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起不起来不知道，反正迟欢这脸是丢尽了。
纪正初看她窘迫，以为她是害羞，摸摸她的头，轻哄道：“不早了，快去洗澡，你该睡觉了。”
迟欢挪着步子拿好衣服去浴室。她双手撑着洗手池的大理石板，好半天才抬头看镜子。
镜中，自己这张脸还算正常，没有透出红晕，但温度不散，手指碰上去，烫的。
迟欢低下头，质问小莫：“三六九！你又玩什么花样！！”
小莫：“八八一六别生气，这是上面的奖励，又不是我控制……”
纪正初的呼吸还凑在脸颊，属于男性的荷尔蒙萦绕在鼻尖，迟欢捂着脸，脑子里还是刚才他亲下来的样子。
小莫实时同步了她脑中画面：“哇八八一六，这奖励不亏，你被美男亲了！”
迟欢：“……”
小莫：“他这张脸是八八一六你喜欢的，我们赚啦～”
没错，不亏。
她这张脸也不错，换句话说，纪正初也赚了。
扯平。
小莫看她想通，摇旗呐喊：“八八一六威武！！”
迟欢这觉睡得沉，早上起床活力满满。纪正初知道她想给家人朋友带礼物，给足她一整天的逛街时间。
有免费劳动力在，迟欢当然不跟他客气，她提前规划好要给四位长辈买的礼物，还有那个捣蛋亲妹迟兮、张书书、和郁宁。
她在手机备忘录一一记下，拿给纪正初看，让他评判这些东西是不是合适。
商人嘛，最懂得人情世故。
纪正初扫了一眼，说道：“郁宁？”
迟欢：“是啊，她刚失恋，给她带点小东西回去开心一下。”
“她是个富婆，你买的东西她都不缺。”纪正初问，“而且，你跟她不是才认识吗？”
“是认识没多久，”迟欢想了想，“她性格不错，我觉得她能处。”
纪正初点头，把手机还给她：“行。”
他朋友不多，也没有判断依据，但作为丈夫，他无条件支持迟欢所有的决定。再说了，在迟欢和郁宁相识的那天晚上，他已经托人查到这个郁宁的全部信息。
得到的结果和郁宁说的一样，纪父和迟兮都曾经租过她家的某处房产，也如她所说，她名下的一间商品房，确实开了家日料店。
为人诚实，待欢欢也不错，纪正初没有理由阻拦。
小妻子高兴，才是头等要事。
迟欢吧啦吧啦把今天的逛街计划说完，抬头问他：“可以吗？”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想里、没听迟欢说什么的纪正初：“……当然可以。”
买完东西，c国的旅途就算圆满结束，迟欢上飞机前发了条朋友圈，附上一张在车上偷拍纪正初的照片，配文：[回家。]
跟纪正初在一起后，朋友圈都变得简洁明了。
飞机起飞，迟欢戴上眼罩睡觉。等飞机进入正常轨道，身边的纪正初连上飞机上的网络，慢慢刷新最新的朋友圈动态，点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按下保存键。
随后，瞥了眼的迟欢，笑着摸了摸她脸颊。
-
回到南雅市的一周里，迟欢都窝在床上努力倒时差，醒来码字，梦中还想情节，终于在第二周过完时，把所有的稿件交给绿绿。
绿绿：[你太棒了姐！你是我的骄傲！你就是我唯一的姐！]
迟欢：[谢谢。]
绿绿：[我把之前的需要修正的发给你，三天内给我。]
迟欢：[/好的]
该说不说，面对专业时，这编辑的态度相当严谨。
她顺着app点开红湖文学网的论坛，看着大家都在讨论各个编辑的性格，其中有人提到绿绿：
[她真的超级高冷的。]
[对啊，每次说话不会超过十个字的，有霸总那味了。]
[真的！！第一次跟她聊天，就被她吓到qaq]
……高冷？
……霸总？
迟欢很难把满屏喊自己“姐姐”的人跟这两个词联想在一起。
上周末把家人的礼物送完，剩下的时间都在码字休息。这周当然要约着小姐妹出去嗨。
张书书对她的信任度停滞在四百三，连波动都没动一下。小莫解释，因为女主变得更强大，对迟欢的依赖越来越低，越到后面数值越难刷。
