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定档
《灵犀谷》终于定档于11月中旬播出。距离11月还有一个月时间，公司也开始释出各种剧照和短片预告预热。作为领衔主演的佟文遇、梁观和颜镜都是目前新生代演员中风头无两的佼佼者，定档以后毫无疑问地便夺走了观众们地大部分视线，一时间几乎看不出接下来还有任何同时段电视剧可与之竞争。
相比起古偶，仙偶的优势在于可以以国风为前提无视时代跨度，以美为唯一的信念去更自由地融合各时代地要素调整服饰等设定。于是，光是阶段性地把海报等发出来便吸引了不少颜控，电视剧在开播前热度便节节上升。
这份热度让娱记和狗仔都嗅到了金钱的铜臭味。他们默契地聚到《双眼》地拍摄地点周围，企图在一行人的上班路上堵住谁。
谭恋与秦歌之在《灵犀谷》中的角色的感情戏都围绕着将军，不出意外两人间的红白玫瑰之争必定是所有观众都津津乐道的话题。既然两人如今又在《双眼》重聚，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能同时蹲到两人的机会。至于挑拨离间或是用“听说”凭空捏造个故事以深挖什么幕后故事，他们也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毕竟他们的职责便是发掘话题、制造话题。
“听说是梁观力荐你参演《灵犀谷》，有人说是梁观对林觅清爱而不得看你长得有几分相像就忍不住多加帮助，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吗？你会介意他的心里有其他人吗？”
“啊？”本来秦歌之听了蓝姐的嘱咐，下了车就只想快步离开，哪怕被造谣耍大牌也不贸然回应的，但纵然是她也免不了在听说过于离奇的传言后忍不住停下脚步吃惊望向发言人。
周围的摄影大哥一直在挤，别说回答，她连站也站不稳。苦恼着自己怎么就停下了脚步，落得想逃跑也冲不出这层层包围的下场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扯出人群，头也不回地就往片场里大步跑去。
“蓝姐说了半天你倒是左耳进右耳出了。”杨辰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这位还在傻愣着的后辈。再看看玻璃窗外尝试拍下两人独处的照片的记者们，他又催促道：“走了，别让林导干等着。公寓戏份就属你和谭恋最多，磨磨蹭蹭的可要影响进度了。”
“……谢谢哥。”秦歌之缓过来后，望了眼窗外才跟着杨辰走进升降机。这个圈子里还有太多她还不熟悉的，每个一段时间就会有什么叫她大开眼界，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的提问也着实吓了她一把。
“说什么谢谢这么见外。”杨辰嘀咕了一声，正好升降机停在了正确的楼层。两人迟迟没有走出升降机，摁住开门按钮的杨辰疑惑地回头，只见秦歌之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想说，上次《孤狼》也是，感觉我像是有了个哥哥一样，还挺奇妙的。”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小师妹啊，换作梁观，他也会帮你的。”杨辰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指尖摁着的按钮：“大家都在等着呢。”
“嗯。”
可能因为两人关系好的传闻早在《孤狼》与毕业时的祝福贴文便成为了众所周知的一段事，尽管有了两人独处聊天的影像记录，记者们都纠结着迟迟没想好适合的标题发出。有胆大者伪装成粉丝投稿发在营销号上，很快评论区便被“盛华艺人感情真好”等顾左右而言他的留言占据，一时间说不准是水军还是真路人。
待贴文冷却后，反而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评论开始看视频说故事，有的全当脑补嗑cp，有的倒是真情实感地认为两人间定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小九九，要是现在没有，那也迟早会有。像这样的小道消息走得很快，不出半天便传到了林导耳边。
“要说我眼光好还是什么呢？似乎又猜准了大众的取向了。可惜啊……要是能在今年内播出《孤狼》就好了。”她和编剧笑谈着这样的猜测，可惜间语气中十分自信，对自己所导的电视剧有十足的把握：“但吊一吊胃口，说不定届时效果更好。”
“这些喜欢乱点鸳鸯谱的才没那么容易饿死，不怕吊胃口。”编剧附和着，表情颇有奸商的风范。
秦歌之听着听着，只觉得对那位饰演文晓棠的女演员感到非常抱歉。
她演的李知湘戏份不多，下线早，并没有和对方打过照面。毕竟李知湘红颜薄命，在袁若松与文晓棠相遇以前便与世长辞，她自然与文晓棠没有任何对手戏。这么想来，她竟然连对方具体是谁、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
要是她也像邱绍泽那么认真，没有自己的戏份也好好留在剧组里观摩学习就好了。这么自责地说出口以后，杨辰歪头看向他，很是意外：“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都知道你当时临近毕业正是紧张地时候，你就是非要留下来，林导也不会同意的。”
“算了，安潇荷发挥得太糟糕了，你没看才是好事。”听见两人的对话，林导露出烦躁的表情，一句也不想再提。
安潇荷是临时被投资方替换的女主，本听说对方演技尚可，好歹也获得过最佳女配角的提名，便妥协了。谁知道她完全拍不了活泼戏，与男主肝胆相照的人设硬是演成了口蜜腹剑的样子，使得林导盛怒之下删了好多戏份。这下，回忆篇与现实的篇幅几乎成了一半一半，说不准播出后要让她的团队倒打一耙。
“我换不走她，我后期删她戏份还不成？”林导说得理直气壮，听得秦歌之和杨辰冷汗直流。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到届时要有多少人吐槽秦歌之，甚至是盛华为了捧新人不惜加戏影响剧情了。
