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chapters
《扳弯同桌的正确步骤》
文/哲黎/202272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1chapters。
——
a市商业区的街道川流不息，人们接踵而来，络绎不绝。
江寒驻停在一条昏暗的深巷中，这里偏僻荒凉，人迹罕见，极少有人会注意这。
深巷的尽头是一家黑网吧，他今儿是来捞人的——不，准确来说，他是来砸场子的。
六月末尾的盛夏即将迎来一年之中最为闷热的时期，水泥地被烈阳晒得焦黄，阴影的分割处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江寒按照手机上的好友定位找到那家黑网吧，里面坐着的全是出来混吃等死的社会废物。
他掀开墨绿的门帘，嘈杂的游戏音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起传出，当他一脸阴戾的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三个顶着鸡冠头的小混混正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国粹输出更是把对面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脏话铺天盖地的淹过来。
江寒怔然在了原地，半分钟过后，他不明就里地走到宇瑕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宇瑕挠了挠后脑勺，他其实也不明白场内情况，只知道姜郜轩慌慌张张地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是有人要揍他。
“姜郜轩说有几个混混想找他麻烦，还向他索要保护费，我就找来了，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江寒：“……”
事情要回溯到十分钟前，江寒原本还在图书馆中裹着外套复习集题，结果刚坐下没到两分钟，宇瑕就给他发了一连串的救命，和一个不知名网吧地址。
然而等他到了目的地…
发现姜郜轩居然在这儿跟一群社会混混打成了一团。
“……呵。”挺牛。
他属实是不能理解这一操作。
江寒解开套在身上的黑色外套，网吧内没开空调，只有老旧风扇挂在天花板上吱呀吱呀的转悠。
一个背上纹着不知那尊鬼神的混混扯着嗓子，咆哮着骂道：“我太阳你老子！辅助不会玩就回娘胎重铸一下行么？！”
那句脏话震耳欲聋。
江寒找了张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凳子，用指尖戳了戳宇瑕，“什么时候能走？”
“不知道。”宇瑕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鬼知道他在这听了多久。
江寒瞥了他一眼，拿了根芭蕉扇扇着风。
烦躁。
离开网吧的时间差不多是下午五点，中间捱过的那一个半小时江寒差不多全都在压抑着心中的烦闷。
不过好在这趟也不算白来，几个混混走的时候打算赖账不付钱，江寒硬是提溜着他们的衣领把人摁在街尾揍了一顿。
天空阴恻恻的，六月末经常会下片雨，阴晴不定。
a市就是它经常临幸的不固定地点。
手机的微信提示音不断响起，江寒摸出手机，摁着开关键扫了眼消息栏。
他抓了抓头发，朝宇瑕说道：“你们俩回去记得用碘伏消下毒，家里有点事儿，我扫辆车先走了。”
宇瑕碰着手臂上打架时留下来的淤青，“噢”了一声，没多追问他的事，只是目送江寒离开了巷口。
他垂着眼睫，点开小绿软件。
江敬：你现在还在外边吗？
——别忘了去蛋糕店给你妈买盒蛋糕。
江寒敲着键盘，他仰头看了眼天空，乌云密布，隐约有着雷声轰鸣，这场雨目前应该不会下。
——没忘。
他提了辆共享单车，单只肩提着书包就跨了上去。
根据江敬发过来的截图，那家蛋糕店应该从十字路口搬到了学生街，找店比江寒想的要难许多。
学生街业务繁多，各大职业都藏匿其中，不乏有些被大招牌挡住的小店铺。
街道车水马龙，四通八达。
他把单车停在店门外，走进了那家蛋糕店。
不进还好，一进江寒就僵在了那。
站在柜台后的那名男生正低头玩着手机，他的长相清隽，眼尾狭长轻挑，鼻梁高挺精致，嫣红又不秀气的唇更是锦上添花。
完美的挑不出瑕疵来。
男生抬起眼皮，漆黑的瞳眸看向了江寒。
……多巧啊。
买个蛋糕还遇上了同桌。
他同桌姓夏，单名一个言字。
江寒和他虽说坐的近，但下课也基本没什么交集，上课也不过是使唤他递些纸条罢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互相看了半天，江寒没秉持着煞笔想法，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买个蛋糕而已，也没什么值得尴尬的。
这家蛋糕店具有情调，轻灵浪漫的纯音乐在广播中播放着，空调不要钱似的对着柜台竖扫着吹。
也不怪夏言大热天的还穿个高领外套煞风景。
江寒看了眼蛋糕样品，这里的价格算不上亲民，不过也不会贵到离谱。
