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护士都走了好几步了，还别有深意地转过头看他们二人。
对面的阿姨也说：“年轻人别只顾着谈恋爱，还是得注意点袋子的液体。”沈念耳朵泛起一圈红，看着在旁边偷着笑的秦炎森，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
“你看看别人都看不下去了。”秦炎森得了便宜还卖乖。
“闭嘴！”沈念恼羞成怒。
秦炎森紧闭嘴唇，假装给自己嘴上钉了颗钉子，用锤子使劲儿锤两下。
之前没感觉到，沈念回想了一下，这才开学多久呀，秦炎森就两次来医院了，“秦炎森，我认真地给你说个事情。”
秦炎森眼睛睁得圆溜溜，少见她这么严肃，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以后能不能爱惜点自己身体，不要老进医院，老让人担心，以后真不管你了。”
秦炎森迫于她的威胁，乖顺地点了点头，“好，争取以后不让你担心了。”
“瞎说什么呢！你最近怎么越来越皮，生病了也不老实，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沈念觉得最近他对自己说话越来越随意，二人之间的边界越来越模糊。
他顿了顿，睫毛闪动了两下，道，“你生气也好看。”
这回是沈念像被施了定身咒，忽然一下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愤怒地打了他好几下，“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秦炎森举起手，“当心针！”
“掉了才好呢，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多扎几针长长记性。”沈念怒视他。
“我是怕扎着你了，笨笨。我多扎几针倒是没事。”秦炎森神色轻松地回答，却一直护着自己的手。
这下让沈念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秦炎森这个人真是烦，最近是在钻研偶像剧男主角吗？
怎么说得每句话都这么……
刘畅终于提着东西回来了，沈念赶紧吃饭。
秦炎森见她吃得差不多了，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刘畅吃的馄饨，到现在还烫嘴，抬起头，乱挥了两下手，“拜拜。”
沈念下意识想说明天见，但是张了张口，“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吧，完全好了再回学校，别可传染同学了。老高那边我去说，拜拜！”
她空着手来，也空着手回去了，感觉自己真得像出来私会。
下午回到家，秦炎森把家里的空调开上，风暖呼呼地吹着，不一会儿，他就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梦见自己发烧了，沈念送他去医院。
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到他仿佛能感受到到自己身体滚烫，真实到沈念摸他额头的触觉都很清晰。
晚上，沈念回家偷偷打开电脑，登录上扣扣。
沈念：回家了吗？吃了晚饭了吗？感觉好些了吗？
那边没有回，沈念把电脑的显示屏关掉，继续做题。
沈母端着水果进来，“在做竞赛题呀？”
“嗯。”
“那好好做，别太晚了。”
“好。”
沈念不去上竞赛的事情一直没敢和父母讲，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才真是好险，幸亏自己机智。
秦炎森一觉醒来，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9点了。
周围很安静，他听见自己的心跟着闹钟一下一下地跳动。
他一直那样躺着看天花板，直到床头边的手机忽然响起。
刘畅：森哥醒了吗？醒了给你端点吃的过来，晚饭肯定又没吃吧。
秦炎森：醒了。
刘畅：这就来。
未读消息上还有一个红点，沈念还给他发消息了。
秦炎森：刚醒，刘畅说给我送点吃的过来。
沈念：那就好，吃完早点休息。你一个人在家吗？
秦炎森：嗯。
沈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跑腿。
秦炎森：有刘畅跑腿就够了，你好好学习吧。
原来她这么关心自己，他在床上开心地笑，却没想到这一声笑让自己呛住了，猛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沈念呀，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他穿上衣服起床，站在窗边，抬眼望望夜空的一隅，抱怨道，“唉，什么时候才能到大学呀？”
月光像薄纱一般从窗户透进来，投在秦炎森的脸上。
他有点着急了。
刘畅过来了，给他带了好多东西，除了晚饭还有明天的早饭和水果。
二人坐在客厅，秦炎森佝偻着身子，趴在茶几上吃饭。
“你这大别墅也太安静了吧。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怪害怕的。”刘畅在客厅转了一圈，东看看西瞧瞧。
他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软件，随便选了一个歌单，“还是放个歌儿吧。你们家没有音响吗？”
“有个电脑用的，有线的。”
“那手机用不了，算了吧。”
youweregoodt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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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安静让这首歌更加忧郁。每一句youweregoodtome仿佛重音都在were上面，在忏悔过去发生的，又仿佛在感谢过去发生的。
“换一个，这什么歌啊！”秦炎森不满，虽然和沈念短期无法进展到男女朋友这一步，但这个歌也太悲伤了，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给我来个《好日子》！”
“你都生病还是好日子？你怕不是烧糊涂了吧。”刘畅准备再摸摸他额头，看看是不是还烧着。
