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海
颜镜到嘴的告白硬生生憋进了肚子里。
她看了眼秦歌之，自知理亏什么也说不出，还是认命接过了夏慕白的炒栗子。梁观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转过头就着她的话茬问了下去：“你想什么？有看到想吃的了吗？”
“没事，栗子就行了。”颜镜握着暖和的纸袋，有些释然地摇摇头。秦歌之见状也赶紧打圆场：“是想吃炒酸奶了吧？夏天怎么能没有炒酸奶呢！不过这一带好像没有……”
夏慕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秦歌之，也配合地点了点头，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的脑洞过于离谱，忍不住给秦歌之发了条短信：“你喜欢梁观？”
“噗，饶了我吧哥，你还不如说我是梁辰美景的cp粉呢！”秦歌之不小心瞥见夏慕白的手机屏幕，虽有一瞬的抱歉但看见是给自己发的短信，这之后口袋里的手机也确实震动了一下，也就放心了下来。
“那……”夏慕白狐疑地打量她的表情，确定对方确实没在撒谎的样子，更是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大步流星地特意赶来打扰两人一番。他又望向颜镜和梁观，看见梁观在给颜镜剥茶叶蛋，脑袋飞速运转了几秒他又了然地发出吃瓜吃饱了的满足声音：“哦？”
“嘘……”秦歌之给他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眼也想吃瓜而越发逼近的摄影师，着急间竟然不顾大家的调侃开始比划起来，看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可能因为《灵犀谷》的对戏让夏慕白多少能理解秦歌之做手势时的一些习惯和规律，他瞧了半天竟然还看出了什么所以然。
“好的白姑娘，我不会说的，走吧。”他用手机推了推秦歌之让她跟上回酒店的路，殊不知还在“跟踪”的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吓出了冷汗。
“白、白姑娘？老白、这、这不好吧？”杨辰喝着甘蔗水听见夏慕白的称呼呛了一大口。他咳了几声，难以置信地指着两人的背影望向谭恋，一脸节目要完蛋了的样子。
谭恋摇摇头，为杨辰的智商感到捉急：“是白柳！”
出海前，秦歌之收到了蓝姐发来的信息和文件。那是个剧本，粗略看了一会，题材老套但走向新鲜，看起来是时下受欢迎的欢乐小甜剧。正准备回复，就看见了拟邀演员名单上熟悉的名字，秦歌之看向正在研究外卖能送的刨冰口味的杨辰和谭恋，看向了摄像机：“这段后期拜托剪一剪哦。”
杨辰和谭恋默契地抬起头，好奇地看向秦歌之，而秦歌之也不扭捏，径自走到两人面前：“哥，又是盛华投资吗？”
“不是啊。”奇怪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以后，杨辰才恍然大悟地问道：“你是说《双眼》？那是林导的本。他们团队都搞原创剧本，不买我们手里的ip。”
“那……”正要说些什么，谭恋突然一脸神秘地打断了两人的动作：“其实应该先保密的，但我想先告诉你们俩……”
“我的天，真的吗？”秦歌之不可置信地越过吧台去搂着谭恋，很是不可置信，杨辰也愣在原地给不出什么像样的回复。谭恋笑了笑，对两人的反应相当满意：“是真的，其实《灵犀谷》当时就在谈了，我公司想着他们也有其他主推的演员爱豆，就爽快同意了用资源换人的想法，所以我下个月合约到期以后就是盛华的人了！”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的，我真心欢迎你！”秦歌之收紧了臂弯抱住谭恋，又是气愤又是高兴：“他们不知道你的价值在哪里，但相信我，范总和蓝姐肯定能知人善用，发掘你的所有魅力的！”
“我和我的经纪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也跟着我一起来了！”谭恋抬头看向秦歌之，很高兴对方不会因为自己的加入而为资源倾斜感到受威胁，心底更是认可了这个朋友。
“所以你会出演《双眼》的女主？”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杨辰感慨a大学霸就是不一样，不管话题绕了多远最终还能重新点题，同时也为秦歌之的询问感到疑惑“姚童的角色不是你吗？”
“不是啊，我的是姚婳，蓝姐说的。”秦歌之奇怪地看了一眼杨辰：“你不是程继舟？”
“我是啊。”杨辰点点头，后知后觉地才搞懂：“所以你俩都定下来了？”
“应该是吧……”谭恋和秦歌之对视了一眼，确认彼此收到的消息没有出入，纷纷道是。
接下来的出海等项目，秦歌之都一下没了兴致。她本来就喜欢小说，这下看了半截剧本，满脑子都是那未完待续的故事，一有时间就开始放空自己给几位主角构筑未来，根本忘了感受甲板上风浪的惊险。
“回去就要拍戏，紧张得现在就开始魂不守舍了？”只能说梁观和夏慕白一向是优秀的人类观察员，和其他人聊了个大概就一眼能看出她不在状态内，而不是像缺心眼的杨辰和颜镜一样，认为她向来就是这般诗意，见了大自然就没了人气。
“也不是紧张，就是……”秦歌之顿了顿，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演员是个需要耗费情绪和心思的工作，她并不是很介意这样被人认为影响心理健康的活动，只是偶尔也会有因情绪的匮乏而陷入困惑，不知道该如何沉浸的时候。显然，她现在并不处于这样的情况，甚至是有些跃跃欲试。
她目前演绎过的两个角色都有些悲剧色彩，都不太有生气，但这次她要演绎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喜怒哀乐、有未来畅想的角色。她沉思片刻，才斟酌着问：“哥，你们都是怎么表现烟火气的？”
