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我要她消失在邺哥身边
粼粼明媚的湖光从窗外映入眼帘,奢华隆重的宴会厅,容纳了数百名精英。
每位男士都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而身畔的女子更是华贵的晚礼服和精致的妆容。
顾砚歌挽着陆凌邺的臂弯缓缓踏入宴厅,举目顾盼,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不经意的轻笑摇头。
“怎么?”
陆凌邺侧目,睨着砚歌娇嫩白皙的脸蛋,眸光似雾。
“没事儿,只是没想到,G市的精英汇,来人还不少。”
陆凌邺薄唇微抿,深邃的冷眸闪着碎光,和砚歌甫一出现在宴厅,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G市陆家三爷,想攀关系的人,多不胜数。
“陆三爷!又见面了!”首当其冲,一袭银白色西装的萧祁带着女伴款款而来。
砚歌瞬时看去,见到挽着他臂弯的女子时,眼眸一暗。
叶澜!
“陆总!”
萧祁和叶澜同时站定在他们面前,两个身高相仿背景出色的男人足以吸引无数女人的视线。
特别是他们两人身边的女伴,不知收到了多少嫉妒艳羡的目光。
陆凌邺眉目一沉,瞬了一眼萧祁,点头示意,却什么都没说。
对此,萧祁并不在意。
他长臂一伸,将叶澜搂在怀里,“陆三爷,借用你曾经的女伴一用,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砚歌秀丽的眉峰微拧,萧祁这是挑衅?
“随意!”
陆凌邺面无表情的甩出两个字,淡漠的气势不冷不热。
叶澜画着浓妆的脸蛋闪过一抹尴尬的难堪,她轻轻扭了一下腰肢,萧祁借题发挥,“怎么了,亲爱的?”
“没……没什么!”
本想在陆凌邺的面前与萧祁保持一定距离,可他如是说,叶澜却愈发的被动。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在陆凌邺和砚歌的面前惺惺作态。
对于这种小把戏,陆大总裁向来不放在眼里。
他甚至连一句告辞都没说,带着砚歌堂而皇之的从萧祁眼前走过。
他们的身影相携离去,颀长挺拔的昂藏与曼妙玲珑的身姿斑斑入目,般配的刺眼!
“看样子,叶大秘书对我很是抵触?”
萧祁放下搂着叶澜的手臂,随手在服务生的托盘上拿起一杯香槟,轻抿了一口。
叶澜心下一凛,她画着浓重眼影的眸子闪了闪,红唇微启,“怎么会,萧总想多了。”
“是吗?既然这样,那……今晚……”
萧祁不正经的凑在叶澜的耳边轻呵了一下,见她微微僵硬,眼底一抹不屑闪过。
耍心机的女人,竟还企图给顾砚歌难堪!
不自量力!
叶澜心惊肉跳的望着萧祁,闪烁其词,“这……”
“呵,你也想太多!”
萧祁一声戏谑的讥讽,端着酒杯转身离去。
……
精英汇,11点火热开始。
主持人一男一女,穿着隆重的站在礼宾台,拿着手卡语气昂扬:“各位,欢迎诸位各行各业的精英来到海天一号参加一年一度的精英汇……”
砚歌和陆凌邺站在人群的后方,对于这种场面,二人表现的兴致缺缺。
十分钟后,两位主持人念完开场词,随即由G市的市高官上台讲话。
这一刻,砚歌才惊觉,这场精英汇,真的不是普通宴会那么简单。
幽幽叹息一声,砚歌有些无聊。
“闷了?”
吵闹嘈杂的宴厅里,陆凌邺第一时间就捕捉到砚歌情绪的改变。
她微诧,小嘴一抿,“有点儿!”
“走!”
陆凌邺二话不说,带着砚歌在市高官还口若悬河的渲染G市GDP增长的前景之际,狂妄不羁的离开了宴厅。
他们离开,随后又有几个人相继走了出去。
海天一号宽敞平滑的甲板上,湖面清风浮动,香衣鬓影的美女穿着暴露的走来走去。
砚歌走到栏杆一侧,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清爽,透彻!
她的身边,陆凌邺宛如护花使者,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美丽空灵的脸蛋。
“小叔,精英汇每一年你都参加吗?”
陆凌邺手肘撑着栏杆,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没!”
“那今年怎么来了?”
