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长风安排人去了长随的老家，自己则去了姜府所在的胜业坊。
姜府门外，长风很快就找到先前安排盯梢的两人。
“可有什么动静？”
两人摇摇头，其中一人说道：“姜家娘子自从早上回府之后，用完大食就去了书房，并没有到别的地方去过。”
“另一位娘子则是帮姜老夫人打理家中事务，看起来一切正常。”
长风点点头，心里却总觉得蹊跷，用世子的话说，照姜娘子的性格，如此安静，事出反常必有因。
目送长风离去，其中一人说道：“张四，你说这姜家娘子端庄柔弱，怎么也不像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世子这疑心，从进了大理寺后，就越来越重了。”
那个叫张四的人摇摇头，“话又不是这么说，世子那也是小心谨慎，陈五你先盯着，我去趟东圊。”
“嘁，真的是懒人上磨，”陈五从口袋里拿了个胡饼出来，胡乱的咬了两口，又盯着姜府的动静，忍不住又抱怨道，“姜娘子看着也是十分安分，世子太多疑了。”
“这大冬日的，天黑的也是够早的。”说着啃了几口胡饼，又把剩下的塞进怀里暖着，然后搓了搓冰冷的手臂。
此时他们口中的姜棠正通过书房的密道进入密室。
“如何了？”姜棠抄起了桌上带有倒刺的马鞭，走到刑架前，挑起男子的下巴，却被他躲开。
“嘴太硬了，撬不开。”
霍安此时多少有些羞愧，都这么多天，一点话都问不出来，先前在云中，突厥奚部派过来的探子，不到半天就被他撬开了，如今这两人，嘴也太紧了。
姜棠放下马鞭，坐在凳上，“那个小娘子呢？”
“那女子比这男子还嘴硬，啥都问不出来。”
这样啊，姜棠接过云袖手中的蔗浆，抿了一口，让霍安附耳过来，小声说了两字，“离间。”
说完便起身往另一间屋子走去。
“隔壁的那位已经说了一些，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们合作？”姜棠附在女刺客的耳边，小声说道。
女子别过脸，但是姜棠身上的木樨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她并不觉得好闻，反而觉得姜棠像极了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喘着粗气说道：“我们没什么好合作的，落在你的手上，下场是怎样我早就猜到了，他那种背主之人，不得好死。”
姜棠点点头，“说得挺对的，但是就有一句说错了。”
“落在我手中没有好下场的多半是男子，女子我倒是十分怜惜的。”
“云袖，给这位娘子喂点水，你看着口唇都干涸了。”
“是，娘子。”云袖应了声，端了碗清水过来，捏着女子的脸灌下去。
“霍安，”见云袖喂了水后，姜棠做了手势，“把这位娘子放了，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窖里，可不好受。”
霍安解开女子身上的麻绳后，姜棠又蹲在她的面前，“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姜棠随时恭候他大驾。”
“刺杀了两三次都没有成功，你们主人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就养了一群废物。”
说着，捏紧女子脖子上的项链，用力一拽，“这项链连刺杀我都要戴着，看来对你意义非凡，我就把东西留下了做个纪念。”
“逯安，把小娘子送出府。”
她让逯安把人带走之后，又回到另一边的暗室，“隔壁的小娘子已经说了，我也已经把人放了。”
她命人把他身上的绳子解下来，押着人坐在她面前，“你若是想活命，就把幕后主使说出来。”
“呸，你少做这离间的事情，阿檀绝对不会背叛主人——”
忽然看她手中晃动的链子，男子还没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你说不会就不会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落在我手上，岂能活过三天？”姜棠晃着手中的链子，嘴角轻扯，“审时度势、趋利避害，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好生想想，是否要和我合作。”
刚说完，男子又被人绑回了刑架。
见她就要离开密室，男子忽然开口说道，“我只知道他们在樊川有个据点，具体是不清楚。”
“那是谁让你们来的？”
“是阿檀，”男子低垂着头，有些泄气，“就是关在隔壁的女子。”
“她和你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哦，是么？”姜棠又走回去几步，“没有关系你作何那么紧张？”
“如果说，我不是放了她，而是杀了她呢！”
姜棠冰冷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
男子听她这么一说，蓦的抬头，青筋暴起，眼珠外凸，朝着她吼道：“你杀了她！你竟然杀了她！”
“我为何不能杀她，你们都想要杀我了，为何我不能杀她，”在男子激动的衬托下，姜棠显得十分冷静，“樊川是吧，我现在就派人去把它给端了！”
说完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回到书房后，姜棠边走边问身后的云袖，“逯安呢？”
“按照娘子之前的吩咐，逯安去跟踪那女刺客了。”
云袖跟在她身后，将木施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娘子，方才说的樊川可是要派人去？”
姜棠捂着汤婆子往正堂走去，“不用，派人过去只不过是送死罢了。”
“娘子为何这么说？”云袖有些不解。
“你以为就我们会用手段吗？”姜棠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头，“若换做是你，别人和你说把我杀了，你是选择把自己身后的势力给暴露出来，还是找准时机逃脱，韬光养晦为我复仇？”
“婢子自然选第二个。”
“那不就得了。”
她加快步伐，“赶紧走，祖母和阿姐还在等我用饭。”
“娘子就不担心逯安追不到人吗？”
“不担心，就算逯安追不到，不还有那碗水，她为了好好活着，指不定还会自己送上门来。”
云袖所说的事情，她也担心过，但是换个角度想想，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锲而不舍地要杀了自己，就算是逯安追不到人，那也不要紧。
正堂里，姜老夫人和杜兰茹准备了暖锅，就等她来。
她进门时，杜兰茹眼尖发现了她裙边的血滴，正要说她，却被姜老夫人眼神制住。
“阿姐的手艺越发的好了，”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汤，狡黠一笑，“就不知道哪家能把阿姐娶走。”
“哦，不对，是荀兄长家。”
“阿棠！”杜兰茹被她这么一说，原本被熏得微红的脸颊，越发的红了。
“好了，阿棠你就别闹她了，赶紧用完饭回去休息。”
“是，祖母。”
姜棠躲在铜锅后面，对着杜兰茹挤眉弄眼，闹得她愈发不好意思。
酒足饭饱之后，姜棠带着人回了扶风院，路上估摸着时间，最迟明天早上，逯安也该有消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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