出乎意料的问题，两人对视了一眼，好一会都没作答。就在秦歌之觉得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的时候，梁观先开口了：“你啊，确实是平常也蔫了吧唧没啥生气的类型，但是烟火气这个东西呢……是那些，什么也磨灭不了的生活气息。”
“就像你演一个炒菜的人，观众不傻，你只扒拉两下大家都能看出来你在演，但如果你能颠锅、记得在对的时候放调味料、切洋葱时呛着了不顾表情地咳嗽……这些都是一个角色活着的证明。我们左右不了剪辑，但只要做好了细节，总是会被观众看见的。”
秦歌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猜测自己也没更多问题想一并探讨了就伸了个懒腰：“我琢磨明白了再找你们会合，我去上边睡会。”
“你就是这种样子才没生气的！”梁观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觉得自己难得作为称职前辈表现出的关心都喂猪去了，怎么会有这种啥都不在乎像个旁观者一样的当事人啊？
一白天的相处让夏慕白习惯了秦歌之的间歇性省电模式，他拍了拍梁观的肩膀，说着不像安慰的安慰：“虽然没用但你也努力了，别往心里去。”
这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只有细微的热风拂过每人的发丝就离开，但即使是这么细不可察的微风也能一点一点地推动浪潮使得船越到深水区就越是晃动。秦歌之在窗边歇息，无袖的蓝白条纹衫和海军蓝色的a字裙并没让她显得对海有更多的依恋。
颜镜说和她出门太省钱了，谭恋只是羡慕她的随遇而安，习惯了摄像机的存在后就能重新找回自己的生活节奏不被牵着鼻子走。两人在甲板上互相给对方拍游客照，累了就在躺椅上休息喝点果汁，也有她们的乐趣。
难得的出海，男士们则在钓鱼，说以日落为准，要在收获数上比试一番。杨辰咬着跟竹签就马不停蹄地串饵抛竿，动作熟练的他确实也是三人间收获最快的。梁观光有想赢的心，但焦躁间也没有充足的耐心等待鱼儿上钩，三番两次就被水波骗了匆忙收竿落得一场空。夏慕白则是一如既往，抛竿后啥也不管，继续翻看没读完的小说，相较起梁观也是小有收成。
“镜镜，你……也不知道这么问好不好，但你第一次演女主角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啊？”谭恋躺在躺椅上，测过身看向颜镜。
她虽是作为b影校花闻名，但这份光环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资源。出演了很多配角，大家也似乎都认识她，但看见她的人却不多，大多只记得当时入学报到的照片或是某张剧中的造型。至于剧中的表现，记得的人少之又少，甚至为她盖上了花瓶的标签。
这次能担任女主，哪怕只是个网剧她也想好好把握住，摘下b影校花的头衔，不想再当那个圈中口碑很好圈外无人知晓的谭恋了。
听完，颜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侧躺着：“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以前也演过好一些配角，这样惶恐的心情我太了解了。”
想起以前当小配角的日子，颜镜也很是怀念，虽然现在的她也才20出头，但10几岁的冲劲和稚嫩果然还是有种别样的赤诚。她抬头看向蓝天，想起自己第一次担任主演的电视剧。那部剧里合作了不少圈中有名的前辈，能选用自己她现在也觉得受宠若惊。
“但我当时演的不是偶像剧，可能不能给太多有用的建议，但我觉得，你抱着这一刻跃跃欲试的心去接受导演的打磨，一切都会顺利的。”
她当时出演的是一部悬疑剧，说的是初春时分在小镇上出现了连环凶杀案，受害者无一不是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她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收到了恐吓信以后开始密切出入警局配合调查的女学生。
当时正是初中生的她扮演这个角色毫不违和，本该是展望无限未来青春态因凶杀案蒙上了一层恐惧和绝望的色彩。她也凭借这部剧获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褪去童星的光环重新以少女的姿态走入大众的视野。
“因为说不准命运会给多少机会，所以必须牢牢捉住，拼尽全力去塑造好角色，哪怕这不是大众爱看的题材。”颜镜说着说着，忍不住伸手去牵谭恋的手。她刚刚还拿着果汁，这会手心还有些冰凉，她和谭恋对视着，眼底盈满平常不会轻易展现的温柔：“你的话一定可以的，趁着这次机会让大家都看见你的可爱吧。”
“可爱吗……”谭恋顿了顿，转眼回想了一下剧本设定，有些为难地苦笑：“但这灵魂互换的老套戏码，我看我演的可是笨男人了。”
“啊？”颜镜意外之余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谭恋一番，这甜美可人地样子实在难和男人气质联想在一起，不由得也担心了起来：“那还真是个挑战啊……”
“顺带一提，我好像会和歌之有吻戏。”谭恋看着颜镜吃惊地样子，忍不住把保留项目也和盘托出。果然，颜镜瞪圆了眼，脑袋飞速运转地结果是冲到船地另一头：“杨辰！你和歌之在《孤狼》有吻戏吗？”
“删了，只有额头。”杨辰正等到了又一只鱼上钩，无暇注意颜镜这莫名其妙地提问。
只见颜镜收获了满意的答案，转头就朝谭恋挥手大喊：“恋恋！你有福了，是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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