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装乖
秋唐低声吸了一口气,他吃了一次亏,就不会再犯第二次错,另外两人冲出来的时候,他果断躲开,还顺势踹了一个要偷袭的,把对方的武器夺了。
一手拎棍子,一手拿着伞,少年人高挑的身形隐在昏暗里。
刚刚偷袭他的有四个人,两个是熟人,通过发色,秋唐认出就是上次五位调色盘中的两个。
另外两个,他不认识,但刚刚的观察来看,这两位显然身手更好,大概率是请来的帮手。
躲在昏暗处偷袭,看来是早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秋唐斜斜乜了一眼四人,皱了皱眉,然后将雨伞慢慢收了起来,同他的书包一起,扔到旁边的空地上。
这伞是闻以年的,打坏了不知道这家伙要怎么叽叽喳喳地念叨,想想就觉得烦。
没了遮挡,细密的雨丝全都吹到身上,他的脸上很快蒙了一层水雾。
秋唐冷着脸,成了一个没有温度的冰人,皮肤上的水雾像冷凝出的水珠,不显得狼狈,反而衬得更漂亮。
对面四个一个丢了武器,只有三个人拿着棍子,跃跃欲试。
秋唐上前一步:“看来上次我手轻了,你们没长教训。”
三人还没来得及接话,秋唐已经拎着那根棍子冲了过去。
对面那伙确实是来伏击的,他们觉得上次是对方有所准备,所以他们才没打赢,这次,他们原本打算直接冲上次把人教训一顿就跑,但没想到这人反应这么快。
四个人只打中了一下,还被抢了一根棍子。
见秋唐来势汹汹的样子,上次参与过的两位“调色盘”立刻就站不住了,但现场还有他们请来的两个外援。
这两个人打架算得上厉害,在这两人的坚守下,四个人最终还是没往后退,但因为被秋唐的气势吓到,也没敢主动前进。
秋唐打架,一向速战速决,最见不得人畏手畏脚的样子。
搞偷袭就算了,也算是一种手段,搞完偷袭还不敢正面应战,就是懦夫。
懦夫是会被他看不起的。
他近身用棍子随意挑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每人“敲打”了两下,完全没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直到两人捂住腿站不起来的时候,他才狠狠把棍子扔出去,砸在唯一一个还有武器的人手腕上。
那人手里吃痛松手,手里的棍子掉出去,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最后那个被夺了武器的,根本不敢上前,秋唐又抬腿各踹了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确定自己的鞋底擦干净了,才收回脚。
“下次记得多找点人。”秋唐说,“当然,最好找几个手脚麻利点的。”
说完,他不再废话,转身离开。
雨已经把他整个浸透了,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往下淌,他没在意,走到不远处拿起书包和伞,慢慢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
打架的时候他没在意手臂的伤,这会儿拎起书包,右边的手臂又开始胀痛,他把书包和伞全交给左手,只希冀肩膀的伤不要太严重。
往前走,刚好,赶上了回家的公车。
-
闻以年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停了两辆车,秋雨将车身洗刷得晶莹发亮,一辆是司机负责的车子,另一辆是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他带着一身潮气,在阿姨的引导下进了餐厅,果然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是他的父亲,闻家的主人——闻征。
坐在旁边的是闻征的现任妻子,算是他后妈,那天的小团子不在,估计是因为年龄太小,没法上桌,交给其他人照顾了。
闻以年的书包已经被人接了,他走到餐桌侧方的空位旁,目光丝毫没有往别处看,叫了一声:“爸。”
坐在主位上的闻征轻轻点了点头:“坐下,吃饭。”
闻以年在网吧接的那个电话正是闻征的助理打来的,和他那个妈一样,他爸也从来不直接联络他,事事都通过助理,仿佛他这个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下属。
助理转达了他爸爸的命令,让他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每次接起那个号码的时候,闻以年都异常烦躁。
那个号码,是他爸爸的命令转达机器。
回国之后,父子两人没有第一时间见面,今天的见面,是他时隔五年,第一次看到他的爸爸。
比起五年前,此人脾性没有任何改变,他仍高高在上,拥有让人难以忍受的支配欲。
不对,他说错了,坐在他身边的那位,至少是可以忍受他的。
当年,闻以年出生后,父母火速离婚,从此之后,闻征身边开始女人不断。
直到他身边这个叫做夏易瑶的女人出现,他爸像是找到了真爱,断绝了与其他人的各类绯闻,并在闻以年十二岁那年,和此人结了婚。
婚礼当天,闻以年没同意当什么花童,而是独自待在闻家宅子里,自己一个人度过了孤独的一整天。
当时的闻以年已经理解他爸爸的婚姻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表示支持,但也没有闹,安静接受了事实。
他一向懂事,因为他无人撒娇。
家里的帮佣劝他:“你就要有一个妈妈了,应该高兴一些。”
闻以年不满意这种说法,夏易瑶搬来闻宅之后,他从来没喊过人,遇见了也绕开走,吃饭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直到初中那年,他被爸爸送出了国,之后,他再也不用面对家里陌生的女人。
此时,夏易瑶坐在闻征旁边,尽管他们的年龄看起来并不相仿,但仍像一对恩爱的夫妻一样。
闻以年听从命令坐下,闻征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听你夏姨说,你最近都没有回过家吃饭?”
