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醉里吴音相媚好
几日不在天京城，天京城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周四平虽然路上遭遇到了袭击，但好在灭魔司支援及时，还是顺利将何三娘带回灭魔司，并且将名单中涉及到的乞儿盟成员和官员，几乎全部押入大牢。而且，这其中类似于朱勤守那样在家中豢养邪祟的官员也不在少数，“长生会”这个原本只是在传闻中的隐秘组织，也在审问中逐渐浮出水面。
长生，是人这一辈子永恒的追求，特别是有权有势富贵之人，更不愿意自己就这样离世，手中权利富贵就此灰飞烟灭。
令卫君凡有些意外的是，那个荣华伯竟然还是安然无恙。在他看来，巫高行进入他家府上后成功逃走，并能恢复实力，奚轻罗也是从刑部被送到了乞儿盟，这荣华伯定然与乞儿盟和长生会都有所勾连，但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指认大炎的一个功勋伯爵，也是犯法之事，可被处以割舌之刑。
卫君凡现在是临时的灭魔司的灭魔使，无故外出几日，自然也要向灭魔司司守述职，叶乘风随意问了一下当日在开封县和鬼愁涧灭门的情况，倒也没多说，待卫君凡要离开时，叶乘风道：“这次你调查乞儿盟，牵扯出已经堕落拜入长生会的官员，立下大功，我灭魔司和天京府一起向朝廷申请嘉奖于你。”
卫君凡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幽庭出来的，去申请什么嘉奖啊？叶乘风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么？不过他嘴上还是客气的道：“给点钱就行了，叶大人有心了。”
叶乘风笑了笑，道：“你也知道，这嘉奖被拒绝了。”
“……”卫君凡心想那你说个锤子。
叶乘风又道：“不过嘛，圣后和我说了，这次功劳值面圣一次，君凡你可以当面请奖。”
卫君凡皱了皱眉头，自己在幽庭中被关了十年，那女人也没说要见自己一次，形同陌路，这会也没什么好见的，便道：“不必，有缘再见罢！”
“嗯嗯，君凡你自己把握便可！”叶乘风笑笑，然后又道：“我听说这次事后，有人向杀手组织流杀河买你的命，你自己当心一点。”
卫君凡笑道：“他们爱来便来，遇到不厉害的就见一个杀一个，遇到厉害的我就躲在书院，反正还有苏玄瞻院长，肯定没人敢惹他。”
叶乘风闻言有些失笑，又叹道：“这次若不是拔除乞儿盟，带出这么多官员，也不知道长生会在朝堂中竟然渗透到这个程度，更不知道朝堂之中还有多少长生会的隐秘会员。”
卫君凡知道他忧国忧民，劝道：“昭昭日下，阴影自生，这无法避免的。”
叶乘风点点头，道：“这长生会不是那么简单的势力，我们审讯的长生会官员中，大多数宁死竟然也对长生会绝口不提，甚至觉得长生会才会统一九域，完成亘古大业。如今这世上，以长生为饵，尚能形成有信仰的组织并不多，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手段，但传言这组织中突破无惑的人也不在少数。”
卫君凡点头，郑重应道：“他们应该是能够利用玛雅之花。”
叶乘风显得很好奇，卫君凡便又道：“我研究了一下玛雅之花，这古怪玩意应该是能够改变身体机能，代价是付出精神力。”
“这信息属实？”
“以身证之！”
叶乘风脸色微变，陷入沉思，卫君凡则也不久留，悄然离开。
周四平早已在外面等着，这一次他也立下大功，灭魔司内升了职，成为蓝阶灭魔使，又被朝廷嘉奖了钱，活脱脱一个暴发户的样子，揽着卫君凡的肩膀。
“走，哥请你喝花酒去！”
“大哥，你能不能低调点！”
周四平感觉自己的人生巅峰就是认识了卫君凡，要没卫君凡，他不过就是灭魔司一个普通的灭魔使，现在不但立下大功，深受叶司守器重，还收获了一大笔钱，以后就算退休娶妻讨媳妇也有老婆本了。
两人来到乐思院，还没进门卫君凡就听到了《明月几时有》的歌声，婉转悠扬，而且乐思院的顾客似乎比之前来多了很多，想来这首歌带来的效果不错。
