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夜明珠

现今，钱掌柜悔得直拍大腿。倘若早知如此后果，他决口不应随意许诺赠送。
  然而，覆水难收。原本价值五百大洋的古董，在他的口中变得仅仅售三千。他愈想愈感到沮丧，懊恼不已。
  邻近，听到此事的二叔也有些沉吟。假使早点与掌柜商谈，可能不会有这般下场。不过三佰总还是有赚，而且对李虎能多坑一点是点，三千元也不是个小数目。
  二叔决定助李虎，一同挑选店内古董，寻觅心仪之物。李虎在店内环视一周，突驻足在一个角落里，那儿摆满了破损较严重、售价低廉的文物。
  "这件青瓷罐虽有裂痕，仅售价五元，颇为实惠，我就此购入。"李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其中裂纹严重的那件古玩。
  听到这，钱掌柜惊愕无比。“哦？因破损只定价五元吗？您真的决定购买？”他确信这些是无法完美修复的残缺之作。
  李虎坚定地回应：“是的，缺陷恰恰赋予它们别样的魅力。今日我要寻找不完美的艺术品，你们所有的瑕疵古董，全部搬出来吧。”
  这话让钱掌柜彻底晕菜，他仓库里的瑕疵文物众多，每件仅售五元的成本价。但正常而言，鉴赏家不会选此类有瑕疵之物。现在李虎这举动令他难以揣摩。
  "速速取来！若有多则越多买越好。"李虎不改坚决态度，催促着手下人。
  钱掌柜应声，急忙安排伙计们前往仓库取来各类有瑕疵的文物。裂痕、断裂、磨损……这些都使价格低至两三元，极为便宜。
  李虎自然不会放过这批物美价廉的藏品，露出满意的微笑。“相当合我之意。全都要了，一共多少钱？”李虎询问总数。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需求，尽管疑惑，但这些受损货色能全卖出也能赚取不少利润。于是掌柜吩咐手下清点，很快就得出总数——三百九十五元。
  他提议道：“若你都喜欢，这个石像虎以五元价格卖你，加起来刚好四百元整，如何？”
  李虎点头应允："可以，成交！请开收据。"随后拿出一大沓钞票，毫不犹豫地拍向收银台。
  钱掌柜看着这笔钱，忍不住大笑：“爽快！马上收妥并出具票据。”
  考虑到古董的问题，即使折扣出售他也不免担心李虎反悔。在收据上郑重声明，交易已成，不可退换。
  将票据交给李虎，还了石雕老虎，钱掌柜说：“干得漂亮，东西到手就搬运出发吧。”
  说完，李虎一手捧起石雕，出门走向门口。在那里，他安排了推车，寻求帮助，大爷刘光奇都乐意相助。虽未买到预期中的五百，但这至少也是四位数字。对普通人来说，用这巨资买一堆有问题的旧物，实在有点不划算。
  回望这次交易，所有人都深感这次意外的结局。
  两位大叔刘二大爷与刘光奇一边得意地看着，他们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二大爷，你怎么这么高兴啊？”李虎突然好奇地问。
  “我是在为你感到欢喜。这些古董尽管有些许缺陷，但其收藏价值还是不小的，
  在民国时期，这些可能贵上十倍。现在大家热衷于买卖古董，所以价钱相对便宜。
  你现在买到，简直是一本万利。”刘二大爷匆忙找个理由解释。
  “有道理嘛，呵呵，谢谢你带我来这儿。若非你介绍，我也不会有这个幸运。”李虎笑道，眼睛眯起。
  “当然，咱们是邻居，我逢喜事儿自然想着你。这是理所应当的。”刘二大爷心情愈发愉悦，即使李虎笑着他也毫不介意。
  此时李虎明白过来，李虎就是这样微笑的，并非恶意的玩笑。“听父亲所说没错，这些确实有值得收藏的地方，得多买些。”刘光奇也幸灾乐祸，感觉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么棘手。
  李虎回应：“说的对。古董都打包完毕了，走，我们去完成最后一步。”说完，他们推着车子往四合院行进。
  然而就在他们走了大约五十步之后，路边一个小男孩突然冲出，不小心撞倒了车，将虎形石雕和四瓶古董撞到地面，破碎声顿时四溅。
