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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山水一程江州行(中)


如果苏芷没有死,那么苏芷如今会在哪里。

贺境心和宋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顾岑宴找了苏芷很多年,当初在青州的时候,他对我说会辞去隐侍一职。”贺境心眉心皱了起来。

说起来,贺境心见顾岑宴的最后一面时,的的确确有不对劲的感觉,有一种自己似乎被人利用了的不爽感。

只是当时顾岑宴给她留了一匣子的银票,勉强抚平了她心里的不爽,加之无论是苏芷还是黄雀顾岑宴,说到底都和她无甚关系,贺境心一向不太喜欢介入别人的因果,主打一个爱咋咋地。

如今一切都成了变数,看似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身上或许藏着至关重要的线索。

贺境心开始仔细去回忆与顾岑宴几次会面交锋时的细节,拜她完美的记忆力所赐,要回忆起这些并不难。

当时的顾岑宴与贺境心道别的时候,情绪非常稳定,他拿到了曾经送给恋慕之人的玲珑骰子,仅仅花了几天的时间就恢复了平静,明明一开始还非常激动来着。

“他对我说,他不打算再继续寻找苏芷了。”贺境心说,“这不对。”

一个人的执念持续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拿到那么重要的信物时,如此快的平静下来,甚至还选择放弃之前的执念,这不就显得曾经付出的一切都像个笑话吗?

宋钺皱着眉头,他想了想,忽然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不继续找,是因为已经找到了呢?”

贺境心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说的这个,我当然也想过。”

贺境心再次把何顾岑宴交锋时的过程,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

线索一定就藏在过程里,到底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呢……

“一颗骰子。”宋钺嘀嘀咕咕了一句,“总不能他看到那骰子,就知道苏芷的下落了吧。”

贺境心猛地回头看向宋钺,她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宋钺被她盯得有点发慌,屁股往边上挪了一下,伸手拉住薄被拢在胸口,“怎、怎么了吗?”

贺境心:……

怎么说呢,她就说宋钺这个人,他不擅长断案,但是却有一种诡异的直觉,或者说是误打误撞的脱口而出一些线索。

“宋二。”贺境心抬起手,拍在宋钺肩膀上。

宋钺茫然地应了一声:“啊?”

“睡觉吧。”贺境心说着,躺了回去。

宋钺懵逼地看着已经躺平,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似乎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的贺境心。

宋钺:“不是……我们不是在聊苏芷的事情吗?怎么就睡觉了?”

“这不是聊明白了吗?”贺境心睁开眼睛看了宋钺一眼,“挺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下面的村镇,再不睡你明天还要不要赶路了。”

宋钺:……

宋钺此时抓心挠肺的,只觉得一颗心被吊在半空,他颇为怨念地盯着贺境心,“怎么就聊明白了呢?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苏芷在哪里了?”

贺境心从薄被之中伸出一只手,宋钺下意识靠近,贺境心却一把揪住宋钺衣襟,把人把下拉,宋钺唉哟一声,倒在了贺境心身边。

“你不是说了吗,那颗骰子,顾岑宴看到骰子就知道苏芷的下落了。”贺境心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也是顾岑宴明白了苏芷的下落,咱们不还是不明白吗?”宋钺不理解,假设那个骰子里真的藏着什么线索,可那骰子已经到顾岑宴手里了啊,他们现在压根不知道顾岑宴在哪儿,贺境心怎么就一脸她已经解开一切难题的表情呢。

贺境心叹了口气,她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变成了与侧躺着的宋钺面对面的姿势,“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不知。”

“提起骨骰,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诗。”贺境心道,“顾岑宴与苏芷,当初在山洞里见面,在那里,他教会苏芷三字经,千字文,后来也是在那里,他送了那颗玲珑骨骰给苏芷。”

“这一送,是送的少年说不出口的旖旎情丝。只是当时的苏芷,尚且没有听说过这句诗,也不明白这小小的骨骰,藏着怎样的少年心意。”

苏芷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在知道身世之前,她一心一意想要活下去,而且是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知道身世之后,她又一心一意地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所以她不远千里,从家乡去到了长安城。

