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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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涡诚常常觉得有着不同常人想法的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在和正常人交往的时候总是压抑自己的本性，给自己带上数张面具，它们有的张狂桀骜有的礼貌温和，在戴上后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然后拥有‘他’的一切，在外人面前也会亲切起来会冷漠起来，人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对他做出某种反应。

　　可尽管这样，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本来的样貌。

　　他不敢忘记。

　　每个人都有一个真正的自己，那是区别于别人的你的最好证明。

　　前世的他也带着面具，但是来自外界和内在的压力像是千吨海水时刻压制着他，无处不在让他不得喘息，不，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旦他想要休息海水就会从四面八方挤过来，恐怖的压力会压得他难以呼吸，直到他放弃抵抗继续走在泥泞的路上。

　　所以前世他忘记了自己，成为了一个‘别人’。

　　但是当这一世他有了问鼎绝巅的潜力后他知道变了，他的命运变了，他渴望有一天可以达到一个人粉碎所有束缚的境界，所以才会同样暂时压制自己，这是为了给自己更多更好的缓冲时间，等到了一定时刻，就是解放真正的自己的时候，那时候世界都将无法束缚他。

　　尽管带着面具，他也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

　　可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不正常的家伙，竟然会直面世界甚至以自己的堪称搞笑幼稚的想法来改变最是冰冷的东西。

　　他不知道该不该笑，毕竟是那么幼稚的东西，像是三观不完全的家伙才会说的话。但是这家伙又不像说谎的样子……每个认真追逐的人都不该被嘲笑。

　　这个时刻，他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杀了之后呢？”

　　“你很不错唉。”龙之介赞叹：“每次我和我的手下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就总是不理解，甚至不耐烦，但是却不得不听下去，像是我在逼他们似的……我会逼迫别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吗？我才不是这种人呢！”

　　“所以啊，你很不错呢。”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可以畅谈的人，所以说，心情怎么说呢，就那种很想继续聊下去的感觉。

　　同时他也莫名感到，这个少年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样子……

　　“是么？”漩涡诚笑笑说，他该怎么办？虽然他们聊的很不错但是立场敌对，这时候面对来自敌人，甚至是个疯子的赞赏他该怎么反应？

　　只能笑笑。

　　“咳咳。”龙之介毫不介意，他咳嗽两声：“之后啊，世界就会变成没有压迫，没有等级，没有一切让人不爽的地方了吧。”

　　大蛇丸心想这家伙还是这么疯狂。

　　在他们一起处事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觉得这个人不正常，但是那时候他还是不够成熟且十分相信火之意志，或者自己也有不正常的地方，因此虽然知道这个伙伴有点问题却没有及时给他找个医生——不管是心理的还是生理的——直到最后龙之介要杀他之后再叛逃才察觉这货原来不正常到这个地步。

　　一隔这么多年还是这样疯狂，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是你这些年杀爽了吧。

　　龙之介说的憧憬，漩涡诚听的冒汗，心说火影世界真的什么人都有啊，上有斑爷想让所有人一梦做到死翘翘，所有人都活在自己的梦里达成自己的愿望，从而实现没有战争和争端的美好和平世界。下有雨生龙之介，虽然是个杀人鬼，虽然爱好杀人，但是有一颗为了世界的心，原因为了世界和平杀杀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了不起啊！

　　漩涡诚扭过头，发现大蛇丸也看了过来，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战意。他们十分默契，都觉得这次谈话也好交流也好甚至是拉家常，无论称作什么都好，到这里就够了，已经没有和龙之介再聊下去的必要。

　　他们谈不拢。

　　现在已经可以动手了。

　　但漩涡诚没有选择立刻动手，他还有话要说。

　　“说的好啊。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老师不愿意跟你吗？”，漩涡诚收到大蛇丸传递的信息后看向龙之介用力鼓掌，像是宏大剧院里舞台下坐满的观众，戏剧高潮时就疯狂挥舞手掌拍打，以示对戏剧的敬意和欣赏以及对演员的尊敬，此时却是对龙之介的赞叹。

　　是真的赞叹，每个有坚持的人都该被赞叹，哪怕他（她）的梦再怎么离谱。

　　悦耳的掌声中龙之介微笑着，而后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也奇怪呢，故事里不都是正义战胜邪恶，好人弃恶从善，为什么到了咱这就不行了？难道没有满足故事里的条件？”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善的？大蛇丸恶心的不行，心说这家伙脸皮也变厚了，他以前不这样的。

　　看来遭遇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啊。

　　“对啊，还真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没有满足。”

　　龙之介眼睛里满是期待：“什么？”

　　“我们是既得利益者啊，是时代的受益者，也是你说的不平等规则下美好生活的人。就是那种已经把猎物咬到巢穴里的猛兽，明明鲜肉已经吃到嘴里，嘴里的东西又怎么会轻易吐出来，甚至还要因为一些从未有提出过的原因把嘴里的东西分给别人，任谁都做不到啊。”漩涡诚轻声说。

　　人们都是贪婪的，也是自私的，自己的东西就总想着紧紧抱在怀里，光是分享式地让人看一眼有的人就觉得受不了，更不要说把按照悠久以来的规则来说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分别人。恐怕没有几个人可以接受。

　　说白了，还是利益问题。坦率来讲就是：龙之介可以给的太少了，所以大蛇丸才不会、也不可能跟他‘玩’。

　　龙之介总结：“也就是说，我们是不能谈判的敌人？”

　　话里充满了可惜的语气，像是为不能得到可以理解他的同伴而惋惜，又像是为即将被摧毁的美好事物而悲叹。

　　漩涡诚耸耸肩：“谁知道呢。”

　　他到不认为这时候真的不能再谈了，只是也算是不能在大蛇丸面前再谈了，所以结束也无所谓。更何况，就现在来说，他们真的是立场上的敌人，除此之外就算是其他方面也称得上敌人。

　　但是以后嘛……

　　谁知道呢？

　　“看来是没办法说服你们了呢。”龙之介吐出一口气，脸上期待的表情潮水般衰退，冷峻如铁的表情再度浮现如山，挺直的身躯杀气迸发直冲二人而去。

　　漩涡诚说：“二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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