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变数自在定数中

第二天一早，张武陵等人辞别单万忠。琼花国主出宫相送，南雨柔与南黎明挥手告别。众人纵身一跃，乘着纸鹤向灵栾峰而行。
  风行北地，夏日的风竟生出一丝寒凉。张武陵搂住白嫣儿和南雨柔，?袍遮风。白嫣儿和南雨柔均是一笑，靠在张武陵怀中，脸上幸福洋溢。
  行及数里，卜初爻从海中跃出，凌虚奔驰，冲到张武陵面前，一笑春风，“大侠，我们又见面了。诶~朗大哥也在。”
  张武陵打量卜初爻，诡谲道人面无表情，“你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机成熟了，自会相见。”卜初爻坐在云端之上，目视张武陵，“大侠，你的时间不多了。”
  张武陵如梦初醒，“你是初爻散人？”
  卜初爻微微一笑，“大侠，名字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天魔即将降世。届时，整个人间将成为炼狱。天地崩塌，世间重塑。”
  张武陵双眉微蹙，“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大侠请讲。”
  “天下之人何其多也，你为何独独认为，我是救世英雄？”张武陵手指东方，“清玄道人，手持神兵，道法绝伦，为何他不是救世英雄？”
  卜初爻冁然而笑，“大侠，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清玄道人虽强，却是即将落山的太阳。而你，则是即将升起的太阳。”
  张武陵强颜欢笑，“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如何是即将升起的太阳？”
  卜初爻眉开眼笑，“大侠，岂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嫣儿美目圆睁，大喜过望，“道长的意思是，他还能活？”
  卜初爻笑意不减，“能不能活，要看大侠自己。若是一心求生，则生；若是一心求死……”
  南雨柔千金一笑，握住张武陵的手，“你能继续活着了。”
  张武陵微微一笑，“初爻散人，我还有一事相问？”
  卜初爻解下葫芦，痛饮一番，“大侠请讲。”
  “六爻散人，神通广大，为何不自己成为救世英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卜初爻。很显然，他们的心中也有此疑问。卜初爻淡然一笑，转身俯瞰世间。
  “大侠，你还是不明白。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每一扇门，都有自己的锁。钥匙不对，打不开门。”
  “撞开不就行了。”白嫣儿满不在意。
  “哈哈……姑娘真是说笑了。”卜初爻看向天空，“我们不是师父，无法对抗十大魔。天魔，与真仙无异。我等区区散人，如何力敌真仙？”
  张武陵眉头紧皱，“难道，我就能力敌真仙了吗？”
  卜初爻淡然一笑，“大侠，单打独斗乃匹夫之勇。救世英雄，犹如照亮黑夜的光芒，是由无数道光芒组成的。师父说过，英雄，不是独自一人战斗。”
  张武陵若有所思，诡谲道人拽下卜初爻，“你给道爷算算，封印天魔之物，是否在六境村？”
  卜初爻面露难色，“朗大哥，这种事我算不出。你应该去找温然。”
  “嗨！”诡谲道人提壶饮酒，“他和道爷不对付，不会帮道爷卜算。”
  “朗大哥，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无为便是有为，又何必强求呢？”
  “道爷不信什么定数。”诡谲道人搭着卜初爻的肩膀，“你师父少时口口声声说，随机应变。世间万物，皆在变化。晚年却总说定数，他是不是在骗你们？”
  卜初爻风轻云淡，“此时的定数，便是未来的变数。没有定数，何来变数？定数变数，循环往复，定数生变数，变数生定数。一切既在定数之中，又在变数之内。”
  诡谲道人眉头一皱，怫然不悦，“你少和道爷饶舌！滚，道爷不想见到你。”
  卜初爻爽朗大笑，“朗大哥，多加保重。大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告辞。”
  卜初爻凌虚入海，消失在海面上。众人纷纷看向海面，白嫣儿双眉微蹙，“他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诡谲道人略显不满，“他们六个，自从拜入李淳风门下，便和变个人似的。话说不明白，总让人猜谜，着实令人生厌。”
  “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天魔一定会降世。”张武陵疑容满面，“可我不明白。两仪清风山有清玄道人在，谁能夺取封印天魔之物呢？”
  “或许……是更强的人。”南雨柔略显担忧。
  “难道，是柳无情？”张武陵疑惑不解。
  “不会。”诡谲道人大袖一挥，“区区柳无情，道爷弹指可灭。清玄又怎么可能败给柳无情呢？”
  “世上的高人何其多也。未见得是柳无情。”白嫣儿握住张武陵的手，“你忘记莫道长了吗？太乙什么来着？从未听说过的地方，却有这样的强者存在。”
  张武陵细细回想，“好像是太乙境、灵霄城、归元山、神霄洞府、清心殿。嗯……应该是。”
  “嗯？”诡谲道人狐疑而视，“天下间，还有这个地方？”
  张武陵和白嫣儿相视一眼，连连点头，“莫道长是这么说的。”
  诡谲道人抚摸下巴，思索片刻，“不可能。千年以来，道爷去过很多地方。天下间，没有道爷没去过的地方。道爷根本没见过太乙境灵霄城归元山神霄洞府清心殿。”
  白嫣儿回想一番，“我好像……也没见过两仪清风山。”
  诡谲道人得意而笑，“你当然没见过两仪清风山。两仪清风山，已经被遮盖了。想要进入两仪清风山，就必须要进入六境村。”
  白嫣儿美目流转，“道长，六境村荒很难找到吗？”
  “不难，不难。”诡谲道人敞开胸襟，“过了槐序郡，穿过白藏江，便能看见六境村了。”
  张武陵和白嫣儿相视一笑，“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前往六境村吧！”
  诡谲道人扫视二人，拍了拍戾煞，“你们打算带着戾煞同去？”
  二人讪笑，南雨柔缓缓开口，“不如，我与白嫣儿一同留下，镇守戾煞？”
  白嫣儿转头而视，南雨柔莞尔一笑。诡谲道人抚掌大笑，“妙哉，妙哉！”
  随即，众人乘着纸鹤飞向灵栾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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