  目睹这一突发状况的过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小男孩慌乱道歉。
  旁边的刘二大爷与刘光奇看见这一幕更是幸灾乐祸，觉得最近李虎真够倒霉的。接连受他们戏耍，如今买来的古董也被撞坏。那个漂亮的虎形石雕也摔碎，这简直糟透了，让他们乐在其中。
  就在此刻，古董店里的一个气质非凡的老者走了出来。他面色平静，微微拱手道歉：“实在抱歉，是我孙儿不慎损坏了你们的收藏，给你们带来了不便。
  你看这些古董有损坏，店里还存有完善的，愿意用五个优质的古董进行赔偿，如何？我叫唐云，是这家‘唐氏古董店’的老板。”
  老头唐云说话间态度谦恭又爽快，此举赢得了旁观人群的赞扬。完好的古董往往价值不菲，远超那些瑕疵品，唐云能这般慷慨，足以展现其诚心及大气度。

  然而，李虎却在此时提出了异议，眉目紧锁：“赔偿我五个完好的古董？这显然高看了李虎，我不接受。”他的表态让周围的人都一时无法相信。
  有人揣测，李虎可能借机索要更大的赔偿。“李虎小朋友，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唐云保持着平静，但已然有了准备随时妥协。
  李虎继续表达：“解决掉几个破烂的古董，这算不得什么事吧？你想补偿我，就用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吧，换新的等于是看不起我。”他的话语充满了计策与机智。因为他清楚，古董力量在汲取后就会丧失效能，他正巧利用这个时机索取更多受损品。
  但是李虎的话语却令在场所有人都愕然，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因为这是趁机捞钱、欺诈的好机会，谁不想借此狠狠敲一笔？
  然而李虎并没有趁机  ，反而提出要那些有损坏的古董。他的行为显得异常宽容和大度。
  唐云听了这些，感到惊讶无比，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虎：“你…你在说什么？只换几个破损的古董就算了？真的吗？”
  “没错，小事一桩。而且我的古董也不值钱，就是有些裂纹。如果你非给我完整的古董，那我岂不是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李虎再次强调道。
  唐云对此深感懊悔，诚挚地向李虎道歉：“对不起，小虎，是我对你了解不足。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
  听到这话，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讨论起来。每个人都为李虎的正直和善良所感叹，坚信他会得好报。“这家伙真是太好了，年纪轻轻，人这么仁慈。”有人大赞道。“可不是嘛，上次我们街区有人诈骗索赔500元，最后报警才算完。”另一人忆起旧事，“我印象里这种贪婪的事情层出不穷，唯有这个姓李的青年心地善良。”
  讨论声不绝于耳，众人为李虎的性格拍手称颂，认为他的善良会有好的回报，唯有老二爷和刘光奇暗暗冷笑，认为李虎太过天真，错失良机。
  当时，当唐云提出补偿的时候，老二爷和刘光奇心中忐忑不安，担心李虎借此增加更多收入。谁也没料到，他不仅不想要钱，还要一些破损的物品交换。这让他们舒了口气，同时也更加笃定李虎的傻气。
  于是事情就这样妥善地解决了。唐云叫来助手取出多样的古董供李虎挑选，从完好的到裂纹较多的各种各样。李虎果然选了一些瑕疵明显的，价值并不高。
  这深深地感动了唐云，同时也更加赞赏李虎的品格。确认他对这类文物真正感兴趣之后，唐云又额外赠送他十件带有裂纹的文物。
  这次李虎没有推辞，欣然接受并将它们堆到车上去。
  收拾妥当一切，李虎小心地拿起那些损坏的古董收进推车里，特别对待那只雕塑虎，担心里面的价值之宝--夜明珠脱落。
