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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朱颜辞镜花辞树


鸢娘坐在石凳上,周围几个人全都盯着她,一脸的期待。
  她有些不自在,“那天,之所以跳下去,并非是想寻死。我急匆匆的跑,也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方便说一说,是什么重要的事吗?”贺境心问。
  鸢娘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道:“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鸢娘离开暗门子之后,为了生存,一直在城外的一个矿洞里面背矿,她每天干干净净的去,脏兮兮的回,只为了赚取二十几文钱的工钱,没办法,她身体有病,需要吃药养着,一旦停了药,她的身体就会迅速恶化。
  鸢娘曾是名动并州的花魁娘子,一把嗓子婉转如夜莺,但现在,她曾经赖以生存的本事一样都没有了,琴棋书画并不能换一口饭,她嗓子也坏了,想去街头卖唱都不会有人听,况且不知道那些人从哪里听来的,说她染了脏病,不能靠近分毫,否则也会染上这种病。
  她在阳直县内找不到糊口的办法,后来,她苦苦哀求之下,许是看她可怜,矿场的一个小管事许她在矿场做工,因为没有人敢靠近她,她也只能在没有人的地方,背着挖出来的矿运送到别的地方去。
  那天,鸢娘如同往常一样,在矿场背矿,有个人一脸嫌弃地给她送去了一张纸条,鸢娘看了纸条上的内容,脸色大变,顿时急匆匆地找小管事请了假,一路往阳直县的县城跑去。
  “纸条上写了什么?”贺境心问。
  鸢娘顿住了,表情有些为难,“可以不说吗?”
  张满不解地问:“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吗?”
  鸢娘低下头,紧紧抿住了唇,“抱歉。”
  “有人要挟你进城,去某个地方,并且说了不去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大概是这样的吧?”贺境心淡淡地问。
  鸢娘迟疑地点了下头,“是,对方要我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天香楼外,不这么做的话,我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我去了,可是那里却并没有人在等我。”
  鸢娘赶到了纸条上指定的地点,但那里空无一人,就在鸢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包着石子的纸丢到了她的面前,鸢娘当时就四处张望了一下,但却没有看到丢东西的人。
  她蹲下身,捡起那纸团,打开,那人却要她半个时辰之后,到桥上去,鸢娘照做了,她站在桥上,四处张望,寻找给她写纸条的人,但周围除了那些鄙夷她厌恶她的人之外,根本没有别人。
  鸢娘说到这里,又沉默了,接下去发生了什么,她似乎并不想说。
  但周围的几个人全都不说话,等着她。
  鸢娘咬了咬牙道:“之后……我,我情急之下,跳下了河,是借此逼迫约我的人出来,只是我忘记我不会水。”
  鸢娘松了一口气,“事情便是这样,那天谢谢你们救我,否则我可能真的就死了。”
  “那之后,给你写纸条的人还有出现吗?”宋钺皱眉问道。
  鸢娘摇了摇头,“没有,后来再也没有人找过我。”
  宋钺:“那你心里可有人选?”
