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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鸿寿楼是整个南阜口碑最好的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不仅菜品精致美味,巧思迭出,而且作为南阜老字号酒楼,它竟然还有针对平民的平价菜肴。

        因此在这座酒楼,达官贵人和布衣百姓五五开,也因为这点鸿寿楼在部分达官贵人眼里沾着土气,被列入他们的黑名单。

        这些暂时和江晚照无关。

        今日开门红,又听说有这么一家酒楼,一众人便将庆功宴的地点定在鸿寿楼。

        “娃儿,多吃点。”

        张叔给江晚照夹了个大鸡腿,江晚照笑着道谢,给张叔也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又站起身,给所有人都夹了菜,末了站在自己位置上举起酒杯:“今天演出十分成功,不光今天,我们以后也会越来越好,争取走出南阜走向全国,这杯我先干了!”

        狄叔卢叔几人都笑开,举起酒杯满饮。

        和江晚照相处这么几日,他们也早就习惯了江晚照时不时奇奇怪怪的家乡话。

        江晚照坐下,发现张小鱼偷偷给她夹了一筷子白灼虾。

        可惜这是古代,不然江晚照怎么都得上去mua一个。

        不愧是南阜口碑最好的酒楼,这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叫人舍不得放下筷子,江晚照很不客气地吃撑了。

        呜呜呜,打从穿来到现在,江晚照都没有吃饱过。以前她也是娇生惯养万事不愁的大小姐,到这里来还要忍饥挨饿风餐露宿,太不容易了。

        酒足饭饱,她没形象地瘫在椅子上消食,张小鱼还在慢条斯理地小口吃着,江晚照看着不由得有些惭愧,看看人家这举手投足,再看看她那风卷残云,简直是两极对照。

        这孩子也是忍饥挨饿过来的,举止却意外得体。

        “我今儿听了一出新戏《惊雷记》……”

        有客人结伴走进来,路过江晚照的时候只言片语落进她耳朵里。

        江晚照刷的一下竖起耳朵,还好他们在斜对面坐下,对话清晰地传进江晚照耳朵里。

        江晚照眉飞色舞,身体往前倾,做贼似的小声说:“听见了吗?他们在说《惊雷记》!我们出名了!”

        虽然戏出名和人出名还是有区别的,但江晚照选择性忽略这点。

        “我跟你说,那老爷太不是个东西了!”

        “怎么说?”

        “他抢了他儿子的青梅竹马当续弦,还准备抢他儿子的小情人当妾!”

        “他和他儿子有仇?”

        “有没有仇我不知道,这还没完呢。”

        “还有?他不会把他儿子看上的人都抢了吧?”

        “你知道这小情人是谁吗?”

        “谁啊?你别卖关子。”

        “你猜。”

        “既是抢去做妾的,那这女子身份定然不高,要么是民女要么是婢女……我知道了,一定是青楼女子!要不然你卖什么关子。”

        “大错特错!”那人得意一笑,一脸激动道,“那女子是府上婢女,欸,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女子是老爷的亲女儿!”

        “哈?!亲兄妹!?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

        不论是谈论的两人还是江晚照都没注意到,一名着赤色锦衣的公子站在角落屏风前,一字不落地将对话听完。

        小二想上前伺候,被他挥挥手拒绝。

        二楼最边上的雅间内坐着两个人,都是二十上下的模样,一个穿蓝衫坐在窗边,膝上放着架桐面古琴,一派文士风流,一个坐于桌畔,白衣墨发,捧着白瓷杯听蓝衫青年抚琴,眼里时时含笑,观之可亲。

        康战推开门,人还未进去声先到:“我在底下听了个故事,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坐在窗边膝上枕琴的蓝衫青年未语先笑:“什么故事叫止戈如此有兴致?”

        康战一撩袍角坐下,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末了,他道:“思故,你觉得这故事如何?”

        蓝衫青年,也就是陶鉴陶思故便道:“你想问的不是故事如何,而是你那表兄如何吧?”

        康战摸摸鼻尖:“咳,反正那家伙丢人已经满城皆知了,思故、拙诚,你们说我要是领着我姨母一家看这《惊雷记》如何?”

        “他们只怕会做得更绝。”花痕花拙诚摇摇头,并不赞同康战的想法,“廖通判喜行捷径,行事取巧为上,将那对母女接回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拙诚你就直说我那姨父爱偷奸耍滑趋炎附势得了呗,我又不会生气。”康战翻白眼,一脸对自己亲姨父的嫌弃,“到现在我都想不通当年我祖父到底是怎么看上我那姨父的。”

        陶鉴修长手指一挑,拨出一个琴音:“因为他足够识时务。”

        他笑道:“止戈性情直率,想不通也正常。当年陛下未登基尚是太子时,静王密谋陷害太子一事败露,正是当时为静王长史的廖通判见势不对立马和盘托出,才将此事盖棺定论,静王被罚去守灵,一众同伙重则夷族轻则抄家,唯独廖通判反而因指认立下功劳,安安稳稳做他的官。”

        “这样贪生怕死唯利是图的小人怎么就入了我祖父的眼?”

