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与得的意义 楼兰最大危机

哈西听到楼兰的话，将自己的右手举到楼兰面前。

        “大师，你的手，竟然也是义肢！”楼兰说道，“难道说你也曾经……”

        “我的右手，是我自己砍断的。”哈西摇了摇头，解释道，“我的妻子曾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双腿，然后她跳河自杀了。为了不再让这种悲剧重演，我潜心研究机关术，终于制造出了和人体一模一样的机关。”

        楼兰沉默了一会，用自己的左手拍了拍哈西的右手：“大师，我很感谢你，多亏了你，我才不至于绝望。要知道，失去一只手，对于一个武林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哈西看到楼兰似乎想通了，便露出了微笑。

        “现在，我要想的是如何去打败石姬。”楼兰摸了摸自己冰冷的左手，用哈西交给她的绷带，一圈一圈将其裹了起来，最后连指尖都被掩盖在了白色的绷带下面。

        “你似乎有些想法。”哈西看了楼兰一眼。

        “是的，我发现只要能控制住石姬的动作，打败她就不在话下。”

        “如果只需要控制住对方的话，我有一个机关可以帮你做到。”

        楼兰一听，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哈西的机关术十分精妙，如果他能够帮忙，自己就可以早日到常云那边去了。

        “大师，请说。”

        哈西却拉住了楼兰的左手：“我在你的义肢上装了机关。我一开始没有和你讲，是担心你万一在人前使用后，会被人排斥。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话，这个机关便可以起到重大的作用。当你用力向外拉义肢的五个手指时，会解开不同的机关。这些都要靠你自己来尝试。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中指解开的是束缚的机关。但你要记住，这些决不能在活人面前使用。”

        楼兰听罢，看向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伤心还是喜悦的表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李成遇的话倒是不假。

        在哈西解释完之后，楼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地下室，再一次潜入了宫殿。

        石姬仍待在无人防备的宫殿中，似乎并不把上一次的偷袭当一回事。

        楼兰轻轻摸了摸盘在右臂上的小白蛇，白蛇却没有任何反应，楼兰楞了一下，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她只能低下身子，让小白蛇落到地上后，用右手碰了碰白蛇。

        白蛇歪歪扭扭地游了出去，故意在石姬的面前晃了一圈。

        石姬看到白蛇后，轻轻地笑了一声：“你是来为你的主人报仇的吗？”说着，开始挥动自己的衣袖，白蛇游得迅速，不断躲过朝它飞来的虫子。

        楼兰听到石姬的话，心中暗喜：石姬竟然以为我死了吗？正好方便我偷袭。于是楼兰趁着白蛇吸引了石姬的注意力，伸直了她的左手，对准石姬后，用右手掰了掰中指，忽然一条铁链从左手掌心窜出，径直向石姬飞去，速度快得如同旋风，带着呼呼的声音。

        石姬听到声音，惊讶地侧过头去，竟然发现一条铁链向自己袭来，快得让自己避无可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石姬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牢牢地捆了起来。

        楼兰朝石姬走去，铁链也随着两人距离的缩小，慢慢地往回收。

        “又是你，你竟然没死吗？”石姬看到楼兰后，皱了皱眉，尽管是这样的动作，由石姬做来竟然仍是美艳动人，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开她紧皱的眉头。

        楼兰见状开口：“你已经拥有了无双的美貌，华丽的宫殿，只会听你的话的奴仆，有权有势的你为何还要帮李成遇做事？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石姬却没有直接回答楼兰的问题，只是笑了一声，说道：“大鹏老人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他极其善于利用人内心的阴暗和欲望。他说的话，让人不知不觉地想要听从，因为他的话也是自己内心深处说的话。”看到楼兰正认真地听着自己的话，石姬笑得更加开心，“有谁不想顺从自己的心呢。就像现在，我的心在告诉我，杀了眼前这个人。”

        楼兰一听，警惕的抬头，只见石姬张开嘴巴，竟有毒液从她嘴里喷出，尽数洒在楼兰的眼睛上。

        楼兰迅速向后退去，与石姬拉开距离。她不敢盲目地睁开眼睛，刚才毒液喷来的时候，她瞬间闭上了眼，现在相当于被夺去了视觉。

        一片黑暗中，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苦笑：断手以后是瞎眼吗？最近自己还真是倒霉。