那么远的路,没有人知道一个姑娘家是如何平安抵达的,但她却把自己安排的很好,也照顾的很好,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苏芷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姑娘。

“之后隔了十年时间,这枚骰子由我送到顾岑宴的手里,其实是一种回应。”

一种隔了十年之后的回应。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晓。”

一颗骰子,串联起这一段跨越十年的少年恋慕之心。

“我不知道那骰子里是不是还藏着别的什么名堂。”

“但那骰子本身,就藏着这样的答案。”

贺境心道:“当年,送出骰子的地方,是在老家的山洞,如今给出了回应,有很大的可能性,也还是会在那个地方。”

宋钺闻言,有一瞬间的恍然,只是一颗骰子而已,本身竟然藏着这么多的东西啊。

“你知道顾岑宴是哪儿人吗?”宋钺问。

贺境心道:“江州,茂县,上刘村。”

贺境心会知道的这么详细,还是得多亏她惊人的记忆力。

当时顾岑宴和她说起自己与苏芷的过去时,提起过一嘴,真的只是一言带过,换做普通人根本不会记得住,

“那你……要去吗?”宋钺语气带了点不舍和迟疑。

贺境心点了点头,“要去的,赵长生出事之前,有将近两年的时间,目前不可考,唯一的知情人,可能就是当初被我爹和他一起救了的苏芷,后来我爹回家,赵长生并没有回温家族地。”

赵长生在知道温沅遭人毒杀后,就离开了温家族地,之后的行踪成谜。

“世间事,当真奇妙。”宋钺叹了一句,“谁能料到,十一年前发生的事情,竟然牵连到如今的关键线索。”

贺境心却并不觉得奇怪,“这世上,大多数的事情都不是突发的,而是在很多年前就埋下了因,只等时间慢慢酝酿,在多年之后酿成果。”

十一年前,苏芷去了长安城,为自己讨回了公道,把那对黑心肝的养父母送进了大牢,只是人心不可测,骆家还是辜负了她,也因为骆家一时行差踏错,酿成了之后被顾岑宴报复的恶果。

顾岑宴因为苏芷成了黄雀,替皇帝做完事后,被打发到青州,此时皇帝也没有想到,他一时的怜悯之心,会给十一年后的现在,留下一条退路。

当初皇帝之所以会答应顾岑宴,让他成为黄雀,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顾岑宴与苏芷之间,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有他不顾一切也不肯撒手的执念,让皇帝产生了微妙的功名。

贺境心敢肯定,当时的皇帝,绝对想到了自己和温沅之间的过去。

所以世间之事,其实都有脉络可循,任何事都能找到最初的引线。

“打算什么时候去?”宋钺问。他其实舍不得让贺境心离开,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贺境心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他是端州县令,贺境心是监察使,皇帝给她的第一件差事至关重要。

贺境心打了个哈欠,“尽快吧,睡觉,很困了。”

宋钺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再出声吵她,黑暗之中,他听到了贺境心的呼吸声慢慢变得绵长。

宋钺睡不着觉,他睁开眼睛,就着朦胧的天光,隐约能看到枕边人近在咫尺的轮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说到了因果,他忽然想起初到小塘村的那一日。

那个时候的宋钺也才三岁大,坐在马车里,外面还下着雨,他从马车侧面的窗户看出去,就看到了顶着碧绿荷叶的贺境心。

一晃眼,竟是快要有二十年了。

三年前,他得知贺境心带着妹妹离开小塘村的时候,其实私下里找了他们一阵的,也担心她们在外面会不会遇到危险,但是想到贺境心坑人不偿命的手段,又觉得那两个人走出去,要担心的不是她们的安危,而是别人会不会安全。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娶贺境心为妻,或者应该说,是没有敢这么想。

当日在皇帝跟前,他心脏响如擂鼓,鬼使神差地就说出了他和贺境心之间有婚约,当时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脱身吗?也未必。

