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顶流影后和年下小狼狗8
闵欢没有听到敖川的回答也不意外，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询问一下，并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回答。
但是闵欢又很快反应过来，她和敖川花了很大精力做出来的计划表算无遗策，是绝对能够帮助许倾走上巅峰的。
面对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莫名情绪，从未有过这种体验的闵欢并不在意，任凭它转瞬而过，转而又投入到舞台上去了。就像是微风划过心湖，很快又恢复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直播数据在即将宣布成团名单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当宣布许倾的名次是第十三名的时候，闵欢身边的粉丝们都沉默了下去。
“呜呜，就差一点点，我们倾倾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出道了，明明她那么努力。”
眼睛红通通的小姑娘喃喃道，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笑得自若和队友打招呼的许倾，手上的灯牌被攥得极紧。
“放心吧，许倾会有好的发展的。”闵欢想了想，丢下这句话便率先离开了。
小姑娘奇怪地看了一眼闵欢离去的背影，又看回了台上的自家偶像，心里涌起无尽的士气。掏出手机将录制好的直拍稍加剪辑发布在自己的账号上，抬头又恰好与许倾对视一瞬，小姑娘挥动着自己的手幅，看着许倾明媚的笑容热泪盈眶。
出不出道又能怎么样呢？她们所喜欢的是许倾这个人，她的努力、她的不言弃……这些给予粉丝无尽的力量与温暖。
离开喧嚣的观众席，走在安静冰冷场外的闵欢深呼吸了一口气，这里是荒废的内部人员通道，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夜空挂着稀稀落落的星星，同闵欢在天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却也透着另一种活泼生动的美感。
莹莹微光闪闪，虽弱小却坚韧，一丝不苟地装饰着黑色的夜空。
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闵欢依靠在树旁，面对身后强烈的目光并不理会。
“欢姐，好久不见。”
良久，像是等不急要炫耀些什么，沉稳的男声率先开口，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迫。
闵欢听到敖川提示身后人是余铭城时才缓缓转身，古井无波般的目光放在了那名带着口罩的黑衣男子身上，稍加打量。
余铭城被闵欢打量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就好像回到了被云欢选择的那一天，如同一个货物一般被挑挑拣拣，垂在身侧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勒紧。
凭什么，他想。
他如今已是坐拥千万粉丝的顶流了，而云欢手下只有一个连出道都出道不了的废物，凭什么她还能如此不屑地看着自己？！
“欢姐，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小师妹的。”余铭城见闵欢不说话，继续开口道，“我这样说没问题吧，毕竟都做过欢姐手下的艺人，许倾也算是我的小师妹了。”
余铭城又上前几步，说出了自己演练了无数遍的话语：“不过欢姐，你看人的眼光怎么变得这么差了？一个混了八年都出不了头、连出道位都够不上的女人也值得投资？”
闵欢看到余铭城脸上连口罩都遮挡不住的快意，无趣地收回了目光。
外强中干、色厉内荏、沉不住气。
闵欢看了他第一眼便有些明白为什么原主对于余铭城的背叛不那么在意了，或许是在余铭城身上看不到更大的发展，又或许是他身上这种在娱乐圈混了很多年还蠢笨至极的不堪入目。
“值不值？”闵欢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到不像是在和一个反目成仇的人说话，“我捧许倾从来都不看值与不值的。”
闵欢并不求在许倾身上能够得到什么，她只是想要完成男女主幸福美满的任务而已，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就比如听完这句话后便愣住的余铭城。
“再说了，许倾究竟值不值得投资，一直关注许倾的你不清楚吗？”
余铭城很快反应过来，他将闵欢的表现当成了嘴硬，冷笑两声：“欢姐，看来你已经查出了一些东西，那些不过是一些正常的竞争手段罢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不肯做的自然有人上赶着去做，就是不知道许倾能不能理解你的苦心了！”
余铭城三句不离许倾，就是想借许倾出道失败的事情来往闵欢的伤口上撒盐：堂堂金牌经纪人，收的新艺人却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迟早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可是他却没想到，面前这个他自认为熟悉无比的人早就换了一个内胆，对于他的嘲讽丝毫不放在心上。
“万华对你怎么样？”闵欢突然问道，语气温和而又平静，“比天誉对你还好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简简单单的三个问句，就像一盆冰水猛然从天而降，将怒气上头的余铭城浇得哑口无言。
闵欢看出余铭城的不得意，想起资料里说的万华的一些情况，自然能知晓余铭城在万华混得并不怎么样。
正值万华新老领导人交替，站在老领导人这一边的余铭城虽然表面上是万华的一哥，但是内里能接触到的资源却大不如从前了。
