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一中是寄宿学校，大家都在周日晚上带着一周需要的行李返校。第一次的返校日正好是冉子灼16岁的生日。返校之前，冉爸爸召集了一群他的朋友，在天海的酒楼定了包厢给冉子灼过生日。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第一见的哥哥是天海毕业的，今年要去美国读大学，所以也算是给他送行。

        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女士又开始了例行的“娃娃亲”的相关事宜。

        冉子灼记得，从小到大她就被爸妈定了跟不同叔叔家的儿子的“娃娃亲”。爸妈同学们，同事们，朋友们的孩子们，一个都别想逃。

        冉子灼小时候会很认真的想，他们就不怕哪一次两个亲家同时出现，那自己算是谁家的儿媳妇呢？

        长大后她理解了，这就是一种大人们拉近距离的“社交”方式，利用“手里”的孩子来预定某些合作。

        但是，话说回来，有的“哥哥”是真的无法让冉子灼投入到角色当中。冉子灼脑袋里有一个“被定亲哥哥们”的数据库，存放着这些年她遇到过的人选。

        有一个是冉子灼从小学就认识的妈妈同事的孩子，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代表。他长得很像清秀版的韩寒，尖下巴，丹凤眼，整齐的学生头，笑起来很阳光。每次一起出去郊游，他都带着冉子灼这群小屁孩玩，打羽毛球，游泳，爬山，踢足球，摘樱桃。冉子灼对他的敬仰真的是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而且他也是天海毕业的优秀学长，今年大一考取了211的学校学西班牙语，又让冉子灼加深了对于帅气学长的印象。

        但是今天这个“哥哥”长得比较恶趣味。黑色的眼镜框，平头大脑袋。身上带着大金链子小手表，在胖胖的躯体上闪着油腻的光芒。他一直在说一些心理学上的三分之一理论，以及如何运用这些分析结论。冉子灼面上频频点头，表示哇塞哥哥好博学，心里的os就是，我的数据库这是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等到吃晚饭回家拿上行李去到学校，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冉子灼穿着凉鞋，包着纱布的脚趾露在外面，一瘸一拐的走进教室。

        每个周，大家的位置都向后挪一行，冉子灼这周跟丽姐在靠窗的一排。她放下行李之后，出去接热水，刚走进班里，就听见一个人说，“祝冉子灼！”然后全班一起喊，“生日快乐！”

        冉子灼回过神来，看见洛远崎站在后门一脸计谋得逞的样子看着自己。班里其他同学也都笑嘻嘻的看着冉子灼。这个班长还挺细心，冉子灼表示感谢的对全班鞠了一躬，然后拍拍洛远崎的肩膀，说“谢谢”。

        洛远崎说，“在甄强那里看到全班同学的生日表，正好是今天，所以就跟大家说了一下”。

        冉子灼很难想象如果是自己，自己会敢组织同学们这么做吗？应该是不太敢，但是洛远崎可以，并且有这个自信同学们会同意。冉子灼有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这个女生好成熟。同时，站在冉子灼面前这个不到冉子灼鼻子高的女生所产生的气场，也让冉子灼略微有点害怕。感觉你只希望自己是她的战友，而不是敌人。

        冉子灼回到座位上准备晚自习，教室里的广播响起。

        “广播一个通知，广播一个通知，请各班参加自主委员会的同学到一楼大厅跟自己的部长集合，召开第一次会议。第二个通知，请各班班主任上报各班要参加化学竞赛的同学的名单，晚自习结束前上报到化学教研室”。

        冉子灼不太明白是啥意思，但是就看到班里很多人拿着笔记本三三俩俩的往教室外面走。怎么突然就有部长？什么时候就报名了？自己错过了什么？而且，怎么丽姐竟然也在准备起身！？

        冉子灼拉了一下丽姐，丽姐看冉子灼一脸蒙圈的表情就解释道，“哦，军训的那几天在招人面试，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了”。然后一手整理着刘海，踩着高水台的凉鞋出去了。

