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1章不满
郑国鸿此刻想到前些日子郭兴安就这事在他面前提了一嘴,说是陈远做事有点好高骛远,郑国鸿听了一笑置之,郭兴安也很会察言观色,当时没再往下说,但郑国鸿却是据此洞彻了一些情况,郭兴安和陈远之间明显出了些问题,这让郑国鸿头疼得很,一个是他提拔起来的重要干将,一个是他欣赏的年轻干部,要是这两人闹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郑国鸿想想也为难。
郑国鸿沉思间,陈远看了看郑国鸿的脸色,想了想,又多说了一句,“郑书记,我可真的从来没有要故意高调,但凡我有高调的时候,也是被人逼得不得不高调。”
郑国鸿回过神来,呵呵一笑,道,“小陈,这么说你还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陈远眨眨眼,接着挠头笑道,“郑书记,我没那个意思,我这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让您别对我产生误解。”
郑国鸿笑了一下,想说什么,目光触及前面开车的司机,又停住,车子是市局安排送他们回达关的,司机也是市局的人,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还是少聊一些敏感的话题。
郑国鸿很快岔过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车子返回度假村已经是凌晨,折腾了一晚,陈远见郑国鸿累了,不由道,“郑书记,您先休息,今天晚上实在是抱歉,让您跟着折腾到这么晚。”
郑国鸿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远,不紧不慢道,“你小陈这次请我来达关度假,可不就是故意要折腾我?”
陈远一咧嘴,接着笑着打哈哈,“郑书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真的会发生这种事,但好在今晚有您替我做个见证,不然我一不小心可能就真被人泼了脏水了。”
郑国鸿淡淡点了点头,看了下时间,道,“确实很晚了,那就明天再聊吧。”
陈远点头道,“嗯,郑书记您早点休息。”
陈远送郑国鸿回房间,自个也回到让魏浩云订的房间准备休息。
陈远刚进入屋里没过两三分钟,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陈远打开门一看,见是魏浩云,微微一怔,道,“小魏,你怎么还没休息?”
魏浩云道,“陈书记,您啥时候回来的?我刚在车上打盹呢,都不知道您回来了,这还是突然醒来看到您这个房间的灯亮了,这才上楼来的。”
陈远笑道,“进来坐吧,今晚已经没啥事了,你应该早点去休息的。”
魏浩云憨笑道,“陈书记您都没回来呢,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哪敢去睡觉。”
魏浩云一边说一边走进屋里,道,“陈书记,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对了,誉秘書也是奇奇怪怪的,让我送他回县城,说是要拿东西,结果等我接他的时候,他又说他晚上先不过来度假村了,临时有点其他事,看他说话结结巴巴的,感觉怪得很。”
听魏浩云提起誉江河,陈远眼里闪过一缕寒光……
这一缕寒光在陈远眼里转瞬即逝,陈远接着就对魏浩云道,“小魏,你不用管誉秘書,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抓紧回去休息,明天还得早起。”
魏浩云听陈远这么说,也不好再多问,他只是个司机,专心给陈远开好车就行了,不过联想到陈远前些天晚上让他去盯誉江河,以及今天的一些反常,魏浩云心里其实有一个大概的猜测和怀疑,不过没有听陈远亲口说出的话,魏浩云终究不敢相信誉江河会做出背叛陈远的事情来,毕竟跟着陈远这么一个年轻又有前途的领导做秘書,誉江河同样也会有着光明的未来,魏浩云想不出誉江河得有多么傻才会做出自毁前途的事情。
已经凌晨了,魏浩云知道陈远也要休息,于是就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小魏,你也去酒店订个房间休息,回头开好发票报销,别睡车上。”陈远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魏浩云道。
“哦,好的。”魏浩云点头答应着离去。
与此同时,在位于县城的一个酒店房间里,没有在度假村的段珏,此时出现在了这里。
房间里烟雾缭绕,坐在段珏对面的是誉江河。
这会的誉江河如行尸走肉一般,一口接一口抽着烟,神色木然。
夜已经深了,段珏似乎也慢慢没有了耐心,抬手看了看时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誉秘書,时间很晚了,我想你该做出选择了。”
誉江河动了动,抬头漠然看着段珏,“段总,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段珏撇了撇嘴,“你觉得呢?”