反正蛋糕的开销全由江敬承担，他挑了一盒双层蛋糕，外观精美，顶上缀着一颗红润的樱桃，正是这家店热销的产品。
“就这个。”江寒说道。
夏言愣了许久，半晌，他问：“你很有钱？”
江寒：“？”
夏言继续说：“你吃的完么？”
江寒：“……”
江寒并不是非富即贵的富家公子，但他家的确是小康往上，况且他日常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攒钱攒了不少。
江寒挺直腰板，“我付钱，你给东西，问那么多干什么？你是好奇宝宝么？”
夏言沉吟半晌，他说：“怕你说我抢劫。”
江寒：“……？”
“你挺适合去贩卖毒/品的。”他又说。
江寒：“？？？”
你怕不是有点病？
算了，江寒心说，他没点病恐怕也说不出这话。
夏言那边速度不慢，在江寒神游之际已经找出了蛋糕盒，他把蛋糕包装好，放在了江寒面前。
最后，江寒阴着个脸去结账。
这场雷雨比他想象的要下的更大，隔壁超市卖的多是学习用品，雨伞前两天刚买完，这几天还没进货。
就在江寒苦恼该怎么回去的时候，夏言递给了他一把雨伞，他道：“后天还我。”
江寒接过那把伞，点了点头，“谢谢。”
说完，他便走进了雨幕中。
雷云涌动翻滚着，乌泱泱地天像是随时都要将这座城市笼罩，这使得人们一时之间乱了套。
江寒瞄了眼已经被淋湿的共享单车，移步往公交车站那赶去。
车身迟缓驶来，浓郁的汽油味在车门打开那一瞬扑鼻而来，江寒蹙着眉，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内载满了人，除开最后面剩下的几个位置，前面几乎没有空余的座位。
比起去后面坐着被熏，他更愿意站前面靠点窗呼吸些新鲜空气。
江寒的身形挺拔如松，刚满十六就到了一米七九，测量身高的医生说他今年还能再长长，没准能蹿到一米八三。
这句话让江寒备受激励，每晚不喝一杯热牛奶死活不睡。
他握着公交车的扶手，一路上颠簸不已，坐在他旁边的女生拿着水杯，直勾勾地盯着江寒，也不怕他尴尬。
江寒索性就任由着她看，毕竟人都是视觉动物，车门一开，他就随着车内的乘客涌入了人潮中。
深蓝色的格纹伞挡着雨，一名浑身湿透的男人跟在他的背后，江寒停下步子，偏过头，男人顿了顿，又自顾自地越过了他。
江寒也没太注意那名男人，只以为是同路而已，他拐进小区，走入楼道，摁下电梯楼层。
这栋居民楼的光线不是很好，走廊顶端的圆灯经久失修，有时忽明忽暗，极添鬼片氛围感。
307房门前突然多了一双男士鞋，大概是江敬回来了，江寒心说，他输入指纹，将防盗门推开。
客厅上正坐着一名男人，男人别过眼，只是简单扫了江寒一眼，他道：“呦，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被淋成落汤鸡呢。”
江寒翻了个白眼，在玄关处换了一双拖鞋，“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他端着蛋糕，兀自走在过道上，江敬慢半拍反应过来，他道：“把蛋糕放下！”
“拿钱过来赎。”江寒一溜烟地进了房间，随着关门声响，江敬被拦在了门外。
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他拿着手机，看到了转账提醒才开了条门缝把蛋糕递过去。
由于江寒此做为过于欠揍，于是他把手抽回来的时候不免挨了一筷子打。
某位被抽的人士倒吸一口冷气，搓着红了一处的手背，直朝门后喊道：“你真的是我亲爹吗？！”
“你是被你妈捡来的。”江敬也是毫不客气地回道。
等脚步声渐远去，江寒才趿拉着拖鞋回到书桌旁，他的桌面上摆放着一个圆形台灯，台灯连接着充电板，很少用备用电池。
他总喜欢在午夜时分关上灯，只开这一盏台灯，微醺暖黄的灯光一旦散开，单军匹马的学习就立马变了味。
现在距离晚饭时间不远，江寒听着江敬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有时会缩在地上探出头往他那瞥一眼，江寒也没想着去帮忙，他就只是看看。
就像江敬每晚在他期末复习时站在书桌旁看着他自个儿跟某道算不来的题较劲，也没想着提点一下。
江寒戴着耳机，写完最后的那串单词，依稀听见楼下关门开门的声音，他眼睛微眯，知道是江母回来了。
江敬喊了他一嗓子，他摊开书，把圆珠笔往笔筒里一投，打开了房间门。
江母兴高采烈，看上去心情不错。
江寒把目光投向别处，看见了餐桌上摆着的一桌子的菜，这也的确令人心情大好。
江母脱下外套，把它随手搭在了椅背上，问道：“蛋糕是你买的吗？”
“今天去图书馆顺路买的。”
江寒拉开椅子，坐在了上面，他说，“妈，生日快乐。”
江母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被江敬给拽走去端菜了。
一锅浓汤被他端上菜桌，原本清冷的客厅立马变得温馨起来。
或许是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以往饭后就跑的某人，今天在客厅里呆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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