闻以年的目光转向夏易瑶,不知道是因为闻征在家,还是她本来就正式,在家庭晚餐时间,她依旧画着全装,在餐厅的水晶灯下,他单薄的眼皮下垂,显得精致且温顺。
察觉到闻以年的目光,夏易瑶抬眼冲他微微一笑,似乎非常友好。
可是真的友好吗?闻以年一直在怀疑,这个女人嫁入闻家别有所图,可能是家族的产业,也可能是他爸的遗产……
虽然他没想过拥有这些,但作为表面上闻家唯一的第一继承人,闻以年觉得,这女人并不会像表面上对他这么友好。
他敛了眸,假装收拾面前放置的碗筷,
“老师会拖堂。”闻以年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所以我让他们不用专门等我。”
“老师天天都会拖堂吗?”闻征不依不饶,“你分明是不想回家。”
闻以年拿起碗筷,看向他的爸爸,五年不见,这人老了很多。
在国外的五年,闻以年学会了和不同的人相处,知道怎么让别人喜欢自己,所以,他也很清楚地看到,闻征希望他服软认错,最好是答应以后都回来吃饭。
但他偏偏不想顺着他的意思,他夹了面前的菜吃了一口:“我就是不想回家,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
闻征突然哽住。
在公司,员工服从他,在家妻子顺着他,可是这个五年不见的儿子,回家的第一句话就把他怼了?
他拍了一下餐桌,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闻以年把餐桌上感兴趣的菜都夹了一遍,“我说我不想回来吃饭,我故意的。”
闻征刚要发火,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夏易瑶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别生气,孩子不想和我一起吃饭是正常的,你看,你叫他回来,他不就回来了。我就是担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出问题。”
闻以年冷眼旁观,并不认为这是在为自己说话。
他旁若无人地继续吃菜,闻征刚刚忍住的火气再次窜了上来,但他很快想到了他把这个儿子弄回来的原因。
当初,闻征和夏易瑶新婚之后,闻以年成了家里的电灯泡,他觉得儿子放在家里养会加重两个人的矛盾,所以他和前妻商量,说想把儿子送到她那里。
前妻不愿意,两个人没达成协议,闻以年就被他送到了国外。
今年上半年,闻征在工作时突然头晕,被送去医院检查之后,医生告知他的大脑和血管都有点问题,让他减少劳动量,否则会很危险。
闻征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步入中年,身体大不如前了。
公司的股东们一个个虎视眈眈,闻征意识到,他需要培养下一代接班人了。
女儿还在蹒跚学步,他理所当然想到了自己即将成年的儿子。
所以,他将闻以年接回了国内。
记忆中,他这个儿子一直是个沉默早熟的小孩儿,他没太管过,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听话的。
一下子反差如此之大,让闻征有些接受不了,但毕竟是自己的接班人,闻征对他还是宽容一些的。
或许是国外的五年让他们之间生疏了,儿子只是在赌气,闻征想到这里,便不再生气。
他以后会好好管一管这个孩子,他相信,拿捏一个孩子,还是很轻松的。
闻征状似慈祥地笑了一下:“之前不怪你,以后还是要按时回来吃饭。”
这大方赦免的模样让闻以年嗤笑一声:“我吃完了,先上楼。”
说完,直接出了餐厅。
闻征在他身后皱了皱眉头,一脸烦躁地摔了筷子,对夏易瑶说:“告诉李司机,让他以后务必把少爷接回来吃饭。”
夏易瑶脸色有点为难,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
九中运动会当天,大家到校之后都第一时间赶往大操场。
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昨天的雨水给空气添了一丝冰凉凉的湿气,跑道没有积水,所有项目都可以正常进行。
大家统一换上了秋季运动服,黑白配色,简约大方。
秋唐集合a班所有的人,正常点名之后解散,有项目的同学需要先去签名报道,没有项目的同学们则自发组成啦啦队,负责给人加油打气。
秋唐站在队伍前面,一如既往地冷漠:“体委和我手里都有项目的时间表和参赛名单,有问题可以随时咨询,找不到我们,找班主任或者项目负责的老师也可以。但是,请大家不要随意出入操场,上午的项目结束后,需要在此在此集合。明白吗?”
所有人表示听懂,秋唐挥手解散。
他左手拿着名单,挥动右手的时候顿了一下,右肩处的伤有些严重,似乎是肿了,抬手的时候就会感觉到疼。
但他今天有好几项比赛。
好在上午只有一场跳远,或许下午会好一些。
秋唐拿着名单往跳远项目签到处走,他身后突然有一个人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重重的人形压在他肩膀上。
秋唐痛得表情都扭曲了一下,然后他听到一个欠揍的声音:“同桌你怎么不等等我?”
肩膀很疼,他把自己从闻以年胳膊下撤出来,想缓一缓再说话,但闻以年立刻发现了异样,他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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