        哦，冉子灼有点遗憾自己错过了一个认识高年级学长学姐的机会，班里有四分之一的人都不见了，赢在起跑线了。但是又有点庆幸，躲过了面试这种让自己“出丑”的机会。

        甄强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班里剩下的人，问，“都听到广播了吧，这个。。。化学竞赛，之后会有统一的考试选拔，然后选上了之后就会统一培训。这个竞赛如果拿奖了，高考可以在自主招生里加分的哈。好，那么初中参加过化学竞赛的同学站起来，然后想报名的也可以起立”。

        冉子灼理科还算说得过去，硬着头皮能考的好那种，但是竞赛这种拼天赋的事不是一般人可以参与的。

        季思榛，桂亦卉，梅沛冷都站起来了，身后的林掷延也站起来，还是那件紫色的篮球背心，和一脑袋的卷毛。其他的同学冉子灼还认不全，但是七七八八也有十几个人。

        冉子灼有点诧异林掷延，不知道他是参加过化学竞赛还是想试一试这一次的选拔。因为他怎么也不像一个理科好的选手。要是参加个歌唱比赛或者文艺类的演出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有点阴柔又有点痞气。不得不说，一中的人才还真的五花八门，不可貌相。

        “嗡”，冉子灼手机震了一下。一中是不允许上课的时候用手机，被老师或者自主管理委员会的巡逻的学生发现会被没收，然后在每周的优秀班级评比里扣分。

        冉子灼等晚自习结束的时候，看了一眼，赵敬的短信。怎么又是他？冉子灼心里一波一波的情感从那个黑下去的角落想要涌出来，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冷静。

        冉子灼不是不会想赵敬，这是她的初恋呐。有时候宿舍熄灯了，躺在床上，冉子灼会想赵敬现在在干嘛？应该是会受欢迎的一个男生吧。应该在跟同宿舍的男生开着玩笑，然后夸张的捂着嘴巴哈哈的大笑吧。赵敬不会羞涩的笑，每次都好像用尽全力的在笑着。

        赵敬：周五几点到学校？我会跟清儿一起去。

        辛莉莉跟冉子灼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趁着路灯看到冉子灼在跟一个尾号是296的号码短信聊天。

        她笑嘻嘻的问，“谁啊？怎么不存手机号？”辛莉莉每次这样笑，冉子灼都感觉到辛莉莉八卦魂的崛起。

        冉子灼没有存赵敬的手机号，家人的电话号码都没存。原因是她会把重要的手机号都记住，这样感觉对这个人的重视，和这个人对自己的特别属性。赵敬的手机号冉子灼早就背的滚瓜烂熟，所以换了手机之后就习惯性的没有存，而是直接敲手机号发短信。

        “哈哈”，冉子灼挠挠头，用肩膀撞了撞辛莉莉，说，“就是一个同学，没谁，没谁”。

        冉子灼没有想好怎么跟辛莉莉说，或者跟任何人说出自己现在对赵敬的感情。处于一种无法把他归类的情况，只能说是同学。两个人算是分手了吧？那算是，前男友？

        想到这个词汇，冉子灼一个激灵，好像是一个禁忌词，让冉子灼感到陌生。

        内心一个声音在说，小小年纪，搞什么对象，还前男友，你懂什么是前男友吗？

        但是。。。但是。。。另一个声音有点不高兴的在争辩，我感觉他还是喜欢自己的。他发信息来问我，总觉得见面他会说什么，现在不好说的话。

        辛莉莉看冉子灼脸上泛起温柔的笑，知道发短信的人一定跟冉子灼有点什么，不然就是进行时，不然就是将来式。她贴着冉子灼的胳膊，保护冉子灼可以在回短信的时候安全的上楼梯。