  鸢娘似乎想了想,最后仍然摇摇头,“自从我染了病,再也没有人约我,那纸条上的字迹我不认得,想来是有人故意捉弄我,想看我的笑话吧。”
  鸢娘苦笑了一下,“两年前,我风头无两的时候,眼睛朝上,傲慢张狂,得罪过很多人,我那时候并不自知,以为我会一直风光下去,却没想到竟然只持续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花魁……花期真的很短的。我如今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当初得罪的那些人都在背后落井下石,想来还是有人见不得我好吧,捉弄我,想看我出丑,看我被人厌弃。”
  鸢娘站起来,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她姿态从容秀美,虽然衣衫褴褛面容有瑕,但这瞬间,众人仍然从这浅浅的一福身中,窥探出曾经的绝代风华。
  鸢娘走了,后院小亭子里,鸦雀无声。
  花魁,花期真的很短。
  以为会一直风光,却只维持了不到一年。
  简简单单,只言片语,仿佛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尽了。
  “她说谎了。”贺境心冷不丁地开口。
  宋钺自然也听得出来,鸢娘刚刚最后一个问题,她并没有说实话,“她跳下去,绝不是情急之下为了将约她之人逼出来。”
  “可是她为什么要隐瞒呢?”贺影心眨巴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不甚明白,“姐夫就是县令大人,有人威胁她,她不是应该向县令大人求救吗?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在贺影心看来,老百姓有冤屈,或者是遇到了难事,那就去找县令啊。
  说来,这一路上行来,他们遇到的官员,有靠谱的,也有不靠谱的,但许是因为宋钺一直都属于靠谱的那一类,贺影心就觉得县令还是很能管事的。
  “因为你姐夫初来乍到,人家并不信任他。”贺境心道,“威胁她的人,在她看来,比县令更强大,更厉害,更让她忌惮害怕。”
  宋钺:……

  宋钺咳咳了两声,“那天,鸢娘是站在桥上,正对着你的方向跳下去的,当时在那个方向,肯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让她不得不跳下去。
  *
  石桥上,人来人往。
  贺境心几人站在桥上,那天卖竹篮竹筐的大婶儿今天还在原来的地方摆摊。
  张满和贺影心,两个人分别从两边上桥,来来回回的跑,每次跑都会看向两边,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贺境心站在桥上,朝着天香楼的方向看,河面上碧波荡漾,阳光照在上面,如同撒了一层碎银。
  “这样看不出什么,贺大师,我和影心一起沿着边上的铺子,问问那个时辰,两边的店铺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张满几个来回跑的脸上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
  “你们小心一些。”贺境心道。
  张满顿时露出迷之微笑,“没事,今天我们把花叔带上了!”
  一直站在一边,抱着胸默默不做声的花明庭:……
  张满带着贺影心,后面跟着花明庭,三个人下了桥,沿着水边的那条小路往前走。
  那条小路,沿河一路向前,各家的后门都通向这条小路。
  这一条街上的房子,基本都是前面铺子后面院子这样的布局。
  宋钺蹲在在桥上摆摊的几个小贩面前,询问他们,鸢娘跳河那天,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贺境心脑子里,反复回想那天站在天香楼窗边,看到桥上,鸢娘的一举一动,她转换视角,变成了站在桥上的鸢娘。
  贺境心开始顺着鸢娘的行动线,亲自走一次,先是在人群中张望寻找,之后站在了桥边上,目光看向水面,然后,她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水面。
  水面上有什么?
  贺境心的脑海中,继续浮现出那日站在桥下所观察到的,桥上行人如织,河上有一条小船。
  等等。
  贺境心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那条船上。
  桥下有河,河中有水,水上有船。
  这样的风景太过寻常,所以一般人都不太会将这个当做是特别的事情。
  贺境心走到宋钺边上,宋钺正和桥上一个卖鱼的老汉问话,贺境心在宋钺边上蹲下,“这鱼瞧着挺新鲜啊,哪儿打的?”
  宋钺愣了一下,他正东拉西扯,试图套话呢。
  老汉听贺境心这么问,顿时来了劲儿,他直接丢下宋钺,没办法,这小伙儿长得挺好,买鱼买不明白,这废话一大堆,一看就不像是真心想买鱼的。
  老汉朝着贺境心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我这鱼可是才打上来不到一个时辰,可新鲜了,就咱们这河里打的,小娘子要不要来一条,我这鱼可好吃了,不信你问问边上的人,我在这儿卖鱼好几年了,大家都爱吃我的鱼。”
  贺境心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竟然就是这桥下的河里的吗?可是这河这么宽,要打鱼不容易吧?”
  老汉见贺境心眼神里有怀疑之色,顿时不乐意了,“那是对旁人来说,但我家有渔船,还有渔网。”
  贺境心点了点头,对着老汉笑了笑,“原来如此,老人家,给我来两条鱼。”
  “好嘞,给你挑两条肥的。”原本还有点不开心的老汉,听到她开口买鱼,顿时又露出了笑脸,“小娘子你今儿买回去尝尝,好吃下次再来。”
  “一定的。”贺境心道,“你们在船上打鱼,会不会有危险啊?”