不过，这都是他自作自受的，不是吗？
“欢姐，”余铭城不愧是影帝，变脸速度堪称一绝，嘲讽道，“你还是好好看顾着许倾吧，我和万华好着呢！”
闵欢看着余铭城甩手离去，面无表情地给赵戚发了一条短讯。
“计划提前吧，人明天给你带过去。”
——
北光后台。
喧嚣了一晚上的北光终于慢慢地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只有晚宴用的大厅内还是热闹非凡，是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的姑娘们在做道别。
成团的那几个人不必说，身边众星捧月，脸上洋溢着满满的骄傲。
许倾坐在角落里，打发走了不知道第几个来为自己遗憾的人，颇有些无聊的时候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倾，我敬你一杯。”
清冷的声音传来，许倾一抬头便看见头戴象征第一皇冠的张汉熙举着酒杯站在自己面前，只是对方面上却没有什么得了第一的喜悦。
“恭喜你得了第一。”许倾也不拿乔，面上一派和气，痛快地喝干净了手里的酒水。
张汉熙神色复杂地看着不设防的许倾，觉得自己有些酒意上头，可是若现在不说的话，日后相见就不会像今天这般和睦了。
“许倾，你实力很强，”张汉熙撇过头，看着远处的热闹，眼睛有些模糊，“若不是……这个第一恐怕……”
张汉熙说得模糊，但是许倾却听明白了，她有些惊诧于张汉熙的纯良，淡淡打趣道：“你也很厉害的，我一直都想跟你合作一次，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张汉熙闻言笑了笑，看出了许倾的心胸宽广，点了点头：“一定会有机会的！”
也是两人站得比较偏僻，若是被别人听见了这一番摸不着头脑的话，指不定要取笑两人。
一个得了巧还卖乖，一个妄图攀附高位，殊不知这只是两个势均力敌之人的惺惺相惜罢了。
“喂，许倾，你在搞什么？你可别忘了张汉熙可是万华的人，当心一不留神就成了叛徒！”等到张汉熙离开后，齐乐云立马就凑了上来，言语嘲讽，“你如果想蹭热度可以找我，何必去找敌对公司的？”
许倾摁灭显着和张汉熙合照的屏幕，闻言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对了，欢姐已经来了，我就先回宿舍了。”
场上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离开了，许倾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要先走一步。
“唉，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宿舍收拾。”齐乐云紧随其后。
——
“……这是我的名片，若是你有什么想法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天誉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明明那道平和却不失力量的声音早就离去，张汉熙却还沉浸在不敢置信之中。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储物间，不住颤抖的手紧紧攥住那一张薄薄的名片，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云欢怎么知道自己受困于万华，又如何找到机会与自己说出那一番无比诚恳的话，而她真的能帮助自己逃离万华吗？
张汉熙知道她最多只能逃避一年，女团解散后等待她的必然是万华的各种压榨与剥削。除非她能在这一年内获得连万华都不敢轻易动摇的地位，这也是她拼命想要出道的缘由。
而现在，有人在她的面前摆了一条捷径，她该相信吗，相信那个大名鼎鼎的……云欢？
——
选秀的事情彻底告了一段落，来不及伤感的许倾被闵欢打包去了剧组，从一个个小配角开始演起。
但是如果有心的人仔细扒一扒，就会发现许倾进的剧组都是很有名的剧组，能够接触到的也都是很有名气的导演和制作。
短时间内许倾的演技大有长进，甚至不需要闵欢的出面就有导演邀请许倾去他的下一部剧里饰演一个戏份颇重的配角。
那边许倾在有条不紊地发展，这边闵欢也没有闲着，配合赵戚给余铭城和万华带去了不少麻烦。
“李总，商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万华和天誉作为行业翘楚，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奢华的宴席上，坐着万华新上任的总经理和天誉的赵戚、闵欢等人，在外人看来两不相干的双方气氛却融洽极了。
“是啊，赵总，”万华李总是个年轻男子，板正的西装穿得一丝不苟，“我一直很欣赏天誉的做事风格，干脆利落、说一不二，业内谁人不称赞？单说云大经纪人，业内谁碰见了不得给几分薄面？”
李梁面上笑得极亲和，内心却是戒备极了。
他是万华董事高薪聘请的总经理，还没来得及在娱乐圈搅一番风雨却被万华的内斗绊住了手脚。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轻易相信来自天誉的帮助。实在推辞不过去了才来赴个宴，谁曾想天誉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在，惊得他差点没稳住。
“李总是见过世面的，”闵欢坐直身子，开始对面前这个笑面虎忽悠，“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的文娱行业才兴起没多久，有很多非常好的作品难以在国际传播，实在是非常遗憾。”
李梁没想到闵欢直接就切入了正题，不过听到这个话题李梁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因为国际传播这个是他留学的时候就想做的。
“可惜啊，我们的目光只能局限在国内，就缺少有识之士……”赵戚见李梁动了心，立马接道，语气里充满了遗憾。
