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家
暖阳当空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云城的冬，比往年的时候来得早了些。原来熙熙攘攘的路上也只剩的机器轰鸣，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青年轻叼起一支香烟，手中火苗在风中摇摆了许久才将它点燃。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墓地。
言诺之墓
没有任何的言语，只能听到寒风呼啸以及一旁的枯树叶掉落在地的声音。
良久，一颗烟蒂落在地面，伸脚踩灭，随后转身离去。
那墓碑前的无言花随风摇摆着，似乎想要诉说什么，却没有人听得见。
市精神卫生中心，一个房间。一位医生正询问着青年。青年讥笑着。
“我很好奇，你所追求的社会若是没有这种人。那么还需要正常人干嘛。机器人不是更好？不管前者也好后者也罢。那不都是一个正常人类应该具备的情绪嘛？你没必要在这含沙射影。很抱歉，我也看你很不爽。”
程落不屑地看了看对方。那人怒火冲天，挽起袖子想要动手。却被一旁的男人呵斥了出去。
“不好意思，继续我们的检查。”男人彬彬有礼地说到。
“最后一道：如果再次遇见言诺事件的类似事件，你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嘛？”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我是医生，程落先生，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你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如果说这个问题影响了你的心情。我很抱歉，但是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
青年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了一会。随后用无比坚定地眼神回答到“是。”
“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医生笑着站了起来。他们已经事先了解过程落的生平，自然也就明白他的个性。有个人情绪的话，某些程度上说明他已经是个正常人了可以批准出院。至少，上面是这么说的。
“再做一次例行检查的话，不出意外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站起身来，神情中掩盖不住的高兴。
程落心中也有些高兴。自从被送到这来，他已经与世隔绝两年了。
“打扰一下，您今天的检查到时间了。”
这时一位漂亮的女护士走了进来，嘴角含笑。拿出了一堆仪器。程落习惯性地伸出了手臂。
只见女护士从容地打开针管抽血，一切都很正常。400cc这是程落每个月都要被化验的量。
只是最近的一个月几乎每个星期就得来一次。
可能是快出院了确定情况吧。
“小研，我要出院了。”
“真的嘛？”
小护士高兴地看着眼前消瘦的青年，虽然脸庞依稀可见他清秀的模样。但是基本看不到一丝圆润感。精神病医院都是些什么人，不用想都知道。让一个正常人在这待两年之久，就算没疯也离崩溃不远了。
可是这男人却抗了过来，有时能够看见他在幽暗的角落一个人自言自语。小妍不忍心，可是却毫无办法。她真的害怕这个吃人的地方会把他逼疯，所幸都过去了。出了大门他就永远不用再回来了。
程落笑了笑。这是两年来，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一切做完之后，程落便拿着小妍收拾好的行李，朝着医院大门走去。没有碰见丝毫的阻拦，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般，就连例行的检查都没有了。
程落站在大门口向里望去，云州市精神卫生中心几个大字立在眼前。远处绿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去。
“你就打算这么让他离开？”
在一栋程落注意不到的大楼中，两个男人站在窗前，注视着青年的离去。
“已经足够了。再说咱们需要的东西都有了，现在他的病情也基本稳定。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住他呢。秦博士，这么气急败坏，可不像你啊。”
“实验的主要问题还没找到，他走了，谁来配合实验。更何况当初他所犯的罪。基本都已经够被监禁了。如果不是你们医院出具证明，他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秦博士有些烦燥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要不是因为身处两个部门。他可能就直接派人拦下程落了。
“你这是偏见，再说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谁知道呢，事实也证明我们开出的证明没有错不是嘛？他不是自愿的，而是被病毒控制，再者药物已经研发了，只要你们努力点，找到抗体根治还会困难嘛？”
……
道路两旁不知何时竖起来这么多高楼，程落一时适应不过来了。这是个高速发展的时代，看着云州市的变化，他明白自己已经与社会脱节了。
“小落落，这里。”
程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张圆润的脸庞映入眼帘。
“杰姐”
程落心中一暖，他还以为不会有人来接自己的了。毕竟这个世上除了言诺，也只有至亲会关心他了。至于朋友，他是个敏感的人，朋友并不多。
“去去去，姐姐这个词能乱喊的嘛？”
周杰摆了摆手，老实说他一个大男人被这么喊，搁谁能受的了。
“我只是有些感动。”
“感动个鸡儿，这算什么事。怎么着咱当初也是一起火车道上压过腿，厕所后面喝过水，就差和母猪亲嘴了。快点，哥几个知道你今天出院，特地摆了席给你接风呢。”
听着周杰没心没肺的笑声，程落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回到了从前。
那个时候的言诺，脸上永远带着微笑，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几个人嬉闹。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周杰骑着小绵羊载这程落来到一处民宅。
刚进小区便被一位奶奶喊住了。
“哟，这不是落落嘛，你有好一阵子没来这里玩了呢。”
“袁奶奶。”
程落点了点头，这里是周杰家所在的小区，也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小区里的老人几乎都认识两人。
“怎么，今天还带我来吃家宴？”
刚走到楼道口，程落就打趣到。周杰的父母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后，程落就再也没进过他家了。算起来这是十年来第一次。
“怎么，不乐意？我可是准备好惊喜了。”
“乐意，开玩笑呢，谁敢不乐意。这可是我家杰姐请客。”
程落当仁不让地冲上楼，轻车熟路。
拿出钥匙开门时，他的确感到惊喜了。
“都来了啊。”
“欢迎回家。”
……
嘭，嘭
见程落进门，几人连忙释放礼炮。满屋子的礼花散落开来，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为好兄弟的归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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