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17.潜藏之敌

第二天一早，蕾奈和凯瑟琳一起去礼堂吃早饭。她们拿到了新的课表：蕾奈的第一堂课是占卜，凯瑟琳则是算术占卜。蕾奈有预习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可是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那些不同意象所代表的各种预示征兆看得她云里雾里——拨开迷雾看未来，她倒是真看到一团迷雾了。

        “斑斑，不要乱跑！”珀西尖着嗓子叫了一声。蕾奈抬头看去，一只胖胖的灰老鼠正在桌子正中装奶酪蛋糕的盘子旁嗅来嗅去，珀西一伸手把它拎回了自己盘子旁边。

        “没有拿给你的东西不要凑过去，要守规矩，斑斑！”珀西教训自己的老鼠，对旁边的人解释，“它以前在家里不用说都很懂事的，刚来这边可能不太习惯……”

        “挺有趣的不是吗？”凯瑟琳已经吃饱了，也瞧着那边，“我是成了巫师之后才接受老鼠蟾蜍都能当宠物这件事的……不过我现在还是不太喜欢蟾蜍。”她补充道。

        “没什么，我也不喜欢老鼠。”蕾奈低声说，把灰金色的头发捋到脑后。

        她没有再拿本来想吃的奶酪蛋糕，快速打扫了盘子里最后一点儿蜂蜜吐司，背起书包前往教室。新的教室她们都不熟悉，再加上霍格沃茨内部本就复杂，提早出发总是好的。蕾奈和凯瑟琳在前厅分开，蕾奈一个人去往占卜课教室所在的北塔楼。

        蕾奈的行动虽然敏捷，体力却并不理想。北塔楼本来离得就远，又要爬高，还要时时防着迷路——好在她半路遇到了同样来上课的伊莱恩和南希，还有个照应。尽管如此，等她终于从绳梯爬进教室的活板门，已经是累得眼前发黑，气喘吁吁，根本没有余力仔细观察教室环境和她要面对的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飘飘渺渺地出现，等她一示意大家坐下，蕾奈就窝进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扶手椅里不想动弹了，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

        “……这种天赋只有极少数人才拥有。”等蕾奈终于恢复状态，特里劳妮教授的发言已经讲到了尾声，她带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打量着这个装扮奇异说话高深的女巫，又看看笼罩着暗红光线和沉闷香气，陈设仿佛阁楼和老式茶馆混合体的教室。在她周围的扶手椅和坐垫上，除了伊莱恩和南希还有安德鲁·普威特，那个和查理有亲戚关系，不太爱说话的男生；以及杰罗米·威尔森，格兰芬多这一届持续两年的吊车尾——虽然本人完全不在意来着。

        “第一学期我们要学习解读茶叶。”特里劳妮教授的声音缥缈而平静，“接下来则是手相。噢，亲爱的。”她忽然转向南希，“一个小小的忠告，远离水边。”

        南希细细地倒抽了一口气，往座椅里缩了缩。伊莱恩皱起了眉头。特里劳妮教授不以为意地转向另一边：“还有你，亲爱的，小心来自高处的危险。”被点到的杰罗米耸了耸肩。

        “你，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又朝蕾奈点点头，“可以把那边最大的银色茶杯给我吗？”

        蕾奈愣了一下，依言照做，将杯子递给她。特里劳妮教授接过杯子，又用镜片后的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遍蕾奈，蕾奈被她看得有点发毛。

        “顺带一提，亲爱的，你有失物之象。”

        拜这句话所赐，一直到分了组开始交换茶杯观察茶叶（因为是五个人，三个女生分在了一组），蕾奈还有点心不在焉，同组的南希看上去也很紧张。

        “你们差不多得了，”伊莱恩压着嗓子责备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那个样子和麻瓜神棍那一套比我可看不出什么区别。”

        “但是……”南希还有些惴惴不安。

        “比如这个茶叶，你看着像那个我看着像这个，有什么标准吗？不是和天上的云一样全靠想象？这种看出来的怎么可能准啊。”伊莱恩显然对茶叶占卜不以为然，蕾奈忍不住想要赞同她——她也觉得这完全无法令人信服。

