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二天，沈念好不容易撑到了天亮。
沈母看见她一脸憔悴，紧张道：“怎么了？”
“腿疼，下午就开始疼，疼了一晚上了。”沈念有气无力地回答。
“怎么回事？”沈父也听到了，刷着牙走出来，“要不今天带她去看看吧。”
“行。这孩子，疼一晚上了也不说。我和数学老师说一声，今天和她换课。”沈母是小学语文老师，一般家里要有事情，几门主科老师相互换一下课。
早上，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秦炎森依旧踩着点儿进教室,但发现身边的座位空空荡荡。
怎么回事？平时沈念都来得挺早的呀！
刘畅也发现了，刘畅冲同桌杨阳使了使眼色,意思是——大学霸呢？
杨阳摇头。
他平时来得早，但今天他也没见到沈念。
“学霸也会睡过头？”刘畅问他。
“没准儿呢，学霸也是人，万一闹钟没响呢。”杨阳回答。
“不是生病了吧？”刘畅又换了个思路。
第一节下课,沈念还是没有出现。
刘畅终于忍不住了,“森哥，你同桌呢？”
“你去问沈念呀，我怎么知道？”秦炎森皱眉。
她不会这么小气吧，还生我的气？
等等，昨天我们是为什么一天没说话的？
一开始是因为什么生气的？
他好像不记得了。
刘畅问他：“你把你同桌气走了？”
秦炎森合上书，往桌上一丢，又踢他一下。
“你！”刘畅咬牙，“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秦炎森跟笑话似的，“我没动手！”
“动脚也不行！”刘畅拍拍自己屁股，他妈妈刚买的新裤子又挨一脚。
秦炎森一直在想，昨天到底是为什么莫名其妙冷战了一天。
哦，想起来了，是那个想试一试的臭流氓！
真是巧，他刚想到这个人，结果这就出现在教室门口，说要找沈念，
秦炎森冷笑，“我去会会他。”
他双手驾在胸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刘云发毛，“你盯着我干什么？”
“沈念不在。”他回答。
“哦，她去哪里了呀？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东西要给她！”刘云昨天晚自习就一直等着沈念来上竞赛课，但她没有出现。
想着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了，刘云认真整理了课堂笔记，又抄录了一份，准备给她。
“什么东西呀？我帮你给她！”秦炎森看见了他手里折起来的几张白纸，莫不是情书？
“不用了，等她回来我自己给就行。”说完，准备走。
“别走呀，不麻烦的。”他一把抢过刘云手里的几张纸。
刘云觉得手里一空，“你干什么呀？”
“我干什么？你既然干了就别怕被人看到呀！。”秦炎森嘲讽地补了句。
“我有什么怕人看的，我就怕你看不懂。”刘云第一次在人多的地方和人吵架，面红耳赤，但他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面前的这个人了。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秦炎森把这几张纸打开，僵了笑，忽然不说话了。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数学竞赛试卷（1）。
“行了，我帮你给她吧。”秦炎森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别给我弄丢了。她上次做的试卷都没来听讲评，不听讲评不就白做了嘛！”刘云扶扶自己的眼镜。
“所以上次我们班篮球赛之后，你来找她是为了给她试卷？”秦炎森突然想到刘畅的话。
“对呀。她本来不想做的，我还劝她试试，万一她就适合参加竞赛呢！”
“试试？就是试试竞赛题？”秦炎森一脸兴奋。
“对呀，不然试试什么？”
上课铃响了，刘云也赶紧回自己班级。
秦炎森路过刘畅座位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该死的刘畅，脑子里就没装正经的东西！
秦炎森想了一节课，沈念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你说她今天为什么没来？”他踢了刘畅的凳子。
刘畅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就是让他赶紧转过来的信号。
“不知道。”
邓洁从外头进来，拎了瓶水，“她可能去医院了。”
“什么？！”刘畅惊呼。
秦炎森问：“谁说的？”
邓洁平时话不多，但离他们座位近，平时说什么，她都能听到。
“我昨天看她好像不太舒服，放学了还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不舒服？”
三人异口同声。
邓洁点头：“嗯，我还问她了，她说本想去听什么课的。后来我看她好像走了，没去。”
秦炎森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这个空座瞧了半晌，懊悔不已，她都不舒服了，自己昨天还和她闹不开心，真是不应该。
哎，她这同桌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身体不舒服就说出来呀，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他可以带她去医务室，或者去外面的医院也行，就像上次她带着他去一样。