        周五很快就到了，这个周冉子灼过的很开心，每天都脸放光的笑盈盈的。辛莉莉感觉冉子灼的这种喜悦不是性格上带来的，而是这个来自尾号296的人带来的。

        但是冉子灼在大家的威逼利诱下，也只是说以前喜欢的一个人，之后什么都不透露，惹得大家啧啧的酸她。

        冉子灼有时候会客套回复一下赵敬在晚自习之前发来的短信，也不过就是问问上课怎么样，然后说一下他们学校的事。冉子灼发信息有一种对话终结者的本事，赵敬有时候看起来兴冲冲的短信，冉子灼也就三两个字打发了。

        其实冉子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总感觉短信里和真人的赵敬是两个人。这种人前冷漠，短信里温热的感觉搞得冉子灼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她毕竟不想再落入之前的行尸走肉的日子。她想要掌握主动，她要学着成长。

        但是在周五见到赵敬的一刹那，冉子灼有点破防了，伪装的好好的面具一下子有点绷不住了。

        赵敬竟然留了一点胡子。这跟之前阳光的他的形象有点大相径庭。他的头发看起来也没有整理，本来就有点自来卷的短发毛燥燥的。眼睛片上雾蒙蒙的挡住了好看的眼睛。

        冉子灼不太敢判断，难道这是因为开发区五中真的跟传说中的一样，填鸭式教育，学生都在高压的气氛下学习，周末都很少能回家，导致赵敬开学一周就被□□到这个地步？

        但是看到秀还是个跟以前一样笑容灿烂的跑过来，抱着自己，冉子灼觉得应该五中没有这么可怕。赵敬这个抗压能力。。。有待提高

        看完各科老师后，清儿和李斥未偷偷把冉子灼拉到走廊的一个角落，神秘兮兮的把冉子灼围着。

        ？？？冉子灼一脸问号的左看右看着她俩。

        清儿先说，“你能不能跟赵敬联系，就是别不理他？”

        冉子灼感受到清儿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胳膊的力气，仿佛要嵌入肉里面。

        她接着殷切的看着冉子灼说，“赵敬找我们说，他经常晚上想你想到睡不着，就这个暑假他几乎都没有好好睡觉了”。

        冉子灼一惊，脑子里都是刚才略过的赵敬疲倦的眼睛。

        李斥未在旁边补充道，“就是姐，你看敬哥。。。”还没说完，清儿抢过来继续说，“赵敬让我们告诉你，他错了，他想跟你和好，但是他怕你不理他，所以让我俩来找你”。

        清儿殷切的眼神里甚至带着一点哀求。

        李斥未也说，“就是就是，敬哥太可怜了，经常凌晨还在跟我们发短信，学习也学不进去，你稍微可怜可怜他。唉，主要是他看你没有事一样的，他觉得你不在乎他。他就更不敢来找你了”。

        冉子灼觉得这个剧情稍微有点狗血了，最起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当下，她抽离出来像是在看一个偶像剧-两个女生的好朋友，为了男生把女生围在墙角求情。

        可是话说回来，这个赵敬也绕的太远了，竟然会出动清儿？一般来说要是李斥未来找自己是符合剧情的，因为冉子灼知道赵敬跟李斥未关系很近。但是清儿不太会关心这些八卦。现在清儿在抓着自己，清儿在替赵敬说情，这件事让冉子灼有点心软了。

        冉子灼相信清儿，她是不会夸张的人。所以她说赵敬睡不着，想要求情，冉子灼知道是真的，并且到了清儿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赵敬想要复合，是这个词吧？复合。

        冉子灼没有想过赵敬的暑假是怎么过的，她逼迫自己不要想赵敬都来不及，哪里会想到赵敬过得如何。但是冉子灼也希望赵敬不要过的太好，自己内心受到的折磨希望赵敬也可以感受到。她希望自己可以比赵敬过的更好，更洒脱。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伤口，因为再次碰到还是会痛。

        但是真的听到李斥未和清儿说赵敬过的不好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抱歉的。自己其实做的也很决绝，对赵敬如此，自己也是如此。

