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将军
横尸百万的战场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千万将士的血汩汩的汇成了一条小溪,空气中弥漫着极其浓郁的血腥味,在这千万具的死尸中爬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身披黑凯,手里攥着长剑,头发凌乱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双眼猩红,别人的血迹还残存在他那皙白的脸上。
在这战场上,他是唯一活着的人,不过也身负重伤如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命不久矣。他捂着胸口,拿着剑跌跌撞撞站起来往前一直走,不远处,他看见一位少女挎着篮子满脸惊恐看着眼前这一切,她小心翼翼跨过那些将士的尸体,然后快步走着,显然这条路是必经之路。
他拿着泛着寒光的长剑绕在她的身后抵着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皙白的脖颈上面,威胁说道:“救我,不然杀了你!”
温桑身体一怔,一双水灵眸子倒映出眼前之人凶残嗜血的模样,她垂眸看着这随时能要她命的剑,颤颤巍巍说道:“好……你先把剑放下。”
他显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依旧执着剑抵在她的脖颈,看着少女那娇嫩的皮肤已经被上面的利刃划破了,留下了鲜血,他自知手道过重便将剑放远了些。
温桑也自认倒霉,好不容易从江南那里过来探亲结果遇见了这茬事,眼前这个面如罗刹的男子正拿着剑以此为要挟救他,不救他还要自己的命,迫于无奈温桑只好先答应着。
不过去哪里将他安置起来是个问题。
他猛然用那只沾满血的手搭上温桑的肩膀,有些支撑不住单膝跪地。毕竟他在这个死人堆里呆了两夜,滴水未进也没有吃过一口饭食再加上刚才下过雨,此时的他疲软无力,四肢发软要是这个少女稍加反抗的话,他是无论如何抵挡不住的。
“你怎么了?”温桑有些担忧说道,嗓音清甜,“我扶你去看大夫,但你别杀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我不杀你。”
“你叫什么名字?”他说。
“温桑”
“温桑……”他若有所思说道,突然眼眸狠戾,“我已经记住了你的名字,要是你敢抛下我逃走的话,我势必会缠上你无论天涯海角。”
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就直直倒在了地上如同战场上其他尸体一样,一般无二。
温桑欲哭无泪,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家伙,本想逃跑走人的,结果他的那句话成了她和他之间那根线,解也解不开,只好先将他拖到医馆进行救治,其他暂且不论。
这个男人比她还要高,体型清瘦却也不轻,温桑吃力地拖着他,结果从他怀中掉出一块玉佩。温桑吃力的捡起那做工很好的玉佩,上面镌刻着他的名字——盛长宴。
终于到医馆了,温桑将盛长宴使劲往地上一扔便走了进去叫出了大夫给他瞧病,没想到那个大夫是个怕事之人,一看到盛长宴穿着铠甲立马摆摆手说:“老夫不治战场上的人。”
因为最近这个地界常常开战附近的人也苦不堪言要是说救治了哪个人,普通将士还好要是那些身居高位或者是敌方的人那就遭殃了,先前有个人因为怜悯心救助了一个将士,那个将士伤好之后,那户人家一夜之间尽数全灭,到现在这个故事还依然留存。
“小姑娘啊,听老夫一句劝,不要救战场的人,不然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啊。”大夫苦口婆心劝道。
温桑看了一眼地上的紧紧闭着双目的男人,她也不想救,只是他把刀架在自己脖颈上面要挟自己救,自己也无可奈何。
“谢谢大夫,你这里有没有好的伤药和治疗发高烧的药物?”
温桑说罢,她刚才背着盛长宴的时候无意触到了他的额头,很烫,想必是下过雨的原因。
大夫看着眼前水灵的少女,唉声叹气进去给她抓了药,温桑付了钱道了声谢就继续拖着盛长宴走,途经一处破落的庙宇就将他安放在那儿了,天色渐黑也不太适合继续赶路了,只能跟这个男人在此处将就一夜。
她抱来些柴火,发现没有罐子煎药,便在这落败的庙宇寻找合适的容器,很快就在桌子底下找了一个上半身碎掉的瓦罐,打了好久的火才足够燃烧起来,温桑搓着手,快入秋了难免有些冷。
“咳咳,”盛长宴警觉的睁开眼观察着四周,于是很快把注意力放在缩成一团的少女身上,她背影瘦小,扎着双发髻,嘴里还在不停骂骂咧咧,一听其中的话语大多是在骂他的。
“你似乎对我有意见?”
