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无趣的宴会终于散场，整晚都在露台躲懒的空在安斯艾尔携带着安东尼奥走后，也跟着离开了宴会厅。

        兰达尔和戴纳暂时还无法脱身，因此，率先回去的还是只有他们两个。

        城堡内空旷的长廊中一片寂静，两侧墙壁上的烛光幽幽，映射出逐渐逐渐变换着的影子。

        空为了配合身为人类的钟离的脚步，特意放慢了速度。两人的身手都还不错，此时更是踏地无声，悄无声息地走在长廊内。

        这时，安斯艾尔的声音成功令空顿住脚步。他摆手示意钟离停下，自己则静悄悄的侧耳倾听，不准备放过任何消息。

        “今天开心吗？”

        “……”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放心，在你没玩够之前，我不会放他们离开的。”

        “……”

        “好了好了，把他们留下你就这么开心？要不要我再去给你多找几个玩具来？”

        “……”

        “就喜欢这几个？好吧，等他们走后我再给你找新玩具？”

        “……”

        “不行，那些人里领头的那一个和我们一样都是三代种，还是奥格斯格家的人，不好强行留下。”

        “……”

        “不然我去帮你试试？如果不成，你可不许再闹了。”

        “……”

        “他身边的那个血仆？没问题，这个简单，我去帮你换来让你玩。”

        “……”

        “好了好了，消停一会，接着在这里玩吧，不知道这些你还喜欢吗？”

        接下来他又说了些什么空没有再去听，他收回盯着门缝的眼神，示意钟离一起离开。

        特意多加小心后，除却墙上的影子可以证明两人的存在，便是连钟离那若有若无的呼吸都几不可闻，定不会让一门之隔的安斯艾尔听见。

        安斯艾尔的声音再次传来，愈来愈近：“你好好玩，我先走了。”

        还未走远的两人皆是一惊，钟离已经迅速在脑中考虑出怎样做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让他在还没看清人时便打晕他，可这时，空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背上一拽，迅速消失在了这里。

        对空毫不设防的钟离显然还没想到他会突然搞这一出，尽管如此，他还是顺着空的力道顺从的靠在了他的背上。在空停在房门前后，他立即从他背上站直身体，对血族的速度和力量有了更为具体的认知。

        屋门开了又合，屋内，空不确定的看向钟离问：“刚刚你有听见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吗？”

        钟离摇头：“并未。”

        “但我的确闻到了安东尼奥的味道没错。”除却钟离身上香甜的味道无孔不入，无法避免，但其他时候，他其实还是可以控制一下自己这异于常人的能力的，不然他估计早就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给熏的不愿出门一步。

        刚刚他为了确认特意放松了一点限制，的确闻到了那个房间内传出的属于安东尼奥的气味。

        “奇怪，房间内并没有第三个人的气味，安东尼奥也不是哑巴，那为什么……”

        空凝眉沉思，于他正相反，钟离很是气定神闲：“不必担忧，线索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空疑惑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直觉。”钟离不假思索的道。

        ‘笃—笃笃——’

        恰在此时，管家再次从门外敲门：“客人在吗？”

        空诧异的回头看看房门，再看看神态无辜的钟离，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钟离一本正经的再次回道：“直觉而已，这世间之事，有时就是这般神奇，不是吗？”

        空回了他一个‘你看我信不信’的眼神，先去开门了。

        “管家不在宴会上继续玩，来找我们做什么？”

        “您说笑了，主人都已经在宴会中抽身，身为管家的我，怎好再耽于享乐。”管家恭敬欠身：“我来这里，是为了知会您一声，您要调查两位主人的身份一事他们已经同意，因此，城堡内除却西面的那间地下室不能进，其余均向各位开放。”

        空漫不经心的问：“是吗？那间地下室里有什么？为何独独它不许进？”

        管家：“这是主人的吩咐，我也不太清楚。”

        空没有再说话，一个眼神递出，脱身后迅速赶来的戴纳心照不移的开口：“你不去伺候你主人，又来这里做什么？”

