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关不上的窗
“前面就是NHK大楼了，大家好好加油。”
南乡唯面色并不轻松，但身为乃木坂46这次彩排出行的领队，他总得露出一副饱满的精气神为成员们加油鼓劲才行。
三村堇出现了事故，大家的焦虑与担忧是可以理解的，但对内弥漫的消极情绪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尽管运营已经发动各个经纪人和心理医生给成员们做心理治疗了。
但事故才过去一个周不到，很难会起到什么明显的效果——如果没有一个契机来转变大家的话，不知道ace成员受伤的影响得到什么时候才会被抹去。
在这份溢满的悲伤面前，南乡唯那几句鼓劲的话语显得毫无用处。
“一库马？还好吗？”
中田花奈摇了摇靠在大巴车窗边上发呆的生驹里奈，关心的问道。
被人摇了好几下，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数秒之后，生驹里奈才略带些苦涩的笑容回过头来。
“没事，卡乃玲。”
一副的愁眉苦脸，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但中田花奈自己也并不轻松...她明白生驹里奈的心思。
一库马一定是在苦恼自己紧急接替了黑羊的c位，肩上的责任和担子压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吧。
有股力挽狂澜的悲壮感...莫名还会觉得有些帅气，非常适合我们的中二生驹王子殿下风格。
如果对方能这么想或许就会轻松不少...
可中田花奈也并不能窥伺到对方心中的想法，只能在心中希望一切都好。
生驹里奈。
平时奶气奶气的容颜上此刻却在发丝的遮蔽下边的寒冷阴沉。
“驹宝。”
旁边一声呼唤，埋头行走在路上的生驹里奈还没有来记得转回头去，就被人轻轻抱住了。
“...娜酱。”
香味入鼻，生驹里奈感到自己紧绷的脸部肌肉都放松了一些。
“不要太逼迫自己好么？小堇她不会高兴的...”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很难过...说实话我并不想去站在这个c位表演黑羊。”
紧了紧裹在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外套，生驹里奈丧气地朝西野七濑吐露真心。
“但是...工作就是工作，驹宝...”
是，工作就是工作。
生驹里奈鼻子一抽，酸涩的感觉被急促的呼吸暂时抑制下去，但是她明白，等到自己站上了那片舞台的时候，情绪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
“那天看着小堇被推入病房的时候。”
在顶楼花园的秋千上荡漾，生驹里奈伸直疲惫的双腿，发出一声舒畅的喊声，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大脑就像关机了一样。”
“第一反应是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离乃木坂，逃回秋田。”
靠倒在摇椅的后背上生驹里奈缓缓说道。
西野七濑站在一旁，看着对方，无言。
“就好像那次舞台剧一般，我突然对摄像头和舞台感到恐惧...好想要直接从舞台上溜走。”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驹宝。”
耳旁冬日夜风寒冷呼啸，西野七濑缩了缩肩，走到生驹里奈的旁边坐了下来。
“嗯，我知道。”
短发女孩抬起头，那称不上是笑容的表情强撑着她小心翼翼外露的一丝丝情绪。
“所以你其实是明白这些道理的，那为什么这次彩排......”
抛弃掉沮丧的心情，稍微镇定下来，西野七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接下来她会面对什么，少女心知肚明，但现在她却不得不做。
她是这里，是所有人当中最清楚三村堇安危的人。小堇不会有事的——有着这样的信念，西野七濑才会在这几天表现地如此坚定与冷静。
但她无法让乃木坂的大家都保持自己这般的冷静......
“我害怕！”
轰隆的雷声响彻，少女的嘶吼终究还是到来了。
“我害怕啊，娜酱！”
眼眶边的皮肤急速变红，生驹里奈表情配合着未成熟嗓音的尖啸显得有些狰狞。
泪如雨下。
无法停止。
“当曲子进行到那一段，当握住娜酱的手，我好像站在悬崖边上一样！”
“没办法...跳下去...”
哭哇的抽泣让生驹里奈完全暴露了孩子般脆弱的内心，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被对方的情绪掐住了脖颈，西野七濑在哭声之中，感觉到自身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却仍是要止不住那落泪的酸涩。
也许是哭号声过于激烈，也或许是对方恰巧就在附近，秋元真夏在西野七濑想出怎么安慰生驹里奈之前，就抢先一步抱住了崩溃的小孩。
“不哭了，没事的。”
“真夏...我...对不起...！”
即便是进入了一个令人感到安心的怀抱，生驹里奈内心的愧疚与恐惧也没有随着泪水离开，她只是在秋元真夏的搀扶下慢慢地从花园里离开，逃回到那属于自己的小窝里去。
两人的身影与哭喊消失在眼前。
眼角的湿润滑落，晶莹的液体从脸颊落至下巴，滑过产生的瘙痒感让还坐在原地发愣的西野七濑忍不住用手背拭去泪珠。
她缓缓吐出体内浊气，又倒吸一口凉气。冰冷干燥的感觉涌入喉腔，西野七濑挤掉了眼眶中泪水。
哭吧，驹宝。
哭出来就好多了。
对方在红白歌会彩排上突然停住的身影与随后的尴尬场景还停留在脑海中，但那时的生驹里奈并没有哭，但是那毕竟是红白歌会，也是乃木坂第一次参加的红白歌会。
即使是彩排，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身为乃木坂的center，她一定是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从运营那边回到家的时候，生驹里奈脸上依旧挂着强崩的笑容，直到自己刚才彻底扯下她的假面。
乃木坂46第一次的红白歌会，会变成什么样呢？
西野七濑坐在花园的边沿，呼啸的晚风吹不散少女心中的愁云。
灯光下，东京的夜晚，在新年的前夜，依旧是五彩斑斓的。
被半夜的寒风拜访，生驹里奈揉搓着眼睛从无梦的睡眠醒来，睡前秋元真夏特意为自己开启的暖气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少女颤抖着走向那隙着缝的窗户，慢慢抓住窗把手，却发现它纹丝不动。
“啊...”
“窗户关不上了.....”
怎么办呢？
嘶嘶尖啸的风拍在脸颊上，生驹里奈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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