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玊莺与巨蟒

　　
“说吧。”莱菲蒂倚在门上，一脸悠闲道，“用什么办法让这位冰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
星月尴尬一笑，道：“您……真会开玩笑。”
莱菲蒂瞪了星月一眼道：“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和塞克尔家族虽然不熟，但也知道这位凝霜小姐就如同名字一样，性格如冰如霜。”
星月摊手道：“我又没什么非分之想，我是救了她！而且您也看到了，我们又不熟。”
“这和什么理由有关系吗？”莱菲蒂道，“你抱了她，而她在能下地走路之后没有直接和你拼命。最合理的解释是她现在打不过你，要等过几天身体好了再想办法处理你。”
背脊一阵发凉，星月干笑道：“不用这么不讲理吧？”
莱菲蒂轻叹了口气，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星月原本还想追问些什么，却被莱菲蒂用手制止。
“成功失败只在每个人对事件的看法，确信了自己要做的事就要勇敢去担当。如果遇到困难了，记得先想想你的朋友。”莱菲蒂丢下最后一段令星月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关上了房门。
月影已淡，繁星璀璨。
时隔许久，星月才再次有机会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树上。
与以往悠闲安宁不同，此刻的星月想了很多东西。
刚开始，星月只是为了布曼而去探查整件事，可越到后来星月愈发觉得事情的复杂。
回想起当年在耀月城，白天是万人之上的皇子，夜里是惩恶扬善的独行侠。
虽然星月的性情并不在乎这些虚名，却久而久之的形成了一种想掌控所有事物的想法。
然而来到龙翼学院后，星月对周围事物掌控的能力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系同修、鬼族鬼王、三魂七魄等等，太多超乎他的想象的东西。
‘如果遇到困难了，记得先想想你的朋友。’莱菲蒂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脑海，真正可以互相帮忙的朋友，有吗？
四日后，龙翼城。
龙翼学院开始布置装饰以迎接三天后的庆典，因此三天内均无课程。
星月一大清早就被心柔拉到城里最繁华的几条街道来回逛着。
若是以前，星月肯定会相尽一切办法摆脱，皆因自己的体质在白天最厌烦这种吵闹的环境。
但这近半个月以来，星月都在不断习练灵猿决，即使在白天也越来越有精神。更何况现在是陪着自己最喜欢的人，自然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心柔不断玩闹，星月就在后面跟着。在这一刻星月感受到了最充实的幸福。
“好漂亮啊……”心柔再度被一个小摊的东西给吸引，星月只得摇摇头跟了上去。
摊位老板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看到心柔和星月的到来后急忙招呼道：“两位，来看看上好的玉器。”
这里贩卖的尽是些玉器雕琢的小玩意，星月和心柔虽然不懂玉器，但小时候见得颇多，对玉器的颜色质地都有些微了解。
这些小玉器虽然质地浑浊，但手工精美异常。雕刻的形状尽是一些小型的刀剑，看着精巧可爱。
看到心柔拿着一支玉质小剑爱不释手，星月问道：“我要这个了。怎么卖？”
老板神秘一笑，拍了拍摊位前挂着的一块布。
星月望去，只见上面写着【四化千】三个大字，不解道：“这是何意？”
老板略带惊讶地看着星月道：“看来小兄弟是头次来龙翼城，小老儿的名号虽不响亮，但只要多呆一段时间都会知晓。这四化千便是我的名字，也是我这小摊玉器的价格。”
星月挠头道：“四化千……是龙翼城的新叫法吗？换算成金币是多少？”
四化千笑道：“四金购入，千金卖出。”
星月顿时眼睛瞪得如牛一般大。四金币可以算一笔不小的开支，若给普通人家拿去做些小买卖，足够养家糊口。昨日星月才收到父亲托人送来的十金币，是星月将来三个月的花销。哪知这老板张口就要四金币。
“月哥哥，好便宜啊。我们买一对，你一个我一个吧……”看着心柔天真无邪的眼神，星月微笑点头，同时心在滴血。
四化千赞道：“这位小姑娘眼光真好。”
星月前走几步，在四化千身边低声道：“我先假装买俩，过会儿再来退给你一个行不？”
“哦……”四化千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心柔和星月，低声道，“那五金一个。”
“你……”