  “能有啥危险,咱们可都精通水性,就算掉下去也不碍事。”老汉道。
  “你们也会落水吗?”贺境心好奇地问。
  “不熟练或者不小心,也是有的。”老汉道,“就前两天,我坐这儿卖鱼,还看到有渔船上的人掉水里了呢。”
  “是不是个姑娘?这个我也知道!”贺境心十分丝滑地接话,“好悬呢,后来听说被救了。”
  老汉却摆了摆手,“什么姑娘?不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姑娘,是站在桥上跳下去寻死的,我说的是渔船上掉下去的。”
  宋钺的手蓦的攥紧,他状似不经意地问:“竟然落水了两个吗?怎么没听说啊,我也听说有个姑娘跳水了。”
  “多新鲜啊,打鱼的有时候网挂住了,也会跳下水去拉渔网,这又不稀奇。”老汉有点嫌弃地看着宋钺,“这位小哥,你到底买不买鱼啊?”
  “我媳妇儿买了啊。”宋钺一手搭在贺境心的肩膀上,一脸骄傲,“这是我媳妇儿,我买和她买都一样。”
  老汉恍然大悟,随后有点同情地看着贺境心,这小娘子也怪不容易的,嫁了个汉,长得挺好,可惜买个鱼都买不明白。
  “那天那个渔船是你家的吗?”贺境心看着老汉问。
  老汉愣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不是,我家一般都是上午出船打鱼。”
  贺境心:“那你可认识,那个渔船是哪家的?”
  老汉狐疑地看着贺境心,“你问这个作甚?”
  这小娘子,莫不是想找别家买鱼?
  “好奇啊,这打鱼都掉水里,肯定水平不咋地。”贺境心理所当然道。

  老汉:“可不是么,看起来就不行,不过离的有点儿远,我还真没看出来是哪家的船呢。”
  贺境心:“那船没有从桥下过吗?”
  老汉摇了摇头,“没有吧,我没注意,好像我看到的时候,就在那边。”
  老汉抬起手,指向了远处的水面。
  贺境心没有继续往下问,她提着鱼站起身,把鱼塞进了宋钺的手里,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桥。
  宋钺压低声音问:“你怀疑,那天鸢娘是看到船上有人落水,她情急之下跳下水想去救人,但她焦急之下忘记自己不会水,所以最后反而是自己差点淹死?”
  贺境心点了点头,“记得吗,当时衙役跳下水之后,可是游了好长一段才把她救起来的。”
  从桥上往下跳,再怎么跳也不会跳到很远的地方,这说明鸢娘跳下去之后,曾经试图往远处游。
  “所以,有人用鸢娘很重要的人来威胁鸢娘,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宋钺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难道真的就是鸢娘说的,有人见不得她好,故意报复她?”
  贺境心摇了摇头,她也不明白这个问题,如今没有闹出人命案子,他们就算是想问鸢娘都无从问起,毕竟就算是县令,也没有无缘无故去逮着人问人家私事的吧。
  “我们再去一次茶楼。”贺境心道,这里距离茶楼并不远。
  宋钺:“要等等影心他们吗?”
  “找人送个口信给他们,我们先去。”贺境心道。
  宋钺想了想,摊手朝向贺境心,“给我两文钱。”
  贺境心豪气地掏出五文钱放在他手上,“剩下三文给你零花。”
  宋钺:……
  宋钺心情十分复杂,自出生起他就没穷过,如今一着不慎,把私房钱全上交了,他荷包干净的,三文钱都已经算巨款了。
  哎。
  宋钺走到卖箩筐的大婶边上,让她看到张满几人回到桥上后,告诉他们一声,他们去茶楼了。大婶儿还记得宋钺,毕竟小伙子长得好,见过不容易忘,大婶儿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肯定会把话带到。
  宋钺和贺境心一路到了茶楼,茶楼如今还是封锁状态,茶楼的东家主动这么干的,他态度诚恳,十分配合地表示,一日不破案,茶楼一日不开。
  两人进了茶楼,倒也没有直接上二楼,贺境心站在戏台边上,伸手扯住最长的一根布条,用力拽了拽,这根布条意外的结实。
  “这里还有什么线索漏掉的吗?”宋钺问。
  贺境心却摇了摇头。
  她仰着头,盯着屋顶看了半晌,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一种诡异的直觉。
  贺境心还是觉得,田成是自杀的。
  “没有线索漏掉。”
  “我想还原一下,田成摔下去之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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