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顾衍行皱起眉，他性子喜静，一贯不喜欢外人进入自己的世界，接受贝嘉泽已经算是个意外，可眼下的气氛不对劲。
他弯腰将内裤捡起来：抬头看向他：“你还没睡？”语气很平淡，仿佛刚刚令人尴尬的一幕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实际上并不存在。
贝嘉泽不得不佩服顾衍行的定力，试着调换两人的处境，他能不能如顾衍行一样处事沉稳暂未可知，但他一定没脸继续呆下去。
“我起来上个厕所继续回去睡。”贝嘉泽瞄了瞄卫生间的位置，“你是打算洗澡？我比较快，我先解决。”
两人有眼力见的自觉的跳过这个话题，贝嘉泽略弯下脑袋从顾衍行身边走过去，脚步比往常重了一点。
顾衍行皱起眉跟随他的背影，直到厕所门被关上彻底看不见后才仔细回想刚刚那一幕，心里却非常肯定，贝嘉泽刚刚就是在笑。
尤其是从自己身边走过时。
手里的内部有些烫手，顾衍行慢慢握紧，叹了一口气后重新返回房间，将脏了的内裤和家居服扔进洗衣盆里，连同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全都退得干净，重新拿了一套新的家居服出来。准备换上。
“我上好了，你还要来吗？”贝嘉泽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顾颜兮房间里亮着灯，门没锁，还以为他在自己房间里等。没多想朝他房间走过去，伸手推开们的同时开口道。
说完最后一个字后，贝嘉泽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腰间堪堪穿了条黑色家具裤，上半身□□的后背健硕又力，蝴蝶骨微微突起分外诱人。大概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顾衍行就着□□上半身的姿势半转过身来，腰腹肌肉拉扯出一道道的沟壑，胸膛虽然平坦却并不精瘦，无论谁看都会认为这是一具常年运动非常健康的身体。
“嗯。”顾衍行端着衣服往外走，大家都是同性别，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表情坦坦荡荡，“让让？”
贝嘉泽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堵在了门口拦住了顾衍行出去的路，连忙退后。
几分钟后，浴室里传出来哗啦啦的淋浴声。
贝嘉泽微微启唇，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比往常快了不少，他不敢闭眼，光是睁着眼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顾衍行，一闭上眼睛没有了外物的分散，某人的身影越发占据了他的思想。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他和顾衍行只是合作关系，等他拿回贝家，和他的关系自然水到渠成一刀两段。
而且男的和男的……
贝嘉泽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恍恍惚惚走进房间后立刻关上了门，后背抵在房门上，头顶灯光冷白，将不算大的卧室照得一览无余，将他脸上的表情也看得一清二楚。
就连爬上床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变成了同手同脚。
顾衍行冲完澡出来，身上穿了身湖蓝色的睡衣，顶着一头半干半湿地的头发，手里提着脏衣篓到阳台洗衣池，啪嗒按亮墙上的开关，只装了不锈钢栅栏的阳台挡不住风，头顶垂挂下来的长裤裤脚贴在后背。
他有些闷，洗了个澡后好不容易忘记的事情又一次提醒着他。
贝嘉泽和他的贴身衣服……
顾衍行吸了口气，随后长吐出一口，拽住裤脚硬拽到另一头后从地上拎起洗衣液倒进盆里，将手伸进去认真揉搓。
洗完了衣服回到房间时间快到凌晨两点，他必须尽可能的补充睡眠，好为明天的事做准备。
翌日一早。
顾衍行起床先在小区锻炼了一圈，这算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从6:30慢跑一个小时，上楼看到贝嘉泽刚从洗手间出来，模样冷峻出挑，两人无形之中四目相对了眼，又很快错开。
“我有事出去，你自己安排。”
贝嘉泽想到昨天的事皱起眉：“不会又是和明哥他们吧？”
顾衍行身上浮出一层汗，黏答答的有些难受：“不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掺和。”他说得随意又自然，没注意到贝嘉泽脸上的不对劲。
今天约的是他暗地里花钱找人买到的某位富二代的行程，典型的人傻钱多，尤好赌博，赌技还算不错，据小道消息说是和某位大师曾经进修过，但至于是真是假无人考究。
顾衍行换了一套西装，还打了领结，临出发前还和自己找的线人再度确认了一下，确保那位富二代还在才出了门。
这位富二代是上一辈，也就是他的父辈突然发了家富起来的，往下就富二代一个儿子，几千个亿的资产全都是留给他的，用富二代的话来说只要能用钱摆平的就都不是事。
这是一座格外有情调的小山庄，古色古香的建筑特色尤其明显，从入口进去就能看到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两侧红木原柱价值不菲，没有赌场上的烟火气，反而硬往书香世家上靠，却靠得不伦不类，比如小道上布满烈焰如火的牡丹，又比如红木原柱上镶嵌了熠熠生辉的宝石。
按照手机给的消息往里走，一直走到底能看到一间半阖着门，白色烟气徐徐往门缝里钻出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尼古丁里夹杂烈酒的味道。
顾衍行往四周看了一眼，确保刚刚的话没有被有心人听到，轻扯了下西装下摆处的衣角，脊背挺直迈开长腿，伸手推开门。