        “嘘，教授过来了。”她小声提醒，伊莱恩立刻翻动手里的书页装作认真查找的样子，蕾奈也盯着手里的杯子，竭力发挥想象力——平时来说应该挺容易，但是教室里昏暗温暖，熏香沉沉，实在是催人入睡——这一团茶渣像什么？虫子？面包？汽车？……开花的植物？

        说起来，失物之象是指什么？是她以后会丢失东西吗？——还是说她已经丢失了什么？

        如果是后者的话，倒也合理，她已经失去很多了。她茫茫然地想着。

        有人在蕾奈腰上戳了一下，她一个激灵差点惊跳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垂着脑袋迷糊过去了。旁边伊莱恩正在掩饰性地给她使眼色——特里劳妮教授责备地看着她，并且——手里拿着伊莱恩刚才拿着的，属于蕾奈的茶杯。

        ……蕾奈一下子彻底清醒了。

        “让我来看看。”特里劳妮教授自顾自地把茶杯转来转去，“天哪，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歪斜的十字架，磨难与痛苦……黑暗中的老鼠，潜伏的事端……蜥蜴，隐藏的敌人……”

        ……好吧，也许塞尔温可以算是敌人。

        蕾奈拼命板着脸。南希显得有点惊慌，伊莱恩假装很专注，安德鲁面无表情，杰罗米明显撇了撇嘴。

        “螃蟹，敌人就在附近，你可要小心了，我亲爱的……”

        终于爬下绳梯离开占卜课教室后，蕾奈的心情真是复杂得一言难尽。

        “想开些，”伊莱恩难得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至少我们多了一门可以尽情糊弄的课，就当是专门放空大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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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我没有选占卜，否则听你的描述我觉得自己会在课堂上笑场。”午饭时凯瑟琳听了蕾奈对占卜课的感想，摇头，“相比而言算术占卜课简直靠谱太多，维克多教授也很和蔼。”她说着往赫奇帕奇的桌子张望了一下，“可怜的朵拉，明天轮到她去感受占卜课的‘神奇’了，梅林保佑她。”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的草药课，唐克斯显得愁眉苦脸，头发都变回了原本的灰褐色。

        “她让我小心黑头发的女人——我不小心摔了茶杯之后她又说我将常与危险相伴，看了茶叶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野兽咬伤的风险啊之类的，没一条是好的！”唐克斯一口气说完，郁闷地把泡泡豆扔进桶里，看来这些话真是把她憋坏了。

        “听起来比我的‘敌人潜伏在身边’好不到哪去。”蕾奈摇摇头，继续剥着泡泡豆荚，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黑头发的女人？这么说你得离凯西远一点——噢，身边的敌人，黑头发的女人——说不定我们两个的预言指向都是凯西呢！”她做出一个避开凯瑟琳的动作，碧蓝的眼睛闪着恶作剧的光。对方把豆子一扔，一爪子挠过来要咯吱她的腰，但蕾奈窃笑着躲开了。

        “越来越嚣张了，就你动作快！”凯瑟琳磨牙，“等回了寝室哼哼哼……”

        “哎呀，大白天的非礼勿听！”唐克斯瞄了一眼发现斯普劳特教授没注意这边，赶紧趁机捂住耳朵做鬼脸，头发也回复了往日鲜亮的色彩——这简直是她心情的风向标：云散日出了，占卜课那点不开心被抛去了九霄云外。

        蕾奈狡黠地眨了眨眼，摸走了一把凯瑟琳的豆荚。等到回寝室？中间的时间还长着呢，足够她想出一打转移对方注意力的话题了。

        “蕾奈！你变了！快说原来那个害羞的纯良小猫仔被你藏到哪里去了！”痛心疾首的凯瑟琳。

        “……谁是小猫仔……让我去吐一会儿……朵拉，劳驾再拿个桶！”鸡皮疙瘩一身的蕾奈。

        “梅林啊你们这是要比比谁更恶心吗！”默默翻着白眼的唐克斯。

        ——“姑娘们，专心点！”斯普劳特教授责怪地叫道。

        ……

        意味不明的预言如风过耳，她不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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