        一开始冉子灼还觉得赵敬这是自作自受，是他先不理自己的，是他先选择联系李斥未而不是自己的。为什么到头来，他如此的卑微，好像冉子灼是那个罪人呢？

        但是每次想到着，冉子灼又觉得有一点理亏，因为当初的赌气而说的报复男生的狠话。唉。。。试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赵敬了。

        冉子灼被清儿晃的有点不好意思，就点点头。

        清儿看到冉子灼点头，就拉着冉子灼说，“那你就是同意了？那你一会见到赵敬要跟他说话！走吧李斥未，咱任务完成了！”说着，就让出一个缝隙，目送着冉子灼去找赵敬的背影。

        李斥未本来想抬脚跟过去，但是被清儿一把抓住了胳膊。

        “让他俩个自己聊一会，咱就别掺乎了”。

        李斥未撇撇嘴，说，“知道了知道了，唉。。。希望他们能和好吧。敬哥今天那个样子，有点可怜”。

        冉子灼的初中对面就是一个公墓花园，她出校门就看到赵敬在那个门口，坐在石头花坛旁边。两条长腿岔开，低着头，一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

        赵敬一直心里忐忑不安的在等，他在跟清儿来的路上就一直担心，到底要怎么打破这个僵局。自己是喜欢冉子灼的，但是一个暑假，一条短信，一回到天海，就这样被分手了，自己就不再拥有女朋友了。

        他后来问李斥未，李斥未说了一个什么冉子灼可能是为了报复男生所以自己分手的理由，让他很无奈。他想要亲口听冉子灼说原因，但是他又不敢听。初中返校的时候，看到冉子灼坐在以前的位子上，理智告诉自己，过去谈一谈。但是他的脚就是不听使唤的拐到了一个空位上，眼睛不敢往那边看。他怕他会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当然，这些冉子灼是不知道的。两个人之间有一个无形的屏障，而这个屏障纯粹是因为沟通不当，害羞，猜忌，面子和很多不稳定的心里因素由两个人自己造出来的。

        外面的人看，根本没有什么利害的因素会导致本来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形同陌路。只要其中任何一个人向前一步来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可能事情就说开了，两个人的暑假也不会就这样踌躇的度过了。

        每次赵敬听到宿舍里同学在跟女朋友熄灯之后煲电话粥，他蒙上被子，不想被撒狗粮。好几次他拿出手机，在被窝里想要发短信给冉子灼，想要复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把手机扔到一边，满脑子想着冉子灼的脸，又睡不着，导致状态很差。所以趁着这次教师节，他一定一定要想办法说清楚。

        可能也是看在眼里，清儿不想看到赵敬继续这个鬼样子。没等赵敬说完请求，就明白赵敬的心意了，一口答应要帮这个忙。

        看到冉子灼走出校门口，没有转走而是直径向自己走来，赵敬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他站起来，手不自然的不知道要放哪里，于是把校服脱下来抱在胸前，然后强装镇定的看着冉子灼。

        冉子灼心里觉得好笑，还是熟悉的赵敬，在冉子灼面前的紧张总会被看穿。

        进了花园的门，冉子灼还没有停下来，而是大步的走到离赵敬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突然停下，仰起脸，直视赵敬的眼睛。

        赵敬本来以为冉子灼最多到了门口就停下来，但是一下子这么近，搞得他猝不及防。眼前就是日思夜想的人的脸，还是一样的平静，但是带了几分笑意。

        “上课累吗，眼镜都是脏的，给你，擦擦”。冉子灼先开口，把早就放在口袋里的自己的眼镜布递给赵敬。

        确实跟清儿说的差不多，两个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赵敬，他的眼睛里调皮的神情不见了，反而是没有洗干净的眼诟还有掉落在鼻子上的眼睫毛，青涩的胡子，看起来真的是一塌糊涂。