        “哈哈哈，真是活该，让你捆住我后，不立马杀了我，哈哈哈。”

        面前传来石姬悦耳的声音，现在在楼兰耳里听来却恶心无比。

        “我本来还想给你改邪归正的机会呢。看来是你自己不要。”楼兰也是笑出了声，实际内心却是一阵郁闷：傻捕头心软的坏习惯竟然还是影响到了自己，自己还想着石姬会像上次那对姐弟一样吗？

        “你现在被我捆着还能有什么作为呢，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你，但是铁链的尽头就是你的所在，看来你是杀不了我了。”楼兰伸直左手，用右手去感觉到铁链绷直后，她勾了勾嘴角。

        谁知石姬又笑出了声：“你杀了我，眼睛就彻底瞎了，我的毒液可不是用水洗就能洗的掉的。尽管你现在尽力闭着眼睛，不让毒液进去，但是它早就慢慢渗进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楼兰听到石姬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说完，用右手掰了掰义肢的食指，又是一条铁链飞出，只是这次的铁链尾端带着利刃，链声带着倒刺，狠狠地朝石姬心口飞去。

        被刺中的石姬惨叫一声，又疯狂地笑了起来，鲜血从她嘴角流出，她大喊：“最终还是我赢啦，哈哈哈！”说完，便断了气。

        楼兰将两条铁链收回，喘着气倒在了地上。白蛇歪歪扭扭地游回楼兰的身边。感觉到白蛇在触碰自己的右手，楼兰心下有了办法。她摸了摸白蛇的脑袋后，白蛇便慢慢游到了楼兰的脸上，将自己的毒液滴在楼兰的眼睛上。

        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疼，楼兰却笑了：“最后谁赢还不知道呢。”说完，楼兰便沉思起来：自己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来治疗眼睛，但是必定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清明。可是现在时间紧迫，甘浓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能让他感觉棘手的，不是那个傻捕头能够对付的，我必须速速赶去他的身边，可是我现在该如何赶路？

        想着想着，心情便低落了起来，更是有眼泪从眼眶中涌出，谁能想到，这次的任务，竟然让她遭遇到了如此重大的打击，不仅失去了左手，现在更是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她用义肢覆住了自己的眼睛，滚烫的眼睛，冰冷的左手。她忽然想到：如果这个时候，傻捕头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又想到常云那时完全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开，他口中无情无义的指责。楼兰心里发闷，仿佛有一张无形的手狠狠捏住了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喘不过气来，在自己最苦难的时候，喜欢的人却将自己丢下，这样的想法简直让人承受不住。到了他身边又如何，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见死不救，无情无义的人。她感觉自己像浸泡在冰凉的水中，冷意从肌肤一点点侵入，带走身体的最后一丝温暖。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爬起身来，用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孤单一人十年，什么样的痛苦没有承受过，现在小小磨难便要放弃吗？楼兰，你给我振作起来。”说完，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小白蛇在她的前面游动，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给她带路。

        楼兰心里有些回暖：“幸好，我的身边还有你们。”

        感觉自己脚踩的地面，从坚硬变得柔软，楼兰听到远处传来塔娜的呼喊。

        楼兰睁开眼睛，虽然仍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不会被外人看出自己看不见的弱点。

        耳边传来黑蛇滋滋的声音，白蛇也在远处发出声音，楼兰照着黑白两蛇的指示，走到塔娜面前，握住她的手：“塔娜，那个妖女已经被我杀了，你们部落可以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想象中的塔娜的笑声却没有传来，她反而呜呜地哭了起来：“楼兰，你的眼睛……”

        楼兰惊道：“你能看出来，我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说完，脸上露出了微笑。

        “没有，你看上去和往常一样，但是，我听见你的蛇在告诉你我的位置和我们自己的距离。你的眼睛一定是出问题了。”

        “我差点忘了，你也是川蛇门的了。你放心，我的眼睛过一段时间便会好了，看不见只不过是暂时的。”楼兰朝塔娜笑了笑。

        “楼兰，加油，你的眼睛一定会很快就好的。”塔娜如同上次一样，拍了拍楼兰的肩膀。似乎瞧出了楼兰内心深处的不安，在给她传达力量。

        楼兰收起嘴角的嘲讽，真心地朝塔娜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笑得一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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