“这么有空说这些，看来是对今天的拍摄很有信心？”林导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向本在对台词的两人。两人闪躲着不敢与林导对视，赶紧低下头继续背台词。
这是他们在a市的最后一场戏，接下来就要转换到c市重点拍摄谭恋与邱绍泽的戏份。三天后的机票已经买好了，正好空出了休息与整理行李的两天，他们可是万万不敢再耽误拍摄影响进度了。
这场戏是确认关系后的两人被前来工作室拜访的画廊经纪人误会成姐妹骨科的戏份，属于开片有多温馨，结尾就多荒诞的剧情。
其实要说难也不算难，毕竟主要还是和谭恋拍，女孩子之间举止多亲密秦歌之都能全盘接受，就是和杨辰再镜头前卿卿我我这件事实在让她难以想象。虽然两人已经拍过了吻戏，但林导的取向向来是点到为止的留白式撒糖，不会有要求两人口水拉丝的时候，这么拍下来反倒显得两人再沙发上相拥着的剧情格外肉麻了。
“你们对好多次台词了，要不你们躺两隔壁习惯习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谭恋打趣建议了一句，马上赢得了工作人员们的支持。
也不知道杨辰是真的习惯了正剧里只谈家国大义不谈小情小爱了的角色还是怎的，每到甜蜜戏份就频频出错。《孤狼》那会由于是古装剧，强调男女有别的时代为前提男女主自然可以不多肢体接触，但《双眼》可是实打实的都市爱情剧，要让两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情侣平常完全没有互动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只能让两位爱情戏小白多多努力了。
纠结了片刻，两人默契地提醒自己一切皆是为剧情服务，便大胆躺倒沙发上尝试习惯对方再近距离的感觉。身高使然，本看上去宽大的沙发顿时变得逼仄，要想容纳下并排躺下的两人几乎需要手臂紧贴着手臂。
虽然隔着布料，但隐约传来的体温还是令人产生某种微妙的感觉。秦歌之想了想，侧过身背靠着椅背：“应该一般也不会望着天花板对话吧？”
“哦？哦……确实，那……”杨辰刚想转身，才侧了个头就看见近在咫尺的秦歌之的脸，忽然不知道改怎么办好。沙发的空间就那么大，面对面无疑会拉近两人的距离到另一个尴尬的顶点。现在只是测过脸便能微微感受到对方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脸颊上，他实在难以想象真正面对面时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太靠近了吧？”杨辰迟疑了一下，坐起身来。他有些无助地望向其他围观好戏的工作人员，却没人愿意支招，都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临阵退缩。在大家催促着让两人赶紧适应了好拍摄的情形下，他抿紧唇，还是任命地躺下了。
这么对视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又不好先移开视线，只能紧盯着秦歌之的眼睛。秦歌之倒是回避得很爽快，垂下了眼眸看向杨辰的喉结，大脑飞速运转着应该从哪一句台词开始。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话？”
“因为你不闲下来你就只说你的，不会理我了。”
“你如果能做好姚童的工作，我们能说的多了去了。”
“又是姚童，我这个男朋友好没面子啊……”杨辰轻轻叹了一口气，顺势平躺移开了视线望向天花板。
“你已经是我心里的第三了。”秦歌之眨眨眼，也学着他的样子平躺着。
“才第三！我觉得我好难懂你。”
秦歌之别过头，看向杨辰的侧脸。直接正脸沐浴灯光的时候使得他直挺的鼻梁像镀了一层金光一样。她出神地紧盯着他好看的鼻尖，还一会才把视线上移到他的眼睛：“你已经在我心里了，此前从没有其他人来到过第三的位置。”
“那你告诉我，我输给了谁？”杨辰重新回应了她的视线。他侧着身，用右手支起上半身挡住了照向她的光线，背光中他的脸庞变得十分不真切，说不准眼神里夹杂的除了不解是不是还有落寞与孤独的色彩。
“第一是姚童，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预料之中的答案。
“第二是我自己。”
她的双眸仍然清澈，却是杨辰的眼泪先落到了她的颧骨上。他欲言又止，千言万语最终只换作她名字的俩音节，俯下身就想吻她。
“姚童姚婳，展出的《朋克幻想》前两天有……你们这是！”虽然知道两人仅是排练，但投入程度让客串出演的陆卉惠忍不住接下台词，踏进了镜头里打断两人的“眉目传情”。
见陆卉惠的介入，众人哄堂大笑，直言：“不是正式真的可惜了。”
秦歌之抬手抹了杨辰眼角未落下的泪珠，半是佩服半是困惑：“就算只是排练，哥也好入戏。程继舟这段展现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啊……这个嘛……”杨辰回过神来，连忙坐起身不挡住秦歌之的动线。他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把脸，思考片刻也有些迟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演成那样了。我本来觉得他可能会嫉妒姚童在姚婳心里地位置，方才对台词时也是这么安排的，不过刚才看来好像……”
“会感伤也是正常的。”林导方才还在和编剧讨论着什么，这会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又低下头看台词本确认两人排练的段落：“姚婳从来都是为姚童活着，把程继舟排在第三不是不爱，二十她顺序本就注定她不会把自己的感情需求排在最开头，你的直觉是对的。”
“我觉得纯粹是羡慕和落寞，戏份也很够了。方才柯林的角色也是，如果真按你想的更改，集数可要拖长不少了。”站在林导身旁的编剧有些为难，似乎从拆散男女主各自凑cp开始剧情就经常大改，如今已偏离原先的轨道太远，她没有在结局把一切圆上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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