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铜板引发的血案
卫君凡醒来时身处一处肮脏的巷子。
自由了？但是卫君凡却没有一点欣喜，十年的相处，让他极度舍不得卫君尘，哥哥身上透露出无尽的神秘，但是他对自己却是毫无保留的。想到哥哥，卫君凡又有点神伤，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把那个什么天轮眼给了自己，还把自己送了出来，现在是不是非常孤独痛苦啊？
卫君凡茫然四顾。
“叮！”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卫君凡发现眼前掉落一个铜币，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十来岁身着白衣的少女，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给我的？”
“对，给你的！”
卫君凡哑然一笑，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身份是囚徒，第二个身份是乞丐。
一个老妪匆匆走入，责备少女道：“小姐，你千金之躯怎么能进这样肮脏的地方？”
少女盈盈道，“我只是看这小乞丐与别人不一样！”说完，她负手而行，回眸一笑。
卫君凡捡起铜板，却此时数道异样的眼光投在他身上，原来是这巷中其他乞丐。为首那人待少女离去，径直走来，恶狠狠道：“识相点，把钱交出来！”
卫君凡倒也不慌，他知道这种地方拳头才是硬道理，也不多说，轻飘飘一掌平推，那乞丐的身躯便如同沙包一般倒飞出去，撞在巷口墙上，口吐鲜血，不知生死。
其他乞丐骇然的看着这个昨晚被扔在这里的少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强横，卫君凡捡起铜板，朝着其中一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老乞丐走去。
老乞丐瑟瑟发抖，连忙求饶道：“小英雄，我并无害你之心。”
“我知道！”卫君凡微微一笑，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老乞丐连忙点头。
“这是哪里？”
“大炎国都天京，洛阳街旧水坑巷。”
卫君凡拿着一个铜板，漫无目的的走在国都天京的大街上，路人对他嫌恶无比，但他倒是开始欣赏世上繁华。离开了卫君尘，他内心满是孤独茫然，但生活总要继续下去的，至少得要先想一个生计吧？
一个铜板能干嘛呢？他找到一个包子铺，打算花掉这铜板买个小馒头果腹，却此时一个身着花衣胖妇人满脸欣喜狂奔走来，“吾儿已被竹芒书院录取！”
包子铺老板闻言大喜，直接将几个包子一股脑塞到卫君凡手上，“小乞丐，今儿个叔叔高兴，这些包子全送给你！”
卫君凡有些惊讶，被这竹芒书院录取，值得这样高兴么？街上相邻的铺老板全都前来恭贺，包子铺老板也是开怀大笑，“今天新鲜的包子，大家随便拿，我都送了！”
卫君凡啃着包子，看到长街尽头人声鼎沸，便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
“吾儿已被竹芒书院录取，将来定能考状元，上皇榜！”
“吾儿也被录取了，你儿子最多只能当榜眼了！”
卫君凡想起哥哥那句“好好读书”的教诲，再想想前世再造华夏的圣人，突然想到，我若是入这书院，当个图书馆管理员，这不但解决了学习也解决了生计，应该也是挺好的。
想到这，卫君凡凑上去朝那开榜的青衫文士问道：“如何能进入竹芒书院？”
那青衫文士见是一个脏兮兮如乞丐般的少年，顿时有些嫌恶，道：“就凭你？”
看他鄙夷的神情，卫君凡顿时也是来气了，道：“凭我不行？”
卫君凡不服气的话顿时引来众人的哄堂大笑，原来这竹芒书院是大炎帝国最高学府稷下学宫的民间学府，每五年招收一次学员，一次仅招收五十名十二岁以下的童生，其中大部分还是达官贵人之后，普通人家的孩子少之又少。竹芒书院毕业的学子大多数都能进入稷下学宫学习，最次也能考取到举人的功名，所谓“一入竹芒，名在皇榜”，也从侧面证明了这竹芒书院的实力，也让竹芒书院三年一次的招生考试几乎成为洛阳街盛事。
“竹芒书院的招生都已经结束了！”一个活泼清脆的声音传来，正是之前在旧水坑巷给了自己一个铜板的少女，她身边那老妪看着卫君凡还是一脸嫌恶，“小姐你跟他说话做什么？”
卫君凡对这少女微微一笑，然后走到竹芒书院的大门前，运转真气，高声道：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龚自珍）”
他话音落下，满场皆惊，霎时天空风云涌动，一道手臂粗的闪电破空而降，直接砸在卫君凡脑门上，卫君凡脑子一轰，昏死过去。
普通人听不懂这首诗，只觉得“这小子装逼遭雷劈啊！”
但是竹芒书院外几个维持秩序的文士却是震惊无比，这诗意气十足，暗合大理，引动天罚，乃是百年未见之气象，可偏偏这诗却是一乞儿少年作出，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白衣小姑娘的仆人老妪见自家小姐又要多管闲事，却是连忙招呼下人道：“快去把这小哥儿抬走吧，也不知道死了没？”