        管家和他解释道：“主人正在和小主人一起，不需要我一直跟在身边。所以我便抽空来给各位传达一下主人的意思。”

        “那现在传达完了吗？传达完了就快回去找你的主人，我们还有事。”戴纳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管家面不改色地再次朝空欠了欠身：“抱歉打扰，诸位随意，不用着急离开。”

        他转身不紧不慢的离开，袖口处精致的袖扣上，一抹金色一闪而过，隐约可以看出是岩元素的痕迹。

        戴纳率先跟在空身后进屋，而和他一起回来的兰达尔特意等到管家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关上门房门。

        屋内，戴纳双手抱胸，不屑的道：“这个管家笼络人心很有一手啊，不止那些四代五代都对他百依百顺，就连他主人都对他颇为信重，不止城堡，整个领地都是他在打理。”

        “令管家打理自己的领地并不算稀奇，我知道的就有许多例子。”空说着，想到了管家在他们来后做过的种种事，顿了顿，又道：“不过前提是这个管家知根知底，最好还是由主人亲自转化而来，对主人足够衷心。”

        钟离做到桌边的扶手椅上，顺便抬手招呼空坐下，道：“也许在安斯艾尔眼中，他就是个合格又衷心的管家。”

        戴纳毫不留情的吐槽道：“那他可真瞎。”

        钟离有理有据的分析：“两种可能，要么，他只在我们面前暴露出本性，目的尚且不明；要么，他是听从了安斯艾尔的吩咐，特意在我们面前表现成这样。目的也不甚明确，也许是为了更好的误导，让你们相信自己跟随他的引导找到的答案，从而把我留下。目前来看，第一种可能的更令人信服。”

        他这话成功引来空的侧目：“你就不怕我真的猜错了？”

        钟离果断的回道，语气郑重：“你不会。”同为三代种，想来他的力量与空也相差不多，就算真的错了，他也有的是方法让他们主动把他还回去。不过现在，还是不要让空知道这些为好。

        “啧……”空转过头去，不再开口了。

        这时，兰达尔也汇报道：“宴会上曾有人明确的指出过哥哥和弟弟性格的区别，安东尼奥就是弟弟。但他们如果真的要隐瞒的话，那些人绝对不敢和我说起这些”

        戴纳挑眉问道：“他们在误导？”

        兰达尔摇头：“看他们的神情，不像。”

        戴纳略一点头，行吧，这方面他并不擅长，但兰达尔却很是精通，听他的总没错。

        不过这样一来，好像又给绕回去了：“那难道还真是他们一直在扮演对方？如果扮演的同时他们的身份还一直在换的话，勉强还可以解释的通。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还怎么猜？”

        “也许正如管家所说，他们中有人被换了。”兰达尔提出这个猜测后，又道：“你有没有注意？在宴会上，安东尼奥从没有主动开口过，从来都是安斯艾尔说完一句，他才会跟面前的人说话。整场宴会都是这样，不像是巧合。”

        戴纳：“那这又能说明什么？”

        兰达尔无奈的解释：“这也可以当作线索之一，最好不要忽略。”

        “对了主人，刚刚那管家来找你时说了什么？”

        空：“他说整个城堡只有西面的那间地下室我们不能进，其余房间全都向我们开放。”

        戴纳质疑道：“主人家的卧房和书房也可以？这个管家是生怕我们看不出来他有问题吗？”

        空很快便得出了他有持无恐的原因：“出于礼节原因，我们不可能当面去和安斯艾尔对峙，他也许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戴纳恍然询问：“那我们还要去吗？”

        “当然要去。”空理所当然的道：“他这样不留余地的想要邀请我们过去，不去看看岂不可惜？不过不是现在，明天中午再去也不迟。”

        这场变革，便从安斯艾尔这里率先开始吧。找出他的秘密，然后——扳倒他。观念的改变遥遥无期，但这血族中的典型人物既然自己引狼入室，即便态度只是不冷不淡，他也不准备放过他了。

        兰达尔心领神会：“避开人群的同时还可看会是谁先沉不住气，主人英明。”

        戴纳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额……主人的一句话居然有这么多意思吗？看来他还需要多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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