砚歌好奇,她总觉得小叔这人太冷清,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冷峻表情,似乎永远都秉持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漠然。
很难想象,到底会有什么事,能激起他情绪的波动。
“带你玩儿!”
砚歌心跳漏了一拍,小脸染上红晕,抿着唇想笑。
“不信?”
陆凌邺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在四散的烟雾中噙着精锐的冷芒,仿佛能望进砚歌的心底。
她笑,“信!”
闷骚的男人!
两个人相继沉默,陪在彼此的身边,站在甲板上吹着风,淡看人来人往,俨然无声的陪伴和守护。
宴会进行到一半,砚歌和陆凌邺才回到宴厅。
入口处,她低头提着裙摆迈过台阶,意外的被对面疾步走来的女子撞了个正着。
“哎呀——”
一声惊呼,不大不小,但足以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砚歌抬眸,一瞬就柳眉紧蹙。
陆凌邺回眸,拉着她的手腕带到身边,语气低沉凌厉,“有没有事?”
“没有,但是她……”
砚歌眼含歉意的看着背对着她和陆凌邺的女子,很无奈。
黄安琪!
陆凌邺的冷眸随意轻瞥,黄安琪也恰好转过身来。
入目的,就是她一袭粉白色镶钻的晚礼服上,一片湿泞的红酒渍。
她手中还端着酒杯,低着看着自己胸前的脏污,不知所措。
砚歌喟叹,颔首,“黄小姐,抱歉。”
黄安琪水灵的眸子泛着雾气,缓缓抬头看着砚歌,见到她似乎还有些惊讶,眸光又看了看陆凌邺,咬着唇颇有些委屈,“没,没事儿!你应该不是故意的。”
应该?
这词儿用的!
“安琪,怎么了?”
随着身后一人开腔,砚歌回眸。
但见,穿着一身暗纹墨绿色西装的男子大步走来。
他的长相与黄安琪有几分相似,一双杏眼则略显阴暗。
“大哥,我没事,就是红酒洒身上了,这礼服是高定,好可惜。”
黄安琪对黄月洵撒娇,余光还不忘瞬一眼陆凌邺。
黄月洵拧眉走上前,转眼儿正想说些什么,却意外的看到陆凌邺深邃阴沉的脸色。
他一惊,匆忙伸出手,“三爷,幸会啊,没想到你也来了!”
陆凌邺缓缓掀开眼睑,眸子却看向黄安琪,“明天,我会让人送你一件一模一样的。”
黄安琪喜上眉梢,“邺哥,你说真的?可不许骗人哦,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陆总,礼服的金额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砚歌语出惊人,黄安琪的表情骤然一僵,陆凌邺则眉峰微凝,“准!”
“黄小姐,实在抱歉,刚才真的没看到你走过来。弄脏你这么贵重的礼服,实在是我的过错!”
砚歌眸若点星,面含歉意,她不卑不亢的认错态度,却令黄安琪的脸色愈发难看。
黄月洵深深的看着砚歌,“身为三爷的秘书,做事毛手毛脚,你可真给三爷长脸!”
“黄先生教训的是,初次见面,没想到黄先生就知道我的身份,我倍感荣幸。”
砚歌伶牙俐齿,她自认为不是温室的小猫,被黄安琪惺惺作态恶心了一把也就算了,身为她大哥的黄月洵又有什么资格训斥她?
“既然教训了,礼服就不必陪了!”
小叔陆凌邺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他俊彦冷如寒冰,眸光阴沉,言毕就揽着砚歌走向了宴厅一侧。
黄安琪呆滞在怔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身边的黄月洵更是脸色难看的望着他们,陆凌邺这是直接打他的脸呢?
“大哥,看到了吗?就是她!”
黄月洵冷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想怎么教训她?”
黄安琪端着酒杯,优雅一笑,眼眸阴凉:“我只要她永远消失在邺哥的身边!”
……
宴会中段,觥筹交错,各行业的精英都在努力的拓展人脉,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砚歌和陆凌邺坐在宴厅的角落,周围蔓延着低气压。
“小叔,生气了啊?”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陆凌邺眸光微妙的闪过冷厉,“下次,这种事不需要你开口!”
哎!
喟然一叹,砚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促狭,“可是,我如果不说话,那你赔给她的礼服就要被她认为是礼物了!”
“所以?”
砚歌笑颜如花,“所以,我不想给她收礼物的机会!”