那熟悉的老鸨迎了上来，周四平现在有钱有地位了，大手一挥道：“给爷准备一个包间！”
老鸨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出来，将卫君凡和周四平引入一个包间内。周四平原本还想豪气的叫两个花魁娘子，但毕竟是穷惯了，还没豪阔到那个程度，只是点了两个姿色还不错的。
周四平几杯酒灌下去，豪气纵横，“给我好生服侍卫少爷！”
卫君凡连忙摆手，“你们服侍好周大人便好，我还小，吃些东西便回家了。”
两个娘子捂着嘴轻笑着，一左一右在周四平身边撩拨。
周四平一开始还能秉持着自己是请卫君凡过来喝酒听曲的坚定意志，但左拥右抱后，实在忍受不住自己升腾燃烧的火焰，带着两个娘子直接就入了后院。
安排好周四平后，老鸨拿出一叠银票，向卫君凡道：“卫公子，之前那首歌，现在已经传遍天京城，即将火遍整个大炎，我已经差人送了两千两银子给苏院长，苏院长也受了，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再付给您五千两银子。”
卫君凡笑意盎然，将银票都塞入“水帘”之中。
“公子若还有小曲，也可以教与我。”
卫君凡想了想，苏玄瞻已经卖了，卖卖外公李商白似乎也不错，便将前世听过的《清平调》也写了下来，这一首虽然不如《明月几时有》那样朗朗上口，但女子唱起来恐怕更有感觉。
老鸨一听，又是眼前一亮，须臾后，她又皱着眉头问道：“这一首，也要付钱给白帝城城主李商白么？”
“那自然是要的。”
“可是李商白乃是诗仙剑神，白帝城素来不见外客，恐怕我想送银子也送不过去。”
“无妨，你便说这曲是卫君凡所谱，用的是他老人家的诗。”
老鸨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一笑，“好！”
她心内非常欢喜，虽然送一些银子给苏玄瞻、李商白这样的大人物并不会让他们对青楼有什么特殊的好感，但只要乐思院能光明正大的唱着苏玄瞻和李商白的诗词，那也从侧面能反映出一些关系，那些对乐思院不怀好意的人，自然会掂量掂量。
“公子，要不我唱个小曲给您听吧。”
“可以啊！”卫君凡点头。
“老鸨”清了清嗓子，她的声音悠扬好听，她先是唱了《明月几时有》，然后又唱了《清平乐》，就算是清唱，也有如天籁，不输前世的顶尖歌手，卫君凡心想要是给她配上百万调音设备，恐怕这声音就能让世人欲仙欲死。
卫君凡一边听着歌，一边喝着小酒，觉得人生乐事也不过如此。
酒喝完，曲听完，卫君凡站起身，笑道：“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老鸨”闻言轻轻一颤，没想到卫君凡随口一句都能戳到她的心间，更莫名有种舍不得这少年离去的感觉。但她终究还是没法留的，毕竟那还是个孩子……
卫君凡却没有马上离去，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一般，问道：“大娘，你们久在烟花之地，朝廷官员们也常有来往，我能不能问你一些问题？”
“公子请说。”
“最近这乞儿盟的案件，听说落马官员总计四十七人，以大娘来看，他们有何异同？”
老鸨摇头，笑道：“这落马官员大多数是五品以下，工部居多，刑部次之，至于其他各部亦有，老身觉得倒没有太多异同，也无结党，都不过是被蛊惑的官员罢了。”
卫君凡听老鸨这样说，便知道这中间还有暗情，便道：“大娘对荣华伯了解可多？”
“荣华伯乃是勋贵世家，祖上乃是跟大炎高祖皇帝开疆拓土的大将，高祖皇帝许荣家百世荣华，故称荣华侯，后世祖皇帝一朝巫蛊祸中，荣家受到牵连，被削爵为伯，自此为荣华伯。荣远长是荣家第四代，为人低调谦和，但能力有限，如今是刑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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