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早上分开的时候楚国强跟楚克说好了，晚上要来接他们姐弟两放学，所以楚克并不着急，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收拾书包。
边收拾边叹气，一整天课上下来，楚克终于发现了一中的物理课他听不懂。
杨老师讲的公式是物理书上的、推理过程也是物理书上的，可他布置的作业不是书上的，是他自己出的习题卷子，最后几道大题让楚克费了老鼻子劲，还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而且越听课楚克的心越虚，因为他听着听着就找不到方向了，云里雾里，到最后他居然走神了，这太可怕了，这要放在高一是不可能的。
难道只过了一个暑假他的物理就下滑成这样了？高一物理和高二物理隔了一道鸿沟吗？
楚克难以相信，这不可能啊，他的物理又不差，怎么会连课都听不懂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楚克打算先回家找钉子和邓博问问。
也不是没想过问问他的学霸同桌，但一来江然一整天除了去食堂上厕所就趴在那儿刷题，看上去没空搭理他。二来作为前外高学霸，他还暂时不想向一中学霸低下高贵的头颅。
楚克打算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听不懂课的问题。
七想八想的，收拾书包的速度越来越慢，弄到最后教室只剩两个人了，一个他，还有一个坐在教室另一个角落里的男生。
“楚克。”那个男生站起来，站在教室后门边叫了他一声。
声音太小，楚克没听见。
“楚克。”男生提高了声音。
“哎。”这次听到了，楚克扭过头去，手抓着一本书往书包里放。
男生瘦瘦小小，校服至少大了两个码，挂在他身上像个白色的布袋子。
不像高中生，倒像个小学生。
楚克冲他咧嘴一笑，“叫我干嘛？”
“那个”男生声音又变小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灯关了。”
“啊？什么？”楚克往男生那边伸长了脖子，“你声音大一点。”
男生走过来，隔着一张书桌，“楚克，你走的的时候记得把教室的灯关了，窗户、门都要关好。”
“哦，这事儿啊，行，没问题。”楚克说。
“嗯。”男生紧抿着嘴，很快的回了一下头，往走廊边的窗外看了一眼。
几个高大的黑影在窗外一晃而过，男生单薄的脊背缩了起来。
楚克光顾着低头收拾书包，“哎你叫什么啊？要不一起走呗，我马就上弄好了，你先去把前门关了。”
“不不不，不了，”楚克并没有抬头，但男生还是赶紧摆手，“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边说边倒退着往门口走。
“哎——”楚克“刷”的一声拉上书包拉链，站了起来，动作太快差点把椅子带倒，他赶紧伸手拉住椅背，“我弄好了，你等会儿我，哎哎——你跑什么呀，等我一下呀。”
“不了不了，我有急事，我走了。”男生这会儿声音倒是很大，转身跑出了教室。
“哎？？？”楚克莫名其妙地看向门外，男生瘦小的身影一下子就晃的没影儿了。
这人是谁啊？
楚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已经在教室里坐了一整天，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个男生的存在，而他们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他皱着眉头努力的想了又想，真的没想起来那个男生白天的样子，他连他叫什么都还不知道。
楚克把书包背好，走到讲台上，双臂打开撑在讲桌两边，先看了一眼桌角贴着的座位表，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门边那个座位，再低头看了看座位表，小声念出了那个名字，“齐瑞。”
也不知道这个齐瑞到底有什么急事儿，半分钟都等不了，非要先走。
楚克直起身子，吐出一口气，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我很可怕吗？吓到他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又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鼻子，楚克跨下讲台，把窗户玻璃当镜子照了照，还好呀，肿鼻子并不影响楚少爷的帅。
唉——搞不懂，算了，不想了，走吧，不然老爸在学校外面该等着急了。
楚克“啪啪啪”几下把教室的窗户、灯都关了，然后锁好门走出了教室。
学校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原本被白炽灯光映亮的窗户一个一个的黑了下去，楚克抬脚下楼。
刚下了两级台阶，头顶上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钱呢？”
接着是一阵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像是在回答。
楚克收回还没踩到下一级台阶上的脚，抬头往楼上看。
楼梯折叠，在淡黄色的灯光里昏暗不明。
他竖起耳朵努力去听。
“你tm今天又没带钱？”还是那个声音，“你是不是想死？”
又是一阵很小的声音，完全听不清。
楚克想都没想，转身往楼上走。
行知楼一共五层，一楼是行政层，教务处校长室都在一楼。