一瞬,陆凌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精英汇是枯燥乏味的,至少对砚歌来说,的确是这样。
她和陆凌邺坐在角落的休息区,中途不知有多少人过来套近乎,但都被陆凌邺冷峻的表情吓退。
临近宴会结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而接下来还有精英聚餐会,砚歌趁机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推开门,硕大的镜子前,三五个女人正忙着补妆。
砚歌穿梭而过,刚刚关上隔间的门,就听到几个女人小声的交谈:
“就是她,就是她!”
“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她就是一直跟在陆三爷身边的女伴啊。”
“啊?原来如此!”
虽然她们的声音足够轻细,但砚歌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听说,她是陆三爷的侄媳妇儿。现在更是I.U的首席秘书呢。”
“侄媳妇儿?陆少然的老婆?嘁,我还以为是什么豪门千金呢,闹半天是Gay的老婆!”
“喂,你别乱说啊。”
“我会乱说?我姐妹儿的男朋友就混迹在娱乐圈,陆少然和季晨的关系,早就是他们不公开的秘密了。依我看,这女的也挺可怜的,就算嫁进豪门又怎么样,老公不喜欢女人,也是个独守空房的命!”
几个女人一台戏,交头接耳的讽刺挖苦着。
卫生隔间里,砚歌撇着小嘴儿,眉目微蹙,看来需要提醒一下少然了。
如果他和季晨的关系已经如此明朗,难保以后不会传进爷爷的耳朵里,到那时恐怕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至于她们对砚歌的讨论,她一笑置之。
已经沦为笑柄,又何惧被说三道四呢。
走出隔间,那几个女人看到砚歌,便纷纷收拾好化妆品匆匆离开。
砚歌洗手之际,有人走进来,她来不及抬眸,就听,“哟,这不是大姐吗?”
顾婷穿着一件碎花吊带洋裙,画着彩色眼影,噙着傲慢站在了砚歌的身后。
她从镜子里看去,小嘴儿微哂,“你也来了!”
“听大姐这话的意思,精英汇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吗?咱爸再怎么说也是G市房产界排得上名次的,参加一个小小的精英汇,没什么值得你挖苦的吧?”
砚歌蹙眉,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似笑非笑,“我有挖苦你吗?”
“大姐,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嫁入陆家之后,就不打算认我们了!上次爸爸病重,管你借钱你都不借,最后要不要陆家三爷伸出援手,恐怕我们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动容吧!”
顾婷傲慢又无礼,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小小年纪就语出不善,和家教不无关系。
砚歌重重的叹息,“所以,爸告诉你,上次帮忙渡过难关的,是陆凌邺?”
“这还用说嘛?谁不知道!”
砚歌冷笑点头,打量着顾婷,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伸出手拢了拢她肩头的发丝,“很好!那就好好珍惜你们现在的阔绰生活,难关有时候可不一定只有一次!”
“你什么意思?顾砚歌,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
顾婷在砚歌的身后叫嚣,但她娉婷的身影却越走越好。
顾宝义,真是好样的。
不但租借ICU假装病重,甚至以性命堪忧为理由要她借钱给他们!
现在,钱到手,却满口胡言!
她不否认当初那笔钱的确是小叔出资赞助,但卖得是她顾砚歌的脸面!
心情压抑的砚歌回到休息区,脸色有些僵硬。
她刚刚坐下,环顾四周却发现小叔不见踪影。
索性,她一个人静坐,心里则想着要如何让顾宝义还回那笔钱。
刚才她看到顾婷一身的名牌,所谓的难关应该已经过了吧。
……
砚歌兀自沉思,过了一会儿,小叔仍然未现身。将不快的事敛在心底,起身正要往外走,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
她呼吸一滞,整个人瑟瑟颤抖。
眼看着那人踏入宴厅,消失不见,砚歌顾不得什么礼仪形象,提着裙摆就追了过去。
她跑的急切,而礼服的裙摆拖曳及地,好几次都险些绊倒。
如此失态的砚歌,引起了好几双眼睛的凝视。
“她在搞什么?”
休息区不起眼的角落,已然换了一身礼服的黄安琪一脸不屑的望着她。
黄月洵则满眼兴味,“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兄妹俩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另一边的萧祁,见到这一幕,更是放弃了增加人脉的机会,端着酒杯神情怡然的跟了出去。
砚歌跑出宴厅,失魂落魄的寻找着什么。
甲板上的人,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精英汇结束后,景色宜人的甲板自然成了许多名人名流高谈阔论的好地方。
砚歌跌跌撞撞的跑来跑去,脸上惊慌伴着茫然,左看右看,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
“砚、歌!”
