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吻戏
一行人到了剧组才真正知道男二的饰演者是谁。这个角色的饰演者传了好多大大小小的艺人，有人说得是成熟挂的才能压制住姚童，有人说是年下弟弟和姚童的角色一同追梦，诸多猜测以后因为在拍摄定妆照时没能见面，几人也一直没确定人选。这会见到邱绍泽，才发现他完全不属于谣传的那两种类型。
邱绍泽是个海外华人，虽然在海外影视圈小有成绩，但回国发展后由于说的普通话不算标准而错失了很多机会。影视剧使用配音并不是什么罕见事，偏偏他又习惯了海外的行业做法，认为这属于自己的能力不达标，只要自己好好努力练习就会有长进，就能匹配到与实力相符的工作机会。相比最初回国的时候，他现在就是有点外国口音，沟通上已全然没问题，确实是进步不小。
这次他担任的角色是柯林。
灵魂互换后，以程继舟的身份生活的姚童很快就露出破绽。然而，那个曾让程继舟引以为傲的高知家庭根本不相信世间会有灵魂互换这回事，而安排让他接受了心理治疗。邱绍泽饰演的便是这名著名海归心理医生，也因为海归人设，他的外国口音倒成了加分项。
见面时，他的表现相当热情，给了杨辰一个大大的拥抱后，又握着他的手寒暄了好几遍说自己经常翻看杨辰曾出演的那些正剧，也经常会反复重播去模仿他的台词和口音，说是有助于他学习更标准的口音与地道而礼貌的表达方式，毫不掩藏的好感惊得杨辰一愣一愣的。
然而，面对谭恋和秦歌之，他的热情倒是收敛了不少，遭到林导打趣时才忍不住为自己澄清一番：“戏是一回事，但靓华最近工作压力也不小，我就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不再让她额外操心了。”
“你长得确实是让人没安全感的那种好看。”林导哈哈笑了两声，又招呼着把演员们和工作人们员都聚起来，解释今天要拍的戏。
虽是第一场戏，拍的却是磁场不稳定，两人的灵魂即将归回原位，两对面对离别充满不舍和寂寞的戏，但由于姚童与柯林的部分剧情将会在9月出发到澳洲取景，今天拍的仅仅是程继舟与姚婳的分别。
秦歌之在拿到完整剧本后就反复熟读了好几遍，听林导一指定，便面露难色。第一场戏就是吻戏，还是为了特效编辑亲了谭恋亲杨辰。她抿紧唇深呼吸，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默默劝说自己要拿出平常心，在妆造期间赶紧入戏，忘了对方是谭恋和杨辰。
谭恋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哪一幕能让秦歌之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调侃道：“给点面子嘛，好歹第一次是我不是杨辰！”
“我很逊吗你这话说得……”听见这样的“安慰”，感觉被嫌弃的杨辰很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好歹他也称得上是个一身正气的美男子了，这圈子里多的是荧幕初吻和油腻中年男人亲的，相比起来他已经胜过好多人了！
“谭恋说的是。”秦歌之摇摇头，附和了谭恋的话，再次给了杨辰一个暴击。
邱绍泽没几人的熟络，但也不是见外的人，见状也大方安慰杨辰劝他放宽心：“没关系，我俩会在澳洲迎着春天拍吻戏，待遇好多了。”
“说得我爱和男人接吻似的？”杨辰欲哭无泪地为自己的性取向正名。
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邱绍泽也赶紧澄清道：“我也没有那种癖好啊，只是陈述剧本设定而已。”
吵闹了一番，真正到了片场，大家也是瞬间投入进了各自的角色中开始对台词排练。其他人秦歌之不敢也没有资格评价，但杨辰的实力确实是有目共睹、就连她这个半外行人看了也忍不住赞叹的。这次回到都市剧这个舒适区，他更是如鱼得水，带着所有人都多入戏了几分。
林导见状更是十分满意，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之犀利。这段和杨辰死磕了这么久的时间和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就像方才说的，第一场戏要秦歌之跟两人完整演一遍方便后期剪辑，对她无疑是相当有压力的一段，但只要完成了剧里最为重要的这段，其他场相比之下都轻松不少。秦歌之深吸一口气摆正姿态，抱着小兔子抱枕坐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action!”
谭恋把水槽里最后一个碗洗干净放到架上沥干，甩了甩手上的水又抹在抹布上。正想着去切点饭后水果，秦歌之就把半张脸埋进了抱枕里，闷着声音阻止：“灵魂不稳定的时候就别忙上忙下了，真倒下了我还拖不了你回房呢。”
“只是不稳定，又不是快死了。”谭恋想起了杨辰的惯有动作，抬眉无奈地转过身，抱着双臂靠到冰箱上看向秦歌之。见对方一点也没被说服的样子，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时，秦歌之眼里盈满了泪水，言语中也带了一丝哭腔：“但对我来说，你是随时就要消失了啊。”
谭恋愣了愣，到嘴的安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们都不知道这是真实的现实、还是姚童姚婳在飞机上的一场梦，又或是是醉倒在酒吧里的程继舟的一场梦。他们都默认为那是灵魂的交换与归位，但要是不是呢？
要是一切从未发生，再次醒来对方就从自己的记忆中完全消失了呢？
“姚婳……唔！”谭恋张了张嘴，只觉喉咙有些干。她叹了口气，正要往秦歌之的方向走去时，随着林导的指示，她踉跄了两步右手扶着岛台勉强没有倒下，弯着腰左手支着身子与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对抗——她还不想离开！
“继舟！”察觉到对方的异常，秦歌之尖叫出声，扔下抱枕就快步跑到对方身边。
害怕对方撑不住倒在地上，秦歌之索性跪坐在她面前以便随时接住她。她一手握住谭恋的手，一手覆上对方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恳切，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落了下来。
待谭恋稍有好转，她握住脸上的那只手与秦歌之对视，片刻她也跪在秦歌之面前，唤了声对方的名字便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cut!”