但在有关女主的任务里，信任度的高低并不重要。只是第一步需要取得女主的信任，后面才有可能通过她促成和林侨的姻缘。
至此，张书书这个信任度关卡算是结束，剩下的就是等林侨回国，完成她的剧情任务。
化好妆，迟欢收到张书书的消息：[抱歉啊欢欢，最近真的很忙，大概没时间出去玩了，等我第一期节目录完，请你吃饭！]
迟欢感叹女主事业线发展的迅速：[要录第一期啦？这么快？]
张书书：[是呀，你想来看吗？我给你给你留票，觉得尴尬的话，可以带你朋友一起来～]
迟欢：[你第一期节目，我一定去！]
张书书在忙，礼物可以稍后带过去，至于郁宁……
这个大社牛，认识迟欢后，每天都在给她发消息，不是太无聊就是闲到爆炸，疯狂想拉迟欢出来逛街。
迟欢刚才同时给两人发消息，张书书已经拒绝，郁宁立刻给了回复：[欢宝宝欢贝贝你终于有空了呀，你知道我等你等的多么辛苦吗～/玫瑰/玫瑰/玫瑰]
迟欢：[今晚，上次餐厅，懂？]
郁宁：[懂哦～我现在就开始化妆，准点见。]
对迟欢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由陌生到熟悉，“迟欢”安静，不善于社交，恰恰给了现在迟欢的最好掩护。
其他的不说，张书书和郁宁都是她主动选择的朋友，相处起来自然和谐。
给纪正初发了消息，迟欢开车前往第一次和郁宁见面的餐厅。
车载音乐是迟欢喜欢的恐怖片的插曲，加之迟欢脑中构思了一个中式恐怖的新小说，恰好可以听听来找灵感。
十字路口前，迟欢等红灯时停下，突然想到什么：“三六九，在吗？”
等了足足三十秒，小莫缓缓答：“……不在。”
作为绑定系统，小莫能主动感知迟欢所看所听。当然，它也可以选择短暂休眠，遗憾的是，只要迟欢喊它，小莫就一定能听到迟欢的声音，以及背景声。
也是总系统的设定，它不能拒绝迟欢的召唤。
就像此刻，迟欢放的歌全数传入它耳朵里，小莫弱弱开口：“八八一六。”
“你能换首歌吗？”
迟欢：“不能，这bgm多好听。”
车载音响很给面子地传出一阵水琴声。
小莫吓到尖叫：“啊啊啊啊啊你居然这么对我！！”
迟欢冷笑一声：“是，怎么的吧，这是报答你上次给我那什么[亲亲才能起来]奖励的回礼，开心吗？”
小莫：“……”
完蛋，被拿捏了。
这还是第一个知道它弱点的宿主。
迟欢手指敲着方向盘，笑着跟小莫聊剧情，顺便让它“接触新鲜事物”。
小莫硬着头皮，一边听着恐怖bgm，一边拿出小本本跟迟欢交代注意事项。
“在纪正初面前最好不要提林侨和章奕……还有啊，张书书脱离了原书剧情线，不再是原书里那个娱乐记者，系统检测到她对事业的关注度是百分之七十。”
迟欢：“七十，也不算太多嘛。”
“剩下的关注度，家人占百分之十五，你占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五，是林侨。”
迟欢被女主于她的重视程度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抱抱亲亲小姐妹：“不错，看来李黎被分割出去了。”
小莫：“是呀，我早说了，八八一六超棒的！”
迟欢拉着小莫聊了一路，直到看见餐厅，小莫语气才变得欢脱。
解放了！得救了！！
感谢南雅tv，感谢总系统，感谢宿主八八一六，尤其要感谢郁宁小姐姐！！！
郁宁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迟欢坐下时，菜刚刚上齐。郁宁今天一身修身香风裙，朝迟欢扬扬下巴：“喏，都是你爱吃的。”
迟欢学着她微信上的语气：“谢谢宝贝，宝贝最好了呢。”
“赶紧吃，我饿死了。”郁宁率先动了筷子，上下打量迟欢一眼，微微点头笑，“不错嘛，看来这次出去玩得很开心？”
