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兄长
闻言,川穹的脚停了下来,撅着嘴道:“寻哥哥真坏,就会吓唬我。我回去要给爹爹娘亲告状,你欺负我。
闻言,花渐离朗声大笑,“阿穹,你快去告状吧。向来只有我告状的份,被爹娘打骂的滋味还没受过呢。快去快去。”
听到这番话,川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接何话了。虽然自己年龄小,但这话中的委屈,还是能听得来的。
见此,花渐离心下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有煞风景之话,便又打起了哈哈,“阿穹,你与我一起,走这修术之道,可好?”
闻言,川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为何?”
“祖训有云,我们川家世代从文,不可学武。更重要的是,爹爹说过,江湖人心险恶,可不是我们这种平常老百姓能走动的,而且,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呢!”
花渐离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道:“阿穹欢喜便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不能强求,如此甚好。”
说完这番话,花渐离心中那个原本只是虚无缥缈的那个念头,却在此刻发了芽,结了果。他暗自紧了紧拳头,心想今日一定要圆了这个梦。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花渐离,川穹越过人潮连忙追了上去,终于在月光消失的那个拐角处触到了他的衣袖,甚为冰凉。
两个人影背着月光回家了。
这晚,花渐离留在川府吃了晚饭。
他看着盘中的残羹剩饭,酝酿了很久,这才起身道:“伯父伯母,我有一事相求,我。”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便被川海打断了。
“阿寻,正好,伯父伯母也有一事想问你。”
“伯父请说。”
川海看了妻子一眼,两人相互点点头,这才道:“有一事,我与你伯母商量了很久,这才决定问问你的意见,若是唐突了,还请阿寻见谅,不要放在心上。”
闻言,花渐离的小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他有预感,自己所求之事今日可能会成功,想到这里,便故作镇定道:“伯父,你放心说吧。”
“阿寻,你可愿做穹儿芜儿的兄长?”
闻言,花渐离双腿一软,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川家夫妻两口子面前。
这一跪,可是将三个人吓了一跳。
川海单膝跪地,伸手扶着花渐离,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跪就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
花渐离低着头,看着眼前摆动的衣袂,心中炽热,右手握着川海温热的双手,不肯起身,只是笑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亦可跪父母。”
闻言,川海与川王氏一脸震惊,反应过来后喜不自胜,川海连忙招呼下人添了茶,起身坐到主位上,对着花渐离道:“阿寻,你川伯伯是个粗人,不喜繁文缛节,若你不嫌弃,今日便将这礼成了吧。”
花渐离连忙点头,“川伯伯,如此甚好。”
说着便敬了两杯热茶,改了口。
“干爹,干娘。”
一旁的川穹看着三人的行为,有些恍惚,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经被自家父亲放到了花渐离的手中。
“穹儿,今后阿寻便是你的兄长,以后定要伯埙仲篪。”
待川穹彻底反应过来,便开心地大呼小叫了起来,“我有哥哥了,我终于有哥哥了。穹儿和芜儿终于有哥哥了。以后,我保护妹妹,寻哥哥保护我。”
“寻哥哥定当保护弟弟妹妹。”
看着川穹上蹿下跳的模样,屋内之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川穹开心得有点晕了头,只见他一把抓过花渐离的手朝屋外跑去,停在院中,“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只见他学着大人的模样,仰头望着发黑发蓝的天空,盯着如水般的月亮,一字一句道:“今日,我川穹正式拜花寻为兄长。相逢不晚,今生无缘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站在一旁的花渐离看着一本正经的川穹,硬生生憋了笑,掀袍顺势而跪,“今日过后,川穹便是花寻的弟弟。相逢不晚,此生必以性命护他一世周全。”
语毕,两人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悬挂在朗朗夜空之上的圆月见证了他们的兄弟友谊,见证了二人的缘分,更是见证了两人的未来。
川家夫妻看着跪在院里的两个小身影,欣慰地笑了笑。
“阿寻这孩子可算欢愉了许多。”
“是啊,相比穹儿,真是懂事不少,怪心疼的,日后,可要好好疼疼这孩子。”
“若芜儿今日也在,就更好了。”
“不急,过几日便回来了,芜儿肯定很喜欢这个哥哥。”
“是啊。”
两个小身影相互搀扶起身,这才跑到川海身旁。
川海这才道:“阿寻,今日你便留在家里吧。明日,我随你去见你师父和兄长,道清原委。毕竟,这也算是一件大事,日后,我们也算一家人了。”
“川伯,干爹,师父他老人家喜静,从来不见人。而且,兄长也已离开,怕是见不到了。况且,我也不确定师父。”
说到这里,花渐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有些不好意思,顿时羞红了脸。
川海看着花渐离低垂的小脑袋,也是十分豁达,并不在意这些,于是道:“阿寻,只要你开心快乐便好,不必在意我们,也是我们先唐突了。这件事,不告诉你师父也好,毕竟世外高人天性淡泊,不喜红尘之事,不必为难。”
“谢谢干爹。”
花渐离的确没想过将这件事告诉自家师父。因为他知道,师父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这件事可和随意捡来一只小猫小狗不同。
虽说自己对师父没有秘密可言,但孩子长大了,有些事,总得隐瞒,这叫善意的谎言,可不算欺骗。
自打这日起,花渐离每月都会假借下山游玩回川家一趟。在这之中,也如愿见到了六岁的川芜,川芜可与川穹不同,虽说身体不好,但性子更为泼辣,更为调皮。
这兄妹二人的性格着实有些相反,若换过来,可能会更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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