突然,一道冷厉却蕴含担忧的声音袭来。
随即,温热的掌心就抓住了她的肩膀,强行阻止她停下来。
砚歌慌乱的眸子涣散着,停下来的一瞬间,豆大的泪珠就开始往下掉。
陆凌邺板着脸,眉峰拧成一团,冷峻的眼底闪着关切,“怎么回事?”
他追问着,可砚歌浑身发抖,嘴角更是蠕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是不停的流眼泪。
她烫热的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顿时心乱如麻。
“陆老大,先带她回房间吧。”
和陆凌邺同时出现的司睿,看到砚歌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
这是被谁欺负了?
娘的!
顾砚歌可千万别在海天一号上出什么事,不然陆老大还不得把他的游轮给炸了?!
“我要知道原因!”
司睿点头,“放心!”
陆凌邺弯身将砚歌打横抱在怀里,完全无视周围的惊呼声和诸多猜忌的视线。
他狂妄的身影冷厉如旧,但第一次打破了他原有的冷静,疾步离去!
“各位各位,让你们见笑了。刚才那妹子多喝了,没什么大事,你们继续,继续哈!”
司睿笑着对周围一脸莫名的看客解释,即便很苍白,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罢了。
陆凌邺抱着砚歌回到房间,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砚歌?”
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无应答。
陆凌邺眸色一暗,拉开砚歌,垂眸看着她双眸紧闭却泪流不止的样子,险些抓狂。
此刻,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猫咪一样,趴在她的怀里,独自忍受,一言不发。
这感觉,真他妈的操蛋!
陆凌邺俊脸已是阴霾一片,他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蛋,擦掉半凉的泪痕,“不打算说?”
语气,略显威胁。
纤长湿润的睫毛微颤,砚歌缓缓睁开眼,两滴泪顺着眼角猝然坠落。
她咬着唇,鼻尖红润,憋得通红的脸蛋带着满满的脆弱。
陆凌邺咬牙,扣着她的后脑,牙缝中逼出一个字,“说!”
砚歌小嘴儿一瘪,睨着陆凌邺黑冷的脸色,眼眶又红了。
见此,陆大总裁鼻翼翕动,好半饷才柔声低语,“到底怎么回事?”
砚歌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坐正,抹了一把湿濡的脸蛋,“没——事。”
两个字,小叔怒了!
他紧搂着砚歌的腰肢,几乎要将她勒断的力道,狠狠带入怀中,一吻猛烈而至。
带着盛怒的气焰,他吻得毫不怜惜,疯狂掠夺的姿态,粗暴毫无温柔可言,攻城略地的侵犯,眨眼就将砚歌粉嫩香软的小嘴儿给吻的生疼。
她低声呜咽,双手捶打着他的肩膀,忘了哭,只剩下挣扎。
不知多久,久到砚歌的唇瓣都没了知觉,他才冷静挑眉的放开她。
“打算说了?”
砚歌伸手捂着嘴,带着惊恐的望着他。
禽兽啊这是!
“嗯?”
陆凌邺的眸子再次闪过危险的暗芒,砚歌呼吸一凝,连忙点头,“我说!”
狠狠叹息一声,砚歌忍着鼻尖再次泛起的酸涩,她艰难的开口,“我……刚才好看想到我妈了!”
“!”
陆凌邺睨着她,四目相对,气氛有些诡异。
他自是知道砚歌的妈妈当年跳桥自杀的事,迎着砚歌蓄满了怀念和苦楚的眸子,他问:“确定?”
砚歌眼睑低垂,想点头又想摇头,最终化为一声苦笑,“我……不确定!”
见她这样脆弱的模样,陆凌邺脸色阴沉却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在怀中。
“在哪儿看见的?”
砚歌一惊,面色微喜,“小叔,你相信我?”
“嗯,信!在哪儿看见的?”
陆凌邺又问了一句,砚歌波光潋滟的眸子闪了闪,“在……宴厅看到的。”
“和谁在一起?”
“她……一个人。”
“我帮你找!”