卫君凡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进入到一个非常神奇的空间之中，这空间空旷幽暗无比，但却有一道一道五颜六色的文字，在空间中飘荡。卫君凡漂浮着伸手抓取，最后有一道文字穿入他的身体，然后消失不见。卫君凡意识回归，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无比，但是身体内除了真气之外，似乎又多了另外一道气，也在经脉中游走，却是汇聚于识海之中，这气虽然微弱无比，体内真气却对其避之不及。他本能的觉得这道气就是那玄妙空间中的那道文字，正要细细体悟，却感觉自己身体正在被人摆弄，然后又似乎有刀子在自己脖子上切割，他吃痛之下，醒了过来。
“小哥儿，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卫君凡一看，正是旧水坑巷子那个被自己问话的老乞丐，问道：“老人家，是你救了我？”
“也不是我救了你。”老乞丐倒是坦诚，道：“是之前给你铜板的小姐将你送回了这里，并给了我十个铜板托我照顾你！”
“原来如此！”卫君凡坐起身子，发现自己和老乞丐正处在一个简陋的窝棚之内，想来这就是老乞丐的住所。这窝棚中异味浓烈，腐臭无比。
“小哥儿，既然你醒了，我这里也容不下你了。”
“为何？”卫君凡有些不满问道，心想你收了人家十个铜板照顾我，我一醒来就要赶我走？
“你今日打了牛四，他哥牛横是乞儿盟的三袋巷主，现在四处寻你，我也是乞丐，得罪不起他们，若是被发现，被打被杀也是难免。”
“那乞儿盟是做什么的？”卫君凡心想既然是个组织，想必还能混点谋生的事情做做。
老乞丐眼中流露出怒气，道：“一群丧心病狂的家伙！”
原来所谓的乞儿盟，实际上还做一些拐卖儿童的勾当，更可气的是如果那儿童没有卖出，他们便会变卖身体部位器官给一些心术不正的有钱人，而那儿童若侥幸不死，还要被他们强迫着伪装成残疾人乞讨。
卫君凡听到这些，怒道：“真是可恨！官府也不管管他们？”
“早就沆瀣一气啦！”老乞丐叹道：“乞儿盟的收成，有五成都给了官府，而且有乞儿盟存在，那些达官贵人家若是丢了孩子，便可以花钱托乞儿盟送回，若是没这乞儿盟，天下恶事也不见得少了，反而目标分散，实则不利于管束，所以便也由得这乞儿盟存在了。”
卫君凡听到这话，只觉得气血翻涌，这官府不思保家卫民，反而与凶手合作，只为图方便管理，这实在是天理难容。
离开老乞丐的窝棚，卫君凡想着自己正好不知道干点啥，杀人越货似乎也是一条求生之路，便想找到那乞儿盟的窝点，直接端了算了，才刚走到巷口，却见牛四带着一行人往这边赶来，其中一人高壮无比，脸生横肉，想来就是老乞丐所说的牛四的哥哥牛横了。
“就是这臭小子！”牛四眼尖，一眼就看到卫君凡，卫君凡心想正好要找这乞儿盟，反而送上门来了，倒也不逃避，只是哂笑道：“白天给的教训还不够？”
牛横往前站一步，挡在牛四身前，他今天听牛四说了事情经过，知道这小子可能修了武道，但他也入了洞悉一品，眼前这孩子不过十来岁，倒也不惧。
“我哥是乞儿盟三袋巷主，掌管三条巷子乞儿生死，你若是跪地求饶，我倒是可以饶你一条狗命！”牛四有了依仗，显得极为猖狂。
卫君凡本就存着挑事之心，也不废话，不等那牛横说一句恶语，直接飞身而去，降龙掌法直接轰在牛横胸口。可怜牛横瞪大着眼睛，连叫都没叫出声，便已被当场击杀。
“用丐帮祖师爷的功法来杀尔等乞中败类，倒也算是清理门户！”卫君凡平静的道。
牛横的身躯轰然倒下，牛四及其他几个乞儿盟的顿时惊恐无比，放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卫君凡心想这几个家伙不应该不服气再围攻自己么？怎么就叫杀人了？不讲武德啊！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呼叫迟早会引来官府的人，要是才出幽庭，又入大狱，这就尴尬了。
他心一横，斩草除根，几个来回将牛四及剩下几人，一掌拍死一个，这样就死无对证。在这几具尸体上翻了翻，竟然还真有点钱，卫君凡有点小高兴，趁着夜色，连忙奔出巷口。
却此时，一辆马车却横在他身前，一股庞然无匹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卫君凡压制得无法动弹。
“杀人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卫君凡心中骇然，知道对面这人是自己无法对抗的强者，但他少年意气，也不害怕，一边悄悄积蓄真气脱身，一边回道：“惩恶锄奸，何罪之有？”
马车中的人哈哈一笑，又道：“你若能作一首侠义诗，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卫君凡朗声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马车中的人抚掌大笑，“好一个事了拂衣去！好一个深藏功与名！好诗！好诗！”笑罢，马车车帘掀开，一道青影飘过，将卫君凡提入车内。
“你特么说话不算话啊！”
那人也不说话，马车沿着偌大的洛阳街疾驰而走，竟是去往竹芒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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