他只是顺势而为。

当初能气的他跳脚的心上人,如今是枕边人,他唇角微微勾了勾,心上有种说不出的酸胀感。

贺境心睡着睡着,脑袋往前拱了拱,最后拱进了宋钺的怀里,宋钺笑着揽住她的腰,在贺境心又嫌弃热的慌想要翻身的时候,稍稍用力将人按住,怀里的人扭了扭,最后还是妥协地不动了。

宋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也陷入了黑甜梦乡。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古大夫就起了,他今日要和巫医去一趟寨子,去亲眼看一看,寨子里那个身中异毒之人如今的样子。

骆修远还有些不死心,他一大早就藏在了马车里面,想要悄悄跟着去,结果被古大夫从马车上丢了下去。

骆修远只能站在原地跳脚,眼巴巴目送着马车远去。

他有些沮丧地往回走,推开院门时却吓了一跳,因为一身青衣的花明庭正靠着门框站着。

“舅舅,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骆修远快走了几步,上前去拉着花明庭就往里走,“我扶你回去休息,古大夫说了,你现在要静养,不能再当自己还是之前,要天不亮就起来练剑了。”

花明庭听着骆修远在耳边絮絮叨叨,暗叹了一声,就这样,他怎么敢现在就死啊。

骆修远在害怕,他害怕花明庭死,但他不敢表现出这种惧意,只能化作停不下来的絮叨,花明庭是明白的,因为他身边有好多这样的人,他们害怕他离开,又不能把这份害怕宣之于口。

“没事的,古大夫说了,我现在可以稍微活动活动手脚。”花明庭道,“修远。”

“啊?”骆修远扭头看花明庭。

花明庭看不见,但他还是回头朝着骆修远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舅舅教你习武吧。”

骆修远瞬间撒手跑开了,“不要,舅舅这么厉害,有舅舅就够了!”

花明庭:……

花明庭听着骆修远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骆修远跑出去一大段,这才缓缓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他停在一棵大树边上,手撑着树干,微微喘着气。

花明庭之前从未提过要教武功,之前花明庭才跟着一起走的那段时间,贺影心和张满倒是心血来潮的想要跟着花明庭学武功,就那种刷一下蹦起来跳出去几丈远的那种,当时骆修远和宋钺都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兴致昂扬的想要学两手。

结果第一天,花明庭布置了个蹲马步的任务,没蹲多久,全跑了。

之后,就没人再提要学武功的事了。

反正有个大高手在身边,学不学的无所谓嘛。

花明庭许是意料之中,这些家伙就不像是能吃得下练功之苦的,笑笑也作罢。

这还是第一次,花明庭主动提出要教他习武。

骆修远想的有点多,也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之前异毒发作,差点出事,让花明庭有了自己随时可能会死的预感,所以想要在自己死之前,让自己这个唯一的外甥,至少学到点皮毛,如此就算他不在了,骆修远也能自保。

骆修远不想学,他也不想变得厉害,如此舅舅放心不下他,就有了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和念想。

骆修远思绪开始飘远,开始担心古大夫那边。

而此时,方瑞驾着马车,带着古大夫先去接了巫医,然后在巫医的指引之下,一路朝西行去,大路拐下来,走了一段崎岖小路,等到马车无法前行,古大夫和巫医下了马车,接下来的路需要徒步走。

岭南这一带,山林之中多瘴气,生人误入,遇到点毒蛇毒虫什么的,被咬上一口就会丢命,更别说万一误入瘴气沼泽,那也是有来无回。

古大夫年纪大了,走了一段后,就唉声叹气的要方瑞背,方瑞默默上前背起古大夫,跟在老巫医后面,拐上了一条狭窄陡峭的山道。

看着走在前面,头发花白,走路却十分灵活利索的巫医,再看看趴在他后背,还嫌弃他后背太硬的古老头,方瑞脸都有一瞬间的扭曲。

同样是老头,为什么别人家的那么省心!

方瑞背着古大夫,跟着巫医走的时候,也在留心他们走过的路,但几圈绕下来后,方瑞也开始犯糊涂,根本记不住,这里若是没有熟悉路线的人带着走,根本走不进去。

这个时候,方瑞就开始羡慕贺境心来,这位贺大人恐怖的记忆力,在这种时候才好使。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了巫医所在的寨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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