        “因为识时务有识时务的好处,”花痕执箸夹起一块雪白的云片糕放到自己的碗碟里,“你看这次不就是?得知廖大公子在外惹了风流债,他立马就要将那对母女处理了,以免因此得罪你表嫂,进而得罪虞尚书。”

        “站在你表嫂的立场上,廖通判此举并无不妥,甚至整个京城的贵女都盼着能遇见这样一个‘公正严明’的公公。廖通判此举不仅安抚了廖少夫人,还向虞家表达了自己的诚意,而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女,和一个毫无背景的青楼女子。“

        康战张嘴结舌,抓过茶杯猛灌一气:“可、可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止戈你请廖通判全家看这《惊雷记》,不如只请廖夫人一人看。”陶鉴笑得促狭,“我记得廖夫人信佛可是满京城都出了名的。”

        康战眼睛一亮,猛一拍桌:“对啊!我姨母最信因果报应,到时候我姨母要救这俩母女,我看姨父他是要得罪虞家还是要得罪国公府。”

        他一下坐不住了,急匆匆往外跑。

        陶鉴与花痕对视一眼,俱都摇摇头:“廖家要热闹了。”

        花痕揶揄道:“若不是你撺掇,廖家也热闹不起来。”

        陶鉴哂然一笑:“谁让廖通判为升官踩我父亲一脚,他不知么,我陶家可是祖传的记仇。”

        江晚照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出“戏曲照进现实”。

        昨夜不小心喝多了,江晚照嘴上没个把门,和张小鱼侃了一晚,从诗词歌赋说到天文地理,从男婚女嫁说到少生优生,直把张小鱼说的面红耳赤,今早起来便感到头疼,幸好并不严重。

        大勾栏不止地方宽敞,而且位置也好,就在瓦舍入口不远处,人流量比小勾栏那边好太多了。

        尤其今天许多人慕名前来听《惊雷记》,挤挤攘攘,摩肩接踵,将勾栏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叔见人多,便提前开场,铜锣一响,狄叔踱步上台。

        “咦,已经开场了么?”康战护着一位老夫人,急忙往人潮里走,“这边来,我找人提前占了好位置。”

        花痕和陶鉴望一眼人潮,不约而同叹口气。

        对视衣冠不整为失礼的两人来说,这情景委实有些难为人了。

        等到台上夫人出场,自诉过往时,一行人才挤到位置上,皆有些狼狈,尤其是陶鉴,绸衣上已起了好几道褶皱。

        他苦笑一声;“止戈你带夫人来就是,何必叫上我与拙诚呢?我下午本有个文会要赴。”

        康战一脸理直气壮:“咱们的交情,当然要叫上你们一起。姨母,这戏如何?”

        廖夫人五十出头,大概心宽体胖,她略有些发福,头上没有饰多少珠翠,脸上笑呵呵的,即使周围闹哄也没打扰她的兴致。

        她侧头细听了会儿,才答道:“这角儿应不是童子功,唱腔不是顶好,但胜在清亮,听起来舒服。”

        这时夫人正好唱道:“我听他甜言蜜语向二凤,谁还记我与他当年私定终身却成空!”

        周围哗然,廖夫人一听,眼睛biu一下亮起来,哪还记得唱腔不唱腔的,一脸的兴致勃勃。

        花痕听到这儿,与陶鉴道:“不知这戏作者是哪位,以这等秘闻开头吸引看客,虽是取巧之作,倒也不乏机变。”

        “拙诚若想知道,一会儿散戏后去问便是。”

        花痕摇摇头:“不过一部取巧之作,倒不用专门去结识。”

        陶鉴笑道:“你不问,那我去问好了,毕竟我这人喜结交天下文士。”

        “这老爷人品如此低劣,是怎么当上相爷的?”廖夫人听见老爷不仅娶了世侄女,还想把二凤也纳为妾时,顿时义愤填膺,旁边一个大娘听见了,连连附和:“对对对!老姐们你说的太对了,我家那口子还说反正二凤只是个奴婢,纳了也没关系,气得我刚刚大骂他一顿。”

        廖夫人闻言兴高采烈地把康战拉到一边,和那大娘就唠起来,从丈夫说到儿子,边说边骂,间或再骂一句台上的老爷,反而是陪她来的康战被撇到一边,无所事事。

        康战:……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姨母这么平易近人?

        “这梅萍还有几分担当,不像他爹。”

        “也就这几分担当了,他搞这么一出,把他的新婚妻子置于何地?等新妇进门,二凤又能落得了好?”

        “是极是极!早听说那些高门大户乱得很,什么腌臜事儿都有,我听说就咱们通判老爷家公子,光小妾就收了八个!听说晚上还要三四个丫鬟一起服侍!你说那公子年纪轻轻的,睡这么多小妾得多累腰子,他是不是成天都得喝壮阳药啊?”

        康战:……虽然我那表哥挺不是东西的,但也没这么不是个东西。

        花痕:……虽然这谣言夸张了些,但到底是在廖公子沉迷花柳的基础上发展而来,也算有迹可循。

        陶鉴:……三人成虎,古人诚不我欺。

        廖夫人愣了下,随后重重一点头:“没错没错,我听我二妹邻居家三婶子娘家七舅姥爷他三孙女说了,这通判公子整天走鸡斗狗眠花宿柳游手好闲,前两天刚因此吃了一顿家法。”

        “哎!我就说嘛!”大娘一拍大腿,简直和廖夫人一见如故:“老姐们你说话文邹邹的,是不是秀才娘子啊?”

        “老妹你猜得真准,我家那口子几十年前考的秀才,现在也就给人看看账册写写公文糊口。”

        康战、花痕、陶鉴:……

        忽然背后一凉的廖通判、廖公子:怎么突然想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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