“那就《好运来》，冲冲喜！”秦炎森喝了一口汤。
说实话，这汤的味道确实没有他未来岳母炖的好喝。
“我只听说过结婚冲喜的，没听过听歌冲喜的。”刘畅看着他，摇摇头，这孩子是真烧傻了。
“这不是还没到年龄吗？”他回答。
“所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让我来猜猜，是梁爽吗？”刘畅颇为兴奋，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你别着急否认，因为有天我看见她从你家里出来。从来没见过有女同学来你家，她是不是第一个？”这个秘密真的憋了他太久了，第二天就想说的，但那天是因为什么事情忘了。
“你别瞎说了，赶紧滚回去睡觉吧！”秦炎森起身，一脚踹过去，偏偏这刘畅跑得快，让他给躲过去了。
“你这是被我说中心事了，恼羞成怒了吧！”
秦炎森直接把脚上的拖鞋踹了出去，刚好砸在刘畅后背上。
“你看看，你这是想灭口了！”刘畅走之前还不忘探出个头来嘲笑他。
以为自己躲到门外就安全了是吗？
你等着，等他病好了，有你受得！
刘畅走后，秦炎森一个人站在客厅中间认真细想，好像梁爽真的是第一个来他家的女同学，反正以后不会再来了。
但要是以后沈念翻旧账怎么办？
不行不行，他得把沈念拐来一次。
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手机。
刘畅：哥们，赶紧好起来，我们班马上要篮球赛了。
秦炎森：明天记得送午饭。
秦炎森：还有晚上。
刘畅：阿西吧，你知道你现在脸有多大吗？比太平洋还大！
秦炎森：乖儿子！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沈念叫住飞奔出去的刘畅。
“刘畅，你去哪儿？”
“我去给秦哥送饭。”
“我和你一起！”沈念完全没给刘畅反应的时间，说完就往前跑。
“老板，我打包带走的炒饭好了吗？”沈念走在前面。
“好了，给你！”老板给了她一个大袋子，里边全是盒饭。
“谢谢老板！”沈念伸手准备接。
“学霸，你这是？”刘畅帮忙接过，好家伙，还挺重的。
“赶紧走吧，边走边说。”沈念两手空空走得飞快。
c市的冬天也光秃秃的，行道树和沈念一般空着手迎接寒风。
被风一吹，刘畅连忙缩了缩脖子，赶忙把拉链拉上。
“冻手吗？要不我提会儿。”沈念一路揣着手，倒是不冷，下意识地去看旁边的刘畅。
前面就快要到了，刘畅觉得也没多远，就把东西给沈念了。
秦炎森来开门，看见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沈念，眼前一亮，“你怎么来了？”
“给你饲料呀！”后面窜出个刘畅。
秦炎森冷冷地瞥他一眼，“你来干嘛？”
刘畅已经是他家的常客了，直接走进客厅，嘟囔道：“我来喂猪的，有本事一会儿别吃。”
沈念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那个……我需要换鞋吗？”
“不用，进来吧。”秦炎森帮忙提着她手里的东西，关上门。
心里暗暗窃喜，老天爷真是有求必应，昨晚才盼着她来今天就过来了。
“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凉了。”沈念摸了下饭盒，还好，还是热的。
刘畅一坐下，立马滔滔不绝，“秦哥呀，人家沈学霸一大早就去你常去的小店给你点了这么多盒饭，这两天你在家就不用愁吃饭的事情了。你看看沈学霸对你多好，那梁爽不见得有她上心哟，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喜欢呀？”
“你瞎说什么呢！吃都堵不上你的嘴”秦炎森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我说的是事实，我那天看见她从你家出来，千真万确。”
“那是有事情商量。”秦炎森又踢了他几脚，现在真是管不住他了。
刘畅挨了几脚，只好低着头吃饭，嘴里还小声道：“什么事情非要约家里说。”
是呀，到底是什么事情？
学校里不能谈，外面不能谈，只能来家里谈，除了谈恋爱还能谈什么。
他也不用这么谨慎，自己不会告诉老师的。
沈念扒了一口饭，觉得心里委屈极了，眼看着眼泪就要落下，只能强忍着埋头吃饭。
到底是她后知后觉了。
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滴在饭上。
“沈念，你哭了？”
沈念抬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她却笑了，“我没哭，只是今天的青椒有点辣。”
“辣就别吃了，多简单的事儿。里面还有一盒鱼香肉丝，你要不换一个吧！”刘畅把刚才塑料袋里最上面的盒饭拿出来。
“不用了，别浪费了，剩下的还得留着秦炎森晚上吃。”沈念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没事，可能多吃几口就不辣了。”
秦炎森把自己手里的盒饭给她，“要不你吃我这个，我这个不辣。我吃你的，这样也不浪费。”
“不了，你生病呢，不应该吃辣的，还是我自己吃吧。”沈念死死拽着自己的盒饭不放。
刘畅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至于吗？全世界就剩下这一盒饭了吗？”他不顾二人的话，直接把鱼香肉丝的那盒饭打开，换走了沈念手里的青椒肉丝。
“赶紧吃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学校呢！”
三个人无声地扒着碗里的饭，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他们吃完饭，刘畅对沈念说：“我们走吧，一会儿让秦炎森自己收拾就行。”
沈念正迈腿往外走，秦炎森忽然拉住她的胳膊，说，“刘畅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沈念，我有东西要给她。”
刘畅叽叽歪歪道：“什么宝贝呀，我还看不得了？真是烦死你们两个了。”
沈念动了一下胳膊，秦炎森松开手，等刘畅关上门，他终于忍不住道：“沈念，你在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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