“你们的意思是想让我加入天誉？”李梁听着，眉头紧锁，没想到天誉这么大的公司居然在对家挖人。
李梁还等着闵欢她们继续游说，自己好毅然决然地拒绝呢，却没想到沉默了下去，气氛变得越发尴尬。
闵欢轻摇高脚杯，里面装的是橙色的果汁，在莹白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李总，我想你误会了，”良久，闵欢在李梁坐立难安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到不起一丝波澜，“我们请李总来不过是想谈一个合作而已，这个合作我相信李总你会感兴趣的。”
助理递上一沓文件，是一部电影的策划书。
李梁被摆了一道，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可还是忍不住翻开起了桌子上的文件。
良久，李梁才神采奕奕地抬头，满眼的惊喜与兴奋，紧接着就举起酒杯站起身。
“这、这、这，赵总，云大经纪人，我敬你们一杯！快，给云大经纪人满上！”
闵欢和赵戚对视一眼，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闵欢虚捂杯口，笑意盈盈：“不好意思李总，我不喝酒精。”
李梁顿时反应过来，连声道：“果汁也行，果汁健康！”
……
“真被你说中了，李梁这个笑面虎居然就同意跟我们合作了！你看到没，他看完策划书后就差摇尾巴了！”坐在车上，赵戚放松了下去。
“万华正在内斗，李梁这一派新兴势力急需要站稳脚跟，这么大一块饼他肯放掉才叫奇怪。”闵欢理了理袖口的褶皱，将手机上新接受的消息递给赵戚，“喏，另一个计划也开始了。接下来只需要在李梁面前不经意提一下，或者假装去万华挖一下人，他们会重视起这个艺人的。”
手机上是助理发来的某个人成功签约万华的消息，赵戚笑了笑：“你就能确信这个人能顶替余铭城的地位？对方可是顶流哎！”
“应该是可以的，”闵欢点点头，“这个人潜力很大，只是缺了一个机会罢了。放心吧，我手上有他的把柄在，他会乖乖听话的。”
这可是原剧情中暗恋气运之女的存在，凭借着极高的人气让气运之子云叙吃过好几回醋呢，闵欢不过是提前将他找出来，让他去跟余铭城斗罢了。
至于把柄，闵欢替他一下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帮他处理了不堪的父亲罢了。
“行吧，小云你现在这样真的太好了。”赵戚有些喝多了，看着闵欢那张熟悉的脸忽然就觉得有些陌生，不过还是下意识地选择相信闵欢。
“我以前……不好吗？”闵欢握方向盘的手僵硬了一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赵戚闻言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不好。只是以前大家都说云大经纪人冷酷无情，但是我知道你其实面冷心热的，好多事情都下不去手去做。不过你现在好多了，其实有些人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值得你对他们手下留情的。你看你现在做事多爽利，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真的是大快人心！”
闵欢眼睛盯着道路，没有接赵戚的话，只是在赵戚睡熟后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
距离选秀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万华的内斗也已经表现在了明面上，就算是不熟悉内娱的人也听过一耳朵。
其中表现在人前的是以余铭城为代表的老牌艺人和以关明轩为代表的新兴艺人，这两者在各个方面撕得不可开交。明明应该是拥有粉丝基础的老牌艺人赢面更大些，但是偏偏这些老牌艺人时不时就被爆出塌房的消息，粉丝流失量巨大。
万华的顶层领导也曾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可是看着下面送上来的局势大好的财务报表，还是默默地选择观望。
整整大半年，各种瓜层出不穷，极大地满足了吃瓜群众的胃口。
“小云，你可真厉害！”赵戚看着最新进展，笑得合不拢嘴，“不仅余铭城没空来给我们捣乱，就连万华的几个顶尖资源都被我们趁乱抢了。”
如果说，李梁一开始是想站稳脚跟后跟天誉合作那个大饼，但是在争斗中李梁也被万华那一批老顽固激起了怒气，斗得越发不管不顾起来了。
还有那个关明轩，实在是个搞事的好手，居然敢于直接在平台上表达对余铭城的不满，蹭着这股热度迅速成长起来，还获得了一批撕起来不要命的粉丝。
闵欢对于上班期间跑到自己办公室摸鱼的上司没话可说，不过还是将另一个好消息告诉了赵戚。
“张汉熙做好决定了，她想离开万华，来我们天誉。”
“张汉熙？st的队长？万华会放手？”赵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st作为一个限定团，在这大半年里火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万华的张汉熙、天誉的齐乐云以及北光的余越越，这三个人单领出来都可以对打一个二线小花了，而这只是仅仅大半年的功夫！
“对，张汉熙是万华老派的最后一张底牌，没了她，相信李梁很快就能成为真正的一把手。”闵欢站起身，抓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往外走，“赵姐，你觉得李梁会不会帮我们让张汉熙和万华顺利解约？”
一个合同掌握在对手手里的上升期艺人，一个自己有绝对话语权的公司，只要不是傻子，李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只不过，张汉熙的要求有些……
【欢姐，我想您亲自做我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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