楚克的1班在二楼，楚勤的7班在三楼，四楼五楼是高三的教室。
越往上走声音越清晰，明显不止两个人。
楚克一直上到了五楼，走廊上没有人，五楼再往上走半层是楼顶天台，用一道铁栅栏门锁着，那半层楼没有装灯，黑漆漆的，平常也没什么人上去。
那些声音就是从铁栅栏门那边传出来的。
“明天把钱给老子带来，一共5000块，给老子记好了，你要再耍滑头骗我们，老子就把你妈当小三的事儿捅出来，老子让你这个学上不下去。还想考大学，你考个几把去吧。”
这句话被楚克一字不漏地听全了，他站在半层楼的楼梯口抬头往上看，借着穿过铁栅栏的微弱月光，看到门边围了一圈人，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影特别瘦小。
“你tm听到没？说话！”
楚克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巴掌声，一张瘦白的脸从人影的间隙里露了出来。
“齐瑞！”楚克在心底暗叫一声。
有人抬脚踹向那个瘦小的身影。
“我艹！”楚克抬脚就往楼上冲，大吼，“住手！”
抬起的脚停在半空，接着又毫不犹豫地踹向了齐瑞。
瘦小的男生无声地捂住肚子，腰弯了下去，像一只脆弱透明的虾。
当着楚少爷的面欺负他的同班同学，楚克的怒火噌的一下从头顶冒了出来。
“老子艹你大爷！”楚克一步当三步跨上了楼梯，直接冲那个抬脚的人而去，抬起胳膊掐住了他的喉咙，一使劲把他怼的连连后退，后背贴在了墙上。
“你们tm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欺负他？”楚克连声音都像有把火在烧。
剩下的三个人围上来，冲楚克的后背挥起拳头。
“小心！”齐瑞冲过去，抱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拼命地往回拉。
齐瑞想要拦住他们就跟拿鸡蛋碰石头是一回事，他的脸上身上瞬间被他们当成了沙袋。
楚克回过头，浓黑的眸子里闪出凶狠的光，“你们要是再动齐瑞一下，我就掐死他。”
说完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虎口收紧，被他掐住脖子的那个人嗷嗷嗷的叫唤起来。
有两个人犹犹豫豫地停了下来。还有一个人不信邪，继续往齐瑞头上抡拳头。
楚克紧咬着后槽牙，脸侧显出明显的骨骼紧绷的痕迹，手臂青筋暴出，沿着墙面缓缓上移。
那个人被他紧紧掐住喉咙，脸涨的通红，嘴巴大张着艰难呼吸，鼻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他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看到情况不对，已经住手的两个人转身把另一个人拦腰拖住，“哎哎哎，王强，王强，停停，别打了，算了算了，不要打了。”
“tmd威胁老子，老子要打死他。”王强继续对齐瑞拳打脚踢。
楚克嘴角勾了勾，轻轻笑了一声，不再看他们，面对面地盯住手中那个人死鱼一样的眼睛，“你兄弟想让你死呢。”
那个人双手无力地掰着楚克的手，双腿乱弹，像一个挂在墙上的提线木偶。
那两个人哪儿还敢耽搁，一使劲，把王强抱开了，然后跑过来围住楚克，“我们不打了，你放开他。”
“给齐瑞道歉。”楚克的胳膊依然像钉子一样牢牢钉住那个人的脖子。
“对不起。”他们脱口而出。
“真诚点儿，鞠躬道歉。”楚克眼皮动了动。
他们立刻转身，面朝齐瑞90度弯腰鞠躬，声音颤抖，乱七八糟，“齐瑞，对不起，我们错了。”
“齐瑞。”楚克微微扭头。
“啊？”齐瑞跑过来。
“他们打了你几下？”楚克问。
“记不清了。”齐瑞很小声的回答道。
楚克吸了一口气，“那你看着揍，想揍多少下就揍多少下，揍完了告诉我，我再放他下来。”
齐瑞低头搓着衣角，“那个不用了吧。”
“？？？”楚克一阵悲哀涌上心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能指望齐瑞了，只有靠自己。
对付这种渣子必须一次制服，要把他们打怕，要把他们打的下次碰到他楚少爷就绕道走，绝对不能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现在手上不能再加力道了，再加会出事，他不能再在学校惹事了。
但他也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进退两难之间，几道手电筒的光柱照了过来，保安站在空地冲着上面喊，“赶紧回家了啊，不要在教室逗留了，要锁大门了。”
“同学，你放了他吧，要锁门了，我们已经道歉了。”剩下的人去拉楚克的胳膊。
他们低估了楚克的怒火，现在去拉他的胳膊就像是在提醒他一样，楚克稍微松动的力道又重新收紧，墙上的人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同学，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一人十巴掌，自己扇，自己数，让我听到。”楚克说。
空气凝固。
“快点儿，”楚克说，“他快没气了。”
“好啊，你弄死他呀，老子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艹！”王强瞪着眼睛。
“哎哎哎，别别别。”另一个人锤了王强一拳，“扇，我们扇，十下，可以。”
“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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