外凡尔赛的气息听得左施谕嘴角抽抽。
他沉默多久，戚曈就表演多久。
“在下，在下叫了拍卖会的负责人，戚道友和他商量便好。”
说完，左施谕站起来，他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筑基，而戚曈那么轻描淡写，虽然有些做作，可左施谕还是有被打击到。
男人郁闷的开门，将负责人带进来。
“哎哟，少城主，敢问少城主想要出手什么东西？”负责人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带着驼背，进来的时候走路的速度也很缓慢，好像一只缓慢爬行的乌龟。
但是戚曈看他眼神精明的很，进门跟左施谕打过招呼，马上眼神就扫视一圈，最后落到桌上的玉瓶上。
“这是……”负责人目光定住，微微眯了眯眼。
“筑基丹”，左施谕伸手，戚曈上道的把玉瓶递给他，笑话，她卖跟少城主能一样么，戚曈稍微一比较，就知道哪个赚的多。
她麻溜的把丹药送上去涨身价。
左施谕拿到玉瓶，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这剑宗弟子说她聪明，却丝毫没有警惕心，似乎正把他当成什么好人了，说她愚笨也不至于，但却对修行之人的基本常识都不甚了解。
左施谕一时也很难看出什么。
他本以为秘境之行，楚兰雁会是最大的敌手，可这位女修给他的感觉，好似山间云雾，朦胧不清。
未知通常代表着危机。
左施谕压下心思，说出了一个合适的价格。
负责人颇有些为难：“这，少城主，纵然这颗筑基丹再好，如今拍卖会上已经有了一颗，再多一颗，怕是难出手，这个价格，拍卖行岂不是亏损了。”
戚曈看负责人的意思就知道他想压价，“你那筑基丹也是上品？”
“你家筑基丹能保证筑基成功？”
她在一边问出两个问题。
负责人鹰眼看过来，随后又看了看左施谕，低着头问道：“这位是？”
“便是筑基丹的主人”，左施谕不好隐瞒，他看了眼戚曈，神色有些歉意，恐怕不能以他理想的价格出手。
戚曈无所谓卖多少钱，她上前去，一把将玉瓶抓在手里，转头看向负责人。
“掌柜，问你个事”，戚曈一个转身又坐下，“这丹药不卖送你都行。”
负责人佝偻的身子隐隐有些直立，“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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