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个男人，哀悼
“……！”
“……太宰！”
“不用担心，我没事。”
太宰治像是终于注意到了友人担忧的目光。
他摊手笑了笑：“我可是把两个织田作分得很清楚的。”
织田作之助用力地握紧了拳头，鲜血从指缝渗出。
“织田作！”太宰治慌乱地拉住他的手，好在没一会儿，伤口就消失了。
芥川龙之介暴怒地看着屏幕：“不可原谅！那个家伙！！”
“好啦好啦，冷静点，芥川。”太宰治仿佛没事人一样，转头安慰起了自己的弟子，“敦君也是，那个【我】现在不是复活了吗？”
中岛敦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即便如此……
造成的伤害也是无法挽回的啊，太宰桑。
“哦哦，织田作你快看，是老板出场了！”太宰治指着屏幕，迫切地想要转移话题。
织田作之助深深地看了太宰一眼，这才看向屏幕。
【“……啊，小织，今天来的可真够晚的啊，怎么了？”长相憨厚的咖喱店老板擦了擦手。
织田作之助站在他身后。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底是一片青色，男人好像只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支撑着，才勉强站在这里。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老板愣了愣，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你也想起来了啊。”
“那可真是吓了我一跳呢，突然脑子里就多了些记忆什么的……”
“不用担心我，小织，我没什么，反倒是你……唉……”
老板看着面前努力忍耐着悲伤的男人，联想到一周前□□首领的更替，他无力地垂下了眼，想到了记忆里那个活泼的少年。
“……这家店，从一开始就是□□的财产。”
“是首领……是太宰那孩子，把地契交到我手上的。”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啊，小织。”】
春野绮罗子已经控制不住地又一次抹起了眼泪。
屏幕上的画面又变化了起来。
那里出现了一个少年。
十四岁的模样，留着刺猬头，脑门上架着一副墨镜，不知为什么，少年的脸上有伤。
“幸介……”织田作之助怔怔地吐出这个名字。
那个在他眼前死去的孩子。
【幸介正在苦恼。
他一不小心把他珍视的魔方摔坏了。
“还好轴没有断……怎么装啊这……”他折腾了半天，反而让那堆零件更混乱了。
“可恶……哇！好险！”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差点将魔方丢出去造成二次损伤。
“……啊，抱歉，幸介。”
“吓了我一跳……”
“已经很晚了，该去睡觉了，幸介。”织田作之助喊了一声，“不要给老板添麻烦。”
“……”少年捧着魔方的零件，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了？”织田作之助没有等到回应，他疑惑地回过头。
“啊，没什么……就是，那个……”
幸介支支吾吾地开口。
“织田大哥今天感觉……好奇怪，”他摸了摸头，“……难道说是和朋友吵架了吗？”
“……什么？”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今天整个人都不对劲啊，我们大家都还活着不应该开心吗？”
“……！”
男人瞪大了双眼。
“等等，幸介，”织田作之助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他震惊地开口，“什么意思？！”
“等等啊，一开始问问题的不是我吗？”少年无奈地将零件揣进口袋里，他绕过织田作之助，朝家的方位走去。
“织田大哥恢复记忆了吗？”
“就和织田大哥一样，大家都恢复记忆了啊。”少年这么说到。
男人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来：“什么时候？！你们……！”
“什么时候……就今天中午，你不在的时候，”幸介手舞足蹈地形容到，“‘唰——’的一下，我们五个人就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店长也是啊，难道他没告诉你吗？还是说我们藏得太好了……”
“害怕？怎么可能……好吧，稍微有点。”他呲牙一笑，“其实我们有关那部分的记忆很淡啦，不仔细想都还想不起来嘞。”
“幸介……还有克已，咲乐他们都……！”织田作之助卡住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不要这样嘛，咲乐她还让我安慰你来着，你这表情让我要怎么说啊……”少年数着手指，“你看我们大家都还活着，织田大哥也没有在□□工作，大叔的咖喱店也还开着……所以织田大哥你这样，果然还是和朋友吵架了吗？”
“和太宰大哥？”少年疑问道。
“……太宰。”织田作之助缓慢地低念着这个名字，像是要把这个罪恶的人名吞进胃里，“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有好长一段没看到太宰大哥了，他以前都还会来看我们的。”幸介这么回答道。
“这个魔方就是他送我的，可是今天一不小心被我摔坏了……”
“后面他没来了，反而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啊，对了，那个姐姐长得和芥川大哥好像……”
那一刻，织田幸介的声音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云，织田作之助的眼前被云雾蒙住了，他痛苦地抬手捂住了脸。
“……是啊，他和我吵架了。”
“真的吵架了？和太宰大哥？”幸介大惊失色地回头，“不行啊，这不是很糟吗？要快点去道歉才行！”
“太宰大哥他，对你那么好，如果织田大哥好好道歉的话，他一定会原谅你……”少年慌乱地开口。
不，不会原谅了。
“不会原谅了……”
男人跪在地上，心撕裂的疼。
“织田作，织田作。”
18岁的干部叫着他，快活的像一只自由的小鸟。
“织田作，织田作。”
22岁的首领叫着他，飘渺的像一缕没有行踪的风。
“不要叫我织田作。”
“没有理由被敌人这么叫。”
他的语气凶狠而冰冷，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后那缕微风啊，轻柔地拂过他的脸颊，在他的眼前消散。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不会原谅了啊……”
“他已经……不会再……”
一片混乱中，幸介手中的魔方掉在了织田的眼前。
织田作之助看着魔方，仿佛被掏空了灵魂。
他和那个孩子的关系，就已经和这个破了的魔方一样，无法被修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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