怎么别人的事情上心，自己的事情就不上心了。
女孩子就要对自己好点的呀，他妈妈也是这样说的。
也不知道她这个强忍着的倔脾气哪里学的。
沈念第二天到教室，惊讶地发现，四人组都到齐了。
大家嘘寒问暖，“大学霸，昨天去哪里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腿有点痛，但没事了。”沈念笑着拿出早饭，放在秦炎森桌上。
过了一天，她都忘了自己和秦炎森在冷战。
“怎么会腿疼呢？要不要紧呀？是去的正规医院吧？”秦炎森像个老婆子一般问东问西。
“森哥，平时没见你这么细心呀？”刘畅觉得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你一个大老爷们我需要关心你吗？”秦炎森没给他好脸色。
“真没事。”沈念一字一顿认真地回答。
沈念看见桌子上的竞赛笔记，想来肯定是刘云学长帮她写的，拿出书包里的牛奶，准备谢谢他。
秦炎森一直注意她的动静，沈念刚迈出两步，他一把抓住她的帽子。
今天沈念校服里穿得是一件帽衫。
沈念毫无防备，倒是勒着自己了。
“干嘛！松手！”沈念拍拍拉着自己的那双手。
秦炎森松了劲，但还是怕人跑了，手拽着她的帽子，“去哪儿？”
“我去趟楼上。”沈念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一会儿就回来。”
搞得自己好像在向他汇报行程一般。
秦炎森夺过她手里的牛奶，“这是我的。”
沈念瞪他，怎么现在越来越随意了。不过这牛奶最开始确实就是给他的，但是看到他已经有粥喝了，就没给。
秦炎森又扯了她帽子一下，把她拉回座位坐好，“别去了，空手去多不礼貌呀。”说完扬了扬手里的牛奶瓶，拧开，喝了一大口。
“真是服了你了！”沈念想他说得有道理，还是明天带个别的东西去谢谢学长吧。
“你怎么这么听话呀！”他含着笑，用他的大手使劲地揉沈念的头发，松开之后发现后买安那些短一点没扎上的头发全部都立起来了。
秦炎森指着她的头发，在座位上笑得前俯后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沈念从笔袋里掏出小镜子，我的天，她现在可太像金毛狮王了，头发都被他搓起静电了。
“你真的好幼稚呀！”沈念说完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作势要打人，但在他眼里沈念就像一只挥着爪子的招财猫。
她的“呀”还拖着上扬的尾音，秦炎森完全感觉不到她的生气，反倒是像在撒娇。
这么一想，他的耳朵红了一圈，嘴角莫名其妙地上扬。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准备上课，沈念偷偷拿出竞赛笔记琢磨那套试卷。
秦炎森扫了一眼题。
哎，看不懂，不知所云。
终究是他不配。
秦炎森第一次见沈念做题需要这么久，她紧拧着眉头，握着笔杆刷刷地写字。过一会儿，不自觉地咬着笔头。
他伸手动了下她的笔，“脏。”
沈念回过神，“哦”了一声，看了他一眼。
秦炎森没再看沈念，自己开始听课了。
她盯着试卷出神，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老师突然点人起来回答问题，她如梦初醒般看着自己的草稿本。
在一堆数字中间，有一个“秦”字。
沈念吓得心一抖，赶紧用黑笔把它涂成一团，“啪”地一下合上了本子。
由于声音太大，大家纷纷朝后面看过来。
秦炎森拿起本子示意，抱歉地小声说一句：“没事，劲儿太大了，大家听课。”
沈念又打开草稿本，写下一行字，放在二人中间。
沈念：干嘛说是你弄的？
秦炎森：这不是怕你做不出来题火气大吗？
沈念：哪有！
秦炎森：还能再明显点吗？
然后他换了一支红笔把她刚才涂的一大团圈了出来，用箭头拉到他写的“明显”二字的地方。
窗外的风透过没关严实的缝隙涌入，带走了沈念脸上的红，也让她的秘密消失在凉意之中。
她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终止了对话。
不知道刘云这人是不是在他们教室安了监控，下课铃一响，秦炎森就看见他出现在他们教室门口。
这家伙真是烦人！
都高二了还不好好学习，尽想着怎么勾搭学妹。
沈念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刘云学长。
她赶紧起身，飞快地跑过去。
秦炎森看着她的背影，纳闷她不是腿疼吗，怎么现在健步如飞。
“学妹，昨天怎么没来听课呀？”
“身体不太舒服，去了医院，不过现在好了。谢谢学长的笔记。”
“没事，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刘云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他的确很期待和她的相处，就连讲题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觉得枯燥。
暖黄的日光洋洋洒洒地描绘着她的发丝，每一笔都像是精心安排好的。
“好。”刘云觉得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从远处飘过来。
教室里坐着的秦炎森，快把手里的笔给拧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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