看着星月气结的表情，四化千哈哈一笑，道：“小老儿虽爱钱如命，却也知道何谓信誉。”说罢指着摊前那块布角落的一行字。
【货物售出概不退换】
星月在心柔面前装作满不在乎的掏钱，同时心里对四化千暗道：算你狠！
拿着这枚小玉剑，星月刚准备转身离开，被四化千紧赶两步拦住，道：“还有一事。”
星月皮笑肉不笑地道：“又怎么了？”心想反正身上只有两金币了，就算你骗术再高超，也无非都给你便是。
四化千道：“我小老儿的玉一文不值，但随玉所赠的消息却价值千金，不知两位可有兴趣？”
“没兴趣。”星月认定了四化千是骗子，连再和他多说几句的心情都没有。
四化千又问心柔道：“这位小姑娘可有兴趣知晓？”
心柔觉得有趣，便道：“好啊好啊。”
四化千清了清嗓子，缓缓讲述了一个故事。
上古之时，尚无日月，天地无光。便是三界万物混沌一起之时。
混沌中有一通灵之物，名为玊莺，体似鸟，巨如山岭。
另有一灵物名为蟒，体似蛇形，粗似树干。
玊莺品性极好，以混沌间混作之气为食，常喜帮助混沌中诸物。
蟒生性凶残，喜以弱小之物为食，诸物不通灵性，只得任由蟒肆虐。
玊莺得知，便将蟒擒获。
玊莺道：“同为生灵，因何相嗜？”
蟒道：“你可吞混沌而生，我却只得食肉而生。”
玊莺道：“你亦可吞噬混沌而生，若是不能，食我之肉也可。”
蟒心想：玊莺虽大我千万倍，却也有被我吃光之时。应道：“也可。”
之后玊莺割肉喂蟒，蟒初食觉得甚是美味，然越久越觉厌烦，只等玊莺有朝一日被自己吃光，便可毫无阻拦地去吞噬其它诸物。
时过千年，玊莺身体已被蚕食殆尽，也无力再擒蟒。
又过千年，蟒化作人形，再见玊莺之时玊莺已气绝。
蟒于尸首旁大哭道：“竟是过了千年万年，我才知你之心。如我此等疯傻，怎配为万物之首？”说罢自尽死于玊莺尸身旁。
“后来呢！”星月急忙追问道。
与此同时，身旁一堆嘘声。星月来回看时才发觉四化千的摊前不知何时聚满了人。
心柔也听得有些出神，问道：“玊莺到底做了何事，让蟒在千年后才得以知晓？”
旁边一人道：“小姑娘不要问了，这老头讲故事总爱讲一半，好让人买他玉器。”
又一人道：“这老头在此地摆了一年的玉器，至今一件未曾卖出。”
四化千没有说话，而是扬起手里的金币得意笑着。
在周围人‘谁这么傻啊’‘这老骗子一年的本钱全回来了’的嘈杂声中，星月牵着心柔急忙溜走。
快奔行了数步，直到离那堆人很远的时候星月才松了口气。若是吃了大亏还被人发现，那就真是丢钱又丢人了。
心柔依然一脸牵挂地望着玉器摊的方向，口中喃喃道：“玊莺到底做了些什么……”
不待星月说几个笑话来安慰，心柔忽然看着远处招手，同时高声叫道：“龙灵……龙灵……”
星月顺着心柔的视线看去，果然见龙灵正悠闲地散着步，听到心柔呼唤后笑着走向两人。
心柔问道：“龙灵，你也出来玩吗？”
“四处转转。稍微有点力气的学员都被抓去当苦力了，幸好我跑得快。”龙灵得意道。
龙灵说得声情并茂，单这一句就逗得心柔开怀大笑。星月只得暗自叹气。
星月心柔两人同行时，一直是心柔一人说笑，星月偶尔插句嘴。此时三人同行，竟变成了心柔与龙灵有说有笑，冷落了旁边的星月。
见两人不理自己，星月也感无奈，掏出了从四化千处买的玉剑仔细端详着。
此剑只有两指节长短，剑身并无异常，只是剑柄雕刻极为精密，雕琢着一些细小如文字的图案，却难以看清。
星月将眼睛凑得极近，隐约可见有一个‘天’字，其余均为难以辨识。
由于双目不看前方还在慢慢行走，星月还在想看清楚其它字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撞一下。
说了声抱歉，星月继续端详玉剑，哪知被撞那人双手一推星月，怒道：“臭小子，走路低着头，眼珠子掉了吗？”
那人力气很大，星月被推得退后几步，抬头看时见眼前有一大群衣着一致的人，都在盯着自己。
星月不想惹事，便郑重地点头抱歉，让开了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哪知再细看时竟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衣着华丽的凝霜。
锦衣彩裙着体、珍环饰物满身，雍容华贵便如将世界上最为华丽的服饰都穿了出来。
星月略感不妥，觉得凝霜的神情怪诞无比，再看凝霜身侧时差点惊叫出声来，这个身材瘦小，面色蜡黄的中年人正是凝霜的姐夫利尔。
凝霜双眼迷离，看着利尔呆呆出神。
队列渐行渐远，星月此时心中却已经巨浪滔天。前几日还生死相拼的两人，今日为何这般亲密？右手缓缓握紧，星月此时已变得心慌意乱。
剧痛自右手传来，星月‘啊’得一声轻叫了出来。原来星月忘了右手持着玉剑，手掌握紧时，玉剑已经刺入手心。
疼痛传来的一瞬间，星月感到自剑上有一股劲力闯入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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