郁宁最近在减肥，夹了根青菜：“面色红润，喜气逼人。满脑子就只有纪正初了吧？怎么样，蜜月后有没有更爱他？”
迟欢觉得好笑，拿出礼物堵她的嘴：“想着你呢，别阴阳怪气了啊。”
郁宁飞了个吻给她，又朝迟欢抛媚眼：“就知道我才是你最亲的宝贝～”
为了表达对迟欢的感谢，郁宁盛情邀请迟欢去她家里吃火锅，边说话边往她碗里夹菜，和迟欢聊着近期的八卦。
“我那天在社交软件上刷到一个去c国的旅游博主拍的视频，笑死我了，真有人会这么蠢，表白都弄错对象吗？”
迟欢略带深意地笑：“是啊，爱的不够深呗。”
“但说实话，表白那男的真太油腻了，就这居然还有小女生在下面嗷嗷说想嫁，这年头还有沉迷在霸总小说里的人吗？”
迟欢笑了笑，没接话。
这里对她来说，就是霸总小说的世界。李黎是，纪正初也是。只是两人相比起来，纪正初更正常。李黎，自大得意。
郁宁捂着嘴哈哈大笑：“而且啊，我看着那个拿酒杯的特别眼熟，是因为像素的问题吧？超级像纪正初。”
提到那天的诡异场景，迟欢也忍不住笑。从李黎视角给郁宁叙述了这个故事，听得她直皱眉头。
“李黎……”郁宁单手撑着下巴，深深思索为什么这名字如此熟悉，最后击掌，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我在一次酒会上见过他。”
郁宁提起这件事就一脸无语，“他那次背对一张摆满酒杯的桌子，眼看就要碰倒酒杯，我拉了他一把让他小心，你猜怎么着？”
“这哥们觉得我对他有意思，一直往我边上凑。后来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房子多，问我有没有合适的门店，他想开个酒吧。”
迟欢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八卦，她来了兴趣：“然后呢？”
郁宁认真答道：“然后？然后我说我不喝酒。门店开酒吧太浪费我资源，蹭饭都没意思……”
她突然兴奋道，“主要是，我那段时间超迷炸串，就建议他改开炸串店，他没愿意，生意黄了呗。”
迟欢：“……”
好样的，不愧是你，大社牛反搭话达人。
和郁宁聊得相当愉快，直到两人都放下筷子，社牛郁宁开始安排下一次的相见活动，突然问道：“你平时看家庭伦理剧吗？”
迟欢：“看得很少。”
郁宁兴奋道：“太好了！我带你看个现场版的情感综艺吧。这综艺超有趣，请的都是明星，都来讲自己以往的恋情。”
迟欢问：“你说的不会是《致那些久别的梦》吧？”
“你知道？这综艺不是还没拍吗？”
郁宁双手托着腮，有些失落，“本来想给我欢欢宝贝一个惊喜呢。”
迟欢想着张书书会给她两张票，刚好可以带郁宁一起：“没事，我请你去看。”
郁宁一怔：“不用。”
迟欢还想说点什么，郁宁无比坦荡：“我是投资方之一，去看现场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迟欢：“……”
突然觉得，姐妹们都好牛啊。
吃完饭，迟欢有纪正初来接。郁宁懂事，不会打扰二人世界，今晚决定宿在离餐厅一条马路的房子里，招招手让迟欢放心。
纪正初发动车子，瞥了眼满脸笑意的迟欢：“跟她相处得很好？”
迟欢把胳膊肘撑在扶手盒上，更靠近纪正初：“宁宁开朗，怼人厉害，听得很爽。”
别看郁宁在她面前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迟欢见过她跟其他人相处端庄的冷脸。吃饭时接到投资经理人的电话，聊起理财知识也十分专业，绝不是那种只守着房子收租无所事事的租二代。
张书书也步入正轨，等这综艺一播，加上女主光环，书书的事业运会直接起飞。
只差自己了。
那就再努力一点吧。
