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间章·梦境现实
微风带来香水百合的味道，阳光刺得他眨了眨眼睛。
西里斯·布莱克站在熟悉的房子门前，院子里的百合花开得正好，蜜蜂嗡嗡的从他耳边飞过。天空蓝得出奇，风轻轻吹动爬上房子的常春藤。这是个开着飞天摩托出去兜风的好天气——也许可以叫上尖头叉子一起，当然前提是这个爱妻狂魔没有黏着莉莉不放手。
他应该按个门铃。
门开了，詹姆·波特正以一副头上顶着不明物质，身上穿着全是黑灰和污迹的围裙，眼镜可怜兮兮地歪在一边的滑稽形象出现在门口。
“大脚板，你怎么来了——”
“梅林的裤子啊，尖头叉子，你又在折磨你可怜的厨房了吗？它到底做错了什么？”西里斯夸张地爆笑出来，詹姆一脸沮丧，挥舞着手里的勺子：“我只是想让莉莉休息一下！何况我觉得我魔药做的不差做饭应该也——”
“魔药做得好不代表厨艺也一样啊，放弃拯救你的厨艺吧尖头叉子，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它们可都在为没有被莉莉妙手回春而哭泣呢。”西里斯毫不客气地把好友的自尊心打击成粉末，他走进客厅，朝冒着黑烟的厨房报以幸灾乐祸的目光。莉莉从二楼下来，正在把漂亮的深红色长发扎起来，似乎是准备去收拾丈夫留下的烂摊子。
“哦，这真是棒极了，詹姆。”她板着脸说，系上围裙，“现在我要干的活儿可一点都没有减少。”
詹姆顿时露出了委屈和哀怨的目光，西里斯配合地假装干呕。
莉莉的脸最终没能绷住，她扑哧一声笑了。
“好了先生们，劳驾你们拿出魔杖和我一起去清理厨房——希望它还有救。”
三个人总算把一片狼藉的厨房抢救过来，最终还是莉莉下厨拯救了他们的午饭——詹姆被责令不许靠近厨房半步，现在正蹲在角落里散发幽怨的黑气，再次成为了西里斯嘲笑的对象。
阳光透过帘子拉开的玻璃窗洒落，墙上的座钟滴滴答答地走着，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西里斯懒洋洋地舒展身体靠在沙发上，他喜欢这里的一切，和平，安详，温馨，自由，富有生机，不像他自己曾经的那个家——
滴答，滴答。
“说起来，你怎么突然来了啊，大脚板？”詹姆突然问起来，他进门的时候詹姆也问过，这有什么吗？
西里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什么为什么，我当然是来看望哈利……”
他猛地停住了。
他好像没看到哈利来着，而且……这可真奇怪，往常哈利有这么安静吗？他不是一会儿就要哭闹起来要詹姆和他陪他玩，要莉莉给她唱摇篮曲吗？
“哈利呢？在楼上吗？”
詹姆奇怪地看着他。
“哈利当然不在这边啊。”
滴答，滴答。
“呃，我是说，他也没在楼下啊——”
“哈利当然不该在这边。”詹姆重复道。
莫名的违和感，无法理解的状况。西里斯有点混乱：“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哈利当然不在——”
“哈利当然是在‘那边’，你不也是吗？”
“我不明白——”
詹姆榛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直直地凝视着他。
“所以我一开始就问你为什么来了啊，你不该来‘这边’的。你忘了吗？”
“……‘这边’？”
莉莉的做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周围出奇的安静，只有座钟的表针滴滴答答的声音。屋里依然阳光明媚，西里斯却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有什么不对。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知道的，只是你回避了去想起它。”詹姆平静地说，他走过来，把西里斯拉起来。
他的手指冰一样寒冷。
“该回去了，你不能留在这里吃饭。”
“等等，去哪里？”詹姆把他拉向门口，西里斯想不明白，混乱地发问，他的头痛起来，眼前的一切有点恍惚。
詹姆没有回答。
门开了。
花园里的百合在枯萎。
滴答。
最后一声指针的走动停住。世界陷入了黑暗。
詹姆松开他的手，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对方。
然而他摸到的是森然冰冷的白骨。
然后他明白了，他想起来。
他所听的是兀尔德的叹息，他所见是摩尔普斯的幻梦，死者属于塔纳图斯的世界，他只是踏上了许普诺斯为兄弟搭上的桥梁。
现在他醒来，去面对名为薇尔丹蒂的现实。
冰冷潮湿的牢房里一片死寂，偶尔有犯人发出睡梦中的哀鸣。这里的黑暗连月光都不愿眷顾，黑发的男人透过栅栏，茫然地凝望高墙上一角小小的天窗。
这里没有阳光与风，没有蓝天与花草，没有温暖与香气，没有希望与自由。
他的挚友已然埋骨长眠于冰冷的泥土，那所房子也再也不能成为他的归处。
彻骨的寒气带着肮脏的腐臭飘来，摄魂怪们开始例行的巡视了。
它们没有发现，囚室中只有黑色的大狗静静卧在阴影里。
今夜的星辰被寒雾笼罩，无人知晓诗寇蒂的纺线延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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