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互相试探
“咱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昨天晚上的烧烤摊上。
在我出手阻止二人争斗之前，当时你身旁的那位大哥想要站出来，但是却被你给制止了。
这说明你们是有能力处理这个场面，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个可以理解。”
“第二次见面是中午在鸿宾楼，本来是主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书童却出言劝和。
奇怪的是，那位李公子明明已经很生气了，但是却采纳了你的建议，把雅间让给了我们。
据我所知，犬戎人的等级十分森严，你一个书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那时我就对你留了个心眼。”
“至于第三次就不用说了，短短的一天半时间却偶遇三次，这不得不让我起疑心。
我就在想，难道真的是冲我来的？可我和别人在餐桌上随意谈及的一句话，却也被你们给利用了。
算计之深，我是没想到的。”
“至于那位李公子，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你们的领头人，但是他少了那一股子劲，而你身上有。
他们几个其实都是围着你转的，不管你们是出于何种缘由如此行事，都是很反常的。
而刚才你在写药方的时候，我看了，笔势有力，舒展之余不失锋芒。
你应该是个当兵的，而且还是个很不错的兵，是赤巾军的吧？”
林初沉默不语，怎么个意思？人家穿越都是降维打击，怎么到我这儿，被土著人反向擒获了？
这也太失败了啊！亏我还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了，除了计划实施得急了一些，可这也是形势所迫。
搞了半天在人家眼里，我就是只猴儿啊！自顾自地搁那儿跳，还在沾沾自喜。
心神一定，他也并未慌乱。
毕竟屋里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老人家，凭他的身手想要逃脱还是有办法的。
只是可惜了侦查任务，就要到此为止了，没有探查到更有用的情报。
再说了，不还有小渚送我的保命手环嘛！
我慌个锤子啊！不慌！
气氛一下就僵住了，恩济接着开口:“不说话是吧？不要紧！
不瞒你说，半个月前我们就抓到了两个暗哨。
是你们大夏的，你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
怪不得褚剑锋最近一直没收到情报，原来是线人被挖出来了，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啊！
“你把我写的方子上的药材，按剂量配好，然后煎煮。
一日两服，给老夫人饮用，记住量不要太大，不然可能会出现恶心的情况。
可以多饮用几次，令堂的咳嗽，应该能缓解不少。”
林初也不接话茬，只是自顾自把该叮嘱的事项先说完。
随后林初感觉到脖后的寒芒撤去，转过身去，盯着恩济:“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人还活着，只不过在做苦力。总不能把他们给放了吧，能留下一条命来已经很不错了。”
“这么说是你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们应该活不到今天，为什么？”
进屋之时看到恩济母亲的装扮，他心中有了一种猜测，需要验证一下。
“因为我的母亲是大夏人，换句话说我也是半个大夏人，这么说明白了吧？”
恩济将母亲扶到桌前坐下，“我对你也没有恶意，不然早把你抓起来了，何须等到此时。”
见恩济十分坦诚，又是个孝子，常言道:孝子多为仗义之辈。
不管了，赌一把吧！林初索性直接摊牌。
“我确实是赤巾军的人，前些日子听闻狄胡易主，褚主将便派我来此探查情况。
原以为能从你这里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没想到说来真是惭愧啊！”
“就冲你刚才为我母亲一番精心诊治，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而且冥冥之中，我觉得你我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从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同类人的气息。”
“这么神奇的吗？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林初知道自己应该是安全了。
“孩子啊，你家住哪里啊？”
许久未见过故国之人，老夫人有些激动，忍不住开始问东问西。
林初只说自己是来自嘉门关，而家中确实也是开医馆的。
老夫人问一句，林初答一句，聊着聊着，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难得看到母亲如此开心，恩济就坐在一边静静听着。
当听到老夫人说到希望能落叶归根，魂归故土时，林初唏嘘不已。
魂归故土？他还有机会回到自己的故土吗？
只是一个劲的宽慰老人家，一定可以回去的！
中华儿女多是爱国之人，自古如此。
“你们非出兵不可吗？明明才安稳没多久，到头来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啊！”
林初虽明知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其实朝中很多人并不同意再起争端，可是阔台统领一意孤行，实在劝不动啊！
有国师支持，如今又将我们的兵士都收归额顿一人手上。
别看我虽然现在还挂着个副职，可话语权已大不如前。
额顿这些天终日训练整兵，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而且之前几次的冲突，都是从各地集结部队。
这次则是直接将卫戍都城的队伍都拉出来了，恐怕无人能改变他的想法了。”
一直以来，恩济都是反对开战的，他也很无奈。
林初只得回道:“那就不好办了啊！倘若两国能和平相处那该多好，百姓互通有无，商贸繁荣，岂不美哉？”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三人又是长吁短叹一番，老夫人都抹起了眼泪。
不希望她过于哀伤，二人不停安抚老夫人。
而后恩济领着林初去了他的书房，继续叙谈。
二人虽相差十多岁，可恩济并未轻视眼前的年轻人。
他有理由相信，假以时日，林初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只是这日后，怕是战场上少不了一番较量了。
一念至此，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为了缓和气氛，林初特意开起玩笑：“将军该不会在想怎么解决我吧？我还小，可禁不住惊吓啊！”
恩济哈哈一笑，“怎么处置你，还真的是个问题。
放你回去吧，你早晚会成长为狄胡的强敌。可我又与你一见如故，彼此交心，说实话，心中实在不忍啊！”
“那你说，我们有化敌为友的可能吗？为何一定要在战场厮杀呢？”
林初似是不经意问了一句，他在试探，寻找着一种可能，
“难啊，除非”
恩济闭上嘴，并没有往下接着说。
“除非你们的大统领取消征伐的念头，愿意同大夏和平共处，对不对？”
林初将未说完的话给补齐了。
“话虽如此，可哪儿有那么简单？不瞒你说，这背后还有犬戎人的影子。
你们赤巾军说实话，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元气吧。
我们的骑兵探马，收集到的信息也不少。上次他们吃了情报上的亏，这次可是谨慎多了。”
恩济给两人各自倒上一杯茶，看来这场对话还要持续很久。
恩济透露的消息，是林初未曾预料到的。
此次嘉门关的危机，比上次还要严重，他们的敌人恐怕还不止一方势力啊！
端起茶杯，林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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