迟欢下定决心，今晚熬夜也要把新文大纲写完。她在原世界就有文字积累，现在只是重拾旧业，要面对的只是产量。
刚想和纪正初聊聊理财的东西，小莫突然跳出来，奇奇怪怪地说了句：“八八一六，你要知道，好感度数值的上升和下降都是正常现象，你要以平常心对待噢。”
迟欢：“？”
迟欢看了眼百分之九的好感度，发觉这上升下降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路漫漫其修远兮，欢将上下而求索。
小莫的连接被迫中断，迟欢手机响起，是个外来的陌生号码。她立刻意识到，小莫刚才说的话一定和这通电话有关。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
对方安静了几秒，传出声音，是哑着嗓子的气泡音：“……欢欢。”
……又是章奕？
上次那个号码已经被迟欢拉黑，现在为了打通电话，又换了个新号？？
车内寂静，章奕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又被驾驶室的人清晰接收：“欢欢，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爱他吗？不，你不是，你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你最爱的人是我啊！”
迟欢去看数值板，纪正初对她的好感度慢慢降到了百分之七。
“我走之前，我们还一起在海边散步，那时候你说……”
——百分之五。
“你当时说，非我不嫁。现在你居然选择了你以前最不屑一顾的面包！”
——百分之三。
“欢欢，我最后再问你一句……”
迟欢听笑了。
借着微弱的光亮，两人无声对视，迟欢从纪正初表情里看到失落。像小孩子丢了颗心爱的糖果，难言又委屈。
外面潮汐声一阵一阵，透过车窗玻璃，变成空气升温的配乐。
迟欢关闭麦克风，把章奕的声音调小，问道：“明早吃什么？”
纪正初扫了眼被她随意丢在扶手盒里，还在通话的手机，问：“你有想吃的吗？”
手机那端依旧是章奕苦苦哀求：“欢欢，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迟欢继续无视，计数板上好感度上升到百分之七。
奈斯！！！
“想吃西红柿鸡蛋面。”迟欢想了想，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要一个荷包蛋一个煎蛋。”
纪正初点头：“好。”
章奕：“你现在都懒得跟我说话了吗……欢欢你真的变了好多，你再也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欢欢了……”
迟欢兴奋：“煎蛋要焦边！”
“好。”
好感度涨到百分之十二。
迟欢趁热打铁：“明天有空吗，一起回家去看看爸妈？”
纪正初回想明天的日程安排，发现那会议少了他也能正常进行：“好，要约迟兮吗？”
“为什么约小兮？”
纪正初抿唇：“去看你爸妈，不如大家一起回去，更热闹。”
“谁说是我爸妈了？”迟欢笑笑，“我说是去纪姓爸妈那里啊。”
纪正初没想到迟欢能把自己爸妈喊的这么自然，先是面无表情，随后才漾开笑意：“好。”
于是迟欢眼见着好感度涨成了百分之二十。
系统只是限制她不能让纪正初知道章奕是假的，又没说不能用其他行动，不能怪她。
呵。
小小系统，跟我斗？
目睹全程的小莫：“……”
啊啊啊啊啊啊！！
犯规！八八一六你个bug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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