  原本没打算显露夜明珠的存在，以误导老二爷他们成功  了李虎。现在，有了两次成功设局的经验，这个院子的其他人一定会更频繁尝试对他下手。
  然而计划总不如变化。就在手指接触雕塑的一刹那，它应声而碎，夜明珠在微暗的天光中瞬间闪烁起来。那天天气不算晴朗，云朵多且天色阴沉。
  众人看见那一抹淡淡的光辉时都不禁惊叹：“是夜明珠！这只石雕虎内竟然藏着一颗夜明珠！”
  惊呼声此起彼伏。“天哪，真是一颗夜明珠！它很贵重，最低也能卖出五百块！”“五百，你是在做梦吧，最起码要六百！”“若是富翁喜欢这类东西，七八百也不成问题。”
  旁观者议论声沸反盈天。“七八百？我的天呐，这也太多了！我一个月的薪水仅有十二块钱！”
  整个现场因这一枚珍贵宝石的存在而喧嚣起来。每个人的脸上充满了惊奇和贪欲，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值钱了。
  一个月只有12块钱工资，估计要辛辛苦苦工作五六年的不吃不喝，才能攒够钱购置。
  这颗珍贵无比的夜明珠居然骤然出现，让在场的人都心生艳羡。
  "真是善有善报啊，这青年先前如此仁厚，如今看来这就是因果。让他得到了好运与奖赏。"
  "没错，我之前也说他是善良之人，你看转眼就得了这宝珠。"
  "真是走了运。"
  人群越围越多，都震惊地凝视着那颗夜明珠。就连青山古董店的老总钱老板，也被这幕吸引过去。
  当他亲眼看到石雕虎内的夜明珠时，简直无法置信，他自己当初只花了五块钱卖掉的那尊石雕，居然藏有这等宝物。
  原意借此蒙蔽他人以敛财，如今反而有人因此而获利，对钱老板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讽刺和苦痛。
  但他无颜要求赎回，因为买卖已经完成，且在古董行业中，便宜买入的东西便归属新主人。
  如果他胆敢私取夜明珠，不但会遭受法律严惩，更会被唐云视为背叛，难以原谅。唐云此时正在亲自保护李虎，以免别人  夜明珠。
  钱老板内心的郁结可想而知，只能忿忿然地看着二大爷，满腔不甘。

  在人群中，二大爷整个人仿佛呆掉了，痴痴地看着李虎手里的夜明珠。一开始他和同伴们确信能骗过李虎不索赔，轻易骗走他四百块钱。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虎竟然在石雕虎中找到了这枚宝贵的珠子，珠身上淡淡的光泽就足以显示其价值，这让二大爷嫉妒欲狂。
  事情发展如此戏剧化，原本的目标似乎完全反了过来。明明意图算计，结果却为李虎的运势添上了重重一笔。
  二大爷心中怒吼着"可恶！这家伙的运势又回升了，实在令人火大，太令人生气了！"然而只能强忍住怒气。
  旁边，刘光奇同样目瞪口呆，脑海如蜂鸣声乱响，刚才还在得意自己的“胜利”，此刻看着值钱的夜明珠，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如果一开始就意识到石雕虎内有宝珠，肯定不会错失良机。可是人生无法重来，现在只能满腔嫉妒与懊悔地看着这一切。
  李虎站在众人关注之下，他把夜明珠托在手中缓缓转动，让大家一睹风采，随后宣布："我打算出售这颗夜明珠，感兴趣的朋友不妨竞价。"
  立刻有人大声回应，争先恐后地给出价钱，有的人出价四百，有的人喊到五百，甚至有人直接喊出"六百！"
  这时，店长钱老板挺身而出，高声道："我要六百块，我一定要购买这珠子。"对于这个价格，大多数情况下应该是满意接受的价位。
  "小友李虎，我觉得这价六百略嫌低，能否增加一点价格出售呢？"唐云温和提议。
  李虎点头表示同意，看向面前的钱老板，他内心早已厌恶这个利用伪古董欺诈的人。此刻正好借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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