誉江河脸色悲哀地笑了笑,小人物的命运就是如此,小人物永远都是用来牺牲的,郭兴安也好,段珏也罢,都摆明了要让他去当替死鬼。
不知道过了多久,誉江河喃喃道,“段总,咱们一开始说的可不是这样的,哪怕是计划失败了,也不该是这个结果的。”
段珏道,“计划不如变化快,谁能知道陈远竟然会将郑国鸿书记悄无声息地请了过来?偏偏晚上郑国鸿书记还就在现场。”
段珏说着看了誉江河一眼,“誉秘書,关于郑国鸿书记过来这事,说实话,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知情呢,毕竟你跟在陈远身边,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
誉江河脸色苍白道,“我要是知情,今晚的事情会搞成这样?我图什么?”
段珏轻哼了一声,他也觉得誉江河应该不敢有这样的胆子,否则他现在不会坐在这里。
段珏此时也不想多啰嗦,道,“这事搞成这样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如今必须得有人出来把事情扛下来,给陈远叫特殊服务的电话是你打的,只能是你出来扛这个事。”
誉江河道,“我出来把事情扛了就有用吗?调查人员问我陷害陈书记的动机是什么,我又该如何圆过去?段总当真认为调查人员会那么傻,会信了我的解释吗?”
段珏道,“你不用管调查人员信不信,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你要清楚,很多事情在查无实证后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段珏刚刚给省里的赵青正书记打过电话,对方给他支的招就是一个字:拖。
当然,今晚这事已经把郑国鸿卷了进去,单单一个拖是没有用的,必须得有人出来背锅,否则无法应付郑国鸿。
先找人出来顶锅,然后以拖待变,这是赵青正的办法,一旦后面郑国鸿不再那么關注这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赵青正在省里同样也会暗中帮忙。
不过这事毕竟已经牵扯到了郑国鸿头上,哪怕是赵青正也不敢给段珏打任何包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所以段珏也只能赌。
最终,誉江河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既然我都已经没得选择,段总何必多此一举的来询问我的选择?”
段珏盯着誉江河,“因为我希望誉秘書是心甘情愿的,毕竟演戏也要演得自然点嘛。”
段珏说完这话,眼神里多了一丝森寒,一字一句道,“誉秘書,你父母可都还需要你养老,你家里还有个可爱的妹妹。”
誉江河身体一震,死死盯着段珏,“段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珏站起身走到誉江河身边,神色淡然地拍了拍誉江河的肩膀,“誉秘書,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你以诬陷领导的罪名进去呆一段时间,也不可能很久,等你出来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不在体制干了,反倒可以更潇洒地享受生活,你想经商,我同样也能支持你,更何况结果也不一定就那么糟糕。”
誉江河面如死灰,他哪里听不出这是段珏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地在威胁他。
次日,陈远早早起来,陪同金钛集团董事長蔡景德去爬山看日出,除了陈远,县长常成良也早早起来了。
昨晚常成良也喝了不少,虽然没喝醉的他为了置身事外,在陈远被誉江河送回酒店后也回去休息,却一直在暗中等待消息。
但常成良最后等来的不是好消息,而是差点让他吓得魂都没了的坏消息,以至于昨晚一整晚常成良都坐立不安,彻夜难眠。
这会爬山,常成良感觉走路都是飘的,浑身有气无力。
“成良同志,昨晚没休息好?”陈远和蔡景德走在前面聊天,突然回头看了常成良一眼。
“啊?”常成良呆了一下,随即道,“没有没有,昨晚休息得挺好。”
“我看成良同志无精打采的,以为你昨晚没睡觉呢。”陈远笑呵呵道。
“有的,昨晚睡得很好,可能酒喝多了,早上有点难受。”常成良不自然地笑道。
“是吗?”陈远看着常成良眨了眨眼,“成良同志知道昨晚了发生什么吗?”
“发生啥了?”常成良一脸疑惑地看着陈远。
“没啥。”陈远盯着常成良看了片刻,脸上多了些许揶揄的笑容。
“陈书记,我昨晚回酒店就睡着了,是不是出啥事了?”常成良眉头拧了起来。
“没啥事。”陈远笑笑,“成良同志这一觉睡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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