        赵敬呆呆的看着冉子灼，没想到她会先开口，会看到自己的样子来关心自己。这是两个月之后第一次听到冉子灼的声音，语气还是软糯软糯的，神情比自己轻松多了。

        冉子灼看赵敬没有动，于是问，“要我帮你？”

        赵敬反应过来，从冉子灼手里拿过眼镜布，乖乖的把眼镜摘下来擦拭着。

        冉子灼觉得自己是不是原谅赵敬了，看他一言不发站在自己面前，熟悉的校服洗衣液的味道，熟悉的身高差，还有感受到赵敬心里憋着的很多话，冉子灼心软了。

        这么久的“冷暴力”真的很折磨人，对于他也是，于自己更是。我原谅你这种话，或者，我们和好吧这种话，两个人都说不出来。但是当两个人靠近的时候，这个距离的磁场就一下子就让彼此知道了心里的意向，不用说也明白。

        赵敬把眼镜布还给了冉子灼，然后停顿了一下，突然直挺挺的把右手伸出来，修长的手指紧紧的并在一起向着冉子灼。

        冉子灼有点懵，这是还要什么？她看了一眼赵敬的脸，他嘴唇紧闭，脸涨得通红，眼镜死死的盯着冉子灼，不眨一下眼睛。脖子上的青筋甚至都清晰可见。赵敬的胸腔起伏变的很快，冉子灼能感觉到他的急促的呼吸。

        她看看赵敬的手，再看看他的脸，忽然明白赵敬为什么这么激动的伸出手。她也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朵后面。

        她有点害羞，毕竟身后的校门口还是有很多学生和老师。但是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人的强烈的情感和决心，他要鼓起多少的勇气才能向自己伸出手。这代表他认输了，妥协了，他不想再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了。

        冉子灼摸到自己口袋里有一团纸巾，在这个时刻，她想要逗一下赵敬，这个讨厌的人，为什么才回来找自己。然后就一把把纸巾塞到赵敬手里，狠狠的压了一下，迅速抽回手。笑嘻嘻的冲赵敬皱了一下鼻子，就是不给，哼。

        赵敬眼都没眨一下的反手就把纸团扔在地上，恢复伸着手的动作，向前一步看着冉子灼。

        冉子灼感觉到他的呼吸更急促了。

        然后在差不多一分钟之后，冉子灼终于伸出手搭在赵敬的手上，掌心相对。在刚碰到赵敬的手的时候，被他迅速的抓紧。

        冉子灼发现赵敬的眼圈竟然有点泛红，一个一米八的大男生这个时候有点像是小朋友找回了心爱的玩具，委屈的不行。但是他在忍着，鼻头红红的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冉子灼的手被他抓的有点疼，稍微向后抽了一下，赵敬才放手。

        他上前一步，低下头在冉子灼耳朵边温柔的说，“以后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冉子灼的心开始狂跳，是个人有这么帅的男生离自己这么近距离说话，都会有点激动，更别说赵敬的话有点带着撒娇和乞求的意思。搁谁谁受的了。

        冉子灼还要等妈妈来接她，所以跟赵敬在公园里告别之后，就在传达室里边跟赵敬发着短信，边等张女士。

        操场上有一群回来打球的男生，等天黑了才出校门。其中一个男生朝站在传达室门口的冉子灼摆摆手，是林掷延。

        “你在等人？”林掷延问。

        “对，等我妈来接我”。

        “这么晚了还没来？那注意安全哈，bye”。

        冉子灼耸耸肩膀，挥挥手。

        林掷延后面另一个高个子男生也向冉子灼点了一下头。冉子灼认出来是小学的同学尚北，大家是同一个初中但是不同班级。他是少数冉子灼转到新的小学班级之后，愿意跟冉子灼聊天的男生，所以冉子灼对他印象是很友好的。他初中的时候跟林掷延在一个班级，有时候在走廊里碰到，尚北都会跟冉子灼点个头。

        冉子灼也向尚北开心的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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