砚歌瞳孔闪了又闪,惊惧的望着陆凌邺,“小叔,不必了。兴许是我看错了吧。”
陆凌邺不语,却将砚歌抱得更紧。
酸涩苦楚的内心,加之哭过许久,砚歌很快就在陆凌邺的怀里睡着。
她娇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如轻羽般的睫毛时而轻颤,楚楚可怜。
陆凌邺骤然叹息,抱着她放在KINGSIZE的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门外,司睿正靠在墙边。
听到声音,他侧目与陆凌邺对视。
两人视线交汇,谁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走进了尽头的办公室。
“陆老大,你女人还好吧?”
司睿和陆凌邺坐下,分别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少顷,陆凌邺问道:“查到了什么?”
司睿摊手,“我已经让安保部调取监控了,半个小时后一起看看吧。至少刚才我的人都表示没人靠近过顾砚歌。她突然失态,也许另有原因。”
“嗯!”
陆凌邺沉稳冷厉的应声,抽烟的频率也加快了许多。
司睿翘起二郎腿,打量着他完美又棱角分明的五官,咂舌感叹,“陆老大,这次认真了?”
无声!
但陆凌邺视线中的坚决却被司睿捕捉的一清二楚。
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安保部的员工捧着电脑毕恭毕敬的走进来,电脑上的监控画面从砚歌回到座位上开始播放,陆凌邺的冷眸沉郁的盯着屏幕一瞬不瞬。
蓦地,他手指扣响桌面,“停!”
司睿好奇的盯着画面,蹙眉反问,“有什么问题?”
“后退三秒!”
安保将画面后退,陆凌邺的眸子冷光一闪,再次喊停!
“她,是谁?”
陆凌邺精锐的视线定格在画面中一个中年妇人身上。
按照监控中砚歌突然失态的举动来看,就是在这个妇人走过去的时候,她才跌跌撞撞的跑走。
司睿循声看着画面,惊讶的说:“市委夫人……”
陆凌邺眸光微眯,司睿转手挥退安保,“电脑放着,你先出去吧。”
“好的,睿总。”
办公室内,司睿看着画面,直言不讳,“你不会认为顾砚歌是因为她才失态的吧?”
“确定她是市委夫人?!”
司睿一头黑线,“当然啊,我怎么会认错。这次精英汇在海天一号上举行,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功夫!登门拜访好几次,堪比三顾茅庐!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想了想,司睿又补充道:“市委夫人这些年很少露面,别人不认识也很正常。但我实在想不通,顾砚歌因为她失态这事,该怎么解释?”
“给我资料,其他的不用管!”
司睿一噎,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得,你老大,听你的。马上就要精英聚餐会了,你来不来?”
陆凌邺起身,冷语丢出两个字,“不去!”
……
下午四点半,砚歌幽幽转醒。
她睡衣朦胧的睁开眸子,入目就看到坐在床边沙发椅上的小叔,正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笔直修长的指尖时而划过屏幕,他的剑眉微蹙,神情认真无比。
如刀刻般的鬼斧神工的俊美五官,挑不出一点的瑕疵。
砚歌看的有些呆,一时忘了说话。
“醒了?”
突如其来的俩字,惊得砚歌心跳一颤。
她坐起身,脸蛋发烧,“嗯。”
陆凌邺的视线依旧凝在手中的平板上,看都不看砚歌,直接拿起房间的电脑,按了0号键,嗓音低沉:“送餐!”
挂断!
动作一气呵成,特别的有型。
砚歌靠在床头,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
“小叔,在忙吗?”
“嗯!”
得到回应,砚歌只好抿着嘴不说话。
服务员很快将美味的食物送进来,砚歌下了床,望着陆凌邺认真的背影,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她安静的坐在餐车旁,一一打开餐盖,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让砚歌顾不得形象,直接开动。
房间里,安静的只听得到碗筷碰撞的声音,约莫十分钟,陆凌邺将平板放下,顺手点了一根烟,坐着沉思。
身后,砚歌小嘴儿里塞满了食物,见陆凌邺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她匆匆咽了几口,“小叔,你不吃吗?”
“嗯,你先吃。”
砚歌眼底失落一闪,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之前他认真的样子,应该是工作很忙吧。
胡思乱想着,桌上的菜品被砚歌风卷残云似的消灭的大半。
吃饱喝足,她光着脚走到陆凌邺身边,一咬牙就将他手里的烟给抢了过来,嘴里振振有词,“都第三根了,烟鬼!”
