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好球！”
“回防回防！”
而后在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那一瞬间，爱尔所在的球队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下场后，他往对面球队的方向看去，看上去那些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输了比赛而有什么明显的感受。
但是在刚才比赛的时候，随着分数的迅速拉大，他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眼中升起的那股绝望。
一条飞来的毛巾打断了爱尔的视线，他接住毛巾转过头去，是杨远。
“在想什么呢。”
“钻x王牌里有过这么一句台词吧，大概就是‘把他们一个夏天的汗水和激情全部击溃’一类的。”
杨远手中还拿着没拧盖的水瓶，他直接将水瓶递了过去：“补点水，天热人缺水就会胡思乱想。”
爱尔正想说他并没有感到脱水，不过还是接过水瓶拧开喝了口。
“那句话是主角团的台词，毕竟那个动画里主角团简直就是个反派，但是并不是如此不是么？那种番剧里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反派，我们所处的现实也没有。
“再说了，你是觉得团队胜利只是因为你的能力么？对其他人的努力视而不见，可是很傲慢的。”杨远说着搭上了爱尔的肩膀，然后拿过对方手中的水瓶喝了几口。
爱尔看向其他已经收拾好的队友，他们正在总结今天这场比赛，之后还要讨论下一场比赛的对策。
在这之前，这支队伍也一路赢过来了。
杨远说的没错，他的目光总是会不自主地放在自己身上。
再说黑白这种东西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划分的话，许多事也就不会这么麻烦。
“你说的对，我一会儿会直接去方前辈那里。”
“昨天不是在那里待了一晚上并没有什么事么？”
“那位前辈感觉和他们的首领很熟。”
他们同其他队员打了招呼后先一步离开，比赛过后没有别的安排。
杨远不知道他到之前爱尔和那位叫做方的人究竟聊了些什么，从爱尔口中得知的也只是个大概。
既然那个人是曾经同保守派首领并肩作战的存在，为什么会到差点被人杀了的地步？
一个能力失控等死的人，又为什么有人会想要花心思动手？
一开始他也只是跟着爱尔做了这个决定加入保守派，现在想想，是不是当初阻止爱尔这么做比较好？
但是不加入的话，那真的是爱尔所能选择的么？
当他们来到方所居住的房屋，对方依旧是穿了一身朴素的衣服，脸色看上去比昨天好上不少。
“那么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么？”方从冰箱里拿出了招待客人用的饮料和零食，那些东西他平时并不会吃。
“前辈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里。”
“度过最后的时光罢了。”
度过最后的时光？爱尔明白这话的意思：“前辈的身体到达极限了么？”
“没错。”
轻飘飘的两个字，平静、淡然。
一个人真的能如此平静地走向死亡么？爱尔还记得昨晚所见到的方，记得对方望着窗外那番烟火的神情。
如夏花般绚烂。
“只有陈言她一个人不想要你死么？”
“没错。”
又是这样的语气。
“那，保守派的那位首领呢？您应当同他并肩作战了很久了才对！”
爱尔说完这些话，他发现自己有些言辞激动，甚至差点站起来。
接着，他注意到对方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一言不发的杨远。
“若是你的这位朋友处于我现在的情况，能力失控，身体内部迅速衰弱，眼睁睁看着失控的能力将自身吞没，你会尊重对方的选择结束生命，还是强求对方痛苦地活着，并亲眼看着对方最后还是走向注定灭亡的结局？”
方的这些话叫爱尔浑身发凉，他缓慢地回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杨远，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去尊重对方的选择，只是做不到由自己亲手结束对方的生命。
他会在看不到对方的地方，直到对方死亡的消息确确实实传进他的耳中。
方一看到爱尔的反应，就知道了对方的选择。
这个孩子会做和那个男人一样的选择，他们相像的地方，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前辈的生命还剩下多久？”
“不到一个月。”
“陈言既然要您活着，至少说明有了能控制这种情况的方法吧！”
爱尔看到方看着他，而后才吐出那个字。
“有。”
那个解决现在情况的方法，和自己有关？
下一秒，房间的窗户突然朝内全部破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
也是在那一瞬间爱尔张开了翅膀，将杨远和方全部护在身后。
他看着破窗而入站在面前的人，对方身着树形者的制服。
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但是爱尔周围发生了一连串爆炸。
他所能做的只有用他的那双翅膀将另外两人死死护住，被爆炸弄碎的血肉几乎是瞬间复原。
而且并没有感到疼痛。
那名树形者明显对这个情况不满，下一刻，两支黑色的钢索分别没入了爱尔的翅膀，那是另外两名树形者，他们正在企图强行破开爱尔的防御。
爱尔直接抓住倒刺遍布的钢索，一个用力，他成功将钢索从那两名树形者的手中夺走。
再这么下去，不知道还会赶来多少树形者，于是爱尔直接抱起杨远和方朝着窗外冲了出去。
“你打算飞到哪里去！”这种情况超乎杨远的预料，是因为方引来了树形者，而又是因为他和方，爱尔才不得已在树形者的面前展现出那副模样。
一旦被锁定了能量，那么无论在哪里都逃不掉。
“我不知道！”
杨远看到后方急速逼近的黑影，那些树形者居然是驾驶着飞行器追过来的：“快降落！”
爱尔自然也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就在他开始往下飞的时候，一道接一道的钢索刺穿了他的翅膀，并同时朝着两边不同方向拉扯。
他想要挣脱，但是翅膀的力量不够，他就这么被固定着朝着某个方向拖去。
“我说你做点什么啊！”杨远急了，他朝着从刚开始就一直无所作为的方吼到。
“你很在意么？”
“什么？”杨远看到爱尔额上淌下的汗水，而且神情也有些不太妙，是因为翅膀的根部被拉扯么，“废话，我当然在意！”
“你是个普通人，树形者不会找普通人的麻烦，就算我和爱尔出了事，你依旧可以继续你的生活。”
什么意思？杨远不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爱尔也能听到这些话，这个人想要做什么？
“要是爱尔出了事，我这一辈子都会为此备受折磨。”
杨远看到对方就像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
为什么要笑？为什么又是那种可以安心的笑容？
对于他们这种才见过一两次面的人，不要用这种像是能托付什么，而后解放的神情啊！
“那好，割断他的翅膀。”
“什么？”
还未等杨远反应过来，他看到方已经用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刀子，对准爱尔一边翅膀的根部狠狠切了下去。
其它的地方感受不到疼痛，就像是所有的痛觉神经都集中在了翅膀的根部一样。
刚才那一下痛得爱尔咬烂了自己的舌头。
突然的失衡让树形者驾驶的飞行器开始晃动。
杨远一咬牙拿过方手中的刀对着爱尔另一边翅膀的根部狠狠切了下去。
两边的飞行器算是彻底失了衡。
急速下坠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翅膀很快从根部再生。
爱尔在空中拼命扇动翅膀，而后还是带着两人坠入到下方的丛林中。
有爱尔在下方做缓冲，他们还被那对翅膀所保护，杨远和方并没有受什么伤。
就在杨远想要拉着爱尔赶紧离开的时候，方拉住他们两人。
看着朝着这边赶来的树形者，杨远正要问对方又想做什么，而后就见对方将右手食指轻轻抵在唇前。
“嘘。”
那些树形者来到他们跟前，而后就像是看不到他们一般。
搜索无果，那些树形者便就此撤退。
杨远搀扶着已经变回原样虚弱不堪的爱尔，再一回头，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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