两人终于分开时，反应过来的秦歌之脸红得像被蜜蜂蛰了一样。谭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搂搂她以示安慰，才不慌不忙地走到导演身边查看拍摄效果。
“问题不大，姚婳扶住姚童这里没拍到姚童正脸，吻戏这里要补两个特写，歌之你数5声，第五秒再闭上眼。喝点水都去做准备！”
秦歌之还没缓过神来，听见这段脸又红了一个度。她这些天的努力就是为了吻戏不ng，果然一条过对她一个娱乐圈菜鸟而言还是太难了。同是女孩，谭恋可能猜到了秦歌之的那点小心思，忍不住朝她做了个鬼脸，又怕对方恼羞成怒而搂住对方撒娇：“一回生二回熟，等下和杨辰就不ng了！”
“有话好好说，别又带上我！你还真净学了颜镜那套乱七八糟的！”杨辰会想起自己那不经脑子的建议就十分后悔，刚摆出张牙舞爪的架势，就被林导怼了一句：“你也别闲着，好好观察。待会争取角度和动作都和谭恋一致！”
杨辰马上噤了声，很是委屈地瞪了谭恋一眼，又乖乖退到林导背后反复观摩方才的拍摄内容。最为熟络的三人安静下来投入进工作以后，除了工作人员们的设备协调以外就没多少声响。补妆后两人也不敢怠慢，赶紧回到了片场。
这次重拍是从秦歌之跑向谭恋开始。
秦歌之脸上的红晕褪去，酝酿好了眼泪便小跑了过去。她像方才那般跪下后，注意着摄像机的位置，伸手握住谭恋的手腕，另一手覆上对方脸颊的同时悄悄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姿势角度好让谭恋的脸能完整展现在镜头里。
她的镜头感确实很不错，不动声色地就创造出了绝佳的镜头构图，林导点了点头，指挥着摄像机的动作。两人也尽可能用和方才相似的节奏和微表情等进行演出。
接吻时，秦歌之微微睁大眼，在自己是和姐姐还是程继舟接吻这件事上犹豫片刻又认命地捉住对方的衣襟闭上眼去感受最后这一吻。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林导才终于喊cut，停下时就连谭恋也莫名害羞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不自在的表情都笑了出声，仿佛自己的羞涩都不是个事了一般。
接下来，同样的剧情要和杨辰重过一遍，秦歌之觉得她对杨辰的演技和能力有十足的信心，反倒是自己，能不能接住对方的戏成了个未知数。
然而，杨辰看起来也相当紧张，好几次想走进片场又退回去喝水，磨磨蹭蹭得连林导也受不了了：“杨辰，你是驴还是我像磨你搁这转圈圈！”
“是我驴！”秉持着上司说什么都对的原则，杨辰义不容辞地给自己换了个物种，然后羞愧地走进厨房。
杨辰闭上眼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再次睁开眼仿佛他就真的成为了程继舟。方才的紧张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程继舟叛逆却温柔的气质。他有模有样地在厨房里洗碗、整理，听见秦歌之的嘀咕时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不稳定，又不是快死了。”
他无奈的苦笑中满是怜惜，听完对方的反驳后，悲伤中更是在自责自己竟然把离别的痛苦加诸在本该不在乎周边如清风一般存在的女子身上。
“姚婳……”
随后，头痛欲裂险些摔倒等的动作节奏都与谭恋如出一辙，甚至情绪感染力之强让片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气息去看，等待下一秒该如何发展。然而，就在所有人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段能一条过的时候，杨辰捧着秦歌之的脸，迟迟没有动作，仿佛被点了穴一般静止着。
秦歌之被带动着情绪相当投入，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他满是深情，却也敌不过杨辰的迟迟没有动作而不安起来。
果然，林导很快就喊了cut中断拍摄：“这种时候你放什么空啊？！”
“抱歉抱歉，我能看一看方才的拍摄确认一下谭恋的动作吗？”听见声响，杨辰愣了愣，很快就放下了秦歌之走向林导。林导没好气地重播着方才的片段，杨辰也满脸抱歉地向周围的工作人员道歉自己的失误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认真地观察画面中两人的动作。
秦歌之回去补妆时看见谭恋坐在便当盒的附近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满腹疑问却也下意识地没有去猜测对方的心思。
“抱歉啊，刚才我愣神了一下，这次会好好演的。”重新回到片场，杨辰低声道了个歉回到冰箱钱。
这次的发挥也同上次般好，秦歌之这来回跑了几趟也多少有了肌肉记忆，没什么差错就能完成好。
杨辰握住她搭在他脸上的手，轻声唤了姚婳的名字。对视着，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捧起秦歌之地脸吻了上去。
接下来一切都正常结束，杨辰也很快放开了她去确认拍摄效果。两人的表演也平安通过了林导的检查不需要再重来，但有什么奇怪的秦歌之愣是说不出来。她怀疑着是不是自己一天之内接吻了三次脑子不清楚了，见林导没说什么也只得放下心来去领盒饭，权当是自己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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