陆凌邺的指尖还保持着夹烟的姿势,他掀开眼睑瞭着砚歌,薄唇飞快闪过一抹笑意,随手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吃饱了吗?”
砚歌扭头,“吃饱了,全吃了,一点不剩。你饿了也活该!”
见她闹别扭,陆凌邺毫不在意的以拇指擦掉了她嘴角的一块油渍。
“吃饱了就换衣服吧!”
砚歌扭头蹙眉,“又干什么?”
“慈善拍卖夜!”
“哦!闹半天,这什么精英汇的重点应该是这个拍卖夜吧!”
“还不算傻!”
砚歌下巴一扬,“必须的。”
她转身抱起沙发上的衣服走进了换衣间,在没有陆凌邺的地方,砚歌的脸蛋迅速垮了下来。
开朗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中午的事,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
当年,母亲跳江自杀,自此尸骨无存。
她连续找了好几年,结果都没有任何线索。
以至于,最后的死亡证明也是警方在搜寻无果的情况下,以超过时效为由开出来的。
她一直期翼着希望着幻想着母亲还活着。
但她自己很清楚,那只是不肯面对现实的自欺欺人。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亲眼在宴厅里看到那个和母亲的身形相仿脸颊相似的女人,她激动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那么真实,那么真切。
然而,事发到现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她不禁自嘲的猜想,当时是她胡思乱想的看花了眼吧。
……
晚上六点,海天一号,会议厅。
厅内投射在墙上的字母清晰的写着‘慈善拍卖夜’五个大字。
而足以容纳前任的会议厅,一排排的桌椅摆放的整齐有序。
每个桌上,还写着嘉宾的名字。
略略看去,全部商界名流。
砚歌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连衣裤飒爽清新,腰际挂着一条绿色的翡翠吊坠腰带。身边的陆凌邺依旧是黑色西装,衬衫则换成了白色。
走进会议厅,神清气爽的砚歌和中午失态的模样大相径庭。
随着座椅上的人越来越多,坐在第一排的砚歌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后如芒在背。
她低着头,一脸的纠结。
想必中午的一幕,被不少人看到了吧。
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砚歌,你还好吗?”
倏地,在众多瞩目的视线里,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砚歌回眸,笑了笑,“我很好,多谢黄小姐关心。”
言毕,她目光滑到桌上的名牌,不禁觉得世事难料。
黄安琪和黄月洵竟然坐在她和陆凌邺的身后,真是该死的巧合啊。
“砚歌,真的没事吗?我看你那时候惊慌失措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你一下午都没出现,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黄安琪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有多么多么希望顾砚歌出事。
砚歌歉意的点点头,看着黄安琪那伪善的笑容,她实在说不出更多感谢的话。
转过头,砚歌借故拿起桌上的拍卖宣传册,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实则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各位,欢迎来到慈善拍卖夜……”
六点半整,主持人上台,老套的说辞,夸大的赞美,总之全是套路。
“诸位都是商界精英,G市名流。希望本次拍卖会能够得到诸位的支持。我们本次拍卖所筹集的善款,都会捐赠给周围偏远山区以及孤儿院,全程实录将会由公证处的公证人员进行监督。”
“下面,拍卖会开始。第一件拍品,来自民国时期的仿商周青铜器,起拍价五十万!”
主持人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而第一件拍品刚刚摆出来,砚歌就咂舌,“民国的仿制器品起拍就五十万?”
小叔凛冽的眸子浮起一丝轻柔的宠溺,“喜欢?”
砚歌目瞪口呆,猛烈摇头,“不不不,敬谢不敏!”
拍卖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从民国仿青铜器到康熙年间的孔雀绿釉青花,越到后面,拍品就越来越珍贵稀有。
“最后一件拍品,希望各位心里有个准备,起拍价一千万。”
满场哗然。
即便他们都非富即贵,但一千万也并非是个不疼不痒的数字。
“大家请看,五十克祖母绿原石!”
主持人带着白色手套,小心的捧着一个锦盒,将里面的祖母绿原石展示给大家。
砚歌正挑眉欣赏,身边的某人声音清冽低沉,“五千万!”
再次,震惊四座!
一千万的起拍价,第一次喊价就飙升至五千万?!
陆氏三爷疯了吗?
砚歌更是一脸见鬼的扯着陆凌邺的衣袖,“小叔,你太夸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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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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