盛长宴感觉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他本是盛家侯府嫡长子在十四岁参了军,从此战绩一路长虹过往不胜被敌军誉为战场枭雄。不过这次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要平复外族蛮夷,却不料军队内出现了内奸将规划的作战计划一字不落全都泄露给了敌方蛮夷,导致军中重创,在他全力以赴的杀戮下总算是杀出了一条生路。
想到这儿,他眸中寒光一闪,军内出现内奸那肯定是朝中之人要迫害于他,想必要是回到京城没那么容易。
“小将军…药煎好了,你喝一下。”盛长宴耳边传来那清甜的声音,温桑正端着煎好的药送在了他的面前,眼神闪躲很是怕他。
“你叫我什么?”
温桑结结巴巴再次说了一遍,他的威压太甚,以至于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将军啊…”
盛长宴冷笑,头一次有个人这么叫他,以往的人无非就叫他盛家长子、盛侯爷或者盛将军这些诸如此类的称呼,倒是没有一个人向她这般亲切唤他,不过他看她也不像是本地女子,应该是从外地来的。
他接过药二话不说直接喝了下去,感觉身体一阵温暖,总算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
温桑看他喝的如此干净利落,不忍问:“小将军,你不怕我下毒吗?”
“下毒?”盛长宴看着她,她脖颈上的鲜红伤疤在白皙的皮肤上是如此的刺眼,伤口过了一些时间都已经结痂了,“毒发的时候,我照样可以杀了你。”
他振振有词吓唬着眼前的少女。
温桑显然被唬住了,声音娇软:“你别杀我,我给你好吃的行不行?”
像她这样从小在江南水乡温养的女孩子从来没有经历过打打杀杀的,一辈子都是快乐的那种,自然像只刚初出茅庐的白兔一样,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从未经历过人间的险恶。
盛长宴嘴角笑意更加明显了,对这位少女也越发的好奇,嘴角一勾语气散漫说道:“只要你把我照顾好,自然不会杀你。现在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东西。”
听到“杀神”发布命令,温桑便立马站起身把篮子拿过来,翻开篮子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在里头,她拿出一块褐色布里面包裹着温桑母亲做的鲜花饼递给了盛长宴。
“这是我母亲做的,很好吃的。”
“你看我给你治了病,还给你吃好吃的,能不能放我走哇?”
庙宇内没有烛火,只有清冷的月光透着破败的屋顶照了进来,打在盛长宴白皙的脸上,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手里拿着已经凉透了的鲜花饼,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温桑的后脖颈,将她拉向自己,言语狠戾:“不行,你得养我几日,我说可以放你走你才可以走。”
“你放开我,臭流氓,我已经治好你了,我明天还要去舅舅家,无法带上你的。”温桑眼眸湿润,她实在是太害怕了,这么一抓她直接顺势坐在了这个男子的身上,气氛中透出一股诡异的暧昧。
盛长宴身子一僵,一用力把温桑扔在旁边的草垛上,鼻尖还萦绕着少女的体香,侧过身闭眼说:“反正明天要是你走了,我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他舔舔嘴角,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鲜花饼这么好吃,看来明天还要想法子恐吓她然后再借机宰她一顿。
“哼,早知道死也不会救你。”温桑嘀嘀咕咕道,不知不觉间她入了梦乡。
一件偌大的宅院传出摔碗的声音,盛明勃然大怒:“一帮废物,快去找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明天还是找不到我儿子的话,你们就去给他陪葬!”
“沈毅然那个老家伙肯定会派人追杀他,要是长宴还活着务必拿你们的命保护他的安全,老夫就这么一个独子千万不能让他有事,听见没!”
堂中一群黑压压的影卫抱拳齐声:“是!”
温桑一起来,就看见旁边的草垛空荡荡的心中一阵窃喜,便收拾好想走出破庙结果一根利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想去哪儿?”
温桑笑着,解释着说:“我以为你走了,所以就……”
“所以就想逃跑好摆脱我?”盛长宴此时不知从哪儿换了一副装束,衬的他脸异常白皙,似是带着一种病态的白。
盛长宴生了一副好相貌,眉眼深邃,丰神俊朗的模样不过总的看起来似是一副少年模样,却带着异常的狠戾,应该是长久在战场上厮杀导致的。
温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盯着那把剑垂下了头,早知道就应该把那把剑扔了的,不至于现在还受他威胁着,而且自己的心思完全就瞒不住他。
盛长宴见她颓败垂下头,便收回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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