包厢内刚结束一轮赌局，正在清算赌资，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头发剃光，耳后扣着黑色墨镜，手指上戴着三枚硕大的珠宝戒指，右手食指中指间夹着与手指粗长无异的雪茄，烟尾叼在嘴里，左手伸直撑在台面上。
贸然闯入的顾衍行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位富二代。
“你是谁？”同桌的男人大约输了不少，面前底牌比他富二代的头还要干净，他看了一眼顾衍行，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滚出去。”
顾衍行眼神略过他，直视富二代：“我听说项少爷赌技超群，正好我也学了点，所以想和项少爷比比，到底谁更胜一筹。”
“哦？”项雷抽了口雪茄，吐出一圈白烟，左手举到空中，手指前后随意拨动，“你们都退下，让他来。”
“小子，既然听过我的名字，也该知道我的规矩。”
顾衍行点了点头：“知道，你赌钱，我拿命。”
项雷看着顾衍行，轻蔑笑出声来，眼神却深不见底：“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上赶着来送死的，这么缺钱？”
“缺。”
“缺多少？”
“一千亿。”
项雷闻言一顿，口气变得凌厉：“一千亿，口气倒是不小，看来你是把我项家的资产都调查清楚了，不过你觉得你指这笔钱？小子，想跟我赌就别想着歪路子，奉劝你一句，别惹火上身。你要是敢耍什么下三滥的路子，你的手就别想要了。”
顾衍行潇洒地摊开手：“没想到项少爷这么开不起玩笑，我瞎说的罢了，我的小命当然是不值整个项家，不过我要是赢了，希望项少爷答应我一件事。”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谁给你的权利？”项雷耐心告衾，皮笑肉不笑地威胁。
包厢气氛格外凝重，除了项雷搭在赌台上有一下没一下曲指敲点的声音之外，没有其它人敢说话，到最后实在绷不住了，项雷沉声道：“清场。”
场地彻底清空，顾衍行在项雷对面落座，荷官看向项雷，得到项雷的指示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份合同，压在桌面上推到顾衍行面前。
顾衍行指尖挑起薄纸，握在手上，一目十行看完后拿起黑笔就要签字。
“你可想好了，落笔无悔。”项雷突然发觉顾衍行停有意思，嘴上说着缺钱，可从走进来开始眼神就没看过台面上的筹码。
顾衍行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可能，低垂下脑袋，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黑笔在纸上落在“刷刷”声，写完后重新合上黑笔递回去。
“项少爷，现在开始吗？”
项雷眯起眼，给了荷官一个暗示：“开始。”
顾衍行原以为书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会有不一样，没想到连德克州扑克的玩法都一模一样，直接省去学习和适应的前奏，手臂抻开掌心抵住桌沿，抬起头：“项少，加码吗？”
他在挑衅！
项雷：“……加！”
顾衍行从事投行，身边接触到的人群无一不是有钱人，为了适应他学会了有钱人玩的把戏，吃喝嫖赌他都能说上两句，赌博说是运气，其实靠的是脑子。
钱对项雷来说无所谓，他喜欢的是不短折磨人的过程！
这是一场两人的博弈，谁先认输谁就输。
赌台上第五张牌被掀开。
项雷若有所思，自己手中的牌配上牌池中组成4a，顾衍行的牌他也清楚，这一场他输定了！
“小子，有时候认输不失为一场聪明的手段，你觉得呢？”项雷道。
顾衍行一副闲散的样子：“项少的意思是你打算认输了？”
砰！
项雷蹭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掌重重拍在台面上：“你……”
“项少，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赌博，就算是赢了也是我侥幸赢的，并不代表着你的牌技不足。”
项雷怒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赢！allin！”
既然项雷喊了allin，顾衍行也没有加码的必要，荷官示意项雷翻牌，果然是4a。
项雷笑着放肆：“给你机会你偏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这次你输定了！”
顾衍行没将他的话听在耳里，脸上表情一如以往，轻飘飘地翻开牌面——同花顺！
“不好意思，项少！”
“怎么可能！”项雷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你出老千！你的牌不可能是同花顺，明明是对……”他及时住嘴，但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了。
顾衍行示意荷官检查扑克牌，检查结果自然没有任何异常。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项雷确认荷官是自己这边的人，而且他对顾衍行没有任何印象，最重要的一点，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老千？
顾衍行笑笑：“项少，既然是我的看家本领，自然是不能说的，不过我们之前赌的赌注，还希望您记得。”说完他打算离开。
“等等，输就是谁，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项雷吩咐荷官，“台面上的筹码换成钱给他。”
不要白不要，顾衍行没有客气。
来开门，门外站着少年，顾衍行皱起眉，不是让他在家里呆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哥，你没事吧。”少年逼出两滴虚假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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