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咚…咚咚…咚咚咚……’
规律的敲击声突然从他们侧面传来，空惊了一瞬，再次放开了对自己嗅觉的控制，这才在盈满鼻腔的血液香味、土壤的气息和各种杂七杂八的气味中分辨出那属于血族但又很是怪异的气味。
说起这个，空无奈的看了一无所知的钟离一眼，感觉自己又饿了。
但这能怪他吗？任谁被时时这样勾着也会觉得不好受的好吧？！不过好在还能忍…
即便心中再怎样百转千回，也丝毫不会耽误他说明旁边的情况：“侧边牢房里有一个血族，只是味道很奇怪，而且还被关押在这里，更奇怪了。进来时我明明看见旁边只是一堵墙。”
钟离轻轻敲击墙面感受了一下厚度，问：“墙面是石制的，暂且还不能破坏牢门，可否需要开个洞出来？”
空：“开吧，兰达尔，你来。”
兰达尔应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十字剑，银白色的锋利剑刃反射着自墙上烛台中射来的寒光。
也许是安斯艾尔并不认为这把剑可以砍断牢门，这才没有把他的武器收走。这一举动直接方便了兰达尔的动作，只见他举起那把剑，削豆腐一样干脆利落的扎进了墙里，削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只有巴掌大的小窗口，轻轻一推，石块掉落，露出了另一边的牢房。
‘哒、哒……‘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兰达尔立即收剑，动作若无其事地倚着墙挡在了小窗口前。
空抬眼不耐烦地看着来人：“又怎么了？”
“您要的被褥。”那名被指使过来跑腿的五代种把几张薄薄的被褥从缝中递过来，犹豫一会，边谨慎的环顾着四周边提醒道：“你们旁边被关着的那个血族是个疯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他说什么你们都别信。”
“疯子？”空问：“他说什么了？”
“他居然敢污蔑管家！”那名年轻的血族义愤填膺的控诉，已经把紧张抛之脑后：“他就是一个被关在这里的囚徒罢了，有什么资格说管家先生的不是！”
“要不是管家先生，他就应该被关在专属血族的牢房里了。他不感谢管家先生就算了，居然还敢说管家先生是不守信用的叛徒？他哪来的资格！也就管家先生脾气好不和他计较，不然他早因为这个被人给弄死了！”
也不知到他说的那点触动了牢房中那名血族的神经，从声音来看，他激动的扑到了墙上，沙哑着嗓音高声反驳：“我那句话说的不对？！他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我不和疯子吵架！”似是担心这里的动静会引来其他人，那名来送东西的年轻血仆丢下这话便忙不迭的跑出去了。
“呵！”牢房里的血族对他的行为表示不屑。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的声音逐渐清晰，显然发现了墙上的孔洞：“我在这里呆了足够久，早腻歪了，你们还是第一个主动要和我说话的人，所以倒是不介意回答你们一些小问题。”
兰达尔顺着这个洞望去，对面依旧黑漆漆一片，他问：“小问题是有多小？”
孔洞的正下方正坐着一个瘦的不成人样的血族，身上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上面还纵横交错着数道狰狞的伤疤。按理来说，血族被转化后会一直维持着被转化时的形态，但他却被硬生生的饿成了这样。
他迫不及待的舔唇，语气轻柔的蛊惑道：“这个吗，当然是要看我的心情。比如现在，我好饿啊！如果你把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类送给我，让我喝几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不可能！”空果断拒绝。
“好吧，那没办法，只能回答你一些小问题了。”那血族遗憾的轻叹：“可惜了，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吃饱过了。”
“你是六代种？”兰达尔不理会他示弱的感慨，询问道。
“六代种？呵…”他嘲讽的呵笑一声：“转化我的那人是个六代种，你说我是几代种。”
“七代种？难怪会被关在这里。”兰达尔语气平静，对他的身份并没有多惊异的感觉。
还不太了解这些内情的钟离有些诧异：“如若我未记错的话，七代种是不被允许出现的。”
那个血族再次舔舔唇，忍不住用自己那黏腻的，充满欲·望的声音警告道：“小人类，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混在血族堆里，你就不怕被吸成人干吗？”
“和你无关！”空皱了皱眉：“再说这些无关的事，我就把这洞堵上。”
“可石块是掉到我这边来了，你怎么堵？”那血族得意的道。
空：“大不了我们拆东墙补西墙，石块难道不是最容易获取的东西吗？”
“好吧好吧，我不提他了，你别堵！”他实在是被关怕了，每天呆在这漆黑的监牢里，死寂一般的安静折磨着他，也就只有能听到人声的时候他才会动一动，其他时候他都只是窝在角落中，忍受着这种无声的折磨。
这次他也是被模模糊糊的人声引起了注意，但却辨认不出他们在说什么。被寂寞折磨了不知多久，每天被送来的血液只够他每天有一小段时间维持着清醒，其余时间，他就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像他这样的，不止阳光，任何光芒他都无法承受。但他此时却自虐般让自己惜身在自孔洞中洒过来的烛光下，哪怕皮肤灼痛也不在意。
多久了？上次见到光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记不清了，他只知道，机会来之不易，这次不珍惜的话，他可能连拥有下次的机会都没有。
但他更想的，其实还是去晒晒太阳啊……不过——这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为表诚意，我来给他解惑怎样？”
不等回答，他就自顾自的喋喋不休起来。
“知道为什么不能制造七代种吗？因为七代种都是像我一样的怪物！发起疯来六亲不认，见到个活物就想扑上去。上次这牢房里不知怎的进了只老鼠，在它进来的一瞬间，我立马就把它的血给喝干净了。”
“想必你们